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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燭溟給沈牧亭穿上衣裳,怕他冷,還把自己的外袍跟披風都給了他。 沈牧亭任由月燭溟給他穿,看著他露在空氣中的脖子上布滿的痕跡,沈牧亭嘴角輕輕勾著。 月燭溟喚來宵風,摟著沈牧亭上了馬,兩人這才回到軍營。 一回到軍營,樸青芒就沖了過來,滿臉焦急。 “王爺,探子有消息了。”樸青芒生的頗有幾分書生氣,在他身后的軍帳門口,站著方時鏡。 “去吧!”沈牧亭翻身下馬,裹好了衣裳。 “困了就早點睡,別等我?!痹聽T溟在他額間親了一下,樸青芒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沈牧亭朝方時鏡看過去,方時鏡朝沈牧亭輕點了一下頭,三人便進了帳中。 沈牧亭回頭眺望著方才他們回來的方向,微瞇了一下眼睫。 伏琴走了過來,輕聲道:“公子?!?/br> 沈牧亭沒有回話,只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轉(zhuǎn)身。 月燭溟整整一晚上沒有回來,沈牧亭也沒有干等他一晚上,他知道月燭溟會擔心。 翌日清晨,月燭溟回來,他臉上是難以遮掩的疲憊之色,進來的時候就見沈牧亭拍了拍身側(cè)的榻,月燭溟一臉驚詫,“我不是叫你早點睡?” “有些熱?!鄙蚰镣け犙壅f瞎話。 月燭溟:…… 他知道沈牧亭多半一夜未眠。 他上榻摟著沈牧亭的腰,把頭埋在沈牧亭胸口,在沈牧亭露出了外人不曾見過的脆弱,他道:“月凜天已經(jīng)將十座城池割讓給了孖離北國?!?/br> 說這話的時候,月燭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身上帶著風露的潮意。 月燭溟一入懷,他便知道,他晚上肯定帶兵出去過。 沈牧亭只好輕輕拍著他的背,無聲地安慰著。 十座城池,說給就給,月燭溟曾經(jīng)的沙場征戰(zhàn)的玩命護衛(wèi)的這方國土,如今就像是個笑話,所有為盛宣揮灑血淚,戰(zhàn)亡于沙場的士兵,他們的死都成了一個笑話。 卻也因為孖離北國暫時沒有派人接手,他們就算說出這消息,各州府也不會信。畢竟,身為帝王,怎么可能主動割裂自己的國土拱手讓人。 “王爺打算怎么做?”沈牧亭微垂著眼眸,其中波瀾不驚,可繞著月燭溟頭發(fā)的手,無意識地掐斷了月燭的一縷頭發(fā)。 月燭溟珍重的這方國土,而今被他那個侄子隨意揮霍,他該有多心疼,而今他們都成了通緝犯,被月凜天稍稍察覺作為,孖離北國很可能順勢舉兵來犯。 現(xiàn)在的平靜,應當是雙方暫時的休養(yǎng)生息。 “方時鏡已經(jīng)秘密出發(fā)前往邊疆?!彼麄円鞂I離北國一步,至少兵不能落入孖離北國人的手里,這一路,方時鏡幾乎九死一生,若是失敗…… ——方時鏡是會死的。 不論多么艱難,他們身為將領,都將用命去護衛(wèi)生養(yǎng)自己的國土。 沈牧亭沉默地聽著,等月燭溟說完了,沈牧亭才道:“可有宣臨城的消息?” 月燭溟從他懷里抬起頭,自然知道沈牧亭的想法,“京都的消息是,應少安跟可爾察被奉為上賓住進了宮中,明面上是以使國的身份來訪……” 月燭溟話未說完,沈牧亭卻懂了,“看來月凜天是要徹底將盛宣拱手相送了?!?/br> 時至今日,沈牧亭依舊沒有想明白月凜天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盛宣的皇帝,萬人之上,九五之尊,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心里的不甘,想要所有人承認他才是盛宣的帝王? 可他是盛宣的帝王實至名歸,誰都不能說他不是盛宣的帝,他這么做究竟是想要怎樣? “阿亭,我要帶兵去攔孖離北國的人?!狈綍r鏡那邊只是一步,而他攔截為第二步,他絕不能讓那十座城池落在孖離北國人手里。 沈牧亭沒有反對,不論月燭溟做什么,他都不會反對。他親了一下月燭溟疲憊的臉,“我陪你一起。” 排兵布陣他不會,殺人,他會得很。 月燭溟說給他聽是不想讓他陪自己去冒險,讓他安心待在沙洲軍營等他回來,他正想開口哄沈牧亭別跟他去,就聽沈牧亭道:“王爺,你是怕我成為你的拖累嗎?” “不是,我怎么可能這么想,”月燭溟被他的故意曲解說得緊張,“我就是擔心你?!?/br> “那你獨身前往,我不擔心么?”沈牧亭的表情從始至終都很平淡,語氣也沒什么起伏,臉上的笑一如既往,“你若是死了,我豈不要守活寡?” 月燭溟突然就xiele氣,有些無言地看著沈牧亭,“我怎么可能讓你守活寡?!彼薏坏冒焉蚰镣に┰谘澭鼛?,時時護著、看顧著,舍不得他辛勞半分。 可他忘了,沈牧亭骨子里就是固執(zhí)的。 “而且……”沈牧亭勾著他的臉頰輪廓,“應少安不是想要我么?” 應少安要他,人對他血的味道不那么敏感,可應少安不一樣,他能驅(qū)使蟲子,這世上他也不知道有多少類似絞藤那樣的東西,倘若有,不為月燭溟,單是為了自己,沈牧亭都不會任由自己落在那種境況之下。 聞言月燭溟忽地摟緊了沈牧亭,明白了他的言中意,“好,我?guī)е??!睅еサ綉侔?,若是可以,他會毫不猶豫的將應少安斬于劍下。 孖離北國狼子野心,月凜天昏庸無道,盛宣早就不再是曾經(jīng)的盛宣,他不能再用曾經(jīng)看待盛宣的眼光來看待現(xiàn)在的盛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