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歸辭 第290節(jié)
其他幾個人看不過去了,就一起幫忙,結(jié)果都被隨從輕松收拾了。 隨從攤開手對著跑過來勸架的店小二說道:“你看到了啊,我沒動手,是他們自己摔倒了?!?/br> 店小二木然點(diǎn)頭,看著他們慢悠悠上樓。 “欺人太甚!”幾個漢子握緊拳頭,“走,回去找呂少爺收拾他們!” 第三百五十章 聯(lián)系 “世子,您剛才是故意挑釁那些人的吧。”上樓進(jìn)了一間屋子,承寧笑著問道。 周云貞瞥他一眼,哼聲道:“我挑釁他們做什么,不過是實(shí)話實(shí)說罷了。他們生氣,是見不得別人比他們有用!” 承寧笑著應(yīng)是。 “幾個人加起來都抵不過屬下一根手指頭,還想動手,簡直是不自量力?!彼咽蘸玫膫惴旁诮锹淅?。 “我懶得理會他們?!敝茉曝懽侣N著腿,背靠在椅子上,身體一下一下地抖動著,“你沒聽出來嗎,這群人是故意摸黑府衙,拍兵防營的馬屁呢,明明都不是什么靠得住的。” 一路過來,周云貞對這邊的情況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西部雖沒有脫離大盛,但風(fēng)土民情已經(jīng)有所不同了。本來這邊就靠近燕國,還滋生出了很多作亂之徒,如今的西部,已經(jīng)開始亂了,府衙靠不住,兵防營也毫無作為,再這樣下去,十多年的戰(zhàn)事很有可能會再次發(fā)生。 “王天肖如今把心思都放在了朝堂之上,這里他哪還有要管的想法?!敝茉曝懤^續(xù)說道,“聽說如今的段守毅成日飲酒作樂,絲毫不管事要是他是我爹的部下,早就按軍規(guī)處置了?!?/br> “沒人能管?這么個害蟲留著” “錦州府衙管不了兵防營,這便是段守毅鉆的空子?!敝茉曝懩醚劬ζ乘?,“你看,魏宿那老狐貍都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錦州的官怎么敢管?” 魏宿是西部總督,與段守毅同為王天肖的部下。只要沾上了王天肖的大名,誰都不敢碰。 “那就由著他?”承寧聽了心里十分不悅,定國公府的人大抵都有一顆除暴安良的心,“世子,咱們得告訴國公爺,讓國公爺去” “去告訴陛下?還是太子?”周云貞眼皮微垂,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別傻了,且不說如今是太子理政,就算是陛下,他也不會讓我爹來西部的。” 定國公平了南蠻,他的兵駐扎在那邊邊界,可以說,那里就是他的地盤,而西部,是王大將軍的地盤,要是如今定國公又來插一腳,那他的地盤就太大了,皇帝不可能任由此事發(fā)生。 “那豈不是無人能管束段守毅了!”承寧憤憤不平,連國公爺都插不上手,那還有誰能教訓(xùn)他們呢! “有?!敝茉曝懱а劭此?,神情變得嚴(yán)肅,承寧好奇地與他對視,就聽見他說道,“就是本世子。” “”承寧看著他,“世子,您別忘了,咱們是偷偷溜出京城的,不能暴露身份?!?/br> 其實(shí),就算暴露身份又如何,定國公世子只不過是一個頭銜,在京城管用,在西部不太管用,甚至,沒有王大將軍那個小兒子說話好使。 周云貞知道這一點(diǎn),但他不在乎:“本世子是誰,是周云貞,要是他們不服,我就打到他們服為止!” 承寧一臉崇拜地看著他:“世子,那咱們?nèi)缃瘛敝苯觿邮郑?/br> “不急,有時候拳頭不能解決一切,我們也要有策略。”周云貞眼皮垂下,眼里閃著銳利的光,“我要寫一封信給謝景朝,你盡快聯(lián)系他的人,送到他手上?!?/br> 京城天高皇帝遠(yuǎn)的,對西部的消息難以準(zhǔn)確掌握,就會有人派人專門來西部打探消息,以備不時之需。平王自然在西部也有人。 承寧點(diǎn)點(diǎn)頭。 “找平王殿下的人容易,上回他們幫了咱們解決那幾個尾巴,正好屬下想找個機(jī)會感激他們呢?!?/br> “謝馳就是有??!天天像瘋狗一樣追著我?!