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歸辭 第56節(jié)
聲音很突兀,尤其是在這么嚴(yán)肅的時候。 裴嚴(yán)和其他幾個官員驚訝地看向聲音處。 齊旭也停下了話語,臉上有些尷尬。 同樣尷尬的還有李至淮。 他見這么多雙帶著疑惑的眼睛看向他,不由得干巴巴地解釋道:“齊大人說的是,那當(dāng)鋪掌柜的確實(shí)該好好查查!上回,許是我底下的人疏忽了。” 裴嚴(yán)點(diǎn)點(diǎn)頭,眾人收回視線,齊旭也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還有盧武所說的祖宅有寶物一事,我已派人去那宅子查找,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倒是盧武說,有些地方擺設(shè)的位置不太一樣,只不過他離家時日過久,有些記不清,我讓他這兩日在宅子里找找” “若是彭敖真的霸占祖宅,很有可能是為了里面的東西” 一席話說完,齊旭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緊繃的身子放松下來。 不知為何,被人打量得有些無所適從,先前都不會這樣的,難道是心虛嗎? 他看向李至淮,李至淮隨即又輕哼一聲撇過頭。 “李大人,你來說說這孜縣女子失蹤一事?!迸釃?yán)說道,他隱約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風(fēng)起云涌,但此時,并不是關(guān)注這些的時候,所以他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李至淮點(diǎn)頭,沉重地開口:“現(xiàn)已查明,這些女子的失蹤,或多或少與光州城有些聯(lián)系” “有幾個是在光州城失蹤,有幾個是曾經(jīng)來過光州城” “都是些年輕女子” “現(xiàn)已派人到城內(nèi)各處巡查” 裴嚴(yán)眉頭逐漸緊鎖。 看來這件事,與光州脫不了關(guān)系,很有可能就是城內(nèi)人所為。 目前也不知這些女子是死是活,若是活著,起碼有跡可循,若是已死,查起來就有些難了。 前些年玉縣有一個案子,一個大戶人家的老爺殺了十來個人,把他們都埋進(jìn)自家園子里,要不是有人趁他出遠(yuǎn)門偷偷地去那園子里挖花苗,恐怕不知得等到何時才能知曉,那地埋有冤魂。 畢竟他沒做什么事,不可能突然去他園子里找人 思緒收回來,裴嚴(yán)撫了撫椅子扶手。 “這幾日得去查這些女子失蹤那日的蹤跡,把它們都匯總起來,說不定能得到些什么線索?!?/br> “此事得盡快解決,不然那些女子的安危更加難以保證?!?/br> 李志淮等人應(yīng)聲是。 第六十三章 懷疑 屋子里燃起了數(shù)排蠟燭,燭光搖曳,但看上去并不明亮,反而有些暗沉。 姚浦盯著手中的幾張紙,表情凝重又帶了幾分意味不明。 下屬弓著身靜靜等待問話。 默了半天,姚浦才把視線從紙上移過來。 “這些是你這些天查到的?”他問道,“那李夫人果真沒去過西部?也未去過京城?” “是,大人?!毕聦俅鸬?,“陳大人赴任時,李夫人已出嫁,所以并未隨之去閩州。李夫人那幾年隨李大人先后去了宿州,益州,但并未到過京城?!?/br> “宿州?益州?”姚浦勾著唇,“此前我懷疑薛一鑒在益州,但是翻遍了整個州縣,并未找到他。” “也不知這個人,是有飛天遁地之?dāng)?shù),還是有貴人相助。” 這次他南下的主要目的,就是抓薛一鑒,只不過沒找到他人,卻發(fā)現(xiàn)了這件蹊蹺的事。 下屬低頭諾諾應(yīng)是。 薛一鑒是大人的宿敵,當(dāng)年他把大人打傷后就一直不見蹤影,前些日子有密報說他已南下,大人就立馬尋了個由頭出京,立誓要抓住他。 姚浦又拿著紙看了起來,燈光下,他身影冷冽,影子落到墻上,把燭火之光都擋了個嚴(yán)實(shí)。 這上面寫的話并不多,但他卻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幾遍。 “還有個meimei?”他輕飄飄地說完,瞥下屬一眼,怪罪道,“怎么就寥寥數(shù)語?” 