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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出去后,錢燦燦才又坐沒坐相的歪在椅子上,眼睛掃了眼時清身上藍色的官服,皺眉嫌棄,“怎么還是這身?” 有股怒其不爭的語氣。 時清撣了撣衣服,眉眼含笑,“明天就換了,大紅色!” 錢燦燦笑她,“德行?!?/br> 兩人見面就要拌嘴,而錢煥煥則是走到床邊,輕聲道:“母親,我請人來給您把一下脈?!?/br> “我變成如今這樣,全因你跟錢燦燦,還需要把脈?” 錢母深呼吸,壓下火氣,盡量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皇上那兒怎么說?” “孫大的事情敗露,皇上剝奪錢府世勇侯的封號……” 錢煥煥頓了一下,“同時罷免您戶部尚書一職,要您閉府思過,終身不得外出?!?/br> 錢煥煥如實回答,“至于我這里跟后宮舅舅那邊,倒是沒被牽連?!?/br> 錢母閉了閉眼睛,“你舅舅依舊是貴君,那事情就好辦很多。你給他傳信,讓他想法子給皇上吹耳邊風?!?/br> 錢母睜開眼睛看向錢煥煥,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眸光沉沉。 “世勇侯的封號沒了無礙,但戶部尚書一職必須握在我們錢家手里。我苦心經(jīng)營多年,才把戶部變成錢家的私庫,不能說丟就丟?!?/br> “朝上還有我不少人脈,你去走動聯(lián)系,讓她們給我求情。我們錢家,總有東山再起的時候?!?/br> 她到現(xiàn)在還是放不下自己的野心跟權(quán)力。 錢煥煥沒說話,只是往旁邊走了走。 錢母見她不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兒,怒道:“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睍r清拉了把椅子過來,坐在床不遠處,好心勸她,“您就別想了,還東山再起,你能不能起來都是個問題?!?/br> “戶部從始至終都是朝廷的錢袋子,雖然你姓錢,但跟你的確沒關(guān)系?!?/br> “關(guān)于東山你就別想了,你還是想想怎么起床吧?!?/br> 錢母最厭惡的莫過于時家人了,尤其是時清。 她不理時清,反而怒目看向不遠處的錢煥煥,“誰許她進來的?” 時清疑惑,“瞧您說的,我有腿有腳,怎么就不能進來了?” “再說了,我這個戶部侍郎,來看看前戶部尚書不行嗎?” 錢母微怔,目光轉(zhuǎn)回來,“戶部侍郎?” 她想抬手指時清,奈何雙手動彈不得,“你能是戶部侍郎?” “我怎么就不能是了?” 時清指著身上那身藍色官服,挑眉說道:“明天這就變成紅色了,羨慕不羨慕,嫉妒不嫉妒?” 錢母呼吸沉沉下顎緊繃,看向時清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 她啞聲說:“時清,莫要得意,若是錢家真倒了,你時家也不會長久!” 巧了嗎不是,上一個這么說的,現(xiàn)在正在宮里吐血躺著呢。 而下一個就是你。 時清嘖了一聲,“有件事情不得不告訴您了,您被罷免后,我就被提為戶部侍郎,至于我娘呢……” 錢母呼吸不自覺屏住,眼睛定定地看著時清。 時清微微一笑,“她升為太傅啦~” 她故意只說時鞠升遷,不說時鞠辭去都御史的事情。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就問你氣不氣。 你倒霉,死對頭卻升官了,錢母就是入土了估計也能被氣到爬出來! 太、太傅?! 錢母胸口血氣翻涌,呼吸困難。 她怎么能接受自己被罷官,政敵反而升遷呢! 錢母看向錢煥煥,眼睛睜大,像是求證。 錢煥煥緩緩點頭,“都御史如今已經(jīng)是時太傅了,今天剛定下來?!?/br> 錢母一口血吐出來。 時清躲了一下,“天氣干燥,氣血旺盛,多喝熱水?!?/br> 云執(zhí)過來給錢母把脈,“這次真是急火攻心?!?/br> 錢母根本沒在意身邊的情況,完全沉浸在剛才時清說的話里。 她目光空洞地看著上方的床帳,緩緩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她時鞠憑什么嗎?” “就憑人家沒你這么貪婪狠辣?!卞X燦燦嗤笑,“天底下所有人升遷都不奇怪,唯有你活該被罷免。” “若不是看在姥姥跟舅舅的份上,你這會兒都該在大牢里躺著呢,還不知足?!?/br> 錢母脖子僵硬地轉(zhuǎn)動,“我若不是戶部尚書,你們能有今日?” 錢燦燦反問,“你若不是戶部尚書,你若野心沒那么大,權(quán)勢看的沒那么重,我們可至于有今日?” 錢燦燦冷著臉站起來,“我跟阿姐可至于活的像個傀儡,沒有半點自己的想法受你擺布?” “這么多年,我跟阿姐就沒覺得生而為人快樂過。” “你現(xiàn)在這樣,是我覺得今生最解氣最暢快的時候!” 錢煥煥伸手拉了下錢燦燦的手臂。 錢燦燦這才深呼吸,梗著脖子坐下。 她的話,錢煥煥沒有反駁半句。 錢母滿臉震驚,“她們怪我?她們竟然怪我?若不是我奪了這嫡女的位置,我能有現(xiàn)在的權(quán)勢地位?” “我出生就比嫡女低賤,我要是不狠辣,怎么往上爬?” “我這么對你跟你jiejie,不過是為了你們好?!?/br> 時清最討厭這種類似于家庭pua的話了。 尤其是錢母這樣,完全是家長對孩子的pua。從小就有,存在于無形之中,比老爺子對李氏還可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