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因為這事海涅被牽連關(guān)了兩個禮拜禁閉檢討, 可他只是個誰都不帶他玩的人形測謊儀, 又能檢討出什么東西來呢, 兩個禮拜小黑屋也只讓他確定蘭波是個面目可憎的混蛋, 連他們凡爾納一根頭發(fā)絲的魅力都比不上。 黑發(fā)白膚眉眼精致如古典油畫質(zhì)感,跟搭檔一起蟬聯(lián)多屆法國超越者內(nèi)部【最想被他抱的男人排行榜】榜首的蘭波忽然覺得心里有點不自在,像是聽到了誰在背后說自己壞話。 于是他下手時稍沒注意,就聽見北原白秋的手臂響起清脆的斷裂聲。 唉 脆弱的菜鳥。 蘭波無奈地停手,叫了個路過的新人把北原白秋送去醫(yī)務(wù)室,又準備一對一指導胳膊腿還完好的荻原朔太郎。 謝天謝地這時候有人來找蘭波,傳來那位港口Mafia首領(lǐng)的召見命令,讓荻原朔太郎長松一口氣,感覺從死亡邊緣撿回了一條命。 蘭波深深看了眼荻原朔太郎,那副沒出息的樣子叫他長長嘆了口氣,反省起自己當年應該對那些新人耐心一點,而不是十分鐘清掃干凈戰(zhàn)場后,給了所有人不合格。 超越者們也愉快地八卦了一波蘭波給新人特工們留下的心理陰影,又趁著他們清秀可愛臉頰還有小雀斑的凡爾納還沒到,沒良心地背地里編排他背叛組織的可能性,煞有其事就像他們已經(jīng)要考慮怎么把這個背叛的危險分子滅口,而不是凡爾納剛跟法國政府接上頭不到三天。 他們嘴里的好爸爸男mama般的波德萊爾,凡爾納甚至可能還沒見到他。 而拉格洛夫小姐只當二葉亭鳴在擔心凡爾納的立場不穩(wěn)會影響計劃,對他解釋道:這是我們給他的機會,但同時也是考驗,如果他真的選擇了另一邊 她沒說下去,像是不愿意繼續(xù)去設(shè)想這樣的渴望性,王爾德在邊上搖了搖頭,抑揚頓挫地感慨道:如果可愛的小凡爾納真的背叛了我們,將會是一場多么令人遺憾的悲??! 他這么說著,臉上卻掛著笑容,仿佛凡爾納當真背叛了他們會讓他覺得更有樂趣一些似的。 海涅看了王爾德一眼,奧斯卡,你熬夜了? 情緒亢奮得不對勁,再加上這眼神恍惚視線都不太對得上焦點的樣子,多么熟悉的通宵加班后遺癥表現(xiàn)。 嗯。王爾德笑嘻嘻地點頭,問二葉亭鳴要咖啡提神,最近我的飼主們終于想起我是個能拉去配種的成年男人了,給我的夜生活增加了不少新玩具,真是可喜可賀。 他說著自覺這是句有意識的俏皮話,便自己笑了幾聲,又跟二葉亭鳴抱怨起凳子太硬硌得他腰酸屁股疼,要不是奧威爾知道王爾德當場吐了一地強行病假了好幾天的cao作,怕不是也要以為這位真的被人給怎么樣了。 要說熬夜確實也是熬夜了,但那是病假之后工作積壓過多導致,王爾德再怎么抵觸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重要,不至于把人命當兒戲,休息結(jié)束后就加班加點給要去執(zhí)行機密任務(wù)的幾位同僚畫了新肖像。 雖然這也意味著他們站在敵對國立場的戰(zhàn)友們?nèi)蝿?wù)難度會變高不少。說真的,在場的其他人都承認,沒有哪個一線干活的超越者沒罵過該死的王爾德該死的畫像這種話他們的涵養(yǎng)再好脾氣再溫和,面對對面打了半天連擦傷都沒一個的敵人也得情緒爆/炸。 王爾德一攤手,怪我咯。 歐亨利笑起來,你給我們都畫一張,就沒人怪你了。 歐亨利先生,您是在教我當著監(jiān)視者的面叛國通敵嗎?我還沒出去玩過,不想英年早逝。王爾德懶懶地拖著尾音,又看了眼掛在墻上不知道指著哪國時間的鐘,抱怨道,凡爾納好慢,是融化在波德萊爾的惡之花里了嗎? 塞萬提斯先生冷笑了一聲,說了個更冷的笑話,也可能是在人間喜劇里迷路了。 拉格洛夫小姐道:去接他的好像是莫泊桑,那家伙戲法變得不錯,確實挺會哄孩子的。 隨著鐘表的指針移動,場中的氣氛也因為缺席了成員而險惡了一瞬,塞萬提斯臉色冷硬,他是最反對讓凡爾納跟法國政府搭上關(guān)系的那個,此時正襟危坐氣勢凜然得像一座冰雕,只有快把椅子把手捏斷的手泄露了一絲焦躁的情緒。 可憐凡爾納好不容易擺脫了法國那些熱情得叫他害怕的異能力者們,拼死拒絕了今晚一起通宵狂歡的團建邀請,裝作困得不行呵欠連天才被放回房間休息,卻一上線就被這風刀霜劍嚴相逼的氛圍嚇得差點縮回去。 