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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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 他會順便買煙的吧。伏黑甚爾在越過他的時候想,那自己就蹭一包好了。 而伏黑甚爾沒有料到的是, 在自己沖澡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 浴室氤氳的熱氣跑出去一部分, 家入硝子走了進來。 他站在花灑淋不到的范圍, 腳趾在熱水的襲擊下蜷縮了一下,因為身體和臉都被霧氣擋住, 甚爾隱約間只聽得見被壓在水聲下的模糊聲響, 他的嘴似乎正一張一合說著什么。 什么?伏黑甚爾隨口將身后將水龍頭擰上, 問,你說什么? 我說,經(jīng)你一提我發(fā)現(xiàn)我好像成年了。 這種事情你和我說好像?伏黑甚爾靠在浴室壁上,斜睨他,我想你應(yīng)該清楚知道我調(diào)查過你的資料? 那是之前的事情了。 甚爾氣笑了,他第一次領(lǐng)略到這個之前能有多前,然后呢? 在魔術(shù)回路被激活之后,我發(fā)現(xiàn)除了五歲空難的那一段記憶外,還少了一段。硝子抬手指著自己的額頭,這里空了兩年,就在我被你勸回家之后。 不是勸。甚爾說。 硝子從善如流地改了個說辭:就在我被你罵回家之后。 伏黑甚爾依舊只是垂著眼問:然后呢? 他的語氣里沒有別的意思,像個聽故事的局外人,單純的等待著后續(xù)。 我找不回那兩年的記憶。硝子想了想,補上一句,最近應(yīng)該找不回。 他向前兩步:所以我想問一下,你還記得是幾年前見到我的嗎? 那種事情誰會記得???伏黑甚爾又提出,更何況你要怎么證明的確存在那兩年?現(xiàn)階段而言,你所有可以查到的過去可沒留什么空白。 我是這么判斷的。 家入硝子說完這句話后突兀地又走進了兩步,在這個距離下,蒸騰的熱氣也再也無法擋住對方的身影。甚爾看見他把自己親手系好的浴袍帶解開。 他握住了伏黑甚爾的右手,拉到自己腰下髖骨的位置。 青年的腰腹線條流暢,一層很薄的肌rou覆蓋在上面,當男人帶著薄繭的手指擦過皮膚的時候,他下意識顫栗了一下。 但那只是單純的生理反射,硝子直接掠過了這種反射,依舊很冷靜地繼續(xù)自己的教學(xué)。 這里是髂前上棘。 家入硝子的手要小上一圈,在甚爾的手背上貼實,指引著他的食指按在髂骨翼最高一點,那里有一個突出。 硝子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他將重在一起的手從腰際順著肌膚向內(nèi)滑了三厘米左右,然后重重的向里摁。 再向里,體表摸不到的,是髂嵴,髂嵴的第四段骨化時期,人就不會再有明顯生長16歲和18歲的骨齡是不同的。 伏黑甚爾只是在最初按到那個突出骨節(jié)時看了一眼,隨后就一直注視著家入硝子因為垂頭而看不太清的表情。 他判斷自己身體的樣子像是在對待一具尸體。伏黑甚爾懷疑,如果有必要,他甚至?xí)贸鍪中g(shù)刀親手剖開內(nèi)里,只為了證明給他看。 嚴謹?shù)尼t(yī)生只為了證明這是一件事實。 沒必要。 他這么想,也這么說了出來。 沒必要證明,只要你這么說了,我就可以相信。 硝子抬起頭,表情有些困惑,什么意思? 伏黑甚爾又一次環(huán)過他的腰下,將浴袍給他規(guī)矩地穿好,帶子也一絲不茍的系上。 然后他彎下腰,咬住了青年的下唇。 浴室在沒有熱水的情況下溫度降了下來,水蒸氣散開后有些冷,家入硝子下意識的朝熱源靠攏。 從大眾層面來判斷,這其實不算是一個吻,沒有誰的吻會是這樣帶著近似同態(tài)復(fù)仇的殘酷。 對于伏黑甚爾,又或是對于處于反轉(zhuǎn)沖動下的家入硝子,親吻就只是撕咬與捕食的低級化生。 是沉悶空氣中淌過肩胛和背脊的,殺人盈野的原始欲求。 年長的男人揉捏著面前人細嫩的后頸,即使裹著浴袍,即使貼著熱源,他的身上還是很涼。 棕發(fā)青年稍微仰著頭,他似乎很喜歡齜牙去啃咬凹凸不平的舊疤,呼吸間只剩下了相同的沐浴露的味道,分辨不出彼此。 然后家入硝子停了下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將手腕搭在伏黑甚爾的肩頸兩側(cè),但并不是依扶,也不是擁抱。 我剛才想掐你的脖子。