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
《羔羊陷阱[無限]》作者:若桃李不言 文案: 藺懷生年輕,漂亮,性格帶勁。 他死以后,一場詭異的游戲找上了他。 綁架案中患上斯德哥爾摩的怯懦人質; 身嬌體弱,被宰輔夫君豢養(yǎng)也軟禁的待嫁新娘; 眾叛親離深陷泥潭的慈悲菩薩; 每一次抽身份牌,他的牌運都奇差無比, 但藺懷生都有本事扭轉乾坤贏得漂亮。 他恣意,清醒。 就有人無師自通為他瘋得徹底。 閱讀提示: ①運氣很壞但賭徒心態(tài),殺瘋全場的漂亮美人受x癡漢得無師自通,老婆在哪我在哪的游戲主宰攻 ②文中部分設定靈感來源于劇本殺游戲和各類偵探角色扮演游戲綜藝。 ③前期切片攻,有酸爽修羅場。 內容標簽: 情有獨鐘 無限流 快穿 搜索關鍵字:主角:藺懷生 ┃ 配角:游戲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小羔羊,過大關。 立意:在逆境中勇于奮斗,認真拼搏。 第1章 斯德哥爾摩(1) 藺懷生的人生很短。 但他的年輕與漂亮,以及像烈駒一般肆意的心性,叫他的這一輩子那么令人過目難忘。 也因此,死后不得安生。 他陷入了一場詭譎奇異的游戲。 【近日,發(fā)生一場惡性綁架案。綁匪共挾持了五名人質,并有兩名人質先后遭到殘忍殺害。罪犯將人質的視頻公布網(wǎng)絡,聯(lián)邦所有民眾都為之震悚。警局不斷接到報警電話,但對案件的偵查始終沒有得到重大突破。剩下的人質情況愈發(fā)不容樂觀,沒有人知道綁匪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除了綁匪真正對峙的聯(lián)邦政府】 【欲望與罪惡,是人性永恒的荊棘劣根?!?/br> 【你,是僅剩的三名人質之一,內向、怯懦、痛覺神經(jīng)異常敏感的亞裔青年。 現(xiàn)在,是一個因被毆打導致失明,對綁匪患有斯德哥爾摩癥狀的病人。】 第16個小時。 對于一個痛覺敏感的人來說,可謂是極限了。藺懷生從未感受過如此劇烈的疼痛,像一把鋼刀插在腦子里反復攪動,讓他進入到副本后不得不好好緩一緩。 這個陰暗的屋子里統(tǒng)共還剩三個人。人質的狀態(tài)都不算好,綁匪對于人質的態(tài)度粗暴且漠然,他并不直接和人質交流,他們這些人質只是談判的籌碼,用來和聯(lián)邦政府博弈。 當靴子踩在水泥地上的腳步聲響起,意味著綁匪的再次到來。 他的身形十分高大,過190cm的身高,身體的每一寸骨骼與肌rou都蓄著恐怖,像西伯利亞平原最兇野的狼。此刻,這個男人隱匿在黑暗的門邊,冷漠地來回掃視屋內情況。三個人質四肢都被牢牢束縛,并戴上眼罩,這使他們橫躺的樣子像毫無尊嚴任人宰割的祭品。但這個男人這么做,并不是懼怕他們看清屋內的情況或是他的樣子。相反,每一次挑選人質拍攝視頻時,他都會為人質們摘下眼罩,露出他們最完整的凄慘模樣。而當他不需要這些人質時,光是什么也不能看見的黑暗,對于這些人來說已經(jīng)是種酷刑。 今天,隨著視頻的發(fā)酵,群眾的恐慌、擔憂與憤怒迎來了高峰,但綁匪與聯(lián)邦的談判卻陷入僵持。男人這會的巡視,儼然是挑選這一次的祭品。氣氛無疑得凝滯緊張,男人邁步進到屋內,三兩下走到了兩個人質面前,拽下他們的眼罩,端詳,挑選。 此前有五個人質,男人已經(jīng)殺了兩個,他決定今天再犧牲一個籌碼。如果不夠,就殺光了之后再劫持新的人質。但要使聯(lián)邦退讓,男人打算挑一個瘦弱、會喊痛的,這時他想到屋子里還有一個羔羊。 它,是連同先前被殺掉的所有祭品中最脆弱的,男人猶記得對方驚恐到在他手里瑟瑟發(fā)抖的樣子。他應該是成年人,但如同初生的羔羊,毫無威懾力,連掙扎反抗都不敢。