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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度御噎了一下。 趙貝打圓場似的緩和氣氛問時清,“你是一甲前幾來著?我怎么記得你該去翰林院呢。” 大家耳朵豎起來,紛紛看向時清。 對啊,她們怎么光記得小時大人是都御史時大人的女兒,倒是忘了人家本來的功名。 “一甲第三,”時清咋舌,語氣風輕云淡,睨著陳度御,“我不喜歡修書,沒去翰林院。” 足夠優(yōu)秀,所以有選擇的資本。 陳度御徹底閉嘴,不敢多說。 時清能當巡按御史并不是因為她娘是都御史,而是她本來就是今科探花。 趙貝目的達成,朝時清遞了個辦公的眼神。 第一天任職,時清主要還是熟悉了一下官員的資料,別的事情倒是不多。 又因為她當場把陳度御頂回去,也沒人再敢來招惹她。 時清回府的時候差不多傍晚,云執(zhí)還沒有回來。 “不會跟人跑了吧?”時清嗑著瓜子看天色。 “你才跟人跑了呢?!痹茍?zhí)回來正好聽見她這句話,將劍拍在桌子上。 他跑了一天才回來,就聽見時清說他壞話。 這個沒良心的,他給誰跑腿賺銀子去了。 時清垂眸看桌面上的劍,沒有血跡,松了口氣,又撩起眼皮看云執(zhí),將瓜子推過去,笑著問,“怎么樣?” “還行,就是劍身被人用刀砍到了,豁了個口子?!痹茍?zhí)把瓜子盤拉過來,睨著時清,“還吃,晚上又要喝水?!?/br> 時清順勢把瓜子放下。 云執(zhí)嗑著瓜子跟她說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錢煥煥是今日一早出門前先去時府外面接了他才出城。 掀開馬車簾子猛地瞧見車旁面色蠟黃相貌平平的男子,錢煥煥愣了愣,隨即了然,知道云執(zhí)這是給自己做了樣貌上的偽裝。 不然他一個男子被人看見跟自己出城,傳出去總是不好聽。 云執(zhí)穿著樸素的青灰色衣服,懷里抱著把青劍,跟繡花的小公子比起來,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劍客。 “你當真會繡花?”錢煥煥實在疑惑。 云執(zhí)眸光閃爍,想說實話又怕時清回頭知道,只能硬著頭皮說,“會。” 會穿針,也算會繡花吧…… 錢煥煥感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兩人避嫌,錢煥煥坐在馬車里,云執(zhí)坐在車前橫木上,一共就三五個人,朝城外出發(fā)。 錢煥煥此行低調(diào),奈何在城外還是碰到刺殺。 “對方這次像是想要試探我的實力,”云執(zhí)說,“下手沒上次狠?!?/br> 等到下回,可能就更兇險了。 也就是說后天春獵,圈地案怕是要有個了斷。 時清拿起云執(zhí)的劍看,果然劍鞘上有刀砍過的印子,“我明天帶你去給它鑲個寶石,怎么樣?” 云執(zhí)眼睛瞬間一亮,“鑲一圈?!?/br> “……你怎么不說鑲滿呢?”時清翻白眼。 “你那么摳,肯定不舍得?!痹茍?zhí)翹起腿抱著瓜子盤,一臉“我還不知道你”的小傲嬌表情。 算你心里有數(shù)。 時清明日點完卯忙完可以早點回來,李父明日跟李婳她們要回青山縣了,時清告了半天假送她們。 正好去給李父買禮物的時候,帶云執(zhí)去趟巴寶閣,給他把劍身上的缺口修補修補。 按理說一把劍就應該飽經(jīng)滄桑滿身傷痕,可云執(zhí)就是要好看的。 晚上睡覺前還提醒時清,“寶石一定要你小拇指蓋大小的?!?/br> “那么大!”時清驚詫,“你是要開打之前先閃瞎對方的狗眼嗎?” 打架殺人前彼此先站直把各自的劍拿出來比比,誰劍鞘上的寶石更華麗誰先動手砍三刀? “好看。”云執(zhí)嗤笑,“你懂什么。” “那是沒您懂?!睍r清今天瓜子吃的不多,口渴的感覺稍微淡了些。 第二日等時清點卯回來后,云執(zhí)跟著她去巴寶閣修補劍鞘。 “早知道就應該讓錢煥煥給我補,說不定銀子都省了?!痹茍?zhí)摸著刀痕滿臉遺憾。 “知道過日子了,不容易?!睍r清笑。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云執(zhí)就想起來自己做的夢。 他跟柳月銘相約去洛陽看牡丹,本來云執(zhí)的銀子是夠的,但是柳月銘提了兩句扇面臟了,云執(zhí)就想著不行就給他換一把吧。 可是打開錢袋子看見銀子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舍得往外掏。 最后云執(zhí)揣好錢袋子,干巴巴的跟柳月銘說,“要不你把扇面洗洗,湊合著用?” 云執(zhí)說完別提柳月銘了,就是他自己都很詫異。 他被時清帶的學會摳門了,連夢里都不舍得大手大腳花錢。 前段時間那個一擲千金的少俠已經(jīng)被窮酸玷污,滿腦子想的都是去洛陽得花多少銀子。 他不純潔了。 云執(zhí)把這事說給時清聽,語氣譴責,“我窮到連夢里都舍不得花錢?!?/br> 不舍得花錢就對了。 一般人做夢基本都是一夜一個,或者一夜幾個,很少有云執(zhí)這種連著夢的。 時清雖然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總覺得有些奇怪,尤其是這個夢里的柳大哥,像是逮著云執(zhí)吸血。 功法的事情云執(zhí)沒說,時清不知道,但銀子的事情還是清楚的。 時清不能直接跟云執(zhí)說這是個騙子,不過可以跟他說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