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與男演員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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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yīng)了一聲,很快站起。這一瞬間確實有些緊張,做了兩遍深呼吸之后,季梵走向了試戲室。 他抽到的題目內(nèi)容很明了—— -當(dāng)兵的兒子多年未回家鄉(xiāng),母親在這期間去世,父親是個瞎子,獨自一人生活。這日,兒子終于返鄉(xiāng),托人提前告知父親,約正午時分到家。父親忙碌了一早上,想要給兒子做頓好飯吃。因行程順利,兒子提前到了家,剛好看到院子里正忙活的父親不小心打破了瓷盆,一盆的黃豆灑落滿地。父親慌忙蹲下,靠著一雙粗糙度的大手摸著豆子往回?fù)?。試戲要求:請你飾演該場景中的“兒子”一角? 季梵讀了兩遍題目,心中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一些想法。 他前面的試戲演員正在全情投入地抱著搭戲演員痛哭,口中喃喃喊著“爹”。 想必,他抽到的題目也是這個。 搭戲演員很是配合,同樣抱住對方喊著“兒啊兒啊”。 氣氛很到位,在場的女工作人員中甚至有人紅了眼眶。 哭戲,只要演員哭得出來,而且哭得夠慘,鼻涕眼淚一起流,總是會產(chǎn)生打動人心的效果,尤其是對于一些共情能力很強、眼窩子又特別淺的女觀眾來說。 同樣的場景戲,既然有人選擇用“抱頭痛哭”的方式來演繹,那么就必然要有人不得不放棄這種方式。連續(xù)兩次大同小異的哭戲,對后者演員來說,無疑是自找難看。 還好,季梵一開始就沒有想那么演。 前面的演員結(jié)束了表演,走出房間。 工作人員示意他進來,指了指貼著藍色膠帶紙的位置,讓他站過去。 這里便是場景里的“院子大門外”,是“兒子”第一眼看到父親時他所站立著的地方。 “47號,季梵?” “是?!?/br> “可以開始了?!?/br> 攝像師將鏡頭對準(zhǔn)了他。 兒子站在院子外,看到盲人父親正蹲在地上摸豆子,他的眼眶立馬濕潤了。腳步?jīng)_動地向前跨出兩步,但瞬間又停在了原地。 還好父親沒有聽到這細(xì)微的動靜,這時,他的眼淚流了下來。心疼又愧疚的情緒達到了高潮,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衣襟上,兒子趕緊用手抹了抹眼淚,向后退了兩步,很快便扭頭走開了。 走到院子外墻,兒子慢慢蹲下,終于不再隱忍,任由類似肆意橫流,但他仍舊怕發(fā)生聲音,萬一被父親聽到就不好了,他只得捂住口鼻,肩膀因難過而抽搐著。 直到好一會兒,兒子平復(fù)了情緒,再回到原處,看到父親已經(jīng)站了起來。這位配戲演員對角色的把握十分到位,“父親”畢竟雙目失明,所以地上零零散散還有些豆子。 兒子突然叫了句,聲音里滿是喜悅:“老漢兒,我回來咯。” 是四川口音。 季梵之前做準(zhǔn)備功課的時候剛好了解到,這段內(nèi)容是《大和平》里一個四川青年的戲。 試戲結(jié)束,他朝著評審團和工作人員鞠了個躬。 等到他走出試戲室后,里面?zhèn)鱽砹藷崃业挠懻撀暋?/br> “我看這個,可以啊。”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劇組的總導(dǎo)演,笑得十分滿意。 “我也覺得很不錯?!?/br> “確實很驚艷了?!?/br> “感情很飽滿?!?/br> “處理手段很細(xì)膩。”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 “他最后還用了四川口音,我看這簡歷上,他是江蘇人?!