在遭受痛苦時,瞳仁會極度放大,眼眶淚潸潸地簇簇掉淚,反而讓人生出更大的破壞欲。 男人扔開手里的人質,腳尖一轉,去找他心目中最完美的羔羊。 羔羊獨自瑟縮在最昏暗的角落,他聽到了男人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顫抖但無處可逃,最后只蒙騙了自己,把頭深深地埋進雙膝內。男人居高臨下,昏暗的光線并不影響他將這個最柔軟的顱頂,因為是羔羊,連毛發(fā)也是細軟的,在后腦打著一個發(fā)旋。 男人心中有一種奇異的撼動,他一言不發(fā)地打量這個青年。但或許對于這個心理太脆弱的青年來說,窮兇極惡的綁匪此前對他的所造成的身心傷害,已讓他風聲鶴唳,哪怕只是這樣靜默的注視,都是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 男人的心態(tài),由嘲弄近乎到覺得有幾分好笑,為這個羔羊顫抖到幾乎瀕死的可憐姿態(tài)。于是,男人放縱自己流露出幾分惡意,刻意用沉默來捉弄這個走投無路的主的孩子。但也僅限于此。獵食者不對食物起憐憫,男人伸出手,掐著羔羊的兩頰,迫使他不能拒絕地抬起頭。 指腹的觸感很奇妙,說他是羔羊,此刻手卻更像是穿過一道羊乳的奶簾,男人忍不住探究地掐得更重,哪怕聽到了羔羊的嗚咽。直到他摸到面頰的顴骨,才又恢復最初的力道。也許是亞裔的緣故,他手掌扼住的這個生命這樣年輕又美麗,也許是主在塑造所有亞裔的孩子時的偏愛,也許僅僅只是對眼前的這個孩子偏愛。但男人的好奇心到此為止,在他的認知中,羔羊除了初生的美麗與純真,就在死亡時哀啼最美。 男人就這個姿勢把羔羊從地上抓起來。這個可憐的孩子,干涸的雙唇不停地顫動、囁喏,但他仿佛告饒錯了人,聲音那么小,也不知道哪一位仁慈的主能聆聽到他的祈求。男人湊近了,才聽到對方在說什么。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求求你 我很乖,不要打我。 他一直在重復這些話。 漸漸的,他的聲音被所有人聆聽,包括同為人質的阿諾德和伊瑟爾。這只羔羊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可憐,更暴露了他此刻精神的異常。 綁匪皺起眉,他盯著面前人,掐在青年臉上的禁錮未松,并且虎口左右擺動,觀察這只小羊是否在耍什么把戲。但他的臉也很小,眼罩幾乎蓋住了一大半,男人只能看到他不斷凋零枯萎的唇瓣,后來,眼罩的黑色更深,是他又哭了。眼淚被愛才珍貴,否則就一文不值。男人拇指的指腹一路逆著,看似擦掉了淚痕,但也觸及到了眼罩的邊沿。 藺懷生揣摩著他現(xiàn)在的角色,雖然綁匪來得突然,但目前為止他的表現(xiàn)似乎還可以?他還清清楚楚記得身上每一處的痛苦都源于一張怎樣的臉,他現(xiàn)在對于這張臉有著極端的恐懼,在男人意圖揭下他的眼罩時,藺懷生表現(xiàn)出了此前從未有過的抗拒。他緊緊地握住男人的手臂,手被捆著,那就磨出血、在敏銳的痛覺神經(jīng)上加劇痛苦,也要緊緊地去夠、去扒對方。 不、不,不要拿下來,求你! 他哭得更慘烈了,像已知即將面臨殘酷死亡的悲鳴。 末路的羔羊,向他的施虐者、他的劊子手求饒,并且用最唉聲下氣、最親近的姿態(tài),甚至因為軀體的緊挨,他的聲音都在凄厲中釀出一杯醇香的甜美。 這個男人很少對外界施予多余的好奇,但今天在這個亞裔青年面前破了原則。 他現(xiàn)在有一種奇妙的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而這份欲望促使他的行為偏離他當下的本該意志。 藺,懷生。 他記得這個祭品的名字。 