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犬與乞丐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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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南聽見了,是在罵魏春生祖宗十八代,也有關(guān)于她第n任男朋友的事。嘉南總結(jié)出來,蘇薔極有可能失戀了。 而且這次是男方先提出的分手。 所以才有了她今晚的借酒澆愁。 蘇薔眼睛瞄到前排陳縱的側(cè)影,對嘉南說:“怎么你倆還在一起呢?我都換了五、六、七、八個了?!?/br> 蘇薔:“怎么做到這么長情的?教教我……” 蘇薔:“還有你到底是怎么把人吊到手的,他那么難追,你給他灌迷魂湯了?” 嘉南都要懷疑蘇薔是不是裝醉了,她現(xiàn)在嘴皮子明明利索得很。 嘉南知道蘇薔一開始也對陳縱動過心思,尤其是陳縱在文化宮當(dāng)保安那段時間,為此還有過危機感。 當(dāng)時在一起回家的路上,嘉南主動向陳縱提起要加微信。 蘇薔:“你們分手一定要告訴我……” 嘉南隔著衣袖,嫌棄地捂住了醉鬼的嘴,淡淡地說:“我們不分手。” 出租車經(jīng)過一段緩坡,勻稱減速,在路邊松柏的樹影里停下里,風(fēng)吹得碎影搖晃。 司機說:“到了?!?/br> 嘉南朝車窗外望了一眼,面前是扇掉了漆的朱紅鐵門,在稀薄的月色下,顏色失了真。 是家孤兒院。 第43章 “嫌我啰嗦了?” 三人下了車。 面前的朱紅大門緊閉, 從里面上了鎖,有微弱的白熾燈光透出來。 蘇薔靠在門上打出兩個響亮的酒嗝,醉醺醺地問嘉南:“這是哪兒?” 嘉南:“……” 嘉南:“你家。” 蘇薔撩開遮擋視線的頭發(fā), 眼神迷蒙地打量四周,“胡說,我不住這里?!?/br> 嘉南:“你自己在出租車上報的地址?!?/br> 當(dāng)時在出租車上問蘇薔地址, 她說得一秒沒帶停頓, 他們也就沒懷疑地址會是錯的。 鐵門冰涼, 蘇薔穿得單薄性感, 貼久了一股寒意竄上心頭。她感覺到冷,抱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搓了搓。 眼睛盯著鐵門上方, 含糊地念出那幾個大字:“——航馨兒童福利院?!?/br> 恍然大悟:“哦, 沒來錯, 孤兒院也算我家,我就是孤兒嘛?!?/br> 蘇薔成年之后自己搬出去住了,在外面租了房子,但她今天喝醉酒忘記了。 又回到了這里。 說話間, 鐵門被打開。 一個上了年紀(jì)的女人出現(xiàn)在門里。她頭發(fā)白了大半,面容和善, 帶著疑惑看向外邊的陌生人,突然認(rèn)出其中一人, 問:“是蘇薔嗎?” “盧嬸?!碧K薔叫她, 滿嘴酒氣。 “你喝酒了?” 蘇薔說不清楚, 關(guān)鍵時候講話變得顛三倒四。 嘉南幫忙解釋了情況。 盧嬸摟住蘇薔, 說讓蘇薔今晚住這邊,跟她擠一擠就好,又謝過了嘉南和陳縱送蘇薔回來。 鐵門重新關(guān)上。 送走蘇薔, 陳縱在手機上約的車也快到了,app上顯示還有五到七分鐘的路程。 嘉南跟他站在路邊等。 附近沒什么人,松柏圍繞,綠樹青蔥。 對面有家理發(fā)店,亮著彩燈,玻璃門后年輕的學(xué)徒正在打掃地上的碎發(fā)。 嘉南站了會兒覺得累,蹲了下去。 她穿著雨靴,長長的靴筒十分礙事,蹲著也不太舒服。 陳縱彎下腰,說:“上來?!?/br> “你不累嗎?” “背你還是沒什么問題?!?/br> 嘉南趴到陳縱背上,枕著他的肩膀。 