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臺直播事件里得罪張紅易的人，誰也落不到好處。

    這么一想，馬俊楠心態(tài)崩了。

    顧司想，是與不是明天便知。

    第8章

    正式開播前，節(jié)目組一再小心，生怕重蹈覆轍，好在這次平安無事到開播。

    圈內(nèi)新鮮事那么多，沒人有心成天盯著個還沒出道的練習生挖黑料。再說就算有黑料，也得有實力才能挖，之前官方還想制造熱度，時不時放消息幫忙炒炒，現(xiàn)在官方嚴絲合縫的像顆蛋，半點不給人透露機會。

    官方私以為保密工作做到極致，不會有紕漏，壓根不會想到早就有人將易泓是張紅易的消息賣出去，只等節(jié)目開播，大肆制造噱頭呢。

    馬俊楠想起昨天幾人猜測，心里直發(fā)毛，在后臺跟顧司幾人小聲嘀咕：我心跳得厲害，感覺有事發(fā)生。

    你不是做足心理準備了？天大的事，也能迎刃而解。宣之海安慰道。

    馬俊楠忍著沒反駁，心里依舊惴惴不安。

    顧司看出來了，哪怕平時馬俊楠表現(xiàn)得跟個大人似的，心里也還是有小孩的膽怯，像紙糊的老虎。

    他看眼墻上的掛鐘，直播就要開始了，用肩膀撞撞馬俊楠：沒必要怕張紅易分到我們這組。

    馬俊楠一聽見這名字就臭臉：怎么能不怕？那就是個debuff啊，有他減鏡頭，想出頭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還是看得不夠長遠，顧司記得馬俊楠在參選者人氣排名里是前三，之前是第一，因后臺直播事件，他人氣大漲榮登第一寶座。這種情況下，節(jié)目組不給他和馬俊楠鏡頭，粉絲能樂意嗎？

    不給他們鏡頭就算了，那也要雨露均沾得給其他參選者，要重點都給岑淳，不是找罵嗎？

    這就是連鎖反應，真讓張紅易和他們同組，指不定是福還是禍。

    顧司看馬俊楠心煩意亂的樣子，沒打算說太明白，等著看就是。

    畢竟主線任務要走下去，他看眼縮小版任務界面，詫異得揚了下眉。

    主線任務：完成第二次選拔賽并成功晉級。

    支線任務：想辦法和父母聯(lián)系[附加獎勵]。

    顧司本來不想接支線任務，但看見那條附加獎勵，腦隨心動，很想知道是什么獎勵，便接下了。

    在他接任務過程中，直播開始了，后臺大屏幕上會有直播畫面及各大平臺的彈幕反饋，看起來熱鬧非凡。

    粉絲們很熱情，各大平臺在線觀看人數(shù)每秒都在增加。

    本次節(jié)目直播有三大重點，一是宿舍代表人們接受快問快答；二是公布第一輪選拔賽結果；三是抽簽決定第二輪選拔賽分組及歌曲。

    顧司他們宿舍的代表派馬俊楠去的。不是不讓顧司上，是前面彩排時候，都是馬俊楠，臨到直播換人影響不好，這點思量在許多人眼里都是胡說。

    那么多不要臉cao作都出來了，到這點小事卻斤斤計較起來。大家心知肚明有人針對顧司，刻意減少他的曝光度。

    顧司當然也知道，不過無所謂，他想要的曝光遲早會有，現(xiàn)在先讓小人得志兩天。

    所謂快問快答環(huán)節(jié)很快結束，公布選拔結果時候，九十九名參選者都要在臺上。

    上臺前，顧司看了眼彈幕，滿屏的啊，看得出來粉絲們很興奮，終于要見到心心念念的偶像，短短幾天不見，連幕后花絮都刷不到太多，粉絲們早就等不及了。

    顧司于走過黑暗地帶時微勾唇角，要真滿懷期望，那恐怕粉絲們要先失望了，真正想看的是看不見的。

    登上舞臺前，宣之海飛快對他說：盡量離張紅易遠點，跟我走。

    顧司偏頭看眼人，對上宣之海滿懷信心的眼神，他翹唇笑了，大概明白宣之海想做什么。

    舞臺光芒萬丈，卻不是他們現(xiàn)在能站上去的。

    出道吧偶像背后老板不差錢，舞臺奇大，等候區(qū)也不像顧司看過節(jié)目上的透明椅子或者站著，而是長軟沙發(fā)成弧線，沙發(fā)兩端還擺放著鮮花，沙發(fā)前面還有玻璃茶幾，上面放著號碼牌及贊助商的產(chǎn)品。

