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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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忘記這個名字后,便是名字替你帶走了所有憎厭,愿留下的就剩歡喜無憂。 第60章 宋以星一直注意著翟厭的表情, 哪怕再次切換執(zhí)念,宋以星也緊緊地把他盯著。 翟厭雖沒什么表情,但眼角微微翹了翹,他在為有新名字而高興。 宋以星松了口氣, 揉了揉胸口, 有點心酸。 眩暈感過去, 這次的場景宋以星熟悉。是他窺天機(jī)時執(zhí)拗要尋找的執(zhí)念, 他站在柳樹下笑, 楊柳枝葉被陰風(fēng)吹得狂舞,監(jiān)視皇帝的宮人嚇得四處逃竄, 這段時間宮里死了太多人了, 尤其是跟在皇帝身邊的人, 幾乎每日都有人莫名地死去。 看著這些胳膊肘往外拐的人的狼狽模樣, 宋以星感覺到心中暢快一浪高過一浪。不過皇帝見好就收, 心腹大臣已經(jīng)非常不滿方士了, 但皇帝決心利用方士,所以暫時不能讓這狼與狽分道揚(yáng)鑣。 于是看著紅墻角落下的鬼, 揚(yáng)起笑道:翟厭, 你別嚇唬他們了。 那只鬼抬眸, 沉沉地看著他,過了會兒解釋道:我沒辦法控制自己。 皇帝歪了歪腦袋, 并沒有想到翟厭會對自己解釋。他想了想, 不多時就有了答案,他覺得大抵翟厭也不想做這樣的事,所以不愿意被誤會。 于是在陰風(fēng)之中,皇帝的笑容一點點散去,眸里翻涌著暗潮:是給我煉丹的那位方士手筆吧, 罷了,我待會兒就告訴他,我信他的能力。 鬼不知道皇帝的計劃,眉頭皺起。 皇帝就對著他笑,沒有多說什么。 應(yīng)該是瞧見了皇帝眉宇間的堅決,這只鬼的面上浮出掙扎之色:會死。 想也知道無名不會這樣的好心,皇帝也知道他在說什么,心口微蕩,這皇宮中唯一一個擔(dān)心他性命的竟然是一只鬼。開口答道:死便死了。 反正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zhàn)。 只是見這只鬼的眉眼微垂,才補(bǔ)充道:反正這樣的日子我也受夠了,干脆把皇位讓給他。繼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重新?lián)P起了笑:翟厭,無人超度你,我度你。此生不能,來生必定信守諾言,來生不能,生生世世總有能度你的時候,你等我??! 鬼沉默了許久,目光將他看了看又看,很小聲地說了什么,皇帝沒聽見。 宋以星之前窺天機(jī)的時候聽見了,翟厭是應(yīng)下來了。 至于為什么皇帝突然說這話,宋以星也從思想中找到了答案,因著監(jiān)視的人越來越少,剩下的監(jiān)視他的人都惶恐得不行,生怕下一個被厲鬼害死的人就是自己,哪還有心情去管皇帝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皇帝便把消息遞了出去,皇宮里哪些是心腹大臣的人,這些人里哪些是忠心耿耿,哪些是見錢眼開。以及心腹大臣在皇宮的布防又是如何,幾時松懈幾時嚴(yán)密,全都給傳遞了出去。 除此之外,皇帝還將厲鬼的情況說了說,讓人去打聽去請道長仙人。 但皇帝收的回信卻并不樂觀,回信上確實有打聽到有關(guān)厲鬼的消息,將厲鬼所作所為全都不差地傳了回來,后面還有一句屬下無能,尚請不動仙長為其煉度。 說的委婉,其實就是厲鬼作惡多端,無人愿意超度罷了。 寒風(fēng)凜冽,綻開了幾朵梅花。 