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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儼面沉如水,眉心一簇跳得歡快,原地坐著抬腿蹬了他一腳。 那小兵趔趄一下,卻還不忘緊緊抱好懷中的干糧。忿忿不平嘟囔道:“大哥咋這么對你媳婦呢?連半個窩窩頭也不給人吃……咋恁的小氣?” 說著把自己那半個窩窩頭給了江儼,氣鼓鼓道:“俺不吃了還不成,給你吃,剩下那半個給你媳婦吃?!?/br> 江儼深吸口氣,臉色沉得能滴水,擲出手中硬邦邦的窩窩頭點(diǎn)了他的xue。 小兵噗通一聲直挺挺倒地,也不知磕到了哪兒,連洞壁都被他撞得一聲悶響,不省人事總算安靜了。 承熹倚在江儼肩頭抱著肚子笑得喘不過氣。她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是規(guī)行矩步的,頭一回見到這么實(shí)誠的人。 笑過卻又是一嘆——十六歲,比承昭小一歲,還是個少年呢,卻已經(jīng)當(dāng)了四年兵了。想到暗中主使的那人,心下恨恨,從京城四周招來幾百個窮孩子,竟全是為了讓他們來送死? “這少年力氣雖不大,功夫卻挺巧。”江儼敷衍地贊了半句,又說:“方才他刻意提了他會打鐵,想來是平日常做。如果屬下猜得沒錯,這些多年養(yǎng)在深山中的精兵已成一個營寨,糧食rou畜皆可自給自足?!?/br> “他入營整整四年都未下過山,而四百人的日常穿用不是小數(shù),若是在城中大肆購買,定逃不過太子眼線,興許那營中連會織布制衣的人都有?!?/br> 又想到那些人手中各持有不同的武器,江儼擰著眉沉思片刻,“京城兵器護(hù)甲都必須向兵部軍械武庫報備,他們既能湊得齊武器,營中一定自有鐵匠。隱居四年卻未被人發(fā)現(xiàn),只有如此才算得上合情理?!?/br> 承熹聽得心中大駭,建了這般制度嚴(yán)密自給自足的營寨,遲疑問:“你的意思是……這京中有人多年意圖謀反?” 江儼見她嚇得臉都白了,連忙止住話頭,心中暗惱自己說起來就沒完沒了,握著她的手安慰道:“公主莫怕,他方才說山上的營地四年才聚了四百人,與京城城防比起來算是滄海一粟,定成不了事?!?/br> 承熹心下稍安,聽江儼又說:“只是,到底是何人主使,卻還沒有半點(diǎn)頭緒。” 承熹嘆口氣,闔上眼細(xì)細(xì)思量,“京中有人包藏禍心圖謀不軌……敢動這般心思的,定不是普通的官家。名門望族最怕敗了名聲,你也說了四百人不可能成事,他們?yōu)楹我斑@樣的風(fēng)險呢?” 這般想來當(dāng)下悚然一驚:“是了,包藏禍心之人又怎么會只把兵力放在一處,怎么可能只有四百人?其它地方會不會還有其勢力?” 江儼沒作聲,知道她有自己的思路,也能想得明白。果然承熹繼續(xù)說:“……能指揮調(diào)動這許多兵士,能隨機(jī)應(yīng)變,今日圍場之中必有他們的人。各家公子小姐大多只帶兩名侍衛(wèi),我也從未聽說年輕一輩的哪個有如此大才,故而今日暗中布置的應(yīng)該不是他們……” “你先前說刺客藏在傍晚急調(diào)來的三百守城軍中,若他們早就打算好在圍場起事,為何不在護(hù)衛(wèi)圍場的虎槍營兵士中安插棋子?……想來圍場行刺是臨時決定的?!?/br> “……那如此一來,山上四百人的營寨也不是特意為了今日圍場行刺,只是落霞山廣袤且隱秘,那處練兵最合適不過?!?/br> “江儼,你說,會不會是重潤?當(dāng)年廢太子被先帝剪除羽翼,裕親王身為二皇子,繼承皇位本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怕是他至今仍未死心……這些事,父皇和承昭從不與我說,我卻也知道一些……更何況,此次圍場之行也是重潤提議的?!?/br> 江儼未答,知道公主正在理思緒的時候也無須他作答。承熹琢磨一會兒,接著道:“倒也未必,重潤畢竟頭一次上京,如何能在四年前就如此布置?” “……若害死了承昭,儲君之位便名正言順地落在了大皇子身上,會不會是他?可他身為皇家人,即便與承昭不親,也是他的兄弟,竟要同室cao戈手足相殘?” 承熹又想,覺得也不一定是大皇子,越是往深里想,可疑之人便越多——“還有先帝時的廢太♂子♂黨羽,大前年在國宴上行刺父王的就是他們。至今也沒打殺干凈……牽扯的人越多,連坐的人也越多,結(jié)下的仇怨也就越深?!?/br> “甚至是朝堂上的老臣,盤根錯節(jié)勢力復(fù)雜,常常在朝會上頂撞父皇,掣肘承昭……這些年來后宮形同虛設(shè),又只有兩位皇子……歷來帝王于理于法,都不該寵有子嬪妃,即便是先帝在立下太子之后,也疏遠(yuǎn)了先太后,另寵了兩個低位無子的嬪妃……父皇與母后的感情卻愈久彌深。” “我林家從外祖起便是鐘鳴鼎食,早年承昭立儲之后,林家便更是如日中天。將來承昭即位,林家也注定是榮寵不衰。那些世族門閥如何能甘心連著三代看我林家做大,被踩在頭上?朝堂上人心浮動已久,即便舅父位居高位也是如履薄冰,這些年越發(fā)舉步維艱……” “故而在京城排得上名的世家,都可能是這次的主謀。” 她思緒紛亂錯雜,生活在太平盛世之下,卻也知道朝堂風(fēng)云詭譎莫測,這些事她一向看得明白。卻是頭一次身臨其境地感受到其可怖,不知有多少人于暗中垂涎那至高無上的地位。 可她從來被護(hù)得好好的,父皇母后不與她說,承昭也事事瞞她,她如何配做這皇家兒女?這么多年來只享了皇家的榮寵,卻連這點(diǎn)事都到親身歷險之時才看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