硝子盯著他的喉結(jié)瞧,伏黑甚爾身上很多疤,但唯獨脖子一圈干干凈凈。 視線是有重量的,如剛?cè)旧涎氖中g(shù)刀般。冰冷而鋒利的內(nèi)里被限定溫?zé)岬孽r紅色包裹起來,精準又克制地貼近肌理,但伏黑甚爾對此無動于衷。 他短笑一聲:現(xiàn)在也可以。 硝子的手指還輕搭在頸間,他能夠輕易感覺到對方說話時聲帶的震動和肌rou的伸縮。 剛才接吻的時候也是。 那是剛才,現(xiàn)在又不想了。家入硝子撤下手,退后一步,抬眼平靜問道,你還有多久洗完?我叫了外賣。 這句話剛結(jié)束,門鈴就響了起來。 伏黑甚爾依舊貼在冰涼的浴室壁上,看著家入硝子學(xué)著之前他的樣子,朝他點了一下頭算作示意,然后踏著水漬轉(zhuǎn)身,推開門徑直離開了浴室。 沉默了半晌后,伏黑甚爾重新擰開了水龍頭,花灑再次噴出水柱,只不過這次是冷的。 門鈴響個不停,如果這真的是某家餐廳的外賣員,肯定會被顧客不斷投訴直至辭退無疑。 門剛打開個縫隙,聲音就從門縫里鉆了進來。 硝子~!我和杰來啦!是提著兩大袋外賣的五條悟。 這兩個人毫不見外地往屋子里走,其中比較可惡的白發(fā)咒術(shù)師還要一邊走一邊評價:不錯,比之前的小公寓好多了嘛! 夏油杰提了個蛋糕,一看就應(yīng)該是某人的主意。 家入硝子讓他們自己看著辦,自己則去臥室換了一套暖和一點的衣服,等他再次出來,客廳中間方桌已經(jīng)圍著三個人。 五條悟之前就見過伏黑甚爾,估計他也將這件事同步給了夏油杰。 這就是你點的外賣?甚爾倚在桌邊,偏頭問到。 對。硝子走到方桌空著的那一面,他掃了眼桌上的蕎麥面和蛋糕這個久違的搭配,坐了下來,還有個原因是我突然很想見一下他們兩個人。 被提及名字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意識到了似乎有點不對勁。 家入硝子沒有半點解釋的打算,既然之前決定將兩名同學(xué)排開,那現(xiàn)在也不會將現(xiàn)狀告知他們。他只是單純的,想見朋友們,而朋友們也單純的來赴約了而已。 完了,杰,我覺得硝哥好怪。五條悟很明顯地側(cè)著身體小聲說,再看一眼,還是好怪。 那就別看。夏油杰沒有五條悟那樣把事情捅開的習(xí)慣,他拆開一次性竹筷,遞給五條悟:先吃飯。 這一場飯局格外安靜,安靜得不像是聚餐該有的氛圍。五條悟隔著墨鏡都能看出棕發(fā)青年現(xiàn)在的異常,六眼中的咒術(shù)師單在咒力這一塊依舊四平八穩(wěn),但精神興奮得有些過頭了。 對,家入硝子現(xiàn)在看著不溫不火地正挑著面,但這是五條悟見過的,他最興奮的樣子。 你們今晚回去嗎?還是要留宿?硝子如往常一樣問道,房間的話還空著一個,不過因為客廳很大,床褥鋪開空間完全夠用。 那我們就全部睡客廳吧!五條悟立刻來勁了,提議,就和之前的合宿一樣,我要睡最左邊! 合宿 家入硝子想了起來。 其實那不是合宿,是一次任務(wù)。只不過似乎是「窗」出了一點差錯,將咒靈的等級誤向上報了兩級。 導(dǎo)致本該風(fēng)聲鶴唳的半夜平靜無比,低級咒靈在出現(xiàn)的那一刻就被祓除。 外面突然下起暴雨,三個人還不怎么熟的人圍在一起,五條悟沒事找事一樣說要培養(yǎng)同學(xué)感情。 最后不知道是哪里產(chǎn)生了摩擦,五條悟和夏油杰打了起來。他倆打起來的時候還真有特級咒術(shù)師的架勢,說有分寸感其實也沒有,說魚死網(wǎng)破其實也沒到那一步。 在家入硝子治療范圍內(nèi)的打架斗毆都只能算作友好切磋,夏油杰是這么說的。 硝子想起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夏油杰的表情,明明是遵紀守法的優(yōu)等生,卻在那時泄漏出了罔顧規(guī)則的一點小苗頭。 他和五條悟完全不同,又在某些層面微妙的一致。 然后,家入硝子又「看見」了。 這次他看見了老同學(xué)們。 那是穿著袈裟的夏油杰,他頭發(fā)半扎著,雙手合在袖口里,眼神平坦寬敞,凝視著面前青灰的墓碑。 雙眼被奇怪的黑色眼罩遮住的五條悟站在他的身側(cè),他倒是仍然穿著高專的制服,側(cè)著臉似乎是說了什么。 硝子聽了聽,他說的是:殺了他們怎么樣? 這句話引得夏油杰稍微彎了彎眼,他突然看向硝子,問:你覺得呢,硝子?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催促,過了很久,家入硝子聽見了自己有些冷漠的聲音。 