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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言有些疑惑:“我的錯。但我有讓秘書處幫忙訂花?!?/br> 今天沒有收到任何花,盛鯨立刻退開,眼睛掛著淚珠,怒目瞪他:“那花呢?!” “……” 靳言無言以對,心中只覺:唔,糟糕,再次惹禍。 盛鯨連踹帶捶,用腋下包砸他:“騙子!有空陪那個趙若虹,沒空搭理我!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找小三了!” 連續(xù)半夜下班,再加上氣急攻心,她體力消耗嚴重,已經(jīng)是搖搖欲墜的狀態(tài),時不時自己綁到自己,仿佛隨時要倒下。 靳言怕她誤傷自己,只好強行將她抱到臥室:“你先休息,有啥事明天再說好不好?” 才剛蹲下去想替她脫鞋,她又掙扎著站起來:“走開,別碰我?!?/br> 激動之下,她踢到他小腿,卻把自己疼得飆眼淚。 “你就是故意的。” “我哪敢?!?/br> “你就是欺負我比你年紀小?!?/br> “……” 無力之感涌上心頭,靳言累得癱坐在椅子里,仰頭靠著捏眉心紓解疲憊。 盛鯨見他居然干脆閉目養(yǎng)神,頓時哭得更兇了:“你這是默認了嗎?你給我起來!” 靳言被吵得沒辦法,心力交瘁地看著她。 她滿臉憤怒,就像盛放的厄瓜多爾卡門玫瑰,一半美麗柔和,一半焦黑猙獰。 “走開,不許這么看著我?!庇瞩吡怂脦啄_。 靳言絲毫不生氣,溫暖的手掌撫去盛鯨簌簌的眼淚,笑了笑,說:“行,那我不看了??晌医裉煺娴脑!?/br> 盛鯨看著神情落寞憔悴的男人,心里也酸楚,但嘴里還是倔強:“我才不信?!?/br> “是我的錯。”靳言垂眸遮住眼底疲憊的神色,一遍又一遍道歉,低聲下氣地討好著發(fā)怒的美人。 女人哭的時候,越哄越哭。盛鯨聞言又重新淚眼朦朧。波光瀲滟的眼眸被窗外輕盈浮華的霓虹激起層層漣漪。 幾經(jīng)周折,盛鯨終于被哄睡著了。但仍不忘審他:“靳言?!?/br> “嗯?”他沉沉地應了。 “我想帶你回家?!?/br> 他不明所以,但是點頭應下:“好。我跟你回家?!?/br> 晨光透過窗玻璃,在白墻上折射出一抹旖旎的彩虹,照亮光線暗淡的臥室。 待兩人醒來,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雙雙遲到,干脆繼續(xù)咸魚躺。盛鯨枕著靳言的手臂,迷迷瞪瞪地醒來看一眼手機,見已經(jīng)遲到,又要蒙頭繼續(xù)補眠。 “想吃什么?我給你做?!?/br> 餓著肚子久睡不利于健康,靳言有一搭沒一搭地捏她臉,不讓她繼續(xù)昏睡。 盛鯨被捏清醒了,立刻想到昨夜的約定:“不忙,先告訴我,你打算什么時候跟我回家?” 靳言微微一愣,意識到她說的回家,指的不是現(xiàn)在這個家。 “去外婆家嗎?我下周休假陪你回去?” “不,我說的,我們辭職回老家?!?/br> “……” 看著一臉認真的盛鯨,靳言陷入沉思。他是職業(yè)經(jīng)理人,即便職位做到副總裁,依然逃不過九九六的制裁,董事會對他亦設(shè)置重重超高績效指標,工作投入和回報完全不成比例。 此外還得應付隔三差五的無效審查、無效會議、無效匯報、無效的報復性考核,以及董事會成員隱晦的羞辱、下屬或明或暗的挑釁。 他若說辛苦,恐怕要被批評拿著千萬年薪說可憐未免過于凡爾賽。可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一碗家常熱湯面,也沒時間好好陪盛鯨過節(jié)假日。 盛鯨對著抖音饞娘惹菜、饞高棉菜、饞火山排骨、饞泰國711奶茶,明知道廉價不好吃,可嘴里吃不到心里就饞到委屈。明知道那個拉差達火車夜市很破,因為還是想一起再去。 沒完成的計劃比比皆是,他實在虧欠太多。 但他已經(jīng)三十三,辭職的代價,他真的付得起?都說由奢入儉難,他害怕失去高薪工作后,無法負擔在北城的優(yōu)渥生活。最終反倒連累家人。 靳言不敢任意決斷,安慰她:“先吃飯吧。這些天你胃口不好,我給煮酸湯面?!?/br> 盛鯨點點頭,也不催促,只說:“我要加點胡椒和辣椒?!?/br> 他起身,替她掖了掖被子:“要不要再加個溏心蛋?” 盛鯨愜意地將臉枕著他的手,思考片刻才答:“要?!?/br> “那你再躺一會兒清醒下,我煮好了叫你。” “好?!笔ⅥL困倦地揉揉眼睛,轉(zhuǎn)身看著窗外,思緒飛揚。 辭職不是心血來潮,她向往“農(nóng)夫山泉有點田”已久。她想和他一起,簡單飲食、樸素生活,三時三餐親力親為,沒有太多外人,沒有太多煩惱。 如果他不愿,她只好祝他前程似錦。 不一會兒,酸爽麻辣的湯面香氣直沁口鼻,靳言在餐廳揚聲喚她:“吃面了?!?/br> 第3章 藍色狐貍雨 翌日十點半,盛鯨正在廚房忙碌。冰箱里僅剩的食物全部被利用起來。 她已離職,這大概是她在北城的最后午餐,自然越豐盛越好,哪怕吃不完也沒關(guān)系。不過已婚女人只能獨自在家吃飯確實有點可憐…… 幸好,走神只是片刻。她收回思緒,將熱情投入到美食中。 忽然,門開了,靳言的聲音響起:“東坡rou?好香?!?/br> 盛鯨驚喜轉(zhuǎn)身,笑了:“你不上班嗎?這么就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