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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就這么教他怎么管家當個好主君的嗎?他算個什么賢內助。 “燦燦她做了什么?”錢貴君扭頭看錢母,眉頭微皺。 燦燦不過就是紈绔些,心地還是善良的,對他也是恭敬有加,平時有了什么好東西也都會想著他。 上回春獵時說是意圖玷污沈郁那事,錢貴君當時就是第一個不信。 錢燦燦那樣的性子,她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其實屋脊上的時清也想知道。 按著錢燦燦的劇情,她就算得罪動手,也是跟錢煥煥啊,怎么這就沖著錢母去了? 錢母冷聲道:“孫啟冉秋后問斬,如今朝中丞相之位空缺,我本是最有希望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如此我們錢家在朝中才算是做到了一人之下?!?/br> “奈何這個畜生,背地里壞我好事,招惹到了長皇子斷我前程?!?/br> “你說,我養(yǎng)這樣的東西有何用?我就是養(yǎng)只看家護院的狗,她也知道咬外人而不是咬我?!?/br> 錢母今天被召進宮就是這事,皇上雖然沒明說,但還是對她敲打了一番。 原本的丞相之位,僅剩一步之遙,如今確實硬生生被拉開一大截距離。 錢母畢生夢想就是將錢家推到最高,讓自己做到丞相,擁有那至高無上的權勢。 錢燦燦成事不足就算了,還在背后扯她后腿,這要錢母怎么不氣? 希望落空之下,她本就壓著火氣,偏偏回府后,她問錢燦燦此事,錢燦燦直接就承認了。 她說,“錢家這棵吸人血的大樹它就應該被修剪砍倒,它若是不剪,錢家后代都要跟這棵樹一起死!” 幾代人的心血,她什么都沒做張口閉口就要給毀了? 錢母當場動怒,這才伸手抽過侍衛(wèi)的劍,要打斷錢燦燦的手腳,讓她不能出去壞事。 奈何錢燦燦活夠了,自己撞在劍上朝身后池塘中仰躺下去。 嘴上還說著,“我也只能做到這些,所以該結束了?!?/br> 錢貴君聽的稀里糊涂,坐下來輕聲詢問,“什么該結束了?莫不是燦燦還留有后手?” “她倒是有這個本事再說?!卞X母臉色陰沉,目露輕蔑。 錢燦燦又不是錢家嫡女,手里既無世勇侯府的實權,也沒有功名在身。 加上幾乎京中所有人都知道錢大人把這個庶女往廢了養(yǎng),怎么可能有人會聽她的。 錢燦燦也就只能借長皇子的手壓她罷了,逼得錢家不得不收斂鋒芒暫退一二。 就是不知道這件事情背后,有沒有時鞠的手筆。 錢母看向錢貴君,“你出來的時辰也挺久了,回宮吧,宮里皇上那兒還需要你去周旋?!?/br> 錢貴君抿了抿唇,遲疑的看向里間,想說能不能留一晚,等親眼看見燦燦沒事了再回去。 不管她做了什么,兩人身上終究流的都是相同的血脈。 錢母卻是態(tài)度強硬,“一條賤命而已,比得過錢氏整個家族的榮辱?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br> 錢貴君攥緊手指,最后只得轉身回宮。 如今他早就身不由己,看起來是貴君,可他這尊貴的身份卻是借了老太太救駕的光,以及錢家在朝外的勢力支撐。 錢家給他榮耀,他自然也需要回饋。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錢貴君離開后,錢母連去里間看望一眼錢燦燦都沒看,就這么抬腳出去。 里間只有錢父跟錢煥煥和御醫(yī)在。 包扎完傷口,御醫(yī)跟兩人說,“若是熬過今夜不起燒,明日人就能醒來。若是熬不過去……” 后面的話她也就沒直說。 錢父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嘴上沒有半點血色的錢燦燦,眼淚當場就下來了。 錢煥煥扶著他坐在床邊,自己親自將御醫(yī)送出府門口。 里間床邊,錢父拉著錢燦燦的手,聲音哽咽,“自打你被抱過來,爹爹就一直當你是親生的,你也孝順懂事。怎么今天就、就這么糊涂呢,怎么能往劍上撞。” 錢父見錢母這么動怒就知道錢燦燦定是做了什么踩她底線的事情。 怕錢母盛怒之下真做出點什么,錢父這才咬牙忍住沒摁下消息,任由這事傳出去。 為了錢家的臉面,錢母以后總會顧慮一二,不會像今天這般再下死手。 他冒著被妻主厭惡斥責的風險,就是想為錢燦燦換來一線生機,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挺過今夜。 錢煥煥將御醫(yī)送出去后,回到里間,“爹,您去休息吧,我在這兒守著?!?/br> 錢父哪里能閉得上眼睛。他握著錢燦燦微涼的手,艱難的搖頭開口,“我不困?!?/br> 屋里除了重傷昏迷的錢燦燦,就剩兩人。 云執(zhí)壓低聲音問時清,“下去嗎?” 云執(zhí)會醫(yī)術,雖然時清總是說他“不行”,但這種時候倒是可以死馬當成活馬醫(yī)。 時清說,“再等等?!?/br> 她等到錢父靠著床柱睡著時,才跟云執(zhí)輕手輕腳的下去。 錢煥煥坐在床邊繡墩上,腰背挺得板正,身上披風蓋在錢父身上,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沒有絲毫困意。 聽見外頭有動靜的那一瞬間,錢煥煥毫不猶豫地抽出錢燦燦房內當做擺飾的劍,劍尖指地,目光沉沉地站在錢燦燦床前。 她以為進來的會是母親,直到時清探出半個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