    一看見號碼牌，顧司就知道宣之海的算盤要落空。

    然而宣之海用行動證明，號碼牌什么的，都是用來打破常規(guī)cao作。

    來坐這邊。宣之海招呼顧司往岑淳身邊走，很巧合的是張紅易就在后面那排，陰沉著臉盯著他們。

    宣之海在節(jié)目里混得很開，扭頭跟人說：兄弟，換個位置，不介意吧？

    那幾人笑著搖頭：沒事沒事，你坐吧。我們坐這也不錯。

    盡管看見張紅易坐在角落，那幾人神色沒多大變化，看起來隨波逐流得很。

    幾人坐下后，宣之?？囱鄯胶坦逝赃叺尼荆匠鲱^彎起眉眼露個笑容，伸手和對方打招呼，岑淳似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愣神之余接到友好訊號，手足無措得回了個羞澀笑容，很是溫和無害，跟朵小白花似的。

    顧司見狀也露出個不咸不淡的笑容，搶別人位置這件事，說出來不好聽，禮貌方面總得做到位。

    參選者陸陸續(xù)續(xù)入座，馬俊楠很快趕到顧司他們這邊坐下，趁鏡頭沒過來，趕緊小聲說話，語氣有壓不住的喜悅：真有你們的，敢坐到這排來。

    顧司不發(fā)表任何看法，在看縮小界面上的直播彈幕，這東西可比跟馬俊楠胡扯有趣多了。

    [我沒看錯吧？顧司斜后方，快躲進鮮花里面的那個是張紅易吧？官方不是說人退賽了，怎么還出現(xiàn)在節(jié)目上？難道節(jié)目組出幺蛾子，把直播當成錄播了？]

    [那是張紅易吧？]

    [我查了下，那是新加入的參選者叫易泓。官方把觀眾當傻子呢，換個名字再來參賽，干過的那些蠢事就能翻篇不當真了？]

    [我不想看張紅易，請把鏡頭對焦到他前面那排，簡直神仙打架人氣前十，幾乎排排坐！]

    [集美們，你們發(fā)現(xiàn)了沒有，咱們的小司司坐正中央，妥妥C位啊。]

    [啊啊啊淳淳看鏡頭，讓mama看看你純凈的眼神，嗚嗚嗚，他怎么那么天真可愛??！]

    [張紅易滾出節(jié)目！張紅易滾出節(jié)目！]

    顧司粗略看了些彈幕，發(fā)現(xiàn)粉絲們重點在張紅易身上的并不多，多數(shù)都因能看見自家偶像而淡忘掉這人的存在，從另一方面來說，節(jié)目組想要的效果初步奏效。

    在沒爆出張紅易更嚴重過錯前，粉絲們會因偶像利益暫時性容忍。

    其實顧司還不想讓張紅易那么快下線，要真讓人那么快走了，想揭穿岑淳真面目，就得再另尋頭緒，太麻煩了。

    思索間便聽見盛舒熟悉的聲音環(huán)繞在耳邊：今天是你們參與選拔的第十四天，距離初次選拔過去已有七天，我知道你們很緊張很焦灼，迫切想知道選拔結果。廢話不多說，將由我和蘇伶老師揭曉成功晉級第二輪選拔者名單。