敝茉曝憻o語地聳肩,“我不惹他他要挑釁我,我都離開京城了他還要找我麻煩,狗總纏著人也挺煩人?!?/br> “清河郡王的確煩人得很?!背袑幉恢每煞?,“上回在光州也是,那群人居然對著咱們就砍,還說什么讓世子您回不了京城,真是好大的口氣?!?/br> “他們不慣會說大話嗎?”周云貞挑眉,“又打不過我,又愛逞強(qiáng),呵,蠢貨?!?/br> 承寧忙笑著應(yīng)是,又疑惑了,“世子,您說李三小姐究竟去哪兒了?我們一路走來都沒見到人影?!?/br> 去了光州,他們原本打算去找李明韞,但被告知李明韞不便見客,不見就不見,周云貞也是性子倔的人,當(dāng)即扭頭就走,但后來他發(fā)現(xiàn)太子的人在李府徘徊,又多留了個心眼。 李明韞竟然不在光州。 周云貞知道這個消息后,覺得光州待著也沒什么意思了,隨意晃了一兩天就走了。 “我哪知道她去哪兒了,小姑娘家家的不回家到處跑,找都找不到人。”周云貞嘴巴嘰嘰喳喳地?cái)?shù)落道。 對此,承寧充耳不聞,說不找李三小姐的是世子,說李三小姐找不到人的也是世子,他感覺世子腦子有病,糾結(jié)得要命。 周云貞每次說完李明韞就會以一句“算了,跟本世子又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才不管她人在哪”結(jié)尾。 “可太子的人在找她?!背袑幠靥嵝?,“太子的人已經(jīng)到了這邊來了,萬一李三小姐被抓住了可怎么辦?” 周云貞拿紙筆的手一頓,似乎在說,這的確是個問題。 承寧繼續(xù)說道:“世子,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李三小姐幫了您這么多,手上還握著您的玉佩呢!” 周云貞眉頭一擰。 是啊,他的玉佩,再怎么說也是他曾經(jīng)的東西,落到太子手里他會隔應(yīng)。 罷了罷了,找就找吧,不過是做一件善事,李明韞人挺不錯的,被抓了他也看不過去。 周云貞自己把自己說服了,他點(diǎn)點(diǎn)頭,見承寧偷瞄他,馬上就嚴(yán)肅起來。 “不提這事,我要寫信,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沒點(diǎn)什么實(shí)在東西還真是飄得慌?!?/br> 周云貞拿了紙筆,洋洋灑灑寫了兩張,看起來都是些廢話,但他相信,平王能懂他要的是什么。 “明日,咱們?nèi)ュ\州府衙,找唐譽(yù)?!彼研偶堧S意塞進(jìn)信封里密封起來扔給承寧,“這人看起來不太聰明,最好騙了。” 說得好像他們要去行騙一樣。要是國公爺和夫人知道,肯定要把世子爺打一頓。 承寧無奈地嘆息離開。 第三百五十一章 京城 夜色漸濃,月光為京城籠罩了一層輕紗。 平王回到府里,幾個屬下跟在后面,一行人風(fēng)塵仆仆,腳步聲嚇跑了角落的一只貓。 “殿下,今日那燕國五公主太過分了?!币孜陌茨筒蛔⌒闹械呐?,“她多次招惹清河郡王也就算了,居然把想法打在您身上,她也配!” 平王停下腳步:“你是說她不小心摔下馬讓本王送她回客棧的事?” 易文點(diǎn)頭:“她明顯是有意為之,她們燕國人最擅騎射,那個五公主騎馬怕比咱們走路還多,她怎么可能會意外落馬” 燕國五公主一來京城就纏上了清河郡王,礙于太子的威嚴(yán)。清河郡王只能作陪。但很快,太子就把這差事交給了平王,燕國五公主找了幾次清河郡王都被他避而不見,然后她就把主意打到平王身上。 “不是意外?!逼酵醯f了句,走進(jìn)了屋內(nèi)。易文跟進(jìn)去,就聽見他毫不心虛地說,“是我干的?!?/br> “咳咳”易文驚訝地看著他,“殿下?” “是。我看到了。”徐明木然走到他面前,“殿下扔了塊石頭,那馬就嘶叫發(fā)瘋,燕國五公主沒處躲。” “” 易文抽了抽嘴角。 平王瞥了他一眼,伸出手:“拿過來,你不是說周云貞讓人送信過來了嗎?這小子,居然跑那么遠(yuǎn)?!?/br> “周世子不用面對京城這些繁瑣事,真是太好了。”易文從懷里掏出信,“要是周世子在,那燕國三皇子哪有機(jī)會逞威風(fēng)。” 