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榜1大哥，哎。

    “小兔子本杰明的故事也結束啦，大家如果有想聽的繪本故事，可以在評論區(qū)給我留言哦。”

    “謝謝zizijiejie送的禮物，jiejie晚安?！?/br>
    她略帶苦笑，輕聲道：“大家不用一直給我刷禮物，你們能關注我已經(jīng)很開心啦?！?/br>
    往后十分鐘，蔣星開始與評論區(qū)實時互動，瞅著時間差不多，她喝水潤嗓子，繼續(xù)道：“那今晚我們還有最后一個故事，是弗絲家的小兔子。這個故事念完就沒有互動環(huán)節(jié)啦，提前祝大家晚安，好夢?！?/br>
    屏幕動畫又在絢爛綻放。

    這位榜1大哥每晚都會來她直播間刷禮物，還會給她發(fā)一堆私信，雖然她都沒有回復，也在直播間里提醒過數(shù)次，但效果不佳。

    除了愛在評論區(qū)里叫她“老婆”，私信里說得最多的也是“我想聽你的聲音睡覺”。

    算是sao擾嗎？

    她初歷直播行業(yè)，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知道這行避免不了擦邊球的各類私信和互動。

    眼不見心不煩。

    后來，她關閉私信。

    蔣星郁郁嘆氣，盯著屏幕壓低聲音：“謝謝榜1——”

    嗯？

    好像不太對。

    評論區(qū)瘋狂刷著：z總牛逼。

    【（榜1）z.xq】送出年度嘉年華x1。

    【（榜1）z.xq】送出年度嘉年華x1。

    【（榜1）z.xq】送出年度嘉年華x1。

    ……

    這是……誰？

    單價千元的“年度嘉年華”禮物，一共送出十個。

    一晚過萬。

    蔣星盯著榜1的id，在心中默念一遍，登時感到血氣上涌，拇指掐著人中閉眼。

    張雪齊！

    第3章 我們只是好朋友x3   你好懂我

    “你有這個閑錢還不如直接轉賬給我，干嘛要刷禮物送平臺呀！”

    “我為什么要轉賬給你？”

    “那你去我直播間干嘛？”

    屋內(nèi)一角傳來哼聲：“舉報?！?/br>
    蔣星生無可戀地癱倒在張雪齊家里的沙發(fā)上，摟著道格的脖子，痛心疾首道：“道格，你爸要是破產(chǎn)了，你就來jiejie家，jiejie靠直播養(yǎng)你。”

    張雪齊正眼不瞧她：“我是它爸，你是它姐，那你該叫我什么？”

    一紅一黃兩個小碗，盛著他給毛孩子準備的口糧。張雪齊端著貓咪的小紅碗，把它從房間逗出來。道格早就眼巴巴饞得流口水，蔣星松開手，它搖著尾巴沖過去。

    一大一小兩只毛娃吃得正歡。

    “我也有點餓了?！笔Y星側躺沙發(fā)上，唉聲嘆氣，“你家有沒有吃的？”

    他頭一偏，視線從貓狗盆里掃過，再看她，示意道：“來?！?/br>
    “我是說人吃的?！?/br>
    張雪齊若有所思點頭：“那你該叫我什么？”

    “張雪齊？歐巴？歐尼醬？”

    張狗、狗賊。

    “你自稱道格的jiejie，你說說你要怎么叫我？”他倚著餐桌，好整以暇地望著深陷沙發(fā)里的人，“叫對了，再討吃的?！?/br>
    以表尊敬，蔣星坐直身子，鄭重回答：“老張。”

    張雪齊：“……”

    “我叫我爸老蔣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笔Y星攤手，若無其事道，“你要是喜歡，我以后都叫你老張?！?/br>
    “不用?！睆堁R打開冰箱柜門，努力使自己平心靜氣，“我媽也是這樣叫我爸?！?/br>
    蔣星安靜地盯著他的動作：“你在找什么？有吃的嗎？”

    “你今天沒吃飯？”

    “中午就隨便糊弄了兩口，然后睡到下午?！彼F(xiàn)在饑腸轆轆，感覺能吞下一頭牛，尤其目睹貓咪狗子愉快恰飯的畫面后——

    她承認，她咽了口水。

    張雪齊拉開下層冰柜：“速凍餃子，吃不吃？”

