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一萬零一歲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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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得想要大喊,讓對方不要管自己,可卻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 穆璟睜眼想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熟悉的營帳里。 “你醒了?”正端著藥碗進來的兵士見他醒來,又驚又喜。 穆璟整個人還有點迷糊,片刻之后,終于想到了昏迷倒地前所發(fā)生的一切,掙扎著喚:“師……父……” “師父?你是指軍師么?” 穆璟艱難地點了點頭。 雖然他從來沒有當(dāng)著那個人的面喚他師父,可在心里,卻早就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師父了。 “其……他人?” 那兵士這回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神情有幾分難過:“其他人都戰(zhàn)死了,軍師……卻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大將軍已經(jīng)派人找了三天三夜,依然沒有找到他,只找到了軍師一直帶在身上的藥瓶?!?/br> 兵士抹了一把眼中涌現(xiàn)出來的淚珠,勉強扯了個笑容:“不過你們放心,藥材全都安全運抵營里了,一點兒都沒有少,也沒有半點損壞。大將軍說,此番應(yīng)該給你們記一個大功?!?/br> 穆璟卻仿佛沒有聽到他后面這番話一樣,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都……死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還有那人從不離身的藥瓶…… 他想到了曾經(jīng)在洛云山寧大夫處聽到的那番話,那個人的身體…… 他死死地咬緊牙關(guān),通紅的雙目中,有水光閃閃。 此番運送藥材,負責(zé)斷后的三十二人當(dāng)中,三十名兵士悉數(shù)戰(zhàn)死,穆璟身負重傷,但經(jīng)過軍醫(yī)全力醫(yī)治后,到底還是撿回了一條命。 只有軍師穆元甫,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可盡管如此,大梁軍中,上至大將軍上官遠,下至普通的兵士,都猜測著軍師大概是落入了敵手。 一切正如他們所猜測的那般,穆元甫確實被俘。 此刻的他,雖然被關(guān)在牢里,但是并沒有被捆綁,甚至每日還有大夫奉命來為他診治。 “當(dāng)俘虜還能有這般好的待遇,也算是少見了?!?/br> “好什么啊,戎狄人都恨死他了,不過是吊著他的命,怕他死得太早太輕易了。你不知道,這人根本就已經(jīng)病入膏肓,離死都不遠了。那日戎狄人把他捆了回來,只抽了他一鞭,就差點把他給抽死了。那位卓哈將軍這才不甘不愿地喚來大夫,一診,才知道這人根本就沒幾日好活了?!?/br>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戎狄人什么時候有這樣好的心腸了。” …… 牢外傳來兩個聯(lián)軍兵士的低聲交談,可穆元甫卻已經(jīng)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正如這兩名兵士所說的那樣,他根本就沒幾日好活了。唯一能暫時救他命的藥,已經(jīng)在混戰(zhàn)當(dāng)中遺失了。 他苦笑。 那位叫卓哈的戎狄將軍之所以留著他的命,大概是想要陣前震懾大梁軍吧! 次日,當(dāng)被他兵士強行拖了起來,一路押著上了城墻時,心里半點也不意外,甚至還在看到城墻下的大梁軍隊時,臉上還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突然,一只手朝他伸了過來,攥著他的領(lǐng)口,把他推到了前方。 “上官遠,你睜開眼睛仔細瞧瞧,這是何人?!”把他推到跟前的那人,用著生疏別扭的腔調(diào),說著一口不流利的中原話。 他知道這人便是戎狄將軍卓哈,死在上官遠手上的那名虬髯將,是他的親兄長。 兄弟二人奉旨前來襄助吳陳聯(lián)軍,打的也不過是得漁翁利的主意,又哪里想到有來無回的結(jié)局。 大梁軍中,虎妞一眼便認出了城墻上那名狼狽不堪,卻依然不損滿身風(fēng)華的男子,正是她的師父,頓時便紅了眼,死死地握著兵器,恨不得立即便殺上前去,將師父救下來。 因隔得太遠,軍隊人又多,穆元甫自然看不到虎妞所在,不過他卻知道,那丫頭一定也會在。 一陣輕風(fēng)迎面吹來,吹動他的凌亂的長發(fā)飄飄灑灑,他的唇瓣含笑,定定地望著城墻下,屬于大梁軍隊的,高高飄揚著的旗幟。 旗幟上,那個‘梁’字異常醒目,清晰可見。 片刻之后,他的視線便從旗幟逐漸移向上官遠,再到觸目可及的每一位大梁將士,似乎想要深深地將他們的身影刻入腦子里。 這些,都是大梁最英勇的將士。