當?shù)统恋哪新暰徛?、考究地念出他的姓名時,青年倏地噤聲了。他緊緊地抿上嘴,甚至將缺水干裂的嘴唇抿裂出了血痕,但是他一句祈求都不敢再說了。唯剩下一雙被捆綁的手,還牢牢攥著綁匪手肘的衣服。 前方一路是地獄,他卻慌亂逃竄來,以為是天堂。他讓人想呵護,他讓人想摧毀,想親自為他掃開蒙昧,讓他把鮮血與痛都飲下。這只羔羊的生命里,一定會有一個強勢的、說一不二的存在充當他的見證真實血腥世界的引領者,那么此刻,就現(xiàn)在,也可以是他。綁匪揭下了藺懷生的眼罩。 那一瞬,這只羔羊一定被攥奪了呼吸,整張臉是那樣蒼白,胸腔都沒勇氣起伏。 藺懷生本來很坦然,他只需要按照人設,扮演一個前期遭受毆打后意外失明的人質就好。但眼罩被揭下的剎那,藺懷生卻感受到了絲許晃眼的灰色光點。這是眼睛太長時間沒有視物所引發(fā)的正?,F(xiàn)象,也意味著此刻的這副身體不知出于什么意外,并不像故事背景所介紹的那樣失明。 藺懷生猶豫了極短的一秒鐘,隨后作出決定。 羔羊是閉著眼的。這讓男人感到不悅,他捏著青年的下顎,讓他逼近自己,再一次喊他的名字:藺懷生。如此簡單的恐嚇,對于這只羔羊卻十分好用。 受他的命令,藺懷生抖著眼皮,等死一般睜開了眼。 男人以為這雙這樣會流淚的眼睛,應該早就被名為眼淚的分泌物腐蝕了,但主愿意對一個孩子偏愛的時候,連最細枝末節(jié)的地方都愿意展露慈愛。面前的青年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眼皮很薄,睜開時撐出的褶子恰到好處,不是深邃的眼窩,像一根弦的月亮,到眼尾的位置,又舒展成了鴿子的羽毛。至于瞳仁,亞裔的黑眼睛有深有淺,雖然不像藍眸綠眸那樣澄澈透亮,但總被說是最溫柔的情人眼睛綁匪不知道為什么腦海走神到了這里,但他再看一眼時陡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臉色冷然起來,抬起藺懷生的下巴,目光銳利地檢查著。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藺懷生比綁匪更遲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 但當他發(fā)現(xiàn)后,他渾身陡然猛烈地抖動,沒有光澤的死氣眼睛流出更多眼淚,但這一次,他全然沒有了害怕,他在激動、興奮地顫抖,到后續(xù)甚至因為換不上氣,喉嚨嘶啞,臉頰也漫上紅暈。綁架他的男人松開了手,但極其冷漠地緊盯著他,他的模樣不亞于此前任何一次的恐怖。但羔羊都不怕了。 他看不見了。 他好像忽然被赦免了死罪一般,整個人煥發(fā)了別樣的美麗。他也將這個把他弄傷、害他失明的罪犯,當成了他的救贖主,徹底放下了恐懼,親昵地去挨他,看不見的眼胡亂轉向,尋找對方的位置,像小動物尋求憐愛尋求親近。 他走錯了一步路,整個人摔在地上,因為異常的痛覺,整個身體猛然瑟縮。但他不喊痛了,臉上也極力去營造維持著一種喜悅。藺懷生并不知道綁匪在哪里,但他想,男人一定在俯視他。于是,他揚起臉,去燦爛地笑。 我好像看不見了 這只羔羊正一步步走向地獄。 他也的確正遭受污染。 莫名的,男人的腦海里闖進一個詞。 斯德哥爾摩。 第2章 斯德哥爾摩(2) 門口又有了新的聲音。 C.出了什么事? 來的是一個塊頭更壯實的西伯利亞佬,他的聲音更粗獷,有很濃重的西伯利亞腔。 被稱為C的男人簡扼地回復:沒事。 他把趴在地上的藺懷生拎起來,也幾乎在C握住藺懷生手腕時,這個青年反過來緊抓住了他,沾著一點泥土的指甲扎進C的皮rou里,這是他的根莖還是武器?總之,這時候他才給予了男人一絲無傷大雅的疼痛。 盲了眼睛的羔羊并不知道自己會對男人造成傷害,他此刻的本意也一定沒有任何一絲攻擊。