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舒適圈日常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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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坐在一旁練字,用鎮(zhèn)尺壓住紙邊,落在紙上的字跡靈活舒展,初見俊秀清雅姿態(tài),練完一整張紙,他便把這頁字跡整齊地放在一旁,待字跡干了以后又收起來,只見地上已然疊了很厚的一層寫滿字跡的練習(xí)紙。 新雨在一旁縫手套,前些日子,繡坊里的無指手套、全指手套、皮手套、圍巾帽子等物件都在大賣,可是最近風(fēng)雪太大,家里手套壞了卻不好出門再拿一副,也不想勞煩人家特意送過來,新雨便坐在一旁將缺口縫起來。 幾只貓崽在打哈欠伸懶腰,本來繡坊里的jiejie們還給幾只貓崽做了小衣服,不過它們穿不大習(xí)慣,喜歡穿衣服的胖橘經(jīng)常超出預(yù)料地將衣服崩壞,便也作罷。 又畫歪了一塊玉,萬寶妝很是無奈地揉著額角,不過現(xiàn)在也算是雕刻時能順勢圓潤不滯澀,只是還不夠婉轉(zhuǎn)流動,帶著一絲刻意的技巧性。 伏在桌前一整日,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僵硬住了,她直起身子抻了抻懶腰,還能聽見咯吱咯吱的聲音,隨手摟過一旁的貓崽抱入懷里。 小白一身又烤得暖烘烘的,萬寶妝把臉貼了上去,埋在里面怪叫幾聲,才把小白放在膝上,順著頭頂下巴撓一撓,小白沒甚么脾氣,瞇著眼睛任她擼毛。 柔軟可愛的貓貓,萬寶妝擼著貓,覺得屋子里有些熱,提議道:“我們做冰奶酪吃好不好啊?” 新雨有些詫異:“冬天吃冰奶酪嗎?” 萬寶妝撐在一旁,帶著些期待地說道:“可是屋子里很舒服很暖和呀,現(xiàn)在不需要冰,直接將奶酪放到外面,就變成了冰奶酪,多好啊?!?/br> 新雨自然是拗不過她,只好裹著衣服走出去,拿了兩個干凈的瓷鍋進(jìn)來。 做奶酪其實(shí)很簡單,往牛奶里加白米醋,讓乳清分離就好了,只是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牛乳也少了些,羊奶也少些,好在家里一直有人送牛乳。入冬以后,農(nóng)活也少了,天氣這么寒冷,外邊也沒甚么事可做,大家伙都在家里休養(yǎng)生息,倒是萬寶妝一家還每日訂著新鮮牛乳,不過如今牛乳少,也是隔幾日才送一趟。 隔壁胡阿婆家里的牛乳羊奶也是十分多的,便又去隔壁換了些回來,胡阿婆總是不樂意收錢,只好拿些臘rou和阿婆換了些過來。 煮奶酪的時候牛乳不要煮開,分幾次加入米醋,慢慢地,乳清便分離了,找一張濾網(wǎng),將清液分離出去,留在紗布里的奶酪其實(shí)已經(jīng)可以吃了,不過口感還不太細(xì)膩。 所以又拿出小石磨,細(xì)細(xì)地研磨一番,一邊磨一邊適量的加入糖和乳清液,讓它的口感更加細(xì)膩柔和。 帶著些顆粒的奶酪開始變得潔白無瑕,軟綿起伏,像是外面的雪,又像是奶油般連綿起伏波瀾。 山羊奶里面用的是甜酒分離乳清,磨出來的奶酪?guī)е鹁婆疵椎臍庀ⅲ瑢⑵淠肽コ扇缢悴ü怍贼?,取出烘干的橘子片、蘋果干等果干物件,倒入這山羊奶酪里頭去,果干外面裹一層羊奶酪,放置外面凍干也不知道會是什么口味。 這日子悠長,總要多嘗試一些新鮮玩意,畢竟誰不知道風(fēng)雪的饋贈到底是何種滋味。 萬寶妝推開窗便看見外面積雪壓層,寒風(fēng)凜冽透骨,瓊花徘徊亂舞,枯樹卷曲纏繞,像是吹散等閑塵囂,將冰天雪地的幽境畫卷鋪陳在天地間。 