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一萬零一歲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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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竟有這樣的情分,怪道這般上心,這倒是極為難得。 她吩咐人將兩人扶了起來,再三保證必定會全力救治,請夫人放心云云,好歹才將馮諭姈與那乳母給勸住了。 待回宮向馮諭瑧復命時,她亦順口提到了此事,末了還感嘆道:“畢竟是多年的情分,雖是主仆,但感情與母子也不差多少了,乍一見從小帶著的孩子得了這般重病,難免悲痛。鄧夫人有這樣一位全心全意侍候小公子的乳母陪著,也算是多幾分寬慰?!?/br> 馮諭瑧點了點頭,又問了她關(guān)于路上防護之事,得到了滿意答案之后,眉間憂色才得以緩解幾分。 因京城中有孩子感染了天花一事,京城中人心惶惶,哪怕朝廷提前做好了應對,該遷的遷,該封的封,又召集了全城醫(yī)者,由朝廷出資免費為百姓們送藥預防??僧斈暧褐萏旎ūl(fā)致死者眾的陰影實在太大,不說尋常百姓,便是朝中官員,亦心有余悸,更怕如今的大梁京城會成為下一個雍州。 為這天花一事,馮諭瑧外表不顯,但內(nèi)心一直牽掛著,自然無心情理會新進宮的“男寵”??勺屗馔獾氖牵瑢Ψ讲]有老老實實地呆在長明軒,而是隔三差五便跑到明德殿來,也不求見,更不打擾任何人,只是尋一處沒人注意的地方靜靜地或站或坐。 如此數(shù)日,她終于忍不住傳召他進殿來,蹙眉問:“周公子為何不在長明軒歇息,反而總在外頭獨站?” 穆元甫回答:“京城發(fā)現(xiàn)天花,季澄心中焦慮不安,又因身份所限,無法為太后分憂。宮中森嚴,更怕四處打探消息有違宮規(guī),故而便到明德殿來,從來去匆匆的諸位大人們臉上,觀察如今天花之勢,不過是求個心安而已,自然不敢驚擾太后?!?/br> 馮諭瑧遂問:“既如此,那周公子便說說如今京城天花之勢如何?” “前幾日,奉召前來的諸位大人多是眉頭緊鎖,神色凝重,步伐匆匆,可見情況不容樂觀。可今日,諸位大人雖然步伐依然匆匆,但眉間舒展,神情放松,尤其是幾位太醫(yī)行走間背脊挺直,面露喜色,可見形勢大為好轉(zhuǎn)。”穆元甫沉思須臾,這才回答。 馮諭瑧鳳眸微瞇,深深地打量著他良久,這才頷首道:“周公子所言不錯,如今鄧府小公子的病情已有好轉(zhuǎn),寧大夫所配之藥藥效明顯,加上太醫(yī)院全力配合,朝廷上下齊心,未使瘟疫擴大,形勢持續(xù)向好?!?/br> 頓了頓,又道:“周公子心憂大梁百姓,哀家甚感欣慰,只是明德殿不同別處,公子每日在殿外靜候,雖不曾主動驚擾,但無聲靜候已是一種打擾,終究不妥。倒不如回長明軒耐心等待,若有疑問,著宮人前來詢問玲瓏又或者連翹。除卻暫不宜相告之事,其余的,自無不可對公子言。” 穆元甫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更是驟然驚覺,眼前女子將前朝與后宮的界限劃分得相當分明,而他,很明顯地被她劃為“后宮”當中,故而不會讓他涉足前朝之事半分。 他一臉凝重,落入如今這般境地,竟讓他有寸步難行之感,與他原先設(shè)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原本以為,進宮之后會更方便他深入了解朝廷情況。如今看來,估計也就只能了解后宮是個什么境況了。 可他堂堂七尺男兒,目光盯著后宮做什么? 不過太后既然已經(jīng)明言,他自然不能說什么,唯有暫且按兵不動。 隔得幾日,又聽聞鄧府小公子的病情得到控制,鄧府當中并無第二人被傳染上,城中百姓才稍稍放下心來。 控制住了不讓傳開,那便沒事。只要沒事,日子還是要過的,該忙活的自忙活去。 形勢向好的方面發(fā)展,馮諭瑧也終于能松一口氣。 憑心而論,打仗她是不怕的,畢竟戰(zhàn)爭乃屬人為,既是人為,那便是可控??晌烈邊s不一樣,它不知什么時候起,又不知因何而起,如此難測,只能在它爆出來時才能察覺,著實令人防不勝防。 一直關(guān)注著此事的穆元甫至此亦得以松了口氣,緊懸著的心也落回了實處。 待他終于被太后主動召見時,又過了七日。 邁入明德殿的時候,他居然有一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的奇異之感,一時甚為無奈。 身為夫君,想要不時見一見妻子都如此艱難,賊老天對他的惡意真的沒有半分的減少。 無奈地行過禮之后,他便看到了一臉‘果然如此’的寧大夫。 “老夫便說嘛,去而復返,必是有所圖謀,那冷面丫頭,原來是瞧上了這俊俏公子。可惜了可惜了,如此俊俏的一張臉,從今往后老夫家中那混小子無緣再見了?!睂幋蠓驋街ò椎拈L須,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搖頭嘆息。 馮諭瑧有幾分意外地側(cè)頭望向連翹:“原來當日在洛云山,你便見過周公子。” 連翹如實回答:“在山腳下時見過一面,猜測著周公子恐是要求醫(yī),故而特意使人折返,請寧大夫行個方便?!?/br> “那叫什么行個方便,分明是恐嚇?!睂幋蠓虿粷M地嘀咕。 穆元甫如此才算是恍然大悟。 怪道人謂之‘脾氣古怪’的寧大夫,會那般痛快地應了他所請,原來當中竟是連翹使了力。 不過歸根到底,他還是靠的這張臉。 他下意識地摸了自己的臉一把,不知是該慶幸,還是感到無奈。 難怪連翹竟會收了長姐厚禮,答應勸‘太后改道’大長公主府呢!只怕便是長姐沒有出言相求,她也是會這般做的。 若是長姐知道自己砸了重金純屬多此一舉,不知會怎樣扼腕呢! “知道周公子心系疫情,此番寧大夫功成身退,故而便請了公子前來,一齊聽聽寧大夫所報。”馮諭瑧略過洛云山之事,道明了用意。 其實不用她多言,單看一臉輕松的寧大夫出現(xiàn)在此處,穆元甫便知道事情算是了結(jié)了。 事實亦正是如此,寧大夫此番進宮便是復命,亦是功成身退。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想要馮太后承認,他的醫(yī)術(shù)確屬天下第一。 只可惜他此回仍是失望了,端坐寶座的馮太后咬死了他只能稱得上京城第一,硬是生生把老頭子氣得跳腳,揚言表示再也不來了,請也不來了,然后拂袖而去。 馮太后對此渾不在意。 穆元甫一時驚呆,怎么也沒有想到太后與寧大夫的相處會是這般隨意的,就像、就像是不肖女氣老父親,把老父氣得盛怒而去。 他記得他那位岳父大人,對妻子疼愛得緊,簡直稱得上是有求必應,而妻子在旁人面前再如何膽大潑辣,在親爹跟前卻是小兒女姿態(tài),又嬌又俏。 他想起了當年那個揚著馬鞭追著讓他同意入贅的小姑娘。 像火一般明艷熱烈的姑娘誰不喜歡?他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自應將妻兒護于翼下,哪能入贅當那上門女婿,反受妻族護蔭。 故而他斷言拒絕,轉(zhuǎn)而上門求娶。 結(jié)果可想而知,求娶是不成的。 回想曾經(jīng)因婚事而起過的爭執(zhí),他只覺得好笑。 “太后,太后,出事了!”正憶過往,玲瓏忽地一臉凝重進殿來,打斷了他的沉思。 馮諭瑧正因疫情徹底好轉(zhuǎn),鄧府小公子得以回府靜養(yǎng)而感到寬心,又見向來穩(wěn)重的玲瓏這般說,忙追問:“發(fā)生何事?” “是鄧府出事了,鄧夫人母子與乳母張氏身中劇毒,張氏與小公子當場身亡,鄧夫人危在旦夕,鄧大人使了人來請?zhí)t(yī)?!?/br> 馮諭瑧手中茶盞‘當’的一聲便掉落在地。 “到底怎么回事?!速讓太醫(yī)趕去,不……還要派人攔住寧大夫,請他一同前去!哀家要二姐活!” 第27章 哀家氣死的 穆元甫亦驚住了, 好好的怎會突然身中劇毒?還當場死了兩個,另一個也危在旦夕。 那小公子好不容易才邁出鬼門關(guān),哪想到轉(zhuǎn)頭又被拖了進去, 這教他的親人如何受得?。?/br> “立即派人徹查, 哀家要知道,好端端的怎會三人同時中毒!”馮諭瑧也快速冷靜了下來, 飛快地又下達了新的旨意。 當即便有內(nèi)侍應喏自去安排。 親姐性命垂危,饒得是馮太后, 也開始坐立不安,絞著袖口不時在殿內(nèi)來回走動。 穆元甫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不過他更清楚, 這個時候,什么安慰之言都是蒼白無力的,除非傳回馮諭姈性命無虞的消息。 連翹也清楚這一點, 故而只是安靜地侍立一旁。 馮諭瑧雖然心憂親姐安危,不過也知道一時半會的也難有什么消息傳回, 故而還是深深地呼吸幾下,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回身時見穆元甫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她定定神,道:“原想請周公子前來,是聽一聽好消息, 倒不曾想還讓周公子聽到了這等駭人之事?!?/br> 穆元甫想了想, 雖然明知此刻所有的安慰不過徒勞,卻還是只能道:“吉人自有天相,太后無需過于擔心, 相信太醫(yī)那邊很快便有好消息傳來?!?/br> “承公子吉言?!