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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周容與有啥關系? 她不是在勤勤懇懇絞盡腦汁哄秦鶴霄么? 但機智如她,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順著秦鶴霄的話說她欣賞周容與,當然,她也說不出來,周容與為了家族擺了她一道,若不是秦鶴霄為了裝寬宏大量,她現(xiàn)在早就去地府報道了,讓她此時說周容與的好話,除非秦鶴霄許她三公許她榮耀更盛從前——一言蔽之,絕無可能。 楚然抬頭望著秦鶴霄,陪著小心道:“將軍說笑了,周家與楚家雖然世代姻親,但周家做事薄涼,為求富貴險些置我于死地,這番情況下,我待他還能有幾分心意?” “以往是我年紀小,上面無兄,便將他視作親兄長,而今他這般對我,我又怎會再將他視作兄長?” 這話是大實話,真到不能再真。 楚家日薄西山,她又是女扮男裝裝的世子,人生可遇見的溫暖只手可數(shù),周容與便是其中一個,可誰又能想到,她滿心信賴著敬仰著的人,竟會在她最艱難之際插她一刀呢? 如履薄冰的女扮男裝人生讓她極度敏感極度沒有安全感,像是一只蝸牛背著重重的枷鎖,一旦覺察到外面有危險之時,便會迅速縮回自己的殼里。 過往恩義,一刀兩斷,世間再無滿心信賴周容與的楚然。 “將軍放心,將軍若是南下平叛,我必舉雙手贊成?!?/br> 楚然一臉的誠懇,“為將軍牽馬執(zhí)鞭,為將軍殫心竭慮,只求將軍早日凱旋?!?/br> 秦鶴霄的眼再度瞇了起來。 作為秦鶴霄多年的死對頭,楚然自然知道秦鶴霄這個動作意味著什么——生氣,不虞,總之就是不爽。 但是讓她想不明白的是,她已經(jīng)這么狗腿諂媚了,秦鶴霄還在不爽什么? 非得她抱著秦鶴霄的大腿痛哭流涕說自己錯了,自己不該不知收斂與他作對,若能重來,她一定為他鞍前馬后暖床送茶,非要低到這種程度,秦鶴霄才會爽那么一點點? 講真,這種事情她不是做不出來,當初了為了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她更不要臉的事情也做過,臉皮早就修煉得比城墻厚,可問題是她做得出來秦鶴霄卻不一定接受——秦鶴霄這廝是重度潔癖患者,她與他結(jié)仇最初就是弄臟了他的衣服,一件衣服就能結(jié)仇,可見這人的潔癖壓根沒得救。 只怕她的手還沒摸到秦鶴霄的大腿,秦鶴霄便一腳把她踹翻離她三丈遠——老皇帝沒死之前她是司隸校尉,手段骯臟替老皇帝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黑事,秦鶴霄不止生理性厭惡她,更是心理性厭惡她,莫說自己的腿了,連自己的衣角都不會讓她摸。 從來不會被事情難倒的楚然難得犯起了愁。 她看了又看主位上的秦鶴霄,搜腸刮肚也不知說些什么好。 然而就在這時,主位上瞇眼看著她的秦鶴霄卻突然開口了,“我知你大病后失去記憶,已記不起許多事情,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br> “你待周容與之心,我比你更清楚?!?/br> 楚然眼皮跳了跳。 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叫她待周容與之心? 現(xiàn)在的她恨不得拿把刀與周容與割袍斷義了,哪還有待他之心? 也就是周容與不給她這個機會,已經(jīng)火速離開洛京跑到了江左,要不然,她真能在秦鶴霄面前上演一出割袍斷義。 楚然看了又看秦鶴霄,有些摸不準秦鶴霄的心思。 她已經(jīng)把話說得足夠清楚,為何救秦鶴霄,又為何對周容與另眼相待,一切的一切是因為那年冬季的大氅,大氅不是周容與的,她待周容與的心自然便沒了,所以才有后來的她冒死救秦鶴霄的事情。 可現(xiàn)在,秦鶴霄還是一口一個她待周容與之心,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還是說,在她想不起的那些記憶里,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楚然斟酌半日也沒斟酌個所以然,便決定不再去想,但見秦鶴霄依舊喚她阿楚,知秦鶴霄仍存著收攏她以博取洛京朝臣世家的投效,便順桿子往上爬,“將軍說什么便是什么罷,總之我以將軍馬首是瞻,斷不會有其他念頭?!?/br> “對了,將軍準備何時出兵江左?” 表完忠心,楚然又不忘恰到好處表現(xiàn)一下自己的實力——朝堂豈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若沒點真本事,老皇帝如何容得下她? “江左有長江天險,將軍麾下又多是北方將士,若貿(mào)然對江左用兵,怕是會水土不服,難以發(fā)揮將軍勢如破竹的實力?!?/br> 楚然殷勤說道:“不過將軍無需擔心,我這里有戰(zhàn)船圖紙,還著人配了暈船的方子,只需將軍一聲令下,我便讓人修建戰(zhàn)船配齊暈船的藥物,斷然不會讓將軍受制于長江天險。” 這番表忠心彰顯實力的話無可指摘,哪怕雞蛋里挑骨頭也讓人挑不出一絲錯兒,楚然說完話,便用余光偷偷打量著秦鶴霄,想著哪怕是鐵人也能被自己的話打動,更何況,秦鶴霄的的確確需要戰(zhàn)船和暈船的藥——火燒赤壁多么經(jīng)典的戰(zhàn)役,秦鶴霄是戰(zhàn)將,自然比她更清楚水土不服帶來的后果,這兩樣法寶一旦祭出,秦鶴霄哪怕再怎么瞧她不順眼,也能容得下她。 更何況,她還有對秦鶴霄“雪中送炭”的情意在,兩層BUFF疊在一起,她與她家人的命都能保住了。 心里這般想著,楚然滿心期待去瞧秦鶴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