眀組的導(dǎo)演指了指簡歷上信息給總導(dǎo)演看。 “這小伙子可以的?!笨倢?dǎo)演連連點頭。 副導(dǎo)演跟著說:“長得也很周正,適合我們的劇。” “你們注意沒有,連我們的林老師都動情了呢。”女制片人朝著搭戲演員叫到,“老林,你覺得怎么樣?” 林老師是老演員了,這次來搭戲算是賣導(dǎo)演一個面子。 “我摸豆子的時候,也差點跟著哭出來?!绷掷蠋熀苷J(rèn)真地說,“剛剛那個青年演員,確實不錯,背影有戲?!?/br> “留意一下,”總導(dǎo)演吩咐身后的工作人員,“把簡歷再復(fù)制兩份?!?/br> 季梵從劇組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中午飯沒有吃,當(dāng)下餓得要死。 這時,遠方駛來一輛白色轎車,速度很快,引得周圍的人紛紛避閃。 從車上先是下來一個女孩,只戴著了個帽子,穿得很樸素,看起來像是藝人的隨行助力。果然,下一秒,藝人從車上下來了。帽子、墨鏡、口罩,全副武裝。盡管如此,仍舊遮不住他那醒目的藍色頭發(fā)。 最后一個從車上下來的女人季梵他是知道的,躍躍娛樂的金牌經(jīng)紀(jì)人,圈內(nèi)稱之為“琳姐”。 躍躍娛樂盛產(chǎn)小鮮rou偶像,主攻綜藝選秀市場。但是,去年年初,公司將一個唱跳偶像薛耀天推向了影視劇領(lǐng)域。因為一部耽改劇,該偶像一炮打紅。甚至,在他的微博自我簡介上都寫著,“唱跳老本行,但其實我是一名演員”。 藍頭發(fā)必然又是一個偶像,琳姐親自出馬帶著他來《大和平》的劇組,意圖可謂鮮明。 “王制片!徐導(dǎo)演!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琳姐很少這么委婉地和圈內(nèi)人講話,因為大部分人的圈內(nèi)地位都在她之下。 王制片是這次《大和平》的總制片,平時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長得也是慈眉善目。她最擅長賣別人面子,再讓別人還她的人情。這次同意躍躍娛樂的新人來試戲,也不過是賣琳姐一個面子罷了。 徐導(dǎo)演便是劇組的總導(dǎo)演,因為之前合作過一位耍大牌的男偶像,他對“偶像”普遍有很不好的印象,不太看得慣那些被娛樂公司包裝成娘娘腔的男藝人。當(dāng)下徐導(dǎo)演見著琳姐,也不過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這就是我想要向你介紹的,李楚鴿,”琳姐坐到王制片身邊,將李楚鴿拉了過來,“怎么樣?給個角色試一試?” 王制片打量了一番對方,笑著問:“他演過什么?” “mv算嗎?在耀天去年新發(fā)的專輯里演過高中生?!?/br> “他看起來就像個高中生?!?/br> “20歲了?!?/br> “大學(xué)生?” “在讀表演訓(xùn)練班?!?/br> 那就是說,他連個大學(xué)生也不是。王制片沒再說下去,而是叫來了工作人員,吩咐說:“讓他插個隊?!?/br> 琳姐很高興,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明天晚上組個素局,王姐有時間沒?” 素局,有藝人陪吃陪喝的飯局,僅限于陪吃陪喝。涉足娛樂圈的商業(yè)大佬們都懂。 王制片挑眉,但并沒有立刻答復(fù)她。 “我讓耀天抽空趕過來?!绷战慵哟a。 王制片輕笑了兩聲:“他能有時間?不陪他的meimei了?” 當(dāng)紅偶像薛耀天同時和四個女生談戀愛,這是圈內(nèi)人盡皆知的事情。只不過,消息還沒有爆出,就被公司花高價給壓了下去。 “都是誤會,朋友而已,沒什么哥哥meimei的?!?/br> “這樣吧,現(xiàn)在劇組籌備開機,忙得很,”王制片彎著眉眼,拍了拍琳姐的肩膀,“等抽出時間,我主動聯(lián)系你?!?/br> “也行,我等著你。” 