不過下一秒那種叫他害怕的凝重氣氛就消失了,拉格洛夫小姐把他拉了過去,摸摸他的頭發(fā)又親吻他的額頭,并不詢問他計劃執(zhí)行的細節(jié),只一疊聲地夸贊他是個好孩子。 二葉亭鳴聽從世界意識給的提示,敲敲桌子弄出點吃的喝的,歐亨利倒了一杯紅酒遞給凡爾納,說要慶祝他變成男人的瞬間。 姑且不說歐亨利問題很大被拉格洛夫小姐和尼爾斯混合雙打的發(fā)言,塞萬提斯快冷到底的神情終于回溫了一些,他對著凡爾納矜持地頷首,肅聲夸獎道:做得不錯。 凡爾納感受到了空氣變得溫暖起來,某種一直橫在他和其他超越者之間,某種他看不見摸不到但又確實堅固存在著的隔膜被打破,就像有人不只是握住了他的手,還把他擁抱進了懷里,讓他心臟最深處冰冷刺痛的東西緩緩融化。 他是這個團隊的一份子了。 凡爾納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小小的笑容他想自己是想要慶祝些什么的,或許的確可以說是為了慶祝他成為男人的瞬間也說不定,凡爾納頂著拉格洛夫小姐不贊同的眼神接過了酒杯,喝下了滿杯的酒。 味道并不好,他還沒有到能欣賞美酒醇厚滋味的年紀,只嘗到了滿嘴的嗆口酸澀,難喝得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再也不喝了他小聲嘟囔,被歐亨利大笑著按住腦袋又捏著臉頰做出鬼臉,這次拉格洛夫小姐沒有阻止歐亨利往他身邊湊,只是小小的尼爾斯挺著胸脯站在凡爾納肩上,要保護他不被歐亨利給帶壞。 今天的回憶本來是應當談?wù)撜碌膰烂C氛圍,卻因為凡爾納增添了些輕松快活的笑聲,以至于當二葉亭鳴說起關(guān)于我們共同的目標,不知道幾位有沒有計劃或者想法時,也能聽到不是那么正經(jīng)靠譜,但又跟他準備提出的建議相差不大的思路。 王爾德發(fā)誓自己真的是隨便說說的,作為一個人生絕大多數(shù)時間被關(guān)起來的囚犯,他完全就是開玩笑地舉起手,說出不如把高層都關(guān)起來,不停戰(zhàn)和談就不放他們出來~這種話的。 停止戰(zhàn)爭的辦法他們私底下開小會討論過許多次,反復考慮過要怎么靠他們幾個人來中止這場波及了全世界的戰(zhàn)爭。但他們并沒有討論出太多結(jié)論,把凡爾納賣給法國政府的cao作,也不過是先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畢竟不是有犧牲的覺悟就能心想事成,哪怕他們是超越者,站在全世界面前依舊是螳臂擋車,渺小到即使犧牲了一切,也得不到多少回響。 不然你看看法國丟了的蘭波和魏爾倫,少了他們倆對局勢造成什么本質(zhì)性影響了嗎,該打的還是在打,第二天的太陽依舊照常升起。 王爾德被關(guān)了這么多年,對自己的謀劃能力很有自知之明,你看他話尾那個愉快的波浪號,就知道他說的時候沒過腦子,純粹就是想說點什么拋磚引玉,帶出些真的靠譜的計劃來。 他們沒什么靠譜的計劃,不代表二葉亭鳴沒有。 王爾德沒有忘記二葉亭鳴曾經(jīng)提到過,他窺見了凡爾納命運的邊角,才會把凡爾納卷進這場豪賭之中。那既然他能看到凡爾納的命運,是不是還能看到更多的東西?一個非人類的能力極限到底在哪里,二葉亭鳴自己不說,他們誰也猜測不到。 又或許二葉亭鳴已經(jīng)看到了某個確定的未來,像是已經(jīng)拿到了問題的參考答案,只是把他們這些解題步驟一個個填寫上去,就能得到那個戰(zhàn)爭結(jié)束的正確答案從最開始把他們幾個人湊在一起,把白板新手凡爾納拉進這個團隊中,二葉亭鳴的行動就帶著強烈的指向性。 王爾德等待著二葉亭鳴開口,否決甚至嘲笑他那異想天開的思路,然而他等了好幾秒,等到的卻是二葉亭鳴一臉認真地沉思。 不是吧 王爾德莫名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二葉亭鳴做出了思考的表情。把他們都關(guān)起來么他說道,看上去在激烈的頭腦風暴其實在跟世界意識吐槽他就知道是王爾德說出這句臺詞。 