他們,將會為大梁,為龍椅上的那個人,打下一片更遼闊的江山,讓那人有更廣闊的天地實現(xiàn)心中夙愿。 若上蒼再度垂憐,允他死后靈魂得以暫留,得見那人開創(chuàng)盛世,大梁百姓永享太平,縱然事后化作天地塵埃,此心亦是不悔。 “……上官遠,只要你砍下自己一只手,我便把這個人放了,怎么樣?!” “……哈哈哈哈,你們中原人,就是這樣貪生怕死,毫不顧念同袍性命,半點都不講義氣,這位周軍師據(jù)說還是你的兄弟,你也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br> “……你不答應(yīng),我便當(dāng)著你們的面,把他身上的rou一片片地割下來,讓他受盡千刀萬剮之苦……” …… 身后,響著卓哈狂妄的叫聲,穆元甫垂眸須臾,忽地低下頭去一陣劇烈的咳嗽。 卓哈嫌惡地松開了掣肘著他的手:“這病殃子的病,不會傳染吧?” 回應(yīng)他的,依然是那咳嗽聲,并且越來越響亮,似乎下一刻便能把肺都咳出來一般。 卓哈見狀更加嫌棄地離他幾步,似乎真的怕他把什么病傳染給了自己。便連周遭的兵士們,亦不著痕跡地退離了穆元甫幾步。 穆元甫仿若未覺,依然弓著身子捂著嘴咳個不停。 卓哈側(cè)過頭去,正欲吩咐兵士幾句,說時遲那時快,穆元甫驟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他腰間佩劍,再持劍用力朝他喉嚨位置刺去。 他的動作太快,再加上被捊之后一直是病殃殃沒有半分力氣的模樣,不管是卓哈還是其他兵士,都對他毫無防備,故而眾目睽睽之下,竟然便讓他一擊即中。 只聽一聲慘叫,伴隨著一道飛濺的鮮血,戎狄大將卓哈,居然就此斃命! 隨著他的身影轟然倒下,率先反應(yīng)過來的副將毫不遲疑地舉起□□,怒吼一聲,朝著穆元甫的胸膛便刺過去…… “師父??!” “周兄?。 ?/br> “軍師??!” …… 城墻下的虎妞看得心神俱裂,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師父被□□當(dāng)胸穿過。 穆元甫雙手緊緊地握著刺入胸口的□□,鮮血從他的胸口、嘴角滲出,可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痛楚,甚至還哈哈大笑起來。 那戎狄副將大怒,用力握著□□的另一頭,猛地再一發(fā)力,□□便又刺入他胸口幾分,甚至那股力度還將他步步逼向城墻,最后轟的一下,把他推落了下去…… “師父?。 被㈡た藿兄鸵獩_上去,而此時的上官遠雙目含淚,暴喝一聲,“攻城??!” 親眼目睹軍師慘死的大梁將士,個個紅著眼,握著兵器憤怒地朝著城門沖了過去,上官遠一馬當(dāng)先,率先沖到了城門處。 從城墻墜落的那一刻,穆元甫的心情竟然異常的平靜。 他睜著雙眸,望向湛藍的天,唇邊甚至還帶著那絲淺淺的笑容。 真好呢…… 身體重重地砸落地上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策馬飛奔而來的上官遠。 “周兄,周季澄,本將不準你死,聽到?jīng)]?這是命令!” 穆元甫的意識漸漸渙散。 “上官……朕走了……” 上官遠愣住了,少頃,瞳孔微縮,抱著他的雙手開始顫抖起來:“你,你是……” *** 四更時分,大梁京城。 明德殿內(nèi),馮諭瑧正沉沉地睡著。 忽地,一陣風(fēng)吹進寢殿內(nèi),本就微弱的燭光瞬間便被吹熄了。 “瑧瑧……瑧瑧……唉……”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喚著自己的名字。 她緩緩地睜開雙眸,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恍恍惚惚間,見寢殿內(nèi)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 “陛下?”她愣愣地望著眼前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是屬于大梁太.祖皇帝穆元甫的臉。 “……瑧瑧,朕又要走了。”穆元甫貪戀地望著眼前這張容顏,柔聲道。 “陛下要去哪里?”馮諭瑧的意識還有點迷糊,下意識地問。 穆元甫笑了笑,卻沒有回答,只道:“瑧瑧,若有來世……” “罷了,兩生尚且不得圓滿,又談何來世……” 馮諭瑧怔怔地望著他。 穆元甫的眼神無比溫柔,深深地凝望著她,良久,才不舍地道:“瑧瑧,你多保重……” 隨著最后一個字的落下,他的身影亦漸漸消失…… 馮諭瑧猛地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殿里的燈不知什么時候滅了。 “玲瓏,玲瓏!”她喚。 今夜值守的是玲瓏。 玲瓏聽到聲音連忙進來:“陛下有何吩咐?” “現(xiàn)在幾更了?” “剛過四更?!?/br> “連翹……罷了……”馮諭瑧本想讓她喚連翹,想想又作罷。 “陛下醒了么?”哪想到,門外卻傳來了連翹的聲音。 “你怎的來了?”馮諭瑧有些意外她的到來,摒退了玲瓏后,讓她坐在床沿處,溫聲問。 連翹欲言又止。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話要說?”馮諭瑧不解地問。 “連翹方才做了一個夢……夢醒之后睡不著,聽到陛下的聲音,便過來瞧瞧?!边B翹勉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