第12章 班主任與男演員 臟飯 李楚鴿跟著工作人員拿了個題目,匆匆看了一眼,幸好,沒有臺詞。沒有臺詞對他來說就意味著不用短時記憶,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因為他根深蒂固地認(rèn)為自己記憶力比較差。甚至,他將自己考不上大學(xué)歸結(jié)為“記憶力不好”,而不是“不夠努力”。 薛耀天是他的表哥,通過這一層的關(guān)系,他進入躍躍娛樂公司。 簽了公司后,他才從高考落榜的痛苦中走出來,甚至有些感謝命運這樣的安排。反正大學(xué)畢業(yè)出來也是賺錢,現(xiàn)在不用上大學(xué),還提前幾年賺到了錢,多好。 題目上是說,一個從農(nóng)村逃荒出來的青年,到了城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他辛苦干了一上午的活,到了中午,店里的人給他打了一碗飯。但同店的伙計看不慣他干活那么勤快,倒顯得他們很偷懶似的,于是就要欺負(fù)他,故意把他打完飯的碗給推灑了,滿地全是高粱面。 他要飾演這個逃荒又被人欺負(fù)的老實青年。 工作人員問他:“準(zhǔn)備好了嗎?” 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把題目扔回到桌子上,瀟灑地走上場。 配戲演員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 “a!” 李楚鴿從打飯人的手里接過飯碗,他沒料到里面真的有高粱面,神情暴露了他的出戲狀態(tài),不過瞬間又被他調(diào)整過來。 因為沒有筷子,他正躊躇著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張口吃這碗飯時,身后來了兩個人,推了他一下。這一下推得有些猛,他向前趔趄了幾步,碗里的高粱面果然灑落一地。 推得還挺及時,李楚鴿竊喜,這樣他就不用吃了。 “你們干什么?!”他沖二人大叫。 其中一個壞笑著說:“干什么?這還不明顯嗎?欺負(fù)你啊?!?/br> “為什么欺負(fù)我?” “欺負(fù)你就是欺負(fù)你,還需要什么理由嗎?!”那人逼近他,又大力推了他一下,繼續(xù)說,“看你不順眼,就是要欺負(fù)你!”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李楚鴿感覺這個時候適合情緒大爆發(fā)了,他惡狠狠地瞪著兩個人,突然,將手里的碗猛地一下摔在地上。 配戲演員有些吃驚,問道:“你想要干什么?” “你說我想干什么?!”說著,李楚鴿就要伸手揍那二人。 二人連連向后退閃,相互看了一眼后,說:“走走走,我們走。” 現(xiàn)在,場上只有李楚鴿一個人 。他默默走到飯碗旁,撿起碗,又將灑在地面上高粱面抓回到碗里。神色難過地盯著這一碗不成樣子的飯,他突然嗚咽起來。 只不過,只有抽泣的聲音,不見眼淚。 在大家以為高潮就要來了的時候,李楚鴿突然抬頭,頗有禮貌地笑了笑,向各位評審鞠了個躬,說:“我演完了?!?/br> 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詫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紛紛將視線投向了總導(dǎo)演。 “你演完了?”總導(dǎo)演發(fā)話問他,“真就演完了?” 李楚鴿點頭:“是的?!?/br> 總導(dǎo)演突兀地?fù)u了搖頭,笑著問:“你不餓嗎?你可是逃荒青年,這一碗飯,你怎么不吃呢?” “這飯已經(jīng)臟了?!彼冻鎏煺娴谋砬椤?/br> “飯臟了也能吃啊,對于逃荒的人來說,還分什么臟飯和干凈飯嗎?”李楚鴿清了清嗓子,感覺到自己處境的尷尬,便朝著琳姐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