    蘇伶是圈內(nèi)紅到發(fā)紫的女團成員，在舞蹈方面有得天獨厚的天賦，節(jié)目組也是托盛舒的福請到她，誰讓她是盛舒小迷妹呢？

    這位在粉絲眼里高貴冷艷的舞蹈擔當，跟偶像同臺主持顯出特有的少女嬌羞模樣，連說話都有了些許歡喜味道：有幸和盛老師主持本次直播，是我榮幸。

    蘇伶老師客氣了，你看同學們迫不及待的眼神，咱們要不先揭曉名單？盛舒說著示意蘇伶看等候區(qū)。

    蘇伶臉頰微紅，不好意思道：盛老師說得是，那先從入選前十開始公布？

    盛舒淡淡笑道：好啊，先說下第十名。

    蘇伶在盛舒說話時候偷偷看題詞手機，被鏡頭抓到坦然道：這位同學在說唱方面有獨特想法，初次登臺就被歐老師直呼要收為學生，不然是此生一大憾事。

    話說的這么明白，還有誰不知道這第十是誰？

    坐在顧司他們那排最外面的男生站起來，滿臉喜悅往臺上走，從盛舒手里接過新得號碼牌。

    節(jié)目選拔制度是每輪淘汰九個人，號碼從一到九十九，每次選拔賽出來會根據(jù)當天直播的人氣榜及七天內(nèi)的打榜情況進行排名，依次淘汰最后九名，直到篩選出最優(yōu)秀的九人成團出道。

