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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顧憐便感覺,失去的生命力正在以一種,她壓根就想想不到的速度,快速回歸。 緊接著,她的身體輕飄飄的從半空中緩慢著地。 抬手,一行清淚止不住的從眼角往下流淌。 顧憐的視線,瞬間模糊。 不知為何,這一刻的顧憐,只感受到一股悲傷,一股從骨子里帶著的濃郁到化不開的無盡悲傷,將她整個人緊緊包裹。 等她終于從那些莫名沉重的悲傷中回過神來時,塵塵哥哥已經(jīng)不見了。 “哥哥?塵塵哥哥?你去哪了?” “塵塵哥哥,你到底去哪里?憐憐找不到你了呀!” 小朋友著急地,踉蹌地,在這片無邊無盡的沙海尋覓。 可很快,她竟忘了她要找什么?也不知自己到底又該何去何從? 時間在這剎,仿佛處于停滯。 一陣風吹過,像個蒼蠅一般無厘頭亂竄的小人兒,突然停下步子。 便見前方不遠處,被風卷走的那片沙地中,若隱若現(xiàn)的浮現(xiàn)出無盡骨骸。 其中幾具,更是令小人兒眼熟。 只見其中一具女性骸骨,胸骨處掛著一塊繩結(jié)已經(jīng)沙化的翠綠色玉墜。 見一佝僂的老年骸骨,手骨依舊緊拽著大掌大一小片,還未腐蝕完全的爛布片。 見到枯骨環(huán)抱著半片酒壇,見到早已被時間腐化的只剩空殼的鐵錘碎片壓彎了魁梧骸骨脊梁…… 眼前所見,看似無厘頭,卻又讓小孩內(nèi)心再度籠罩出無盡的絕望。 此刻的她,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不明白。 她繞過這片骸骨地,小步走,大步走,小跑,快跑…… 終于,她終于在漫天的黃沙和骸骨中,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一片海拔偏低,是一塊同樣似曾相識的沙地。 不,說它是沙地,好像形容的不夠準確,它本來應(yīng)該是一塊池,不,是一塊沙池才對。 在這片沙海中一小塊海拔最低的沙池中央,還剩小孩巴掌那樣大的那么一小塊區(qū)域,與整片天地,格格不入。 只見那一小塊兒的區(qū)域,竟不同于這塊沙化了的池子,也不同于這一片除了沙和骸骨什么也見不著的天地。 這一小塊的區(qū)域,依舊殘留著些微到,需要顯微鏡才能看得到的濕潤。 在那巴掌那樣大的小地方中央,干巴巴的豎著一根,頂著一坨毛躁干枯的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玩意兒的木棍子。 顧憐神色恍然的走進,直到蹲下身她才發(fā)現(xiàn),直楞楞的木棍頂端的,是一朵枯萎的小花苞呀! 這花苞,枯萎的幾乎看不出原始品種,但它卻又依舊倔強的進行著最后的掙扎。 正在這時,顧憐感覺前方一道黑影閃過。 她連忙一抬頭,便見那黑影有目的的向著自己所在的這片沙池靠近。 原本看不清具體身影,窺不見具體形貌,這一刻的顧憐,應(yīng)該戒備,應(yīng)該立即支棱起來才對。 然而,她看向那黑影的目光,卻只有興奮,只有失而復(fù)得的愉悅。 顧憐連忙慌亂的直起小身子,著急的向著黑影的方向迎過去。 然而,黑影并沒有如她所愿的一般與她團聚,反而直接從她的身體穿過,徑直的投向那朵焉噠噠的,那朵掙扎了不知多久,依舊難以適應(yīng)環(huán)境,馬上就要消亡的小花苞。 只見黑影消失的剎那,那原本干涸的要用顯微鏡才能找到的濕潤,迅速擴展。 巴掌大、足球大、廁所、教室、籃球場、廣場…… 只見,顧憐視線所及之地,竟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由凝固。 雖然,沙還是沙,但沙又仿佛,已經(jīng)不再是沙。 漸漸地,一滴水從花苞根部滴落。 很快,兩滴、三滴,無數(shù)滴水,無私的開始浸潤這塊貧瘠的沙地。 這一刻,顧憐的視線、腦子,統(tǒng)統(tǒng)被天地間的奇妙變幻塞滿。 她甚至還能感同身受的感覺到,一股正真意義上的久違生機,從心底深處不斷往上涌。 直到,她的視線中,出現(xiàn)一片熟悉的爛泥塘。 只見那泥塘中央,那朵看不出真形的花苞,罕見的飽餐一頓后,便從一朵枯枝搖身一變,一朵粉嫩嫩的荷花苞。 與此同時,小荷花的根系也開始迅速的抽枝長葉,伴隨著‘叭~’的一聲,一片粉嫩嫩的花瓣,顫顫巍巍的打開。 顧憐看著那塊熟悉的池塘,整個人仿佛脫離了這片時空。 只見時光斗轉(zhuǎn),這塊被人強行逆轉(zhuǎn)的沙海,因爛泥塘的緣故,慢慢的開始出現(xiàn)生機。 其后,隨著科技發(fā)展,人類徹底高溫,征服沙漠。 時光荏苒,再一變,已然到了高緯度星際時代。 某日,一個青年形象,神色郁結(jié)的智能體,旅游散心路過此地。 偶然間在爛泥塘邊發(fā)現(xiàn)一小孩,又剛好來了幾分興致。 “喂~那邊那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幾歲了?” “我…我叫蓮蓮,今年三…三歲半啦!你…你是誰呀?” “憐憐?名字可以,年紀也剛好,跟我走吧,就你了!” ——正文完結(ji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