她趴在窗邊看著外面,她是欣喜這大雪覆蓋,漫天翻飛的,只是偶爾也會覺得天地寬廣遼闊,人跡罕至,生靈渺小,也許是空白的景色給予了一點(diǎn)點(diǎn)寂寥,她想起自己小時從鮮少見雪,偶然有一年遭遇了冰災(zāi),斷電斷水了好幾日,家家戶戶開始用起了蠟燭,商店里把塵封藏灰的蠟燭都翻找出來??墒撬麄冞@一圈孩子并不懂冰災(zāi)的意思,每日在外面,將樹枝連著冰錐一起折斷,拿在手上和小伙伴們玩耍,玩到傍晚天色霧蒙蒙,便被家長叫了回去。 萬寶妝還在思緒里胡思亂想,偏頭卻瞧見了窗邊有個三個小雪人,小巧可愛,好像是新雨和清泉在外面玩耍時捏的雪人,一個大雪人,牽著兩個小雪人。 她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發(fā)現(xiàn)這朔風(fēng)之下,藏著童真稚氣。 清泉好奇地問:“阿姐,你笑什么呢?” 萬寶妝只管拂去一身的白,倚窗賞瀟瀟雪,含笑不語,看了好一會才將奶油奶酪和果干都放置在窗戶外邊,青色的碗碟壓在厚實(shí)的雪上,陷下一個小坑,淡淡的白霧霜圍繞在上方。 她放下東西后連忙關(guān)上窗戶,再將厚實(shí)的簾子放下,窩在小火爐旁,搓了搓手,捂在臉上,冰涼的臉龐很快又回過溫來。 一旁的小火爐上還溫了一壺紅杏酒,散發(fā)出一股杏子與酒的清香。 這個冬日,萬寶妝倒是愛上了喝些清酒,斟酒映火,清冽的紅杏甜酒,溫過以后口感綿軟清甜,喝下一點(diǎn)溫?zé)岬那寰?,身子確實(shí)很暖和起來。 清泉和新雨便喝著甜酒雞蛋,里面還放著小塊糍粑,黏糯軟口,喝了以后通身暖乎。 不過熱乎的東西吃多了,又會想念冰糕的滋味,如今外面就像是一個超大型自然冰柜,新鮮魚rou都能放在外面自然保存,現(xiàn)在用來做冰奶酪倒也是剛剛好。 過了半個多時辰,萬寶妝將放置外面的奶酪和果干都拿了進(jìn)來,瓷碗就像是凍透的冰一樣,她舀了一勺冰奶酪吃進(jìn)去,這好像和冰塊冷卻的冰奶酪口感略微有些不同,如今的奶油奶酪被凍成了沙冰,融化在嘴里,有些像冰淇淋的綿軟甜口之感。 而水果干外面有了一種像白巧克力的清脆感,又帶著米酒的甜香和果干的酸甜氣息。 這種口感倒是意外驚喜,純奶制成的冰淇淋,醇厚濃郁。 萬寶妝得了趣,想著冰柜在外面,用來做冰棍不是剛剛好,純水果味的冰棍,便將水果榨汁,放入特制模具里,如今沒有模具,就用小瓷杯代替也挺好的,上面放一個勺子或是竹片木棍,一起冰在里頭當(dāng)成棍子。 還煮了不少糖水,底下放著煮熟的紅豆和綠豆,甚至將甜酒也拿來凍一凍,變成了糯米甜酒冰棍,別具風(fēng)味。 這么多的冰棍當(dāng)然不能三人解決,待到風(fēng)雪小些,她雇人將冰棍、冰淇淋和冰果干都送去了戰(zhàn)府。 聽見有人敲門,林管家還有些奇怪,這大冷天誰會過來? 沒想到是萬女郎送的吃食,接到冰棍的幾人坐在屋子里,圍著火爐,戰(zhàn)榮景咬下以后冷得抖了抖,可是身上又是十分暖乎的,便繼續(xù)愜意地吃著冰棍。 紅豆綠豆軟糯顆粒,牛乳冰淇淋奶香濃郁,糯米甜酒里還有糯米醪糟,水果清甜。 戰(zhàn)容肅捻著手上的小木棍,勾唇淺笑,冬日里吃雪糕,好像也另有一種趣味。 第88章 花開了 綻放 院里的海棠樹開花了, 露濕煙梢,一樹海棠芽中粉紅,外披白絨, 如胭脂點(diǎn)點(diǎn),漸成纈暈,縹綠色的枝丫柔密修暢, 如同掛在窗前的云錦, 清香不蘭不麝。 戰(zhàn)容肅坐在樹下, 隨意擦拭著自己的劍, 寒芒映射。 風(fēng)起時,遣風(fēng)吹斷, 胭脂海棠泄枝吹落, 面前的石桌便被海棠花鋪滿了, 花影重重,冰涼映寒的劍鋒上,也漾著一朵軟嬌染醉的海棠花,柔情綽態(tài)。 