下屬額頭冒汗,立馬答話:“陳大人的小女兒在去往閩州的路上被山匪殺了,陳大人親自收的尸,也因此陳大人對山匪深惡痛絕?!?/br> “死了?” “是的,大人,屬下想,那個時候她都不在人世,那后面之事定然與她無關(guān),便以寥寥數(shù)語帶過” 話沒說完,只見一道銳利的視線盯過來,嚇得他當(dāng)即跪下認(rèn)錯。 姚浦冷聲說道:“你親眼看見她死了嗎?”又蹲下身子看著他,“還是說,要我送你到地府,你再確認(rèn)她是不是在那里?” 語氣悠悠,但其中的嗜血味nongnong。 下屬慌忙磕頭求饒:“大人,屬下立馬去查,定然把事情查明清楚” “還不快滾?!币ζ种逼鹕?,“這兩日,我必須看到結(jié)果?!?/br> “是,大人!” “等等?!?/br> 下屬剛準(zhǔn)備走,又被叫住,他穩(wěn)住身體的顫抖,轉(zhuǎn)身詢問:“大人可還有事?” 姚浦看向窗外陰森的夜色:“把穆吉叫過來?!?/br> 穆吉是姚浦的得力手下,深得姚浦信任。 一聽姚浦找他,便擺手讓正給他稟報情況的人下去,自己則趕去找姚浦。 “大人,找屬下前來,可是有消息了?”他恭敬問道。 姚浦神色緩了緩,把手中的信丟給他。 “你看看吧?!彼f道,“原先我懷疑李夫人,去李府后便知道,她不是,如今看了這些,更覺得不可能是她?!?/br> “至于她女兒,為何與那位那么像,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我定要查出來?!?/br> 那位 穆吉把信放下,試探地說:“大人,您是懷疑” 姚浦點(diǎn)頭,目光恍恍。 “對,我懷疑那個三小姐,不是李夫人的女兒” 這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穆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聽了這一番話,他背后突然冷颼颼的。 “大人,那孩子不是死了嗎?”他問道,神情惶惶。 姚浦瞥他一眼:“那個孩子是死了,但我們也不知,那是不是她的孩子?!?/br> “她那般聰明的人,卻落到這樣的下場,我不相信?!?/br> “只是那時候殿下氣憤不已,不讓我查,所以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br> 穆吉默然。 這里面牽扯的東西,實(shí)在是很多。 怪不得大人沒去找薛一鑒,也不準(zhǔn)備去找世子。 若是這件事讓殿下知道 他道:“大人,這件事需不需要告訴殿下” “不必?!币ζ痔执驍嗨?,拿過那幾張紙,“如今我們尚未查清事情真相,盲目告訴殿下,若后來并不是如此,恐惹殿下不悅?!?/br> “殿下近來因著郁大封對我頗有些微詞,我須謹(jǐn)慎行事,不然,就會被人鉆了空子?!?/br> 穆吉點(diǎn)點(diǎn)頭:“屬下也知,那郁大人常在殿下面前進(jìn)言,說大人您光想著去找無關(guān)緊要的人,而要緊的事不去做?!?/br> “他怕卻忘了,大人您才是跟著殿下最久的人?!?/br> 語氣很是為他感到不平。 姚浦只是嘲諷一笑。 跟著殿下最久又怎么樣,皇室子弟向來無情,連手足親情都可以不顧,更何況是他這么個下人呢。 “這兩日你還是讓人監(jiān)視李府。”他說道,“待查明這件事,我有事情讓你去做。” 穆吉應(yīng)聲是。 他想到方才下屬的稟報,又道:“大人,我們在李府外監(jiān)視的幾個弟兄莫名其妙挨了頓毒打,也不知是誰做的” “毒打?”姚浦冷笑一聲,“沒用的東西,被打了都不知是誰打的!真是廢物!” “是不是李府” “不是?!币ζ謸u頭,“他們不敢?!?/br> 他默了默,薄唇吐出一句話:“是周云貞?!?/br> “定國公世子?”穆吉皺眉,“雖說上回屬下在光州發(fā)現(xiàn)他,但到底沒抓住人。如今郁大人派了幾批人去找,他不逃,反而來找我們的麻煩?” “真是毛頭小子膽大包天?!币ζ中α?,“也難怪郁大封奈何不了他?!?/br> “他如此做,肯定有原因,我想,應(yīng)是京城那邊的錯?!?/br> 他淡淡道,“罷了,由他去,只要別礙了我的事,他想逃到哪就逃到哪?!?/br> “反正,是郁大封該找的人,與我無關(guā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