這段是二葉亭鳴提前在劇本上寫好了的戲份,雖然他只寫了【有人提議,可以把政府高層關(guān)起來強迫和談】而沒限定這個有人是誰,但根據(jù)他對超越者們的了解,他覺得王爾德的概率更大一些。 要是嚴謹理性的海涅說出這種異想天開的發(fā)言,人物過度ooc是會導致劇本出bug演不下去的。 比如二葉亭鳴之前窺探平行世界的時候,就瞄到某些世界里居然有人寫守序善良陣營角色大開殺戒壞事做盡的劇本,毫不意外地分分鐘因為人物ooc被戳破,故事爛到讓他同情那個世界被寫了那個故事的書。 嗯 二葉亭鳴在超越者們的注視下,眉心緊皺著半瞇起眼,仿佛從虛空中窺見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沒有看到,只碰觸到了一片迷霧。 于是他放出了一絲本相,利用不可名狀的恐怖威壓做出發(fā)動能力的假象,低低念著和談Standard島之類意義模糊的單詞,而后不緊不慢地將跟廚子們貼貼求投喂的觸手們收回來,就跟自己真的看見了什么一樣,點頭認可了王爾德的提議。 這個思路不錯,我看到的命運里成功率非常高,我建議你們就這么干好了。 奧斯卡真的就是隨口一說王爾德:哈?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超越者們未曾設(shè)想過的道路增加了。 綁架各國的政府高層, 最高首腦、軍隊指揮官,把那些能夠左右國家命運的人綁架過來,強制召開一場必須以終止戰(zhàn)爭為結(jié)果的和平會議, 簽訂下有切實效果的停戰(zhàn)文書。 這個計劃實在是過于簡單粗暴了。初聽時所有人都跟王爾德一樣, 只感受到巨大的荒謬無稽, 像聽到了一個叫人笑不出來的笑話。 但是,假如真的將其當做一個任務(wù)來執(zhí)行,把在場所有人的能力納入考量范圍只是設(shè)想一下, 假如他們真的這樣做了呢? 那么這個計劃實施成功的概率, 竟然當真如同二葉亭鳴所說那般,高得令人害怕, 又叫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首先, 要實行這個計劃, 他們前期需要避人耳目地進行大量行動規(guī)劃和情報交換,而二葉亭鳴的夢境是最好的聯(lián)絡(luò)點,只要他們能在現(xiàn)實中偽裝好自己,就沒有任何人能發(fā)現(xiàn)他們暗地里謀劃著什么。 哪怕是監(jiān)視者每天一秒不差地盯死了他們, 他們也不過是如平常人一樣在夜晚安然入睡,一整夜都不曾有半分可疑的移動或夢囈。甚至他們之中有的人在明面上完全不認識對方, 又怎么可能把毫不相干的兩人聯(lián)系在一起。 比如說, 誰會覺得法國剛撈進碗里的小天才凡爾納,能跟遠在英國莊園里關(guān)著的王爾德有半點關(guān)系?要知道王爾德被關(guān)進去的時候,小凡爾納都還沒有出生呢。 如此這般,他們就可以放心地給彼此的行動打掩護,即使相隔千里身在不同陣營也能搞出不錯的配合, 就像暗搓搓把凡爾納塞給法國政府這件事, 歐亨利為首的情報人員們深藏功與名。 再來就是各個成員的能力配置。二葉亭鳴說過的, 隊伍里的能力配置是他參考平行世界的發(fā)展方向選出的優(yōu)化方案,看上去彼此不怎么搭調(diào)甚至不少還屬性沖突,卻是最適合進行這個計劃的能力配置方案。 拉格洛夫小姐的尼爾斯可以幫助準確定位他們綁架目標的所在地,不管對方藏在哪里藏到多么隱蔽的地方,只要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尼爾斯就能在地圖上找到他。 接著就是制定計劃怎么把人偷出來了。這種工作歐亨利也好奧威爾也好都做過不知道多少次,包括塞萬提斯和海涅也是老手,同等級別的政府高層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有下手過。 后方綁架組的異能力者們負責綁人,前方歐亨利則利用自己的能力偽裝成綁架目標拖延時間,拉格洛夫小姐的雁群可以無視空間的距離快速轉(zhuǎn)移,一點點的時間差就足以把目標運送到十萬八千里之外,追兵想追也追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