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
還是只□□的暴君鳥。解炎依舊沒說話,他無法信任這只來歷不明的鳥,但也莫名地不想傷他,只好忍受著近在咫尺的噪音污染。 這只烏鴉雖然好看,但比起正常烏鴉顯然要圓一個度,他又喜歡挺著小胸脯,看上去就是一團毛茸茸的黑球球。 黑球球往解炎那邊探了探頭,嘴巴一刻也閑不下來:嗯,不錯!不愧是我的前男友,長得人模人樣的。 終于,這句話里前男友和人模人樣終于讓解炎忍不住了,他盯著肩膀上這個小圓球,眉梢揚起:前男友?一只鳥的? 他肩膀上的烏鴉笑了兩聲,然后用一種極做作又極訝異的語調(diào)問:不是吧,真有人覺得自己能找鳥當(dāng)戀人??? 不是你說的嗎?解炎感覺自己這輩子從沒這么無語過,他遇到這只鳥以后,感覺整個世界的畫風(fēng)都不對勁了起來。 等一等,解炎澄清,首先,我認為我的戀人要是個人。其次,我認為我不是同性戀。 他肩膀上的烏鴉聽了這話,卻伸開翅膀安撫性地拍了拍解炎的后脖頸,語氣傲然:唉,這不怪你,都怪我的魅力太大了,被我吸引也是人之常情。 解炎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沒忍住,一把抓起肩膀上的烏鴉,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如果這只鳥跟那個監(jiān)視物有關(guān)系,就算他感覺到心底對這只烏鴉有些啼笑皆非的喜愛,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烏鴉撲騰了兩下翅膀,沒掙開解炎的手,看著一臉放棄吧,快回答問題的解炎,歪了歪小腦袋,然后整個身體變得透明。 解炎原本緊握的手穿過了烏鴉的身軀,空抓了一把空氣。這場面,既像垃圾游戲里搞笑的穿模,又像是恐怖片里驚悚的虛無靈體。 怎么做到的,這種沙雕又吊詭的感覺? 你是什么東西?解炎問了第二遍,神色變得更加專注認真,像是無論如何也必須要得到一個答案不可。 半透明烏鴉用翅膀揉了揉自己的小圓身子,挺胸,我不是都說了嗎?我是你的前男友,戈斯。不過我在現(xiàn)實世界,好不容易捕捉到了失落世界的磁場,載入進來一個烏鴉軀殼,就被你給捏熄火了! 不等解炎消化信息,戈斯又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長串話,廢話和有用的東西混雜在一塊兒,讓解炎聽得頭昏腦脹:他們不讓我再插手失落世界的事,說你好不容易把我送出去絕不能再進來。但我怎么可能只看著你們這群人忙活?尤其是你,居然還得了個什么頭號玩家的稱號,也太會出風(fēng)頭了吧! 你說我這怎么能忍呢?我直接用機器測試三天就找到了精準磁場,我是天才 解炎揉揉眉心,抬手制止了戈斯的話:停。 戈斯眨眨眼:怎么? 解炎:我問你答。 戈斯點頭:行。 第一個問題,你的名字和身份? 戈斯,超高級巨牛逼技術(shù)員,是來把你們從失落世界救出去的人哦。 失落世界是? 就是你們身處的世界。你沒發(fā)現(xiàn)這里跟我們的現(xiàn)實世界很像嗎?你們在失落世界里不斷輪回,等哪個碎片區(qū)域里折的精神能量越多,它就會跟現(xiàn)實世界重合 烏鴉這次的語氣不再那么浮夸,而是冰冷:也就是說,現(xiàn)實世界的文明在不斷消逝。也許有一天你成了大逃殺中活著回來的人,想要看看曾經(jīng)記憶里的蔚藍天空,卻只能對上失落世界里的血色蒼穹。 解炎頓了頓,他直覺這只烏鴉說的都是真的。 那么下一個問題。前男友,是怎么回事? 烏鴉在他肩上跳跳,姿態(tài)非常驕傲:他們說,當(dāng)初你可是對我一見傾心神魂顛倒心神馳往非我不可呢!你不記得了? 解炎感覺自己的眼角在不受控制地抽搐:你在說笑話? 烏鴉一本正經(jīng)點點頭:其實我也不記得了。但是隊員們都說你是我的前男友,所以我才想來會會你的。 * 作者有話要說: 提問!戈斯有沒有在說謊? 這個世界是大逃殺冰山悶sao頭號玩家x大逃殺外話嘮自戀想要救人的技術(shù)員hhhhh 會很好玩! 第112章 強硬 我憑什么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 解炎感覺自己的眉心又不受控制地跳了跳。這一副我來看你是你的榮幸的態(tài)度是怎么回事? 