    她搖頭。

    “還要芝麻湯圓。”

    她閉眼。

    他關上冰箱：“自己點外賣?！?/br>
    “我們出去吃吧！”蔣星雙手胸前交握，哀求地瞅著他。

    “又想蹭我一頓是吧?！睆堁R坐靠沙發(fā)，悠悠細數(shù)，“算上你欠我的五千塊，加上昨晚——”

    “我請客！”蔣星立即打斷，兩手掌心搓著，朝他眨眼。

    張雪齊失笑。

    他瞟了眼茶幾上空空如也的零食盤，以及垃圾桶里數(shù)不清的餅干袋。

    看來是真餓。

    目光像是不經(jīng)意，又像是必然，落在她身上。

    一身睡衣，頭頂雞窩，渾身透著倦懶。不是昨天那套吊帶短褲，普通的短袖中褲，因著在沙發(fā)上滾躺一回，衣領歪至右肩，胸前露著小塊白。不止是那，胳膊小腿都露在外，和身下深藍色沙發(fā)形成鮮明色調(diào)對比。

    微妙而恍惚的感覺，她好像突然間長大了。

    身高不變，模樣如常，就覺得哪里不太一樣。可能是高中畢業(yè)后聚少離多，線上常聯(lián)系，線下是異地。他在外市，她留本市，只有逢年過節(jié)兩家人聚餐才會見面。

    雖然她還是和以前一樣，自家沒人，就愛往他家跑。兩人的關系完全沒有因時間和距離而生疏。

    “覃力有約，你想吃飯，待會我們就去?！睆堁R思忖道。

    其實他不想去。

    全憑第六感，覺得覃力突然約飯充滿目的，好像瞞著他什么事，和以往的懶散隨性大不相同。

    但又說不上來。

    覃力也是見他拒絕果斷，堅持幾番無果，后來妥協(xié)改到下次。

    ……

    “好呀！那我回家換衣服，二十分鐘后樓下見?！?/br>
    上一秒還像四肢癱瘓的人，下一秒就躥出小樓飛奔而去。

    是怕他反悔吧？

    張雪齊拿過手機，點進覃力微信對話框，回復。

    張雪齊：時間地點？今晚過去。

    --

    張雪齊兩手抄在長褲口袋里，在搖擺身姿攬客的玩偶人旁邊，百無聊賴靜站著。

    覃力瞧見他時，還有兩個年輕女孩剛結束和他的交談，滿面遺憾離去。

    “咱約的是隔壁，不是這家。”覃力上前招呼，“你站錯位了?！?/br>
    張雪齊聞言回頭。

    覃力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一張熟悉的笑臉，人影從里向外，現(xiàn)身店門口。

    “嗨，覃力，你到了?！笔Y星一手一個冰淇淋甜筒，在大紅墻前笑看他，“昨晚沒吃成，今晚可以一起吃啦。”

    覃力先是意外，又恍然大悟，最后一副糾結又古怪的神色，打量面前的一男一女。

    張雪齊波瀾不驚，完全沒搭理他。

    “都要吃飯了，你買這么多。”

    “不多，舔舔就沒了?！笔Y星毫不在意，兩眼全在甜筒上，“當你做不出選擇時，就兩個都要?！?/br>
    “說得好！”覃力突然插話，一臉賊笑地和張雪齊對視，在后者蹙眉時，輕咳道，“買完的話咱們就進去吧，我訂了座。”

    蔣星邊吃邊點頭，跟著他們走。

    張雪齊垂眸瞥她，忽然輕拽她的手臂。

    有路人和她擦肩而過。

    “怎么了？”蔣星疑惑看他。

    張雪齊不動聲色和她換道，她里他外，低聲催促：“快點吃，都要化了。”

    ……

    剛點完菜，覃力接通電話回來后就說：“有個朋友也在附近，一會兒可能會過來，反正吃頓飯而已，大家不介意多雙筷子吧?！?/br>
    張雪齊坐靠過道，悠悠抬眸直視覃力。

    蔣星坐在張雪齊旁邊，靠里。她還在刷短視頻里大家的評論，抬頭就和覃力撞上視線：“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