嘉南發(fā)現(xiàn)剛才蘇薔在時,陳縱沒怎么開過口,于是說:“剛才一路上你話好少,感覺跟不認(rèn)識蘇薔一樣?!?/br> 陳縱故意往上顛了一下,嘉南雙手從他脖子前面繞過去,形成一個圓環(huán)圈住他。 “避嫌懂不懂?我跟她又沒什么好說的?!标惪v表情略帶嫌棄,“她一身酒氣?!?/br> 倏爾警覺地聯(lián)系到嘉南身上:“你最好別喝酒,服藥期間不能飲酒?!?/br> “我不喝?!奔文瞎怨缘卣f。 陳縱:“有沒有偷偷抽煙?” “沒有。”嘉南蹭蹭他的耳朵。 陳縱讓她在背上不許亂動,嘉南只好用腦袋貼著他,“我都沒有看見你的煙盒了?!?/br> “在戒煙?!标惪v說。 嘉南微愣,“聽說煙很難戒掉?!?/br> “又不是老煙槍,”陳縱不在意地說:“還好?!?/br> “是因為我嗎?”嘉南問。 陳縱輕聲笑了一下,似乎在笑她如此直白不害臊,但又沒否認(rèn):“嗯,家長要帶好頭。” 車來了。 嘉南和陳縱上車,回到打碗巷。 * 到了周末,嘉南接到蘇薔的電話。她那頭鬧哄哄的,有許多小孩稚嫩的聲音。 “那天晚上謝謝你跟陳縱送我,早該打電話跟你道謝的,給忙忘了。”蘇薔走到稍微安靜點的地方。 嘉南說:“也不用這么客氣?!?/br> 蘇薔說:“我那天喝醉了沒打人吧?” “沒?!奔文弦矊λ谴魏榷嗔嗽跓镜甑南镒永?,拿啤酒瓶給前前前男友胡鑫開瓢的事。 “你只是說了很多話?!?/br> 蘇薔眼皮一跳,“什么話?” “罵魏春生的話,還有你的男朋友。” 按嘉南的性格,她根本不會跟蘇薔翻舊賬。但其中有一點,讓嘉南覺得介意,所以她才說這么多。 “你還問我跟陳縱什么時候分手?!?/br> “……”蘇薔戰(zhàn)術(shù)沉默了幾秒,解釋道:“昨晚是真喝多了,醉了,沒有要撬你墻角的意思?!?/br> “你也撬不動。”嘉南說。 “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你其實挺伶牙俐齒的。”蘇薔說。她被突然砸過來的沙包誤傷,白衣服上多了個灰撲撲的印子。 嘉南聽見了蘇薔教訓(xùn)小孩的聲音。 “你在航馨嗎?”嘉南記住了那家兒童福利院的名字。 “對?!碧K薔罵完小孩,拍著衣服上的污漬,不遠(yuǎn)處有幾個學(xué)生在教低年級小孩讀英語,“我看見穿你們學(xué)校校服的學(xué)生過來獻(xiàn)愛心了。” “有個綜合素質(zhì)評價要弄,需要交材料,大家都在四處做義工。”嘉南說。 “難怪?!碧K薔終于弄干凈衣服,閑著無聊說:“那你也過來唄,也不用你干什么,來走個過場,跟別人一樣拍兩張照片?!?/br> 嘉南確實還差一項,反正是要去找個地方做任務(wù)的。 外面陰天,云層半遮半掩地?fù)踝×颂枺昏偵蠈咏疬叀?/br> 看著應(yīng)該不會下雨。 嘉南跟陳縱說了要出門的事,陳縱開車送她到兒童福利院門口。 面前還是那扇朱紅大門。 白天看得更清晰,有種撲面而來的陳舊感。門墻斑駁,色彩不勻稱,像個花了妝的老姑娘。 陳縱收到之前少年班同學(xué)張燼的郵件,兩人有些工作方面的內(nèi)容需要溝通,陳縱送完嘉南就去忙了,走前說:“弄完了給我打電話,來接你?!?/br> “好?!奔文媳持鴷?,跟他揮了揮手。 “等等,”陳縱想到個問題:“誰幫你拍照片?” “隨便讓誰幫忙拍一張都可以,不要緊的,你趕緊去忙吧。”嘉南催促道。 陳縱手肘搭在車窗上,眼睛睨著她,“嫌我啰嗦了?” “不是,我沒有,”嘉南立刻反駁,這誤會可大了,“我怕耽誤你重要的事情?!?/br> “沒什么重要的事。”陳縱慢條斯理地說,“讓他等著?!?/br> 嘉南:“好的?!?/br> 財神爺說的都對。 “進(jìn)去吧。”陳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