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文很是驚訝，“縣衙的花廳，我一個外人能隨便進嗎？”

    “大人讓你去的?！背鲈频溃皠e緊張。”

    兩人到達花廳時，縣令已經(jīng)在花廳了，看到蘇文和楚霄云并肩進來，縣令朝蘇文笑笑：“我們又見面了。”

    蘇文這會反到比第一次在公堂上主動站出來作證拘謹了，他向縣令坎坎身子：“見過縣令大人。”

    縣令點點頭：“一會讓人把知合書店的書都送到這里來，如果你今天辨認不完，明天還能繼續(xù)。楚霄云就不用費力搬來搬去了。”

    幾人正說著話，去知合書店被查封的倉庫提書的捕快已經(jīng)趕著馬車回來了?？h令見了道：“你們忙，我先走了?！?/br>
    楚霄云送走縣令，指揮人將書搬進去給蘇文過目，他則去把知合書店相關(guān)的案卷及其進貨賬本調(diào)了出來，以作對應(yīng)之用。關(guān)于書店的貨物來源，案卷里都是有交代的，沒有一家工坊承認那本完全看不懂的天書《草原雄鷹》是自家工坊所出。一同被查處的《異域見聞》的印刷工坊則聲稱，他們的確印刷了《異域見聞》，但另外一本《草原雄鷹》絕對不是他們印刷的。

    蘇文將搬到縣衙花廳的書一一放在鼻子下嗅過，將相同類紙張印刷的書籍擺放在一處。楚霄云則坐在一旁，研讀案卷和查看知合書店的進貨賬本。

    楚霄云以為自己和蘇文今天要干的事就是確定這些書籍的來源，誰知他才坐下沒多久，就有人來找他，說是報案人的尸體發(fā)現(xiàn)了。

    “你說什么？報案人尸體發(fā)現(xiàn)了？”楚霄云驚訝地問。

    前來通知他的捕快點點頭：“發(fā)現(xiàn)了，楊捕頭叫我來通知你過去。你快去吧。”

    “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楚霄云很好奇。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尸體發(fā)現(xiàn)了，還沒來得及問情況，就被叫出來找你了?！?/br>
    楚霄云聽了便不再問話，與蘇文說明緣由，跟著前來通傳的捕快去見楊遠開。

    等他到達捕房大堂，楊遠開已經(jīng)站在大堂上方。此時他正欣賞著自己抽出刀鞘的佩刀刀刃。楚霄云問：“楊捕頭，有報案人尸體的下落了？”

    楊遠開停下手里的動作看著他：“你不是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嗎？這下如愿以償了?！?/br>
    這話聽著刺耳。確定一個人是否遇害難道不需要證據(jù)嗎？推測就能定性？好像他楚霄云要一個證據(jù)反而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不過如今案子當前，楚霄云也沒功夫去計較這些。

    “尸體在哪？”楚霄云問。

    “城郊的無主墳地?！睏钸h開說著拿起佩刀，“走吧，去看看。不枉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嗎。”

    一路上楚霄云都在想這報案人尸體的事，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他跟著楊遠開到達郊外的無主墳地，二隊的人已經(jīng)在那里戒嚴了。除了遠遠的大路上有百姓張望以外，墳地旁邊并沒有人圍觀?？磥硎w出現(xiàn)在這樣一個無主墳地也是有好處的，起碼不用花費人力去維持治安。

    楚霄云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果然不愧無主墳地這一名字。這里到處墳?zāi)沽至ⅲ瑪?shù)不清到底有多少座的墳頭，卻看不到一座完整的墳?zāi)梗教帤垟〔豢?。在墳?zāi)怪g還散落著無數(shù)的白骨和偶爾可見腐敗的尸體，整個墳地都充滿了尸臭味。尸體上方蚊蠅環(huán)繞，人走過去，驚起一片嗡嗡聲。

    饒是楚霄云這樣見多識廣的，見了這場面也忍不住掩鼻蹙眉。還好報案人的尸體就在墳地邊緣，不用走進去太遠。

    看到報案人的尸體，楚霄云半蹲下去看了看了，尸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面部尚且能夠分辨。和報案人老娘之前的描述相當，這是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

    楚霄云起身問：“捕頭，尸體是誰發(fā)現(xiàn)的？能確認是報案人嗎？”

    楊遠開沒答，站在一旁的二隊的捕快幫他答了：“我們發(fā)現(xiàn)的，當然能確定是報案人。這人之前到衙門報案，我們是見過他的?！?/br>
    回答的不捕快語氣很是不滿。楊遠開聽了，在一旁冷哼一聲，露出不屑的冷笑。

    楚霄云并不在意楊遠開的冷笑，而是追問二隊的人：“你們怎么發(fā)現(xiàn)的這尸體？”

    二隊的人聽了沒好氣的反問：“楚霄云，你故意找茬是吧？發(fā)現(xiàn)了就發(fā)現(xiàn)了，還能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楚霄云看了看四周的環(huán)境：“你們也都說了這是一個無主墳地，這種地方誰會來？這里到處都是無主尸骨，就算這里新添了具尸體，誰又會在意是誰，更何況發(fā)現(xiàn)他剛好是前幾天知合書店失蹤的報案人？”

    他終于想明白之前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什么了。這種地方，是個人都繞道走好吧，就算這里添了尸體，誰又會注意到是誰。怎么他昨天剛說定案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這尸體今兒就出現(xiàn)了呢？

    “這……”二隊剛才跟楚霄云杠的人被問了個啞口無言。

    楊遠開緩緩開口：“是個醉漢，昨夜喝醉了，錯走到這里。腳下踢道尸體才發(fā)現(xiàn)這里躺了個人，抬眼看到周圍的環(huán)境，頓時嚇得酒醒了。回家后心情平靜了，回想起前幾天看過我們張貼的尋人告示，覺得人像，就到衙門領(lǐng)賞了?！?/br>
    “這個領(lǐng)賞的人是誰？我要見他？”楚霄云道，“既然是夜晚，又是這種地方，他怎么還能看清，還有心情去看尸體長得像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