皇帝終于傳了無名,宋以星盯著殿下的無名,只能忍著惡心和仇恨,就怕自己的情緒太多,壓住了本身的思想。 無名瞧著宋以星,微微拱了拱手,極其敷衍道:貧道見過陛下。 皇帝道:仙人煉的丹可真能讓朕位列仙班? 無名道:自然。 皇帝又道:得道成仙乃普天所求,仙人將機(jī)會獻(xiàn)給朕,朕當(dāng)真惶恐,今日傳你來,便是要答謝仙長! 無名掀了掀眼皮道:金銀財寶于貧道只是身外之物。 皇帝裝出一副肅然起敬的模樣,道:如此,朕將皇位交給仙人也算放心! 宋以星聽著樂,心說深墻里的人在心計這方面再怎么也比無名這種非專業(yè)的道士厲害,皇帝這一句下去,把裝著無名貪婪的一汪池攪得那叫一個波濤洶涌。 皇帝這波離間計漂亮啊。 因著翟厭算不上一個喜怒于色的人,哦不,鬼。所以宋以星在平時相處中總喜歡通過微表情去挖掘翟厭的情緒。此時宋以星用這樣的經(jīng)驗去看無名,便看見了無名被放大的貪婪。 除此之外,宋以星還發(fā)現(xiàn)了一點違和,按理來說,貪婪之人在面對巨大誘/惑時,特別是當(dāng)這個誘/惑正中自己胃口,會抑制不住自己卑劣的向往。 此時,無名眉宇間確實有那無法控制地對權(quán)力的渴望,但很快地被另一種情緒沉甸甸地壓了下來。 宋以星一看,心里就驚了驚。 他看出了無名的憤恨,還有幾分宋以星不太確定的情緒,就好像是一種我怎么被這種人干掉了我竟然中了這樣的人的圈套的一種不屑和不甘感。 在看直播的抱陽道觀的幾位也看出了點端倪: 小師叔:我怎么覺得無名有些奇怪? 二師叔也是這么覺得,趕緊道:是不是眼神奇怪! 大師叔道:是這樣沒錯,無名眼露兇光,講道理,皇帝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隨意拿捏任他搓扁捏圓的小人物,他沒必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小星星。 陸仟:臥槽! 小師叔:臥槽! 陸仟:宋以星,你小心點!這個這個逼很可能就是 傳音符到這里燒完了,陸仟的聲音戛然而止。 其實宋以星也覺得眼前的無名或許真的是無名,和他一樣附身在了自己的身體里,以此躲避翟厭。不過他不敢再深想下去,就怕自己的驚疑不定會壓過身體本身的思緒,被無名看出什么來。 第二張傳音符丟進(jìn)了銅盆里,陸仟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宋以星,不管是不是無名,你都給我小心點! 話音剛落,腦海里整齊地響起了臥槽! 宋以星心說離開了點朱砂印一定得找這四個人要收視費,他還沒死在無名手上,倒是要被這四個人嚇?biāo)懒恕?/br> 不過宋以星有前車之鑒,一直在默凈心咒,讓自己安靜下來。所以這一抬眼,看見無名亮出八寶劍也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思緒還是在引導(dǎo)宋以星繼續(xù)和無名聊下去。 朕相信仙長一定能開創(chuàng)太平盛世! 宋以星動著嘴皮子,目光鎖在無名身上。 無名已經(jīng)沒回答了,而是仔細(xì)地擦拭寶劍。但思緒在一個短暫的停頓后,又引導(dǎo)著宋以星開口:仙長不必惶恐,朕自然是深思熟慮后才做了這樣的決定! 宋以星暗道,果然。 面前的無名就是躲在他執(zhí)念里不知多少年的無名。 無名毫無演戲的**,只是不斷地擦拭八寶劍,不知是沒看出來皇帝的身體里有個宋以星,還是早就看出來了此舉只是在試探。 