    所以直播選拔賽結果是很殘忍的，但世界上又有哪些競爭不透著殘忍味道呢？

    馬俊楠往顧司這邊靠近些，輕不可聞道：你猜岑淳會是第幾名？

    顧司注意到岑淳這個人的時候，在網(wǎng)上查過，依照對方粉絲增長速度，在節(jié)目排名應該是：五六名吧。

    馬俊楠晃晃手指頭，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你太小瞧他了。

    顧司聞言大膽猜測一回：不會是前三吧？

    在直播前，顧司看過人氣排行榜，他和馬俊楠人氣不用說，第三是方禾故，第四則是宣之海，第五、第六是顧司打過照面沒說過幾句話的人，岑淳排在第七名。

    以對方進組到現(xiàn)在沒表演過來說，這個名次很不錯。

    現(xiàn)在馬俊楠說不止第五六，難不成岑淳要一步飛天直登首位？

    他懷著求證心理點開節(jié)目組人氣排行榜，看清內(nèi)容，他微微睜大眼睛，什么情況？

    第9章

    前五排名處在待揭曉情況。

    也就是說粉絲們加油努力打榜，卻不知道自家偶像排在第幾，不知前五名爭奪情況，為偶像能榮登榜首，只能不遺余力花錢花精力。

    這種前提大大降低作弊乃至被人發(fā)現(xiàn)的可能，除幕后工作人員，誰也無法得知第一名花落誰家。

    顧司都要對想出這辦法的人拍案叫絕，想圈錢想瘋了？

    節(jié)目開播到現(xiàn)在的人氣前十都為贊助商代言飲料，一種顏色一個口味對應一名參選者。

    粉絲支持偶像，不僅能通過直播和節(jié)目投票渠道做表現(xiàn)，還能購買其代言飲料來證明。

    這手讓粉絲猜前五的cao作委實夠sao氣，難怪馬俊楠說岑淳不會是他說的名次。

    這要造假也太容易了，只要岑淳肯花大錢，別說榜首，就是蟬聯(lián)第一也不過是想不想繼續(xù)花錢砸下去而已。

    顧司看眼臺上還在繼續(xù)公布前十名額的盛舒和蘇伶，今天過后保不齊這兩位會被粉絲跪求離開節(jié)目組，太坑了。

    他要真成第一，你的粉絲估計要手撕他。馬俊楠聽著越來越近的名次，跟顧司小聲說話，你猜他會不會險中求富貴？

    讓顧司猜很好說，等鏡頭掃過來，他假裝微笑糊弄過去后，嘴唇微動：他不會那么蠢，上來就第一，換做是誰都會懷疑數(shù)據(jù)作假，依我看最多第三。

    馬俊楠倒也想到這，要是幺蛾子作太多，粉絲再喜歡，也遲早會被趕走。

    節(jié)目想繼續(xù)做下去，不會自斷后路到這份上。

    如果說岑淳不會當?shù)谝?，拋開第三來說，還有個第二僅供選擇。

    馬俊楠心里一緊，論才能和受歡迎程度來說，岑淳遠沒有他高，雖說兩家家世相差無幾，但架不住岑淳家支持兒子追夢，會舍得花大價錢。

    這么一想，馬俊楠被莫名的危機感包圍住。

    顧司看眼思緒出竅得馬俊楠，料想小孩兒恐怕因他說的第三聯(lián)想到自身，有極大得不安，他往后靠在沙發(fā)上，沒有好言好語勸慰，由著馬俊楠思考。

    他可沒忘說到底這是個選秀節(jié)目，大家都是參選者，不僅互為朋友還是競爭對手。

    之前馬俊楠跟岑淳關系看似融洽，不知碰上這種關頭，結果會如何，顧司拭目以待。

    考慮到是直播，盛舒和蘇伶公布入選名單時候，動作還是很快的，五分鐘不到說到入選第五人。

    盛舒低頭看手機，再抬頭時候，臉上難得多些笑意：我個人很欣賞這位同學，他很勤奮，天賦也很高，當然，他長得也不錯。

    盛老師那么夸他，讓我很好奇他到底是誰。蘇伶唱雙簧似的，笑盈盈道。

    盛舒目光遙遙看向顧司他們這排，伸出手笑道：恭喜宣之海同學。

    誠實說，顧司沒在宣之海臉上看見多少真實笑意，這也很正常。

    論誰事先在網(wǎng)上看過自己成績，明明是第四卻忽然變第五，也高興不起來。

    但面對著諸多直播鏡頭呢，心里再不高興，臉上也不能表露出來。

    宣之海佯裝高興上去了，接過盛舒手里嶄新號碼牌的時候，罕見得被盛舒擁抱了下。

    這一擁抱，滿場參選者都哇哦了聲，驚嘆和羨慕雙雙飽含在語氣里。

    盛舒平時和參選者們保持合理距離，連握手都是一觸即離，這還是初次主動擁抱，有人就開始猜測他為何做出這舉動。

    連馬俊楠都沒忍住酸兩句：盛老師主動抱他，我好羨慕啊。

    等會你的第二名要是被如法炮制給搶了，盛老師也會因為想安慰你送個擁抱，就看你想不想要。顧司一針見血道。

    一語點醒夢中人。

    馬俊楠臉綠了：那我寧愿酸酸宣之海，也不想要被人搶名次。

    話音剛落，馬俊楠忽然意識到顧司的意思，轉臉匪夷所思看著他：不聲不響的，你還知道挺多事啊。

    顧司啞然失笑：這是明眼人能看出來的事，用得著打聽嗎？

    馬俊楠礙于鏡頭不好多說話，也不好直接把手機拿出來看粉絲們反應，只能靠自己猜：宣之海的粉絲要炸了估計。

    顧司心想，等會要你成第三，岑淳變第二，你的粉絲也要炸。

    第五名出爐，接下來就是第四名，不出意外是方禾故。

    如此最有懸念的就是前三，先不說觀看直播的粉絲們什么反應，單是當著鏡頭都忍不住嘀咕的參選者也不禁疑惑起來，到底是誰那么有本事橫空出世壓進前三？

    要說討論聲，還是顧司他們身后這排膽子大，幾乎高揚嗓門，像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什么鬼，宣之海和方禾故往后退一名，那前三是誰？

    他們宿舍自事出那天后就占據(jù)人氣榜前四，怎么這會多個神秘人插隊？

    不會是有人心懷不軌動了點小手段，仗著有撐腰的，明目張膽暗箱cao作吧？

    這有人是誰，大家都知道，視線時不時往那邊張紅易身上飄，放在以往，張紅易早飛揚跋扈反駁了，今天出奇安靜，像努力降低存在感。

    有時還真是事與愿違，他人非注意到他。

    他要真成前三名，那這節(jié)目算辦到頭了，先不說顧司，馬俊楠可不是吃素的，誰能容忍個出口不遜的人壓在上頭啊。

    哎，別說了，第三名來了。

    隨著后面人的提醒，顧司重新將目光放回臺上，盛舒神態(tài)不變，比先前還多幾分從容：以本周人氣榜第三入選的是位新同學。我記得蘇老師很是欣賞他，原因是他學習古典舞多年，對現(xiàn)代舞也很有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