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一萬零一歲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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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 他明明記得,在他駕崩前一年的三月份,珠兒便已經(jīng)與章平伯世子馬世超完婚了! 可如今…… 看著媚眼如絲的延昌郡主,他的臉色頓時不怎么好看了。 這么一分神,寬大的袖口便被對方揪住撒嬌地?fù)u了搖:“好了好了,你就別惱了嘛!咱們能相處的日子本就不多,又何必浪費在這些無謂之事上呢!” 延昌郡主一邊說著,一邊便欲往他懷里靠去,嚇得穆元甫用力把袖口從她手中抽出,噔噔蹬幾下急退數(shù)步,沉聲怒喝:“放肆!” 他記憶中的外甥女珠兒是個規(guī)規(guī)矩矩安安份份,在他面前連話都沒幾句的文靜乖巧姑娘,哪想到私底下竟如此大膽放肆! 對方身上驟然散發(fā)的凌厲氣勢,教延昌郡主心口一緊,竟是不知為何打心底生出一股懼意來。 不過她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察覺自己堂堂郡主居然對眼前這么一個人犯了怵,雖然只有那么一瞬間,可也足夠讓她惱羞成怒。 “放肆?好一個周季澄,不過一個撅屁股侍候人的破落戶,仗著有幾分姿色,能寫幾句酸溜溜的破詩,本郡主叫你一聲周公子,你倒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br> “莫說你如今不過螻蟻,本郡主輕輕一摁便能把你摁死,縱然他日你有機會到太后娘娘身邊侍候,惹惱了本郡主,本郡主也有的是法子治你!” 對,就是這樣,不過一個想靠美色出頭的下賤胚子,縱然有機會進(jìn)宮去,以那一位涼薄貪新的性子,只怕也長久不了。 哪怕知道對方罵的是“周季澄”,而不是他穆元甫,可那粗俗不堪、侮辱性極強的“撅屁股侍候人”“破落戶”“螻蟻”等詞聽入耳中,也把穆元甫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被曾經(jīng)需要仰仗自己生存的小輩如此羞辱…… 簡直氣煞人也!他以前怎會覺得這個外甥女安份懂事的! 他緊緊地抿著雙唇,死死地攥著手,就怕控制不住自己沖上前去,狠狠地教訓(xùn)一下對方。 延昌郡主見他明明氣紅了一張俊臉,卻又什么話也不敢多說半句,心里頓時舒爽了幾分。 不過她也懂得什么叫適可而止松弛有度恩威并重,畢竟眼前男子的俊美無雙她還是挺中意的。 如此一番威嚇之后,見對方似乎有畏懼之意,她話鋒一轉(zhuǎn),語氣也跟著柔和了幾分。 “不過,我也不是那等不分輕重,阻人前程之人,周公子天人之姿,堪侍太后之側(cè)。我雖貴為郡主,但也有自知之明,自是不敢,亦是不配與太后相爭?!?/br> 雖然覬覦美色,但她更清楚自己如今的榮華富貴全是仰仗著馮太后,沒有馮太后的恩寵,她別說什么郡主之尊,說不定連身家小命都保不住,自然是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穆元甫冷眼瞧著她,并不覺得她這話能讓自己心里好過多少。 “郡主倒是個明事理懂分寸的,就是不知你明的這份理,章平伯世子可知曉?”他語帶嘲諷地道。 “章平伯世子?你說的莫不是那馬世超?”延昌郡主神情頗不以為然,“怎么?難不成你還怕他?。俊?/br> 這般語氣……穆元甫心中略有幾分不解。 難不成如今的章平伯世子換人了?他記得章平伯馬志豪對這個長子可是相當(dāng)看重的。 “且不說章平伯都沒有了,哪還來什么章平伯世子?!毖硬ぶ鬏p捊了捊垂落頰邊的發(fā)絲,語氣帶有幾分輕蔑,“再說了,當(dāng)日馬世超與我還有夫妻名分之時,尚且管不了我的事,如今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他一介草民還能管得了我堂堂郡主?” 穆元甫心里又是一記咯噔,為著延昌郡主這番話里蘊含的信息。 章平伯沒有了,原章平伯世子馬世超也成了一介草民,他的外甥女還和馬世超斷了夫妻名分。 后兩條倒也罷了,可章平伯沒有了是何意?是指章平伯馬志豪本人沒有了,還是章平伯這個爵位沒有了? “郡主為何會與馬世超分道揚鑣?”他試探著問。 延昌郡主仍是那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他馬家人不知天高地厚,犯下那等作死之事,不與他們一刀兩斷,難不成想連累我大長公主府么?” 