試探了一會兒,無名沒發(fā)現(xiàn)宋以星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于是拿起八寶劍在地上刻了幾個字,然后劍尖在金磚上一劈,整個宮殿都隨之劇烈抖動起來,就連無名的整個身形都在顫抖。 宋以星頓了下,無名是在引翟厭來! 為什么? 宋以星想去看無名留下的字,既然要引翟厭來,定是留下的字有貓膩! 腦海之中,抱陽道觀幾位的聲音再起: 小師叔:小星,看看無名留了什么! 陸仟:快,趕在翟厭來之前! 無名引翟厭而來,自然就不可能再待在這段執(zhí)念里,于是宋以星趕緊抬眼去眺,他也不敢做出與身體既定的軌跡不符合的動作,動靜太大會被無名知曉也不一定。 皇帝和方士繼續(xù)了關(guān)于皇位的交流,宋以星眼睛瞪得像銅鈴,終于是把地面上的字看清了:靈魂出竅,三日若不歸,永無歸還之日,執(zhí)念無時間,世間已是第二日無名。 宋以星沒有太大的驚訝,他看到無名刻字并想要翟厭引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猜到無名會把這個消息透露給翟厭。 無名想要翟厭為了宋以星離開點朱砂印,以換一個喘息的機(jī)會。方才宋以星也看見了,無名舉八寶劍的時候手臂輕顫,無名就算用芭蕉扇復(fù)活了自己,但也是元氣大傷,若翟厭執(zhí)意要揪出它,它沒辦法一戰(zhàn)。且芭蕉扇還有冷卻時間,并不能無時無刻都能起死回生的。 如果隨之而來的翟厭看到了這句話,離開了點朱砂印,無名必定趁機(jī)逃脫,無名一定是有了逃脫之策,才會把情況留給翟厭,還特意寫了時間和署名。 宋以星在思考對策,腦子里的幾位代入感十足的抱陽道觀觀眾也在焦急地想著辦法。 小師叔:小星,你躺上去,把字遮住。 陸仟:躺個屁啊,躺上去不如直接告訴無名,他宋以星也來執(zhí)念里了! 小師叔:你光說我,你倒是想個法子! 陸仟:我在想呢,別他媽催,有法子也被你鬧沒了! 宋以星也是著急,人一急大腦就一片空白,什么辦法都想不出。且看著空中溢出的煞氣,知道翟厭已經(jīng)被無名成功地引來了,宋以星就更加的焦急。 煞氣凝聚成形,宋以星看著失去一條胳膊,還沒有復(fù)原的翟厭,心一橫,要是翟厭要離開執(zhí)念,他實在沒辦法,索性就不裝了,干脆告訴翟厭他也在點朱砂印里。要是被無名抓住了,他就吞銅錢,要是沒有被抓住,他就給翟厭當(dāng)加油助威的啦啦隊。 這邊宋以星緊張地看著翟厭。 那邊翟厭看著地上的字,皺起了眉。 什么魂出什么,三日若不什么,永什么什么之日,什么念什么,什么已是第二日,什么名。 學(xué)了簡體字的新時代厭鄴山鬼王,他,已經(jīng),看不懂繁體字了。 第61章 宋以星緊緊盯著翟厭, 不用想,抱陽道觀的那幾位也是和宋以星一樣,屏息緊盯著翟厭。 當(dāng)?shù)詤挵涯抗饴湓诮鸫u上時, 宋以星腦子里全是抽氣聲。 宋以星攥緊了拳頭, 翟厭看得越久, 他心里就越著急。就當(dāng)宋以星做好了赴死的打算時,翟厭抬眸看向了宋以星。 翟厭想了想, 開口:看不懂。 宋以星: 抱陽道觀幾位: 宋以星細(xì)細(xì)一想, 算是想明白了翟厭這句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很多大學(xué)生畢業(yè)幾年后就會把學(xué)到的知識還給老師,而這只鬼在通天塔里關(guān)了這么多年, 離開通天塔后的五年也都待在新時代社會里, 能認(rèn)識簡體字會玩智能手機(jī),下雨天知道往家跑,不撿地上的東西吃已經(jīng)夠不錯了, 還能期望他會念繁體字? 況且翟厭死的時候,應(yīng)該是剛上學(xué)堂沒幾天的年紀(jì)。 