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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鞠伸手握住李氏放在腿面上的手,掌心溫熱,“那就不去,我們晚上盡量早些回來?!?/br> 李氏看了看時鞠,又看了看時清,眼里終于帶出笑意,本來提著的心安安穩(wěn)穩(wěn)地落回肚子里,又暖又軟。 他另只手搭在時鞠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笑著隨口說,“少喝些酒?!?/br> 時鞠輕聲“嗯”。 李氏看著她,忽然一笑,握著時鞠的手不由緊了緊。 時鞠雖然不是最好的妻主,做不到事事盡善盡美,但他說的話她基本都會聽。 哪怕只是隨口一說。 剛成親時他便讓她少飲酒,這么些年她在官場上不管什么應酬都是能推就推。 如果推不掉也是只抿一口酒,從來不會把自己喝的醉熏熏回來。 她成為孤臣,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在。 李氏余光瞥見兩個孩子都眼巴巴地朝自己跟時鞠這邊看,老臉一熱,連忙松開妻主的手,拿起筷子說,“吃飯吃飯?!?/br> 時鞠垂眸笑了下,將手臂收回來。 李氏見云執(zhí)喜歡雞腿,便把自己面前干凈的小碗推過去,里面放著時清剛才夾過來的雞腿,“我倒是忘了提醒廚子多給你燉幾只?!?/br> 云執(zhí)連忙搖頭,“不用不用,吃不了那么多,兩只就夠了。” 時清揶揄他,“一只雞也就兩條腿,你還想吃幾個???” “都吃,”云執(zhí)護著面前的小碗,眉眼得意,故意炫耀,“爹給的,得吃完?!?/br> 時清笑他,“出息。” 兩人拌嘴的時候,時鞠跟李氏兩個家長基本不插話,也不會多問。 李氏跟云執(zhí)說,“你去宮里,要跟著時清。” 他原意是怕云執(zhí)被人給欺負了,但聽在云執(zhí)耳朵里就是怕時清被人給欺負了。 云執(zhí)端著雞腿重重點頭,“您放心,我肯定保護好她?!?/br> 李氏一笑,“傻孩子,我是要你保護好自己?!?/br> 他真是越看云執(zhí)越喜歡,怎么會有這么好的孩子。 云執(zhí)頓了頓,跟著笑了下,“好?!?/br> 時清雖然嘲諷拉怪能力一流,但今天需要被保護的肯定不是她,也不是云執(zhí)。 群臣現(xiàn)在最大的關注點全在錢大人身上。 她們對庶女的身份沒有什么偏見,也沒覺得當上戶部尚書必須要是嫡出的身份。 可錢大人不同。 她對庶女是什么態(tài)度誰人不知? 原本眾人只當她是年幼時被庶女害過,這才留下心理陰影。等有了孩子后,怕世女錢煥煥遇到同樣的威脅,便故意將錢燦燦養(yǎng)廢。 結果呢? 事實跟想象幾乎截然相反,原來她才是那個庶女! 簡直震驚全家。 雖說這件事情對錢大人的官途沒什么影響,畢竟是錢府私事,但眾臣總覺得再看她時心里有點奇怪別扭。 盡管如此,官場上的寒暄跟客套還是不能少的。 今日錢大人重返朝堂,大臣們見著她免不得問兩句她的身體情況。 至于別的,哪怕心里再好奇,也是半句不敢多說。 不管想的什么,面上擺出來的全是關心的神色。 誰會閑著沒事當著錢大人的面問她庶女的事情?。?/br> ……時清會。 她就愛干這種損事。 皇上跟君后還在后宮接受皇女們的見禮,這會兒群臣和她們的家眷都在前面自由聊天說話。 時清如今任職戶部,作為下屬,關心上峰是肯定的。 輪到她的時候,時清朝錢大人一笑。 錢母右眼皮登時就是一跳,背在身后的手指都攥了起來。 她先發(fā)制人,面無表情地看向時清,“聽侍郎說,你跟戶部所有人相處的都不是很愉快?” 都不用聽說了,光看今天戶部里沒一個人愿意跟時清站在一起就知道她這幾日人緣如何。 時清嘆息,十分苦惱,“我也試圖努力過跟她們好好相處,奈何失敗了?!?/br> 有人請喝酒她都去了,只是喝吐的那個人不是她而已。 時清表示,“后來我才明白,跟我相處的不愉快,不是我的問題,完全是她們的原因?!?/br> 時清掃向錢大人身后的同僚們,語氣了然: “我性格這么好,酒量也不差,公務處理的更棒了。她們不喜歡我,純屬因為她們太平庸,見著我會自卑,這才在您面前擠兌我?!?/br> 時清表示,“不過我都理解,嫉妒嘛,很正常。” “……” 她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謙虛嗎? 錢大人本來一肚子要訓斥的話就這么被堵在喉嚨里面。 她頓了頓,硬是把沒說完的話接下去,冷著臉說道: “我知道你從督察院剛過來,但既然來了戶部就是戶部的人,就必須按戶部的規(guī)矩行事?!?/br> 錢母看向時清,音調沉緩,“這兒,可不像督察院,由你放肆?!?/br> 說得好像她把戶部拆了似的。 前幾日時清剛入戶部的時候,錢大人沒能訓話,而侍郎她們的下馬威反被時清一腳踢翻,這才導致眾人拿捏不了她。 錢大人今天是當著大家的面,讓時清難堪來了,要她以后在戶部抬不起頭。 時清微微挑眉,主動詢問,“錢大人,咱也不兜圈子,您跟她們是不是都對我不滿意啊?” 眾人瞪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