似真幻夢, 他從細(xì)長的劍身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眉眼深沉, 像是時間的印記刻在上方,實(shí)在不像是小娘子會歡喜的面容, 大部分女郎都喜歡粉面郎君, 她們瞧見自己便低垂著頭, 不知如何說話。 只是自己常年與一群漢子在邊關(guān), 本就不善言辭,更不會討女郎的歡心。 面前的海棠花帶著一點(diǎn)晶瑩的水珠漬痕,微暈淚胭, 一瞧見這花,他便想起了那位女郎醉酒的姿態(tài),笑吟吟地看向自己。 他其實(shí)沒有刻意地去記女郎的面容,只是一次次的月色撩人,花香彌漫,風(fēng)搖樹動,悄無聲息地留在腦海里,更是不知不覺中能隨手畫下,他瞧見自己筆下勾勒的女郎,不禁苦笑。 看見一切美好的事物,總是能想起那雙清澈明媚的眼睛。 他伸手碰了碰花瓣,嬌弱柔軟。 也不知那位女郎醒來以后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前幾日匆匆告別,也沒來得及和她解釋一番。 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每當(dāng)自己有些觸動之時,又會想起蹴鞠比賽那日,在桑樹之下,萬女郎說過的話,親密關(guān)系讓她討厭,不喜應(yīng)對,有了親密關(guān)系以后,就會有愛、嗔、欲和不滿足,滿足這一點(diǎn),又有另一端的不滿足。 果然是不滿足啊,她可真是一語成讖,若是自己被發(fā)現(xiàn),也會被推入不再深交的領(lǐng)域吧? 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又抿著嘴角,坐在一團(tuán)海棠花中擦拭冰涼的劍鋒。 又過了幾日,他收到萬女郎的邀約,一起爬山。 爬山,是登高嗎?他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欣然答應(yīng)了,帶著些許迫不及待的樣子。 一入那山,他便覺得有些熟悉,山腳下的木屋,山間的棧道和石燈,山上的板栗和柿子果樹等物件,都給他一點(diǎn)熟悉的感覺。 直到萬女郎和一位阿婆交談起來,他才想起。 這里原是他的食邑,只是當(dāng)初太過貧瘠,又有多人來此找尋食物,他想著自己府上眾人的開支,這群山并不是自己的必需,卻是他人的救命之地,便吩咐人打理了一番,如今倒變成了這副和諧模樣。 雖說是自己隨手之做,可是在萬女郎看來,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雙眼燦若繁星般看著自己。 他只能淺笑不語,又看著幾人在樹下隨意地笑,肆意地鬧,秋日也變得喧鬧繁華起來。 桂花要落的時候,他收到一個桂花做的香囊,捏著這藏青色的香囊,他有些疑惑:“這是?” 萬女郎便仰著臉沖他笑一笑:“這是用桂花做的香囊,里面還放了安神助眠的香草,送你一個,好嗎?” 他攥了攥手心的香囊,柔軟溫暖,只能頷首應(yīng)道:“多謝?!?/br> 萬寶妝彎著眉眼,露出可愛的酒窩:“不必客氣?!?/br> 他覺得萬女郎像是風(fēng)一樣來了,席卷一番,又輕飄飄地?fù)]手離開,卻不料萬女郎轉(zhuǎn)身過來,又對著他明媚一笑:“掛在床前,可以助睡,一定要掛哦~” 搖晃的衣擺在陽光下跳躍,他不自覺地勾唇淺笑:“好。” 他把香囊擺在桌上,又從旁邊將海豚玩偶、手帕都拿了出來,對比發(fā)現(xiàn)針法線腳像是有相似之處。 這個也是萬女郎親手做的嗎?可是為什么要給我做這個? 你看見桂花,也會想起我嗎? 