不一刀兩斷便會連累大長公主府?所以章平伯府到底是犯下了什么事? 穆元甫愈發(fā)詫異,只是面上卻不顯,不動聲色地開始試探。 “大長公主殿下乃先帝親姐,且素與馮太后親厚,太后明察秋毫,又豈會輕易怪罪到大長公主府上。” 延昌郡主嗤笑一聲:“原先的齊王還是先帝唯一的親兄長呢!如今你看,莫說齊王府沒了,成年男丁都死得透透的,便連婦人孩子也沒得安生日子過?!?/br> 穆元甫大吃一驚。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竟使兄長一家落得如此下場!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更多,只是延昌郡主卻并不想再多言此事,遂轉(zhuǎn)了話題,眉目含情,端的是百般風(fēng)流:“只不過,旁人之事,與咱們有什么相干。來日你進(jìn)了宮,咱們怕是再難有相處的機會,此番莫說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只怕是萬金也是有的……” 說完,雙臂如同蔓藤一般勾住他的脖子,馥香柔軟的嬌軀趁機依偎進(jìn)他的懷里。 穆元甫記掛著兄長齊王一家遭遇,心神正振蕩著,一時不察便已被對方纏上了。 待他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竟是已經(jīng)被延昌郡主逼退到了一旁的長榻邊。 延昌郡主沖他嫵媚一笑,素手輕揚,用力往他肩膀上一推—— 也不知是這具身體的體質(zhì)孱弱,還是因為病后脫力,穆元甫居然真的就這么被她給推倒在長榻上。 延昌郡主也順勢倒在了他的身上,素手輕撫著他的臉龐,嬌笑著夸贊道:“周公子果真乃玉人也!膚如凝脂,眉目如畫,真真是教人羨慕死了!” 身為開國君王,穆元甫在女色上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甚至還勉強稱得上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 他自問也稱不上什么好人,這么多年來做過的陰險狡詐之事數(shù)不勝數(shù),但倫理道德這四個字卻是怎么也不敢忘的。 故而,若此時面對的是別的女子,他甚至還能順勢從對方口中打聽出想知道之事,可是眼前這一位卻不是別的尋常女子,而是他的外甥女。 他唬得魂兒都快飛出來了,死命地撕開纏在他身上的延昌郡主,連滾帶爬地下了長榻,如同屁股著了火一般拼命地往門外沖,一時沒留意還踢翻了屋里一張繡墩,險些一個踉蹌當(dāng)場來個狗啃屎。 “周季澄!周季澄你給我回來??!” 身后傳來延昌郡主氣急敗壞的叫聲,穆元甫頭皮發(fā)麻,頓時跑得更快了! 延昌郡主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溜煙跑掉的身影,當(dāng)場氣紅了一張俏臉,恨恨地跺了幾下腳。 “好你個周季澄,本郡主就不信了!” 第4章 茍富貴,毋相忘 穆元甫只恨自己肋下沒有生出雙翼來,用盡吃奶的力氣撒腿就跑。 一直到再聽不到延昌郡主的聲音,他才停下奔跑的腳步,扶著路旁那枝葉茂盛的大樹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這具身體確實是太弱了,才跑了這么一陣子,居然就有點要透不過氣來了。他想著。 不過,似這般可以自由奔跑的感覺,對曾纏綿病榻力不從心的他來說,卻是相當(dāng)?shù)木眠`了。 待氣息平穩(wěn)下來后,他四下打量,入目之處,亭臺樓閣,假山流水,古木蒼翠,奇花異草,雖不致于十分熟悉,但亦非陌生,確是永和大長公主府中的花園無疑。 快速地梳理了一遍自醒來之后所發(fā)生之事,他的眉頭不知不覺地皺了起來。 在他駕崩之后,朝中到底發(fā)生了何事?瑧瑧又做了什么? 齊王府沒了,章平伯府也沒了。甚至為了撇清關(guān)系,貴為長公主之女的珠兒還與章平伯世子斷了夫妻名分。 還有,南安王府、大長公主府爭先恐后往宮里送人…… 一想到這,他只覺得心里那把無名火又‘轟’的一聲燃燒起來了。 不行,他一定要想法子進(jìn)宮去,見一見他曾經(jīng)的皇后,如今的太后。 忽然,遠(yuǎn)處傳來一陣陣男子的說話聲,他循聲抬頭望去,便看到前方不遠(yuǎn)處有三名均是作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正邊說話邊朝著這邊走來。 