他說:在家入硝子治療范圍內(nèi)的打架斗毆都只能算作友好切磋。 聽見這話的兩個人一愣,五條悟被這句話笑得直不起腰,這很不體面,尤其是在不知名墓碑前。 那就這么說定了。共犯之一這樣說道。 天開始下雨,墓碑淋了雨顏色變深了些,身邊有誰替他撐起了傘。 家入硝子虛著眼,他的視野還有些模糊,為了快速舒緩視神經(jīng)對大腦的壓迫,他將手掌按在額邊輕揉了兩圈。 稍微有點作用。 五條悟皺起眉:硝子? 啊,我沒事。 夏油杰掃過家入硝子的臉,又瞥見伏黑甚爾正在一邊事不關(guān)己地放下筷子。 我和悟明天走。夏油輕聲道,我們需要確認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沒事。 這句話意有所指的味道濃到讓伏黑甚爾也抽出點注意力來。 他有些好笑的打量著兩個對他而言還有些稚嫩的咒術(shù)師,心想,要是自己干的這些事說給孔時雨聽,說不定還會收到一張廉價的道德標桿表彰狀。 倒是家入硝子盯著夏油杰看了很久,久到被注視著的當事人都覺得有些局促。 他在想這個同學(xué)為什么會在未來突然穿起袈裟。 以及那會是誰的墓碑。 伏黑甚爾單手捂住他的眼,在他有些茫然地表情里笑說:別看了,他也沒成年。 硝子沒想到這個時候甚爾會突然開玩笑,頓了一下,把他手推開,我知道。 或許是因為這個氣氛太過于詭異,五條悟突然提議道:喝酒嗎,硝子? 這是個將詭異氣氛推向更加詭異方向的提議,尤其是這句話還是一向拒絕酒精的五條說出來的。 沒人回答,他也就當全體默認了。五條悟沒買酒,但這個有錢的少爺只需要一通電話就能完成這個臨時的打算。 他們真的開始喝酒。 酒精對家入硝子來說和帶味道的白水沒什么區(qū)別,他用指節(jié)敲了敲玻璃杯,多少有些嫌棄地看只是稍微抿了一口就開始發(fā)暈的五條。 他為什么要喝酒?硝子問的是夏油,是因為覺得我很不正常嗎? 這問句把能回答的路子全部堵死,夏油杰以前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直言不諱的時候會有這么強的殺傷力。 最后他抿著酒,把問題推回給了明顯已經(jīng)迷糊的五條悟。 我不清楚。他說,問悟吧。 家入硝子。被叫到名字的酒鬼小聲說,你好野。 我后來去問了夜蛾,你真的好狂野哦歌姬委曲求全跑來來問我你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回答,說你現(xiàn)在危險但快樂,可能還有點沉迷? 這話硝子居然接上了,那冥小姐呢? 你怎么知道她也來問我啦!酒鬼說,她說聯(lián)系不上你你又找她 家入硝子打斷他:好了,你差不多了,去睡覺吧。 五條悟差點直接拍桌子說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酒量,夏油杰一把將人拉住。 他不是看不起你的酒量,他是看不起你。 他看了眼端著酒杯一言不發(fā)的硝子,把罵罵咧咧的咒術(shù)師拖走了。 酒局開始得潦草,結(jié)束得突兀。 硝子看了眼窗外,已經(jīng)稍顯夜色的空中烏云開始聚集,果然,不出半小時,外面開始下起雨。 似乎每次和他倆呆一起的夜晚都會下雨,家入硝子慢吞吞地喝掉了最后一杯酒,雨飄進窗,他像是在看著窗外發(fā)呆,好一會兒才轉(zhuǎn)向旁邊的人,輕聲說:我有點冷。 *** 飛機的墜落是沒有征兆的。 一個劇烈的顛簸后,爆炸聲隔著從右邊傳來,接著就是機身失去控制后被氣流沖撞的磕磕絆絆。 家入硝子被他的母親摟在懷里,而父親一直在念叨著我應(yīng)該知道的,我應(yīng)該相信的。 硝子不明白他們的焦躁是因為什么,所以他開口問:是哪里有不同嗎? 是和上飛機前,他告訴父母的畫面,有哪里不同嗎? 可這分明一模一樣,先是搖晃,接著是轟的一聲,再接著就是父親撬開了行李架,空姐跌跌撞撞想來制止,但飛機實在是太晃了,她光是不跌倒就已經(jīng)花了好大的力氣。 母親親吻著他的額頭,他有感受到有涼涼的東西滴落在臉上,母親說:如果是真的,那就太不幸了。 但她又笑起來,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飛機里開始閃爍著危險的警報燈,混亂和尖叫中,家入硝子格外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