不過,宋以星手指微蜷, 心里一個嘆息。 這只鬼說笨也不笨,其實知道他來了。 宋以星便開口: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翟厭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宋以星的臉蛋, 手指輕輕揉捏宋祎的唇, 最后還想摸宋以星耳朵的時候, 被宋以星抓住了手, 宋以星滿臉通紅:直播呢! 在上段執(zhí)念里的不期而遇, 翟厭就發(fā)現(xiàn)了,鬼王怎么會不認(rèn)識與自己有契約的新娘呢。 只是宋以星不跟他相認(rèn),翟厭便覺得宋以星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也沒有戳破。 只是沒想到宋以星在上段執(zhí)念里沒待多久就離開了,翟厭擔(dān)心他,一直在找。但點朱砂印里的執(zhí)念太多了,翟厭沒有引導(dǎo),只能一段段執(zhí)念去找,這也給無名造成了恐慌,以為翟厭斷了條胳膊也沒放棄殺他,這才在地磚上留下了這些厭鄴山鬼王看不懂的文字。 說到文字,翟厭雖然看不懂卻也明白,這些字并不屬于執(zhí)念,字跡也不是宋以星的,那就只有是無名所留。文字內(nèi)容也必定是無名的拖延之計,無名不會和翟厭但世間能讓翟厭延遲尋仇的就一個宋以星。 他這才不得不與宋以星相認(rèn),輕聲問:寫的什么? 宋以星思忖半晌,開口道:地上寫的是:靈魂出竅,三日若不歸,永無歸還之日,執(zhí)念無時間,世間已是第二日。至于剩下的署名,宋以星惡心,不想讀。 說到這,宋以星想著反正都這樣了就一股腦兒地說了,又道:不是不認(rèn)你,怕給你拖后腿惹麻煩。但現(xiàn)在還是 話沒說完,翟厭打斷:你不是麻煩。 宋以星微怔,笑了:你要保護(hù)我嗎? 翟厭點頭。 宋以星:能保護(hù)我嗎? 翟厭:能。 要是連宋以星都保護(hù)不了,他鬼王不要當(dāng)了。 宋以星還要說什么,眩暈感就要來了。他會去哪一段執(zhí)念不好說,怕翟厭又要找自己,宋以星就從皇帝身上出來了。 他當(dāng)阿飄顯然是不合格的,好在有個翟厭,伸手牽著他,沒讓宋以星因為沒有重心而亂飄。 這段執(zhí)念要結(jié)束了,又因為被無名用八寶劍刻字,這段執(zhí)念隱隱有崩塌的跡象。 宋以星忽然想到了什么,趕緊上前拿起筆,飛快地沾了沾墨,隨手拿起一本奏章,把心里的疑問留在上面。 他是問小師叔,能不能毀掉執(zhí)念,這樣執(zhí)念越少,無名可以藏身的地方也就越少。 小師叔給了宋以星肯定的答案,只是執(zhí)念一旦被毀,就難以復(fù)原。 好比可惜珍貴錄像的丟失。 宋以星松口氣,看了看翟厭,又看了看自己被翟厭緊緊抓住的手。 只要人在自己身邊,每一天都彌足珍貴。 宋以星已經(jīng)有了個捉無名的想法,附在翟厭耳畔說了說。 翟厭說好。 這段執(zhí)念已經(jīng)完全崩塌了,宋以星沒有再附身,是被翟厭帶著往下一段執(zhí)念去。 他這發(fā)現(xiàn)點朱砂印里存了多少回憶,每一段回憶都是一個發(fā)著幽光的小點,這些光芒匯合在一起,宛若星河。 翟厭并沒著急帶宋以星進(jìn)執(zhí)念,而是等著宋以星開口。 宋以星便伸手指了指:去這段執(zhí)念。 大概是因為是屬于自己的執(zhí)念,宋以星看著這段執(zhí)念,心底有些異樣。 翟厭:好。 翟厭緊緊牽著宋以星,在絢爛極光之中穿入這段執(zh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