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紀德帶領(lǐng)的隊伍也駐扎到了島上,訓練巡邏熟悉島上的環(huán)境,還在島上做了幾次針對入侵者的模擬演習,每一天都過得十分充實。 在此期間Nevernd也下水試航了幾次,最遠溜達到過英國海域,遠遠對著英國的軍艦轟了幾發(fā)炸/彈,從海里撈起來一票翻船的法國士兵。這宣告著Nevernd正式投入戰(zhàn)場,也標志著凡爾納這個年輕的異能力者正式以超越者的身份加入戰(zhàn)場,享受和其他同伴們相同的警戒暗殺被翻老底的最高級別待遇。 從英國遠航回來后是盛大的慶祝典禮,雖然奧威爾在夢境里大肆吐槽法國這次只是沒輸?shù)锰珌G人,也不影響法國政府的高漲情緒,就連因為國事訪問身在國外的總統(tǒng)先生都準備趕最早班的飛機回來露個面,跟凡爾納在島上共進晚餐。 白天的慶祝典禮人會很多,凡爾納見過沒見過的超越者們都得來走個過場,不過到了晚宴環(huán)節(jié)就沒什么超越者會留下了,比起跟年紀不小的政府高官們吃飯尬聊,他們更愿意自己找地方喝酒撒歡以及請些漂亮姑娘共度良宵。政府高官們也樂得超越者們不在自己面前扎堆聚集這么多行走核/武堆在面前,再怎么知道自己很安全也會忍不住心肝顫三顫。 聽起來是個很不錯的動手時機。 更巧的是西班牙英國德國美國的高層領(lǐng)導(dǎo)人那幾天有一場四國會談,出于安全考慮都帶上了超越者作為隨從的護衛(wèi)人員。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想的,但歐亨利表示當他同時看見塞萬提斯奧威爾和海涅出現(xiàn)在面前的時候,覺得不抓住這個機會動手肯定會遭天譴。 這四個國家的領(lǐng)導(dǎo)會湊在一起開會都是極小概率事件了,更何況隨行的超越者還正好是他們四個,時間又掐得如此恰到好處,要不是知道各國不可能拿領(lǐng)導(dǎo)人的性命當誘餌,他們的計劃聯(lián)系一切行動也絕對隱蔽,歐亨利一瞬間真的懷疑過他們是不是被釣魚了。 行動準備的時候花費了無數(shù)的心思慎重萬分,可動手的決定卻快到幾近于草率,只在夢境里花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討論,就全票通過了歐亨利抓住這個機會盡早動手的提議。 哪怕這真的是針對他們的圈套,能帶走一個就不虧,兩個算是賺的。 不過王爾德還是笑嘻嘻地提醒他們別忘了來把他接走,不要英國首相一到手就把他這個英國畫家給忘在腦后,不然他要撕畫像泄憤了。 超越者們決定好動手的時間,又感覺應(yīng)該跟不在場的二葉亭鳴講一聲,便在二葉亭鳴留在夢境里的留言本上大致寫了他們的計劃。其他人回去各自做準備,唯獨蘭波留了下來,拉著凡爾納傳授應(yīng)對波德萊爾的技巧。 凡爾納懷疑波德萊爾可能察覺了什么,畢竟每□□夕相對,蘭波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完全騙過波德萊爾的眼睛。 凡爾納想可能是自己在人工島建好之后放松了一下,就被波德萊爾看出了破綻。 但他什么都沒說,這就是好事。蘭波先安慰惴惴不安的凡爾納,波德萊爾本身就有些妖精血統(tǒng),第六感非常強,不管你的演技再怎么好,只要我們準備動手,他直覺就會指向你。 甚至波德萊爾可能已經(jīng)順藤摸瓜猜到了凡爾納背后是他,只是還不清楚他們怎么勾搭上的。 但是波德萊爾懷疑歸懷疑,他什么都沒有說,什么都沒有做。 蘭波以自己對波德萊爾的了解確定這就是對方在表明態(tài)度對他們極有利的態(tài)度。 看來他也受夠了。蘭波笑起來,只知道鼓吹戰(zhàn)爭的政府,可得不到妖精的忠誠。 按照鍥而不舍挖角波德萊爾的魔術(shù)師那邊的說法,波德萊爾身上的妖精氣息非常濃厚,而如果二葉亭鳴見到波德萊爾,也會贊同魔術(shù)師的意見,對方是比江戶川亂步那半吊子返祖徹底許多的返祖,壽命悠長近乎于永葆青春,看待人類的視角會無限地偏向非人的一方。 與其說他是忠誠于國家,不如說他是為了保護孕育了自己的土地。 人類那幾年換一次充滿血腥腐朽臭味的權(quán)力游戲? 估計波德萊爾都記不得現(xiàn)在的法國總統(tǒng)姓甚名誰是圓是方。 蘭波揉了揉凡爾納的頭發(fā),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去給他講一講彼得潘的故事,他會明白的。