他強壓下想要吐槽的念頭, 呵道:見也見過了,感覺如何? 肩頭上的半透明烏鴉小爪子踱了兩步,視線從解炎英俊深邃又輪廓分明的五官往下, 越過鍛煉得極好的身材一直到腳上硬實的靴尖, 又重新回到解炎的臉上。 烏鴉的視線明顯地在勁韌的腰身和盤起來也能看到流暢線條的長腿上停留了更長時間。解炎感覺自己好像在被一只鳥用目光耍流氓, 真是有夠詭異。 你在看什么?他手里的長刀威脅性地一翻, 精鋼滑面反射出的寒光蟄了一下烏鴉的眼睛, 讓鳥兒抬起翅膀擋住了頭。 戈斯捂著頭,悶聲悶氣地吐出字眼,我在欣賞美。 雖然知道這只烏鴉的軀殼底下很可能是個人, 但聽到一只鳥認認真真地發(fā)出贊美,還是讓解炎不知道擺出什么表情好。 戈斯看上去是個漂亮的烏鴉,聲音也是個空靈清脆的青年音,就算在耳邊嘰嘰喳喳說話的時候也只會讓人會心一笑, 根本生不起氣來。 解炎沒有繼續(xù)話題, 他收刀入鞘, 再次抬眼看了看天色,說:你走吧。 走?戈斯抬起頭, 驚訝問道, 為什么要走? 解炎感覺面對這只烏鴉時是自己生平最有耐心的時候。他下頜一揚, 指向滿目荒涼的殘余場景, 反問:你留下來做什么?看風(fēng)景嗎? 這風(fēng)景大概是全天下最枯燥乏味的景色了。破敗的木板房, 歪歪扭扭的土道,半死不活的植物和死氣沉沉的人。 所有人拼命地想從這里逃出去,解炎不懂, 為什么還有人帶著那種清透澄澈的眼神想要進來? 解炎語氣壓得更沉:這里不是什么游玩的地方。你應(yīng)該珍稀自己在現(xiàn)實世界里的生活。 烏鴉的小爪子點了點, 似乎笑了一聲, 然后揚翅從他肩膀上飛下,落地時已經(jīng)化作了一個笑意融融的青年。 青年五官精致,肩頸腰身腿腕線條無不流暢優(yōu)美,皮膚是不見天日的白皙,身上是一套病號服,光腳。他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笑眼,結(jié)合他通身的可親氣質(zhì),似乎世界上到處都是令人開心的事,即便身邊一片荒涼,也像是在發(fā)著光一樣。 這人跟他的聲音適配度極好,至少在解炎這里,戈斯本就該是這副漂亮耀眼的樣子似的。 戈斯非常自來熟地伸手去環(huán)解炎的肩膀,因為身高差的原因,整個人像是依靠在了解炎身上,他悄悄地踮起了腳。 我不會臨陣脫逃的,我載入這里就是為了把你們撈出去,拯救我們的文明。 被莫名親近的解炎頓了頓,不動聲色地把硌人的刀往旁邊拽拽,斜了一眼戈斯踩在地上白皙圓潤的腳趾,沒頭沒腦地說:你怎么不穿鞋? 啊哈哈,這個啊,戈斯收手,不好意思地蜷了蜷腳趾,因為我是偷渡過來的嘛,剛剛才摸到載入人體形象的臨界點,沒有準備充分,載入進來的是躺在床上的我的樣子。 你生病了? 解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覺得戈斯踩在地上的光腳和病號服如此刺眼,假裝平靜但掩蓋不了關(guān)心的話語從他口中脫口而出,像是完全沒經(jīng)思考一樣。 戈斯迅速否認:我沒病,只不過是從失落世界里脫出,身體機能一時間跟不上而已,而且還有些記憶上的問題。 但我的腦子仍舊靈活哦!這不就找到了偷渡進來的辦法嗎?他很快又變得得意洋洋,像烏鴉團一樣挺起胸脯,勾起一抹志得意滿的笑。 如果說之前的話嘮烏鴉經(jīng)常讓解炎心底產(chǎn)生苦笑不得的情緒,現(xiàn)在轉(zhuǎn)用人形態(tài)的戈斯卻一直讓他心底升騰起莫名的保護欲。 想保護這雙閃亮的眼睛,想保護這個露出小酒窩的笑容。 我的記憶也有問題。解炎說。 戈斯:我也覺得。我從失落世界里出來不記得你,你怎么還能不記得這么厲害的我呢? 解炎: 解炎:不是,是我發(fā)現(xiàn)失落世界會抹掉所有有關(guān)死亡之人的記憶。 戈斯聽了這話卻搖搖頭:他們沒死。 有什么東西捕捉了人們的精神,讓他們前往失落世界參與一場場大逃殺,期間似乎逝去了無數(shù)條生命。 但身處現(xiàn)實世界的戈斯知道,那些人還沒有完全死亡。他們的軀殼在沉睡,思維像是陽光下懶洋洋的貓一般放慢了速度,但卻還真真切切地存在著。 我應(yīng)該說過吧?已經(jīng)有部分失落世界跟現(xiàn)實世界重合了。經(jīng)機器探測,這些地方的腦波都尤其繁雜,波動小但數(shù)量很多。因此,我有個猜想。 說到這,戈斯的眼睛望向了解炎,似乎在鼓勵他接下去。 