來者是客,太子對燕人十分友善,但這其實(shí)只會讓他們得意忘形,京城需要一個能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又不至于惹怒太子的人,這個人就是周云貞。 但周云貞偏偏這時候不在京城,白白便宜了他們。 “完顏杰逞威風(fēng)又能到何時?!逼酵跗沧欤研挪痖_,“不過是個棋子罷了,他當(dāng)真以為他能上位,怎么可能?!?/br> 燕國最令人警惕的,是那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太子。當(dāng)年因?yàn)槌赏醯木壒?,他被眾人所知,但這些年來,他一直沒什么動靜,越是這樣越可怕,他在蟄伏。 這樣的人可能一出去就是致命一擊,平王想到,那時候?yàn)楹纹f成王和燕國太子合作,究竟是有人授意,還是燕人的陰謀。 “就是這樣的人才討厭?!币孜恼f道,“知道他蠢,但得裝作他不蠢,憋壞了自己還生了一肚子氣?!?/br> 平王笑了笑,沒再說話,專心看信。 “周云貞真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彼麚u頭說道,“什么要求都敢提?!?/br> “周世子說什么了?” “你自己看?!逼酵醢研沤o他,笑罵一句,“這無賴,臉皮厚得可以?!?/br> 易文并沒有看出什么來,他怎么看,都是周世子在講述他如今的艱難處境。 “有難處不就是要幫忙?”平王看著他像看一個傻瓜,“不然周云貞閑著沒事寫這些東西給本王?他身邊就有個承寧,什么都沒有,居然敢去惹王天肖的人” 平王說著說著撫掌大笑,“對付王天肖,本王是一定要幫忙的,他差點(diǎn)壞了本王的事?!?/br> 要不是查到王天肖與太子有關(guān)系,他還真以為王天肖一心效忠父皇。在查出衢州那賭場有貓膩后,他便派人把消息散布出去,衢州的蔡知府得了證據(jù)就把人拿下,王天肖與太子之間的關(guān)系被傳得神乎其乎,還有人說他們倆一起開了賭場,這讓平王哭笑不得。 不過,從這件事也能看出,王天肖是真的沉得住氣,那時候京城議論紛紛,但他跟沒事人一樣該上朝上朝,該練兵練兵,陛下也沒有傳他進(jìn)宮問話。而太子卻急了,跑到陛下面前自證清白,然后被陛下罵回了東宮。 “那怎么幫?需不需要屬下派人” “不用?!逼酵蹩粗?,彎唇道,“不需要派人,這事先這樣,明日本王要出京,去找父皇?!?/br> “找陛下?可太子讓您” “本王不去他能奈我何?說道理,不過是想在外人面前下下本王的面子,三十好幾的人了,卻如嫉妒的孩童一般,本王不想跟他玩了?!?/br> 平王抬頭看了眼遠(yuǎn)處,“許久未見父皇,還真的,挺想他的?!?/br> 夜更深了,稀疏月影垂在地面,皎潔白月躲進(jìn)云層,大地一片寧靜。 李明韞坐在窗前,手里握著刻有“隨安”二字的劍穗,桌上,一塊暖玉靜靜地躺著,周圍散發(fā)著清幽的光。 “趙隨安還沒回來?!彼f道,“趙隨安隨安” 春雨端了木盆進(jìn)來,聽見她在獨(dú)自低語,頓了頓,把木盆放下,走過去問道:“小姐,您是在說趙公子嗎?” 李明韞點(diǎn)點(diǎn)頭:“看來這次的情況很棘手,趙隨安他們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趙隨安回閩州差不多一個月了,除了中途讓人傳了口信說他暫時留在山寨,沒有別的消息。前些日子,喪膽也回去了,還帶上了江燦??梢赃@么說,現(xiàn)在這山寨,只是他們這些人和十來人趙隨安留下的手下。 他們加起來,還沒有被綁在這里的山匪多,但有薛衍在,李明韞很放心。 春雨想了想,低聲說道:“喪膽他們走之前,婢子聽說,他們山寨遇上了大麻煩,要是再不回去,山寨就會被攻下來了?!?/br> 都需要人支援了,情況肯定不容樂觀,看來這次鄭尚言是費(fèi)了點(diǎn)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