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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一樁心事,她卻照舊沒心情用膳安眠。此時已是夜晚,皓兒不能受涼,屋子里便沒有開窗,承熹總覺得呼吸不暢,心口那處悶得厲害,只好走去園子里通風。 蟬鳴聲聲入耳,徐徐夜風拂面而來。承熹走出兩步,察覺這是偏殿的方向,輕輕一嘆,又刻意轉(zhuǎn)身換了個方向,挑了背對偏殿的另一條路散步。 走在一枚枚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約莫是因為她身子差,走兩步便覺咯得腳疼,也沒有心情再往前走,只好尋了個小凳坐著歇歇腳。 卻忽聞身后有腳步聲不緊不慢地行來。臨至跟前了,卻越行越慢,似心中踟躕。 承熹身子一僵,壓住想要回頭的沖動,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明明背對他坐著,卻能察覺他的視線黏在后背上,如芒刺在背,只好起身繼續(xù)往前走。 兩人一前一后走著,怕她不知自己跟在身后,江儼刻意放重了腳步聲昭示自己的存在。 長月當空,在兩人腳下投下清冷的影子。 那日江儼被幾個小太監(jiān)抬回偏殿,承熹也是在的。他胸腹之上所受的傷已皮rou翻卷,在雨中淋了幾個時辰,傷口竟隱約泛白,瞧著駭人極了。 承熹在他床榻旁守了一夜,到了黎明時分聽丫鬟來報說皓兒該施針了,這才離開。只是那時江儼昏迷未醒,又如何知道? 直到行到湖心亭,前頭再沒路了,承熹只能停下。 池中蓮花未開,滿池荷葉卻已生機勃勃。承熹怔怔看著水中皺起微波,錦鯉明閃閃的尾巴一晃而過。 觀景閣就在不遠之處臨水而立,廊檐上的燈籠倒映在池水中,灑下碎光粼粼的點點斑駁。先前兩人那般好,多年遺憾都補了回來。這才過去一個月,竟已疏離至此。 明明已至立夏,挾了水汽的夜風吹來,仍覺透骨的寒。 江儼站在她右后方,隔著一步的距離,不敢再靠近。想攬她入懷的沖動在心口橫沖直撞,可他不敢上前。 他知道公主此時不太想見他,無論做什么都怕惹她生氣。 夜風徐徐吹來,她面上竟有脂粉的香氣襲入鼻尖。想來是因為氣色實在難看,怕被世子瞧見,只好拿往日用得極少的脂粉遮住面上憔悴。 視線黏在她身上不放,舍不得分給這夜景一眼。默然許久,江儼輕聲問:“公主,能不能……與我說說話?” 從來都是鐵骨錚錚的男兒,即便入宮為侍多年,卻也自有風骨,承熹何曾見過他這般低聲下氣的模樣。 “你說話……”他低聲又求,承熹心尖一顫,忙想該與他說什么。 明明這幾日每時每刻都在想,徹夜不能寐。臨到近前了,承熹卻一時不知該與他說什么,只好抬眼看他。 三尺外站著的人照舊是一身墨色深衣,這才幾日未見,他似乎又瘦了,原先精健的肩背更瘦削了。 原先他雖沉默寡言,可那時不是這樣的。堅毅淡泊,叫人瞧著便覺穩(wěn)重可靠。 如今胡子拉碴不修邊幅,十分得不體面。眼下方青黑一片,微微凹陷的雙頰更是憔悴得不成樣子。除了眸中有微弱的希冀閃爍,再看不出一絲半點的生機了。 那一瞬,竟覺得他老了十歲。 那夜雨中的他猝不及防倒在地上的場景襲上心頭,承熹心中遽痛,眼前也忽的暈黑,連忙在石凳上坐下,闔眼把淚意忍下去。 他們多年相伴,她卻從不知他有過多少疲憊。與自己在一起,他哪里有過分毫的輕松? 她給他的歡喜,還不如給他的折磨多。如今,還這樣難為他……承熹咬著唇rou輕輕吸口氣,輕聲問:“你傷養(yǎng)好了?” “好”字臨到嘴邊了,江儼硬生生打了個拐,盯著她定定說:“沒好?!?/br> 他想說:你不來看我,不跟我說話,我哪有心情養(yǎng)傷?也不想用藥,恨不得傷一直不好。 可他什么都說不出來,不想惹得她歉疚,更不想她難過。 他手中拿著一個大竹簍,編得緊實整齊,一簍子盛得滿滿當當?shù)?,跟大街小巷間的小販似的。里頭竟全是小孩的玩意,空竹、紙鳶、竹蜻蜓、十五巧板……有好些她都不認得,想來是民間小孩喜歡的玩意。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預告:公主給江儼洗頭,我好萌這個梗?。 綪S:請不要在意江儼到底幾天沒洗頭了這個尷尬的問題_(:з」∠)_】 ☆、暖心 長樂宮中哪有這些?承熹拿起一只空竹細看,這空竹是拿薄亮的竹片制成的,上頭刷了一層紅漆,為防刺手,還細細刮去了邊沿處的細小毛刺。一看便知是做給皓兒的。 “你……”她想問,出口卻不知該說什么。 她生來最怕生疏與別離,此時生疏已起。像剛回長樂宮那時候一樣,明明心里有無數(shù)話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心中千言萬語,卻都堵在喉中。 “偏殿內(nèi)有一小片竹林,屬下就做了這些。我不知道世子喜歡什么……”像是怕公主生氣,江儼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小了許多,啞聲說:“若他都不喜歡,我就再做,總會遇上他喜歡的?!?/br> 承熹濕了眼,不由把這幾天想得最多的那個問題問出了口:“若他……不喜歡你呢?” 江儼抿抿唇,定定看著她,聲音莊重似在立誓一般:“那我就對他好……對世子跟對公主一樣好??傆幸惶欤苡懰矚g?!?/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