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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陸諶的面色漸變得慘白。 他竟然被他的五叔抓到了,他真的完了。 第13章 玉扳指 沈沅靜靜地站在一旁,自是也沒料到陸之昀竟是會撞見她和陸諶。 實則當陸之昀和陸諶這叔侄倆站在一處時,若單看面龐,也看不出什么年齡差距來。 陸之昀的歲數本來就沒比陸諶大上多少,只是他的氣質卻太過深沉嚴肅,旁人甚至都會有種他的輩分比陸諶大了不止一倍的感覺。 這時令的前門街不算喧囂擾攘。 陸之昀見陸諶一臉錯愕的佇在原地,便冷聲問道:“你不是同沈家的大姑娘退婚了嗎?還來纏著人家做什么?” 陸諶的嘴唇啟啟合合,自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陸之昀,只能靜等著他五叔對他的訓斥。 “說話?!?/br> 陸之昀的嗓音沉了幾分,他又命令了陸諶一次,絲毫都未給這個已經承襲了爵位,并分家開府的侄子留任何的情面。 陸諶只得無奈地回道:“五叔,我知道錯了。” 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被長輩無情的厲聲訓斥,可謂是最丟人的事了。 陸諶微垂著眉目,亦用余光去悄悄地瞥視著沈沅的面容。 他覺得自己五叔的氣場凌厲,沈沅見到他后,八成會被他駭到,面上也興許會露出些驚惶之來。 可沈沅那張白皙如瓷的芙蓉面上,非但沒有露出半絲的懼態(tài),她柔美的雙唇旁,竟好像還浮了絲極淺的笑意。 就好像是在,看他的笑話一樣。 —— 陸諶被陸之昀又訓斥了幾句后,便面色微郁地準備回府。 行在街上,他也漸漸理智了下來。 若他想再娶沈沅,首先要過的這關,不是沈沅,而是他的五叔陸之昀。 可陸之昀交代出的話,就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思及此,陸諶眉宇微蹙。 他正苦思著解決此事的辦法,便聽見身后竟是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子聲音—— “諶郎?!?/br> 陸諶循著聲音看去,見迎面走來的女子,果然是一臉憂容的沈渝。 沈渝漸漸走近了陸諶,軟聲問道:“諶郎,我去了好幾次伯府,可你母親就是不讓我進門看你…你的頭傷好些了嗎?我在侯府也一直都很擔心你?!?/br> 她話音剛落,卻見陸諶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竟是她看不懂的復雜。 “諶郎…你怎么了?作何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陸諶適才就一直在蹙著眉宇,在得見了沈渝發(fā)髻上那根熟悉的玉蘭簪后,他的面色更難看了幾分。 沈渝今日穿了身茜色的薄羅褙子,烏發(fā)上除卻那根和田玉制的玉蘭簪,還有一些嵌金花鈿和點翠如意釵。 她的眉眼間,存著世家女獨有的嬌氣。 這么打扮,顯得整個人很明媚。 可是橫亙于這些釵環(huán)間的這只玉蘭簪,卻顯得格格不入。 而陸諶如今再得見沈渝的這副模樣,心中不由得冉起了淡淡的厭惡。 沈渝通過陸諶的視線,會出了他的那些心思。 她立即便伸手去摸了摸發(fā)間的那根玉蘭簪,不解地問道:“你看著它做什么,這根簪子…不是你差人來送給我的嗎?” 陸諶淡淡地掃了一眼她,并沒有回話。 沈渝突地回過了味來。 前幾日她打開了這個匣子時,心中還存著欣喜,因為她總覺得自她回府后,陸諶對她的態(tài)度就產生了變化。 而他在傷勢痊愈后,便差人送來了這根簪子,無外乎是想對她示好。 可是當沈渝瞧見,這根簪子竟是根玉蘭白玉簪時,她的心中便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這玉蘭簪與她的氣質不襯。 反倒是更襯沈沅。 如今得見了陸諶的這副神情,那么看來,這根玉蘭簪子,真的是他想要送給沈沅的! 沈渝的眼眶漸紅,溫軟的嗓音也染上了幾分幽怨,她見陸諶神色冷淡,便逼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沈沅是嫡出,就又動了別的心思?可你別忘了,你們已經退婚了!” 陸諶的眸色依舊冷淡,只回道:“我還有事,先回府了。” 他剛一轉身,便聽見了“啪嗒——”一聲。 那根清雅的玉蘭簪子應聲墜地,陸諶回身再度看向沈渝時,便見她已是淚流滿面,且拾起了地上的那根簪子,作勢就要往自己的頸部劃去。 沈渝哽咽著威脅道:“陸諶,你今日不把話同我解釋清楚,我就立即割頸,死給你看!” 經行而過的百姓得見這種男嗔女怨的場景,不由得起了看熱鬧的心思。 陸諶卻見,已經有許多的百姓圍了上來。 故而他只得走向了沈渝,壓低了嗓子沉聲問道:“你偏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沈渝的眼淚又落了幾滴,泣聲回道:“你現在終于肯聽我講話了?” 陸諶凝睇著沈渝的眉眼。 他越看,越覺得沈渝面容的許多地方,是真的同沈沅有些肖似。 哭起來時,更有幾分像。 只是沈渝哭起來,是含怨含嗔。 而沈沅哭泣時,便會收斂情緒,哀柔而矜持。 陸諶還是對沈渝動了惻隱之心。 故而他還是放緩了語氣,對沈渝寬聲道:“你先冷靜下來,我們不要在街上爭吵…這樣,你我尋個僻靜的地方,再好好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