想去抓住些什么,又怕去深思,更怕自己曲解了對方的意思。 既歡喜,又悵然。 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此又過了幾日,他將茶油的方法寫在奏折,上述朝廷,于是便有了御前紅人,侍奉在圣上面前的總管太監(jiān)親自前來宣旨。 他跪下接旨,一一接下那些賞賜,在那位總管太監(jiān)的誦讀聲中,他還能抽空想,庫里又要堆積不少賞賜了,可是萬女郎似乎并不在意這些,她喜歡賺錢,卻又不過分貪戀,若是看到這奇珍異寶,會不會驚訝地睜大眼睛? 一想到這,他便忍不住柔和眉眼,莞爾一笑。 總管太監(jiān)以為平定侯對如此殊榮十分感恩戴德,兩邊倒也算是達(dá)成了奇妙的共識。 她好像有很多的秘密。 萬女郎初見自己時,便從不是恭敬的姿態(tài),面見府衙之人,也從不卑躬屈膝,甚至隱隱能看出她對跪拜行禮的不喜。后來,府上便也少了那些虛禮,只是林管家他們長年的習(xí)慣不能扭轉(zhuǎn),府上的人還是習(xí)慣欠身。 他也并不想勉強(qiáng)府上的老人改變自己,便也作罷。 他不是想要探究萬女郎的秘密,只是偶然驚覺,如果萬女郎在這里,恐怕會很不樂意屈膝跪下,還是要幫她遮蓋一下,還好萬女郎的戶籍問題,莫名的東海彩珠,話本和戲班子,都已經(jīng)掃去尾巴了,不會再有人知道這些事情。 她一直平安欣喜便好。 只是偶爾也會控制不住地想,是不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又是一年雪花紛飛,白色的雪從云間散落,天可老,雪漫漫,總不消這輕愁與思。 京城會下雪,邊關(guān)也會下雪,這里雪也下了很多年,每年都是一樣的白色,這又會是一個尋常的冬日吧。 就在他沉默看著漫天雪花時,紅衣倉促趕來:“侯爺,萬女郎在外面,約莫一路跑來,像是有什么急事,說是要見您?!?/br> 聞言,他心中一緊,匆忙往前廳走去,不知對方出什么事了,才會一路跑來。 他心下?lián)鷳n,沒發(fā)覺紅衣臉上無一點(diǎn)焦急之色,步伐慢悠悠地跟在后頭。 緋色的裙擺在雪中綻放,他想起來了,那天她也是一襲紅裙,從潔白無瑕的雪地里翩翩向自己走來。 如今她又站在漫天雪色下,沖著自己璀璨地笑,明眸皓齒,笑靨如花,澄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對著自己說:“凌風(fēng),下雪啦?!?/br> 他又一次怔然在原地,一時不知說什么才好,只覺得心在劇烈地跳動著,浮云白衣,變幻無定,所有覆蓋雪色的地方,轉(zhuǎn)眼間亮了起來。 那一剎那斗轉(zhuǎn)星移,日月顛倒,像是云霞里矗起瑰麗的太陽,又像是夜晚沉靜的月亮。 “是?!彼犚娮约涸趹?yīng)道,“下雪了。” 良久相顧無言,他呆站在原地看著對方明媚的笑顏,看著對方稚氣地接過落下的雪花。 走近些,他才發(fā)現(xiàn)有雪落在她的睫毛之上,她的睫毛很長,像鴉羽一般墨色的濃郁,又帶著一點(diǎn)卷翹的弧度,白色的雪落在眼睫之間,像是仙境中的人。 他無意識地抬手想去那拭去睫上的雪水,頓了頓,又改成遮在頭頂,為她擋住這風(fēng)雪凜冽。 萬女郎像是什么也沒有察覺,眼睫上的雪融成細(xì)小的水珠,掛在上面,她又抬起一張緋紅的臉龐,沖著自己笑,問:“你知道第一場雪和什么最相配嗎?” 你...... 他聽見這個問題時,眼里只有面前的女郎,心緒起伏不定,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身體里沸騰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