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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仇,太記仇了。 一直留心殿上動靜的李頤聽臊得慌,狠狠瞪了魏登年一眼。 只是這一眼毫無威懾,似怒似嗔,粉腮帶羞,眉眼驚措,像只慌亂撲騰、四下亂撞的小兔子,撞得魏登年心都軟成了棉花。她不知道她這樣,多讓人心動。 席間談笑更甚,鍋下的火焰也不甘示弱地跳躥了一下,“砰”的一聲躍至她下顎,虧得李頤聽身手敏捷,驟然后仰,免去了兩道眉毛灼滅的苦楚。 她急急關(guān)火翻攪,然后就發(fā)現(xiàn)底面的rou粘了鍋——都煳了。 時運不濟,流年不吉。 此刻要是重新再做,費時不說,光說那豬rou都是御膳房細選上來的,切了塊,洗過煮過,再來一遭,太費周章。 李頤聽心虛地看了眼飽含期待、嗷嗷待哺的席間眾人,只得緊急添水加了把砂糖搶救,又著重用醬料調(diào)色潤色,臨時做成甜口的,妄圖掩蓋掉一些煳味。 最后成品從蒸鍋里端出,李頤聽都不愿意嘗,干笑且不失禮貌地叫人端走了。 宋帝甚至已經(jīng)讓人把空碟子放入了列席的各位面前,宮人們羅列而入,逐個布菜。宮里用膳的規(guī)矩向來是味好但不可貪多,每人一塊,宋帝和貴妃三塊,而求此賞賜的魏登年則是整整半碟。 紅燒rou的品相甚是可人,兩道加工使得rou色紅潤,醬香四溢,剛一上桌便得群臣夸贊。 宋戌夾起面前那塊紅燒rou,酸溜溜道:“咱們今日吃的,應(yīng)當(dāng)是大巹最貴的一份紅燒rou了吧?!?/br> 眾人不約而同想到了前情,紛紛侃笑還是魏登年少年風(fēng)流,不屑名利。 副位上的章貴妃掃過他兒子那張拈酸吃醋的臉,忽地嬌美一笑:“陛下,眼看這一樁大好良緣在前,您怎么也不知道成全成全?” “嗯?”宋帝一愣,琢磨了片刻,恍然道,“朕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昔日張鶴欲壑難填,愛卿你主動請纓,義憤填膺說事成可替朕除去張鶴,事敗也只是損了你一人,此刻想來,你并非輕狂,而是沖冠一怒為紅顏??!” 解了襻膊、準備入席的李頤聽忽然被定在灶前。 宋帝大笑三聲,拍著章貴妃的手道:“朕粗心,竟沒想到此處關(guān)竅!”又轉(zhuǎn)頭看著魏登年,“好啊,你的鬼主意竟然都打到朕的頭上了。愛卿啊,你為了朕的郡主如此費盡心力,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帝邊笑邊夾了塊紅燒rou入口,頓時一張老臉上的rou顫了顫,緩緩轉(zhuǎn)頭,艱難地看了李頤聽一眼。 李頤聽尚在心神震動之中,沒體悟到宋帝的“眼外之意”。 為了不掃郡主的顏面,不打擊孩子的積極性,宋帝慈祥地扯出個笑容來,“咕咚”生吞進肚,立刻示意底下:“都嘗嘗,都來嘗嘗?!?/br> 底下群臣立刻迫不及待夾rou入嘴,霎時,列席眾人臉上精彩紛呈。 一品太尉? 就這?就這? 那煳了又復(fù)加工的紅燒rou要甜不甜,要辣不辣,咸中帶苦,苦中還帶一絲微焦的澀感。 味道之奇特,自建朝以來前所未有。 但李頤聽出神得厲害,至多能穩(wěn)住身子,保持著得體微笑,一一回應(yīng)諸位大臣的探尋目光。被她掃過的臣子們顧及顏面,牙一咬眼一閉,大殿里皆是一片接著一片的“咕咚咕咚”。 直到宋戌“哇”地吐出來:“來人吶,宋熾謀害太子!” 李頤聽慌忙回神:“什么?” 席間卻聽見有人失態(tài)地喊了一聲:“魏統(tǒng)領(lǐng)……” 她眉心一跳。 魏登年端坐席間,風(fēng)度翩翩,手指修長,執(zhí)著玉箸,一口接著一口,面不改色將半碟紅燒rou全部吃光。 “臣覺得,郡主這道菜,味道甚好。” 諸臣:哥們你口味挺重啊。 宋戌:“魏登年你舌頭也一起被吃掉了吧!先不說好不好吃,一口氣吃半碟你不膩嗎!” 魏登年拱手道:“方才陛下問臣對郡主到底是什么想法,臣先前不知如何作答,此刻卻有了答案?!?/br> 宋帝道:“噢?” “郡主的廚藝是臣心中最好的廚藝,郡主是臣心中最合適的妻子。” 魏登年的聲音恬淡平和,卻有力,剛剛好讓列席眾人聽得清楚分明。 宋戌“噌”地起身,怒道:“她做的東西如此難吃,你說謊!欺君!” “郡主的廚藝舉世無雙,臣朝思暮想,魂牽夢縈,不吃——”魏登年拔高了語調(diào),沖宋戌露出個挑釁的冷笑來,“會死。” 宋戌怒道:“魏登年!” 章貴妃由他胡鬧半晌,終于柳眉倒豎:“阿戌,坐下!” 宋帝大嘆三聲:“魏統(tǒng)領(lǐng)果然獨具匠心,標新立異!那么小熾啊,你的意思呢?” 李頤聽原本以為他殺張鶴就皇帝下的密令,今日才知竟然是他提出的,竟然是他主動提出的。 一個御前侍衛(wèi),問皇帝要兵去殺藩王,多么荒謬,多么讓人猜忌防備。 宋帝給的還是三百個連正經(jīng)戰(zhàn)事都沒經(jīng)歷過的散兵,或許當(dāng)時連他也沒想到會成事。 可他卻做到了。 他為了她提前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也準備好了,回來之后每一日每一步的艱難。 可是這諸多曲折,卻被魏登年一句“左右不過是做了一些無用功罷了,不值一提”,草草帶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