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王妃那邊風(fēng)俗如何，禮數(shù)不可破?！迸税仓苯哟驍嘈l(wèi)玠的話，伸出的手仍停留在半空中，沒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那好吧。”芳菲也不再堅持己見，將手帕遞給了潘安。

    古人就是古人啊，思想太封建了。

    沒辦法，芳菲只得入鄉(xiāng)隨俗。

    蘭陵王府的大牢陰暗潮濕，不見天日，這是芳菲第二次來。

    只不過這次不再是她跟許愿兩人，蘭陵王以及宋玉三人也一起來了。此次黑衣人在藏書閣行刺一事，芳菲幾人都是目擊著，而且被活捉的兩人還是芳菲和潘安促使的，所以蘭陵王來審訊時也將他們一同帶來了。

    這次牢房里點(diǎn)了很多蠟燭，算得上是燈火通明，看見高長恭到來，獄卒二話不說就搬來了座椅給高長恭坐，然后就將兩名黑衣人帶了過來。

    此時他們的面巾都已被摘下，芳菲看了一眼，皆是生面孔。

    兩人被獄卒強(qiáng)行摁著跪地，卻仍是昂首挺胸，并不肯向高長恭低頭，一身傲骨，面色冷冽，看上去就不是那種好應(yīng)付的主。

    高長恭并不親自審訊，而是由他身前的尉相愿代勞。

    “說！你們?yōu)楹我獊硖m陵王府行刺？又是受何人指使？目的為何？若是老實(shí)交代，便讓你們少受些皮rou之苦！”

    尉相愿面色嚴(yán)厲，說話自帶狠勁，十分有威懾力，芳菲的心都跟著他的話一突一突的。

    這種強(qiáng)悍的氣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芳菲懷著期盼想看看他們會作何反應(yīng)，奈何只聽見他們冷哼一聲，然后就再無其他了。

    尉相愿拔劍出鞘，將利刃橫在他們面前以作警示，然而他們還是無動于衷。

    這是要寧死不屈了。

    這樣審訊下去必然沒有結(jié)果，雙方僵持之際，高長恭抬眼望向旁邊的芳菲，忽而一笑：“王妃，聽宋兄他們說這伙人是沖著你來的，你不妨想想，這段時間可有得罪過什么人？”

    竟敢潛入王府來殺人，可見這仇恨不是一般的深。

    聽高長恭這樣問，分明就是想把事賴在她頭上的意思，芳菲心中難免會有些不爽，但她還是忍住了反譏他的沖動，細(xì)細(xì)琢磨起他說的話來。

    芳菲斜眼盯著兩名黑衣人看，目光如炬，片刻不移，而他們就好像全然沒感覺到一樣，一點(diǎn)不適應(yīng)都沒有。

    行，這心理素質(zhì)確實(shí)夠硬，但芳菲并不甘拜下風(fēng)。

    她大搖大擺地走上前去，在兩人身旁站定，側(cè)對著他們，慢悠悠地偏過頭來睨一眼他們，就在這不經(jīng)意間，芳菲看見他們眼角的余光動了動，于是臉色一轉(zhuǎn)展開親切笑顏：“既然你們不說，那我就來猜好了，你們看我能不能猜得中？”

    兩人依舊紋絲未動，芳菲便一扭頭向旁邊的衛(wèi)玠使了個眼色。

    第11章 才貌雙全（01）

    衛(wèi)玠起初還很不明所以，驚訝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看見芳菲非?？隙ǖ攸c(diǎn)了頭后，衛(wèi)玠瞬間了然，伸手理了理額前的發(fā)絲，姿態(tài)悠閑地走上前來：“你們的雇主給了你們很大一筆封口費(fèi)，對不對？”

    兩人的眸光微微動了動，沒有言語。

    芳菲也同樣抱著雙臂，散漫地繞到他們身后，仰著頭故作深思：“我猜……你們的雇主是名女子?！?/br>
    話音未落，芳菲便迅速回頭，卻未捕捉到他們?nèi)魏萎悩印?/br>
    正自我懷疑之際，目光無意間瞥見他們垂在身側(cè)的雙手，其中有一人的手指尖在不安地摩挲著衣袖的一角。

    芳菲頓時眼前一亮，卻面不改色故作什么都沒發(fā)覺。

    衛(wèi)玠便繼續(xù)道：“你們的雇主讓你們潛進(jìn)蘭陵王府，目的可是要除掉蘭陵王妃？要知道這可不是什么小罪，你們的雇主敢這樣冒險，膽挺大的啊?！?/br>
    兩名黑衣人不約而同地抬眸看了眼衛(wèi)玠，卻仍是不言。

    芳菲看中了其中一個，故意俯身湊近那人的耳畔，呵氣如蘭，亂人心緒，臉上的嬌笑更是動人心魄：“我還猜……雇你們來殺我的那個人，他與我……同姓。”

    在芳菲最后一個字說出來時，那人幾乎是本能地脫口而出，大叫道：“不是鄭家娘子！不是……”

    此言一出，在場人皆是眸光一凝。

    “哦？什么鄭家娘子呀？”芳菲緩緩直起腰身，笑得一臉天真無邪，“是不是我那位長姐——鄭如櫻?。俊?/br>
    那人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趕忙捂住嘴，卻為時已晚。

    他旁邊那人見此情形氣得不行，直接怒吼：“你這大傻個可真夠蠢的！都讓你給說出來了！”

    兩人瞬間破防，另一人委屈地垂下頭：“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有什么用？難道你說出去的話還能收回去嗎？別人明顯是在激你套你話，你還真敢上套！”

    “你……你吼那么大聲干啥？人家都已經(jīng)猜到了，我說不說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犯傻還有理了是不是？干這行……”

    “都閉嘴！”

    尉相愿實(shí)在看不下去兩人爭吵不休，一聲厲喝，成功讓他們都止住了話頭，極為不甘地對視一眼，然后默默垂下頭去。

    芳菲在一旁都看傻了，兩個殺手，還……還吵架？

    不過總算，芳菲已經(jīng)驗(yàn)證了之前的猜測。

    高長恭掃視了一眼倆黑衣人，冷聲吩咐：“把他們拉下去，此間事已了，都離開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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