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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渾然不知,喻聞錚卻是看了個一清二楚。 盤在靈玉上的喻聞錚極是不爽,鱗片隱隱發(fā)燙。 八百年了,自他有靈識以來,還未在誰手上吃過虧。 唯獨這個桃劍舒,趁著他不察碰了他那處不算,竟然還用這種……這種法子來博取同情! 偏她還一副無辜無害,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不知羞恥! 堂堂烏雪長老如是忿忿想著,背上四翼都隨著情緒一扇一扇,實在是有些滑稽。 可惜桃劍舒并不知曉這些。 背過身后,她本就無聊,也因著放下心來的緣故,困倦很快爬上身子。 眼前床幔一晃一晃,桃劍舒看著看著,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后半夜的夢還是不踏實。 桃劍舒又夢見了少年版的喻聞錚。 今夜的喻聞錚似乎不大高興,冷著一張臉勾出一個嘲諷的冷笑來,“若不是留你還有些用處,你早該死了幾回?!?/br> 夢里的桃劍舒腦回路清奇,茫然問:“我有什么用啊?” 似是被問住了,眼前白發(fā)金瞳的精致少年面容一僵。 頓了幾息,喻聞錚并未回答,只斜著眼睥睨她,從鼻腔里哼出一句:“倒也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桃劍舒:“……” . 實在是花費了太多精力,趴著睡了幾個時辰再醒來,還是腰酸背痛。 一睜眼,桃劍舒便發(fā)覺自己身上蓋了一張小毯子,除此之外,她寢衣前面的領(lǐng)子被提得極高,還被人用衣帶打了個一言難盡的結(jié)。 光從這個結(jié)的丑陋外形來看,桃劍舒都能想象到打結(jié)人的笨拙與暴躁。 而榻上早已沒有了小蛇的影子。 桃劍舒愣了一下,忽然有些想笑。 難不成這是喻聞錚的手筆? 她有些疑心昨夜的其實不是夢,且半夜她與少年喻聞錚對話之后應(yīng)該還發(fā)生了什么,然而她仔細(xì)一想,便覺腦袋一片空白,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硬想了好一會兒還是一無所獲,桃劍舒索性翻身下床。 明日仙盟大會,今日各大宗門就該來了,她得出去看看。 桃劍舒梳洗一番,便去找桃秉淵與青華。 還未到地方,突然碰著了一群手上拿劍,神情嚴(yán)肅的弟子。 奇怪,今日不該有這樣的陣勢才對。 桃劍舒疑心著,拉了個弟子問。 “覃長老發(fā)現(xiàn)烏雪長老不見了,正派人去找呢,你可先別聲張啊……” 聞言,桃劍舒凜眉,而那弟子前腳剛離開,后腳卻是馬上拉了個人就唏噓道:“聽說了沒?烏雪長老不見了,不會是心虛了吧……” 桃劍舒看著那群全副武裝的弟子,心下冷笑。 找人用得著這樣?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她正暗罵覃靖渠,身后忽然響起一道溫潤的聲音:“劍舒師妹?!?/br> 桃劍舒一轉(zhuǎn)身,對上那張俊美臉龐時先是下意識一愣,而后才道:“蘇師兄?!?/br> 蘇枕玉點了點頭,似是要說什么,只是目光落在桃劍舒?zhèn)阮i上的紅痕時,神情卻是一頓。 “師妹昨夜……房中可是進(jìn)了蚊蟲?” 第20章 確實是被蚊子咬了。 “蚊蟲?”桃劍舒回憶了一下,“昨夜歇下的時候是開了窗,倒是沒注意有沒有蟲子進(jìn)來?!?/br> 她有些不解,“蘇師兄怎么想起來問這個了?” “……無事?!敝灰娞K枕玉眼眸沉了一下,隨即偏開落在桃劍舒頸上的目光,道:“師妹身上,似乎有被蚊蟲叮咬的痕跡。” “有嗎?”桃劍舒第一反應(yīng)便是抬起雙手看向腕間,卻都一切正常。 說起來,因著仙盟大會眾宗門匯集的緣故,先前在沉劍宗修習(xí)的別宗弟子——譬如桃劍舒、梁鳳霖這樣的——都換回了自家的弟子服。 清松門并不需要使劍,甚至在大部分情況下都不需要武器,因此弟子服不像沉劍宗那樣緊腰窄袖以輕便為主。相反,門中服飾形制繁復(fù)且寬大,包裹得很嚴(yán)實,又不失華美。 桃劍舒此時露在外邊的除了雙手之外,便也只有臉和脖子了。 她抬手摸上自己的脖頸,既不覺得有什么疙瘩,也沒覺出不適來。 正疑惑,身邊有個沉劍宗弟子經(jīng)過,桃劍舒把人叫住,“你等一下。” 那弟子認(rèn)出是桃劍舒,還愣了一下,只是緊接著便聽她道:“借你劍一用?!?/br> 話落,就見桃劍舒把手按在他腰間劍柄上一抽,“鏘”的一聲,利劍便脫鞘而出,在烈日下淬了一層光。 她這舉動將那弟子嚇了一跳,還以為桃掌門來了,桃劍舒有了靠山想做出什么報復(fù)沉劍宗的事情來。 便是身邊的蘇枕玉,慣常波瀾不驚的眼眸也驟然縮了一下。 “你別抖啊,我真的就是借用一下而已?!笨粗赃呇澞_篩糠的弟子,桃劍舒如是無辜道。 說完,她將目光落在劍身之上。 劍身平整光滑,雖不如鏡子好用,到底還是能映出大致的模樣來。桃劍舒看了一會兒,又偏偏腦袋,才終于發(fā)現(xiàn)了蘇枕玉所說的痕跡。 第一眼瞥到時,桃劍舒自己都嚇了一跳——她昨夜真的沒去哪里風(fēng)流吧? 按著陡然涌出的尷尬和驚恐,她耐著性子再細(xì)細(xì)去看。 只見側(cè)頸上靠近耳垂下的位置布了一塊斑駁紅痕,形狀細(xì)長,似乎還有鱗片的印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