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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執(zhí)甚至已經(jīng)想就這么直接走了算了,他不要聘禮跟和離書,直接出城,到了別的地方再想辦法賺銀子。 時清讓人搬來梯子,踩著爬到屋檐上,上半身趴在上面。 她可不會飛檐走壁,只能踩著梯子跟云執(zhí)溝通,“你別生氣啊,我又不貪你銀子,都給你存著呢?!?/br> 云執(zhí)不看她。 時清嘆息,“等你將來繡完花行走江湖的時候,我都給你?!?/br> 時家又不差銀子,時清答應錢煥煥參加春獵,一部分是已經(jīng)攪合進去了,也不在乎再多兩個仇人。 另一部分其實是想磨煉一下云執(zhí),被她毒打過,將來云執(zhí)進江湖肯定能多個心眼。 他這樣的,又有點功夫在身,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真的?”云執(zhí)側眸看她。 “不騙你,”時清朝他伸手作勢要拉鉤,“騙你是小狗?!?/br> 云執(zhí)起身走過來。 這么陡峭的屋檐,他輕盈的像片葉子,如履平地一般,撩起衣擺曲腿半蹲在時清面前,朝她伸出小拇指。 少年眉眼認真干凈,氣質清爽,典型的涉世未深沒見過人心險惡。 “且信你一次?!?/br> 時清心里嘆息,怎么能這么好騙呢。 兩人小拇指勾在一起,時清眼里露出笑意,輕聲朝云執(zhí),“汪~” “……” 她是真的狗! 云執(zhí)生氣,剛要起身,時清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鬧了,今天還有正事?!?/br> 時清說,“你不是舍不得你那些寶貝箱子嗎,怎么運到的云家,我再幫你怎么拿回來?!?/br> 云家對云執(zhí)又不是真的好,云主君更是會使面子功夫,私底下對這個庶子半點心都不上。 就這還好意思問云執(zhí)替云挽要壓箱底的東西,臉忒大。 別說金銀了,連個棒槌時清都不想給。 還不如留著哄云執(zhí)呢。 “這次不騙我?”云執(zhí)蹲著不動。 時清點頭,“不騙你,咱時家人不騙時家人?!?/br> 云執(zhí)半信半疑,視線落在時清握住他手腕的手上,眸光閃爍。 他想嚇唬一下時清又怕她太弱真被嚇到,最后只得作罷。 他一個男人,心胸寬廣,不跟時清一般見識。 云少俠自己都覺得自己形象特別高大偉岸,所以從屋檐上下來后站在時清身邊的時候,不自覺的又把腳踮起來。 他總是輸給時清的原因,除了臉皮不夠厚之外,主要還是沒她高,所以顯得氣勢不足。 等他比時清高一個頭,肯定能俯視她!將這局勢逆轉回來! 兩人坐車出發(fā)去云府。 云執(zhí)伸手抓果盤里的瓜子,捏在手里沒嗑,輕聲喊,“時清?!?/br> 時清嗑瓜子之余抬眼看他。 云執(zhí)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向往跟欣喜,“我昨天夢到我去江湖了?!?/br> 他也沒幾個能說話的人,如今兩人坐在馬車里,氣氛融洽,云執(zhí)就想跟她聊天。 時清嗑瓜子的動作沒停,表示傾聽,“說說?!?/br> 云執(zhí)夢里,他沒掉進河里被人撈上來繡花,而是直接飛躍墻頭,真的從家里出去了。 江湖也不是一個具體的地方,更像是一種感覺,自由自在像鳥在天空中翱翔的感覺。 那種滋味,是他被關在家里從未體驗過的。 好像天高任他翱翔,海闊隨他暢游,天地都是他的。 云執(zhí)拎著包袱好奇的走走看看,還在路上救了一位朋友。 對方姓柳,名月銘。手持一把白玉扇骨的扇子,風度翩翩為人風趣。 兩人相遇的時候,他正在被人追殺,云執(zhí)出手相救。 柳月銘像個江湖通,江湖上的事情好像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他年齡稍長,云執(zhí)喊他柳大哥,兩人無話不說。 這種江湖義氣,云執(zhí)頭回體驗,感覺極好。 最重要的是夢境很真實,像是現(xiàn)實發(fā)生的一樣。 云執(zhí)咋舌,“他跟你這種摳門精一點都不同,柳大哥就很慷慨仗義?!?/br> “我給你個機會,你把語言再重新組織一遍。”時清微笑,瓜子殼擲在車內小幾上,“箱子還想不想要了?” 云執(zhí)嗑瓜子,無所畏懼,“你答應過我的?!?/br> 時清翻白眼,“我就不能反悔了?” 云執(zhí)笑,伸手把瓜子遞過去給她,“不能。” 云執(zhí)耳朵又不聾,知道這次時清沒騙他。 外面時清已經(jīng)讓人把陣仗擺起來,大搖大擺的拉著箱子回云府,恨不得讓滿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時家回門給云家整了好多箱珠寶金銀。 要說云家今天也格外熱鬧。 云執(zhí)嫁入時家,今日是成親后頭一次回門,肯定要看重一些。 尤其是云主君還惦記著云執(zhí)給的東西呢,半點差錯都不想出。 “舅舅既然來了,你就勸他兩句,讓他少說點。”云主君側眸往屋里看,小聲跟云母咬耳朵。 今天云執(zhí)回門,云家一大家子都在,云母的舅舅自然不會落下。 云主君不太喜歡這位舅舅,對方太愛拿長輩的身份說教了。 尤其這個舅舅還不是親的,表了不知道多遠的關系,現(xiàn)在突然上門,肯定沖著時家的關系來的。 云母有些為難,“我盡量勸勸?!?/br> 她掀開簾子進屋,屋里長輩們都坐在一起聊各自家里的晚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