三人當(dāng)中個子稍高的那位率先發(fā)現(xiàn)了他,先是一愣,隨即滿臉驚喜地大步迎了上來。 “周兄,果真是你!能到園子里走動走動,看來周兄的身子果真大好了!” 穆元甫不知對方身份,更深知多說多錯的道理,唯有含糊地應(yīng)付了一聲。 好在對方也不在意,仍舊是滿臉熱切:“我便說周兄吉人自有天相,果不其然!這下子大長公主與郡主也就該放心了?!?/br> “這會兒日頭正盛,周兄又是大病初愈,不宜長時間走動,也該到亭子里歇一歇才是。楊兄只顧自己高興,也不注意些?!焙芸斓?,一名搖著折扇的年青男子也走了近前。 “陳兄所言甚是,萬一把周兄累出個好歹來,豈不是咱們的罪過?”緊接著,三人當(dāng)中最后的那一位走得近來,似真似假地接了話。 個子最高的那位‘楊兄’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光顧著高興了,虧得陳兄與孫兄提醒。來來來,周兄,咱們到亭子里歇一歇說說話?!?/br> 穆元甫亦有意從這三人口中多探些消息,自然不會拒絕,遂被三人簇?fù)碇搅撕叺谋趟ぁ?/br> 待眾人落座后,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眼前三人,暗暗猜測著對方的身份。 眼前這三人,雖作書生打扮,可身上居然帶著一陣似有似無的脂粉氣味,讓他不禁懷疑他們是不是剛從煙花之地回來。 再一看他們的面容,臉龐白凈,唇瓣嫣紅,眉目似畫。細(xì)一看,原是抹了粉涂了胭脂,竟是精心畫了妝容。 這些人,難不成是長姐養(yǎng)在府中的面首?應(yīng)該不會吧?畢竟姐夫高力培還在。 高力培應(yīng)該還在的吧?他卻又有點不確定了。畢竟珠兒都莫名奇妙地與馬世超和離了,誰知道長姐與高力培會不會也發(fā)生點什么讓他想像不到之事來。 那三人不知他心思,最先看到他的那位‘楊兄’殷勤地給他倒了茶,神情頗為欣慰:“周兄身子大好,我們也就放心了?!?/br> “我瞧周兄臉色紅潤,可見確是大好了。只到底還是要多注意些,莫要勞累過度才好?!睋u著折扇的‘陳兄’跟著道。 最后的‘孫兄’點了點頭,表示對楊陳二人所言的贊同。 “多謝各位兄臺關(guān)心?!蹦略蜌獾鼗氐?。 楊陳孫三人見他不似往日那般目下無塵難以接近,一時有些意外,彼此飛快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穆元甫一直留意著他們的神情,自然也沒有錯過這一幕,心里有點打鼓:難不成我說錯了什么,露了馬腳? 他暗暗回想這三人出現(xiàn)之后自己的所言所行,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不妥的地方。 只是此番他卻是多慮了,那三人根本沒有多想,加之本就有討好之意,遂你一言我一語地拍起了馬屁。 穆元甫暗自留意了半晌,見他們再沒有異樣之色,暗暗松了口氣。 怕多說多錯,且也想從他們言語當(dāng)中探知如今朝中情況,故而只是含笑靜靜坐著并不搭話。 只是聽著聽著,他便覺得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比如那位‘陳兄’,自以為無人察覺般飛快地摸了一把他的長發(fā),滿臉羨慕地道:“周兄這滿頭青絲,黑亮柔滑,竟是連這束發(fā)帶都綁之不住了,我看上等綢緞之手感也莫過如此了吧!” 再比如那位‘楊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的臉,一臉的艷羨根本掩飾不?。骸斑@會兒看著周兄,可總算是知道什么是‘膚若凝脂’‘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紅’了,莫怪人稱周兄乃‘玉人’,當(dāng)真名副其實也!” 又比如那位‘孫兄’,喟嘆一聲,語氣當(dāng)中難掩酸意:“常言美人一笑傾國傾城,如今觀周兄這令人見之忘俗的笑顏……莫怪于幽王烽火戲諸侯,只為換美人展顏一笑?!?/br> 穆元甫本還是強自忍耐著的,可聽到此處,竟然把他比作禍國的美人褒姒,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 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他覺得應(yīng)該把他們的話題往正向處引導(dǎo),故而清清嗓子,試探著引出話題:“如今京城……” 最后一個字刻意拖長了尾音,只待有聰明之人能自動自覺地接上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