他的手指如果是根莖,他也只是在表達他想要共生的奇妙依戀。他還扎不破男人的皮rou與血管,只會先被人捻著掐死。C拿開了藺懷生的手,在那之后他看到藺懷生臉上有很明顯的失落,加上他現(xiàn)在無神的眼瞳,很可憐的樣子。 C的幫手走進來,看著C旁邊這個如同小雞仔一般的亞裔。 挑這個嗎。 C一頓:不。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推翻原來的計劃,但面上輕描淡寫,另兩個,你選,按著前幾天的做。 男人對手下吩咐著,然后單獨解開藺懷生腳上的束縛,并推了藺懷生一小把,讓他往門口走。 青年還很不適應雙目失明的狀態(tài),盡管C推他的力道很輕,但他還是蹌了一下。C略感無語,于是又去抓藺懷生手腕上捆綁的繩子,像牽引一只真正的羔羊,單獨把他帶走。 C放棄了原本要對這個過分瘦弱的人質所做的殘忍的事情。但這對于藺懷生來說,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折磨所受的痛苦是可知的、已知的,但現(xiàn)在,他所將遭遇的,卻都因未知而更恐怖。 可藺懷生不害怕。 一點也不。 他看不見前方的男人,但通過手腕繩子的拉扯,能夠感覺到對方就在他的跟前幾步,藺懷生就感到安心,跌跌撞撞去跟,有時走得慢了被扯著,有時走得快了撞到男人的背。當然,他撞上去的力氣也是很輕的,擬想成任何一種柔軟可愛的動物用腦袋頂人、和人類玩鬧都可以。 但C情愿這是一場偷襲,他不習慣這樣。 他也依然認為,這個青年現(xiàn)在的一切表現(xiàn)都別有用心,世界上千千萬萬次加害者與被害者,千千萬萬次發(fā)瘋病態(tài),憑什么選中他與他。倘若這是青年慌不擇路的試探,他會令藺懷生無比后悔與絕望。 C停下腳步,藺懷生無知無覺地跟著。 就在藺懷生即將再次撞上來時,男人伸出手擋了一下。男人的手指抵在藺懷生的正額,這個青年怔了一下,然后乖乖地停下。他倘若真得看不見,就不必多此一舉再抬頭,獻上他的崇敬與孺慕;倘若他能看見,那他此刻的眼睛就是最強的殺器。 先生? 他的聲音有些啞。也是,哭過又沒喝水,聽起來就怪可憐,還喊人先生,這是這只羔羊的陰謀。造物主會塑造形形色色不同的人類,一定有什么時候,主是偏愛著這樣的純真,所以捏造了最純真的樣貌。但純真,C認為,恰恰是最不能表里如一的性格。 藺懷生感受不到男人對他的懷疑和審視,他現(xiàn)在是全世界最快樂的孩子,哪怕成年,也有著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快樂。因為綁匪先生單獨給他松了綁,還帶走了他。他未受到鞭打,就是獨一無二的偏愛,所以他現(xiàn)在太快樂了。但因為看不見,總怕這份快樂不肯長久地屬于他,于是綁匪先生不出聲的時候,他就患得患失地害怕起來,手伸著去抓,想要碰到屬于男人的隨便一點什么東西。 您要帶我去哪里? 亞裔羔羊努力做出最乖巧的樣子,可男人依舊沉默,他的心就墜下去,覺得自己是不是表現(xiàn)得不好,不討綁匪先生的喜歡。他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見了,如果再回到被關的地方去,他會發(fā)瘋的,他一定會發(fā)瘋的。青年顯而易見地著急起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討人歡喜,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都開始目無章法。到最后,他真心地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