解炎伸出手,做了一個由上而下的壓的動作。靈魂的重量把失落世界壓在了現(xiàn)實世界上。 戈斯嘆口氣:是這樣。一場大逃殺至少有兩位數(shù)的精神沉在了失落世界底部,你們每在一個場景輪回一次,那個區(qū)域就會下沉一度。 解炎皺了皺眉:所以,你是來勸我不要傷人的? 不傷人,也就不會有那么多精神被栓住。 怎么可能,這是大逃殺硬性的規(guī)則,我為什么要道德綁架你?。「晁沟念^搖得像撥浪鼓,我可不希望你死,火火。 不得不說,戈斯的坦誠讓解炎的心情變得愉悅幾分。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戈斯轉(zhuǎn)過來面向解炎,十分認真地執(zhí)起他的手,目光誠懇:我希望你可以摧毀失落世界場景。 戈斯向他解釋,每個失落世界的場景都有最初的一個跟現(xiàn)實世界相連的錨點,只有這個錨點像繩子一樣拽著,失落世界才能精準地和現(xiàn)實世界重合。如果摧毀了錨點,那個小場景就被斬了根系,慢慢破碎,里面的精神也都會被釋放出來。 解炎若有所思,怪不得一些場景里有人像在尋找著什么的樣子原來那是你們的人? 事實上,你也是我們的人,戈斯拍拍解炎的肩膀,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沖,火火,找到失落世界場景里的錨點吧! 沒想到,戈斯又變成了半透明,手整個穿過了解炎的身軀,視覺效果簡直像是穿刺一般。戈斯惋惜地叫道:啊,這次真的要到極限了,我要走了。我下次再來,會給你提供幫助哦!等著我! 戈斯笑著揮了揮手,身軀變得越來越透明,最后消失在了失落世界里。 解炎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了一把剛剛戈斯所在的地方,毫不意外地滿手空氣。 你不應(yīng)該留在這個世界,聽話。 解、火、火!我告訴你,你就是把我送出去,我也能再回來,你給我等著! 腦子里突然浮上了幾顆記憶碎片,在解炎想要仔細品味時卻又消散地?zé)o影無蹤。但他觸手空曠的驚惶心悸卻被一股心安壓過了。 好像有什么人履行了他的諾言一樣。 病床上的人輕輕睜開了眼。他腦袋上貼著幾枚金屬貼片,精神數(shù)據(jù)被源源不斷地送入機器,傳到另一個世界的磁場里去。機器屏幕上屬于戈斯的跳躍的腦波還在不斷波動,昭示著主人靈活的思緒。 怎么樣,再次進入失落世界的感覺?機器發(fā)出了聲音。 多謝!戈斯取下那些貼片,一邊回答機器,有你的續(xù)航,我終于能找到載入人體的臨界點了。 雖然我叫小廢物,但我可不是廢物。 系統(tǒng)飄飄然了一下,又問道:遇到誰 開門聲把小廢物的聲音打斷了。來人是一身白大褂的醫(yī)師,胸牌上寫著戈里。他此時正冷冷抱臂睨著戈斯:你的身體數(shù)據(jù)出了問題。剛剛又在搗鼓你的機器? 戈斯瞬間鉆回被子里,蒼白小巧的下巴露在外面,端的是一派楚楚可憐:哥哥,我頭痛痛。 剛清醒一陣子就用精神去捕捉失落世界的磁場,還非要載入,怎么勸都不聽!跟戈斯長得有些相似,但多戴了一副眼鏡的醫(yī)師過來,咬牙切齒,但為戈斯做檢查的動作像是重復(fù)了千百遍的熟練,痛死你算了! 戈斯一臉求饒的神色:不要哇,哥哥。我知道你最疼我了。 現(xiàn)在知道一口一個哥哥了。剛從失落世界里出來那副誰也不認要咬死人的樣子呢。 檢查完,醫(yī)師推了推金絲眼鏡,居高臨下望著床上那一團蠶寶寶,問:你見到他了? 戈斯把自己團得更緊了點。 見到了。畢竟我也很好奇,你們說我一見傾心神魂顛倒心神馳往非他不可的戀人到底是什么樣子呢。 所有能鏈接到失落世界的隊員沒有不知道你們那點破事的,醫(yī)生沒好氣地說,你出來的那天嘴里還一直念著解火火呢。 我不記得了,而且他說他也不記得了,連他跟我同陣營也不知道。戈斯訕訕地撓了撓臉頰。 醫(yī)師嘆了口氣:這說明跟解炎同一批進入的隊員全都失敗了。 他的目光轉(zhuǎn)向病床上的戈斯,又移向床邊龐大的機器,語氣染上了一絲對小輩的冷硬: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許再用那個機器了。失落世界太危險,解炎好不容易把你送出來,不要辜負他的心意。 我不要。 醫(yī)師的眼睛危險地瞇起: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