瘪T諭瑧笑了笑,許是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她又道, “聽聞周公子琴棋書畫皆通,左右此刻無事,不如公子與哀家對弈一局,如何?” 聽到‘琴棋書畫皆通’幾字時,穆元甫心口一緊,快速想著要如何應付過去,緊接著便又聽到‘對弈’二字,頓時松了口氣,遂回答:“季澄遵旨?!?/br> 連翹立即便吩咐宮人備好棋盤。 二人相對而坐,馮諭瑧執(zhí)白子,穆元甫執(zhí)黑子,當即在棋盤上展開廝殺。 馮諭瑧本來不過是為了緩和內(nèi)心焦躁,才提出與之對弈,卻沒想到對方年紀輕輕,瞧著甚至有幾分羸弱,不曾想行兵布陣竟如此老辣,落子攻勢凌厲,步步進逼,竟一時讓她無從反擊。 她暗暗吃了一驚,立即拋開那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認真地對待起來。 一局畢,她居然大敗。 是的,不是小輸,而是大敗。 她自問雖不是什么棋中高手,但至少也算是略有小成,多年來但凡對弈,縱然是輸,也不過是小輸,哪里像如今這般居然大??! 她甚至忍不住懷疑,難不成這些年與人對弈,對方都是在讓著自己,實際上自己的棋技相當差勁? 在一旁觀戰(zhàn)的連翹亦驚訝不已,接連瞅了穆元甫好幾眼。 好家伙,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如周公子這般,便是與太后對弈,下手也絲毫不留情面之人。 她觀戰(zhàn)多年,自然知道太后的棋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勝便勝在布局嚴謹,守城之能頗佳,進攻之力不足。 不過尋常人對上太后,十分之能,至多也只會用上八分,哪像眼前這位,當真把太后當成敵軍一般,大殺四方毫不留情。 這難不成是個憨貨?她不禁懷疑起來。 “承讓承讓!”穆元甫在棋盤上大戰(zhàn)了一場,只覺得甚是痛快。 原來下棋竟是這般有意思,掌握其中規(guī)則,當自己又披甲上陣一般,施展渾身解數(shù),全方位攻擊對方,勢將敵首斬于馬下即可! 此時此刻,他胸腔中溢滿了當初征戰(zhàn)沙場的萬丈雄心,只覺得只要給自己一匹馬,一杠槍,便能立即披甲上陣,為大梁開疆拓土。 其實連翹想錯了,不但她的太后主子棋技平平,眼前這位大殺四方的周公子亦然。 如今這結(jié)局,不過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加之又有一方輕敵失了先機,故而才會造成如此震撼的結(jié)局。 馮諭瑧峨眉微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棋盤上的殘局,在腦海中一遍遍回想己方失利之處,最后不得不承認,自己會敗是必然的。 “周公子戰(zhàn)術(shù)更勝哀家一籌,哀家此局輸?shù)眯姆诜?。”她相當大度地表示?/br> 穆元甫心中得意,不過臉上卻不顯,故作謙虛地又客氣了幾句。正欲再戰(zhàn),便發(fā)覺殿內(nèi)不知何時竟然點起了燈,原來不知不覺間,竟是到了點燈時分。 馮諭瑧亦有再下一局之意,卻在看到急步而入的玲瓏時,將本要說的話咽了下去,連忙問:“如今什么情況?” “寧大夫與太醫(yī)們還要救治,不過查探一事卻有了回應?!绷岘嚿袂橛袔追诌t疑,“鄧夫人她們喝下的是□□,這毒……是鄧夫人自己下的?!?/br> 在場眾人均是大吃一驚。 “你說什么?毒是二姐下的?她為何要做這樣的事?”馮諭瑧又驚又懼。 “據(jù)聞小公子并非鄧夫人親生,乃是鄧大人當年與乳母張氏所生,鄧夫人產(chǎn)下的是一位女兒,生下來便被鄧大人偷龍轉(zhuǎn)鳳。鄧大人將親生女兒棄之,外室子假充嫡子。這些年一直瞞著鄧夫人,早前小公子染上天花之癥,鄧夫人無意中聽到張氏向菩薩祈求,方知真相。” 穆元甫大驚:“竟有這樣之事!嫡親骨rou,那鄧啟芳既也下得了手?!” 剛出生的小嬰孩,脆弱得根據(jù)經(jīng)不過半點折騰,就這般被人丟棄,還能有活命?虎毒尚且不吃子,堂堂男子,竟然狠得下心對嫡親骨rou痛下殺手,當真是連禽獸都不如! 馮諭瑧冷著臉,語氣卻帶著毫不遮掩的嘲諷:“嫡親骨rou又如何?不過是個不能傳宗接代的姑娘。” 穆元甫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可竟然見向來堅強的馮太后,眼中竟現(xiàn)隱隱水光,呼吸頓時一窒,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詳情如何還要等馬大人細查方可得知?!绷岘嚧鬼吐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