雖然他肯定不會給你什么幫助,但他什么都不做,就已經(jīng)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了。 凡爾納沒有太聽明白蘭波的意思,醒來后左思右想,還是鼓足了勇氣敲響了波德萊爾書房的門。他強迫自己看著那雙仿佛洞悉一切的金瞳,磕磕絆絆講起彼得潘和永無島的故事。 這小子可真沒什么講故事的天賦。 波德萊爾想,并未打斷少年那干巴巴平鋪直敘的童話故事。凡爾納身上有他極其熟悉的影子,又或許蘭波那個小混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掩藏什么,大概是算準了他會閉口不言,甚至指望著他能推波助瀾。 狡猾的小狐貍。 波德萊爾不禁冷笑出聲,嚇得凡爾納一下子咬到了舌頭,嘶嘶地倒抽涼氣,一副快哭出來的小兔子模樣。 沒事。波德萊爾說道,語氣冷淡得凡爾納摸不到他的心思。 既然如此,你幫我轉(zhuǎn)告蘭波一聲,波德萊爾懷揣著某種惡劣又糟糕的興趣,接著開口道,要是真的不行就吃藥,別為難魏爾倫了。 這么多年居然睡都沒睡過一次,不是ED就是早X。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對于戰(zhàn)爭局勢的變化, 一開始民眾們沒有任何察覺,只感覺似乎街上的警察變多了,重要區(qū)域時不時還會看到軍隊進駐的身影, 再有就是報紙上新聞里名流政要們突然安靜了許多,平日里隔三差五就要出來鼓吹一番政績的官員們讓出了版面,全世界的新聞界有志一同安靜到反常。 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 民眾以在戰(zhàn)爭里存活十幾年的經(jīng)驗感受到了風雨欲來的緊迫。 但是一切距他們又太過遙遠,知曉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漫長的戰(zhàn)爭麻木了他們的神經(jīng),他們只是習以為常地囤積起物資,或是想方設(shè)法搬去可能更安全的地方。 像是蟻巢中的工蟻,沉默隱忍無人在意。 而在遠離歐洲主戰(zhàn)場的美國和日本更是如此, 關(guān)于戰(zhàn)爭的情報總是更新得慢半拍,人心在惶恐的大氛圍下動搖不安,隱隱的預(yù)感驅(qū)使著流言悄然擴散,對局勢覺察敏銳之人只是翻閱著報紙上滯后的戰(zhàn)爭訊息, 便立馬做下了判斷。 政府肯定出大事了, 八成以上是總統(tǒng)先生遇刺或者出了危及性命的意外, 才會連出來露個面安穩(wěn)輿論都做不到。信誓旦旦說出這番言論的是年輕的菲茨杰拉德先生,二十歲的年輕人剛賺到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對著滿桌報紙指點江山。 聆聽他發(fā)言的澤爾達小姐神情溫柔而動情地注視著他。澤爾達并不怎么把菲茨杰拉德的話放在心上, 作為銀行家的女兒,她比窮小子出身的菲茨杰拉德更了解政治游戲的運轉(zhuǎn)模式, 假如真的是牽連到總統(tǒng)安危的大事,她的父親可不會有帶著情人去打獵的閑心情。 但即便菲茨杰拉德說得都是些胡話又能怎么樣呢,她可喜歡極了戀人這意氣風發(fā)的可愛模樣。 那如果我從父親那聽到什么消息, 澤爾達站起身, 伸出手臂攬住菲茨杰拉德的脖頸, 甜蜜地輕輕啄吻他的唇角,你可要付給我個好價錢。 菲茨杰拉德把戀人抱在懷里,少女芬芳如花朵的馨香吹飛了他腦袋里建設(shè)到十年后的商業(yè)帝國,雖然還勉力留了一個小角落用來思考接下來的國際局勢和掘金活動,可九成九的腦袋里只有快把理智燒光的愛意噴涌。 年輕人濃情蜜意地窩在一張椅子里耳鬢廝磨,竊竊說著纏綿的情話,殊不知相隔遙遠的日本,剛剛過完九歲生日的修治,也做出了跟菲茨杰拉德相同的判斷。 甚至修治看到的還要更遠一些。他只是坐在會客廳里聽著大人們高談闊論,再結(jié)合這段時間新聞里聽到的事情,便猜測不光是美國,也不只是日本,歐洲最主要幾個參戰(zhàn)國的首腦或許哪個都沒逃過,只有這樣才能讓平日里恨不得掐著彼此弱點打生打死的國家陷入現(xiàn)在這樣微妙的僵持局面。 誰也不知道到底哪個國家或者哪個組織能有膽子干出這種捅破天的大事,還有本事策反了他們國家理應(yīng)最忠誠最不會背叛的超越者,在背叛前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那幾個超越者有哪里不對,甚至在事后把他們的住處辦公室安全屋翻了個底朝天,也找不到一丁點他們聯(lián)絡(luò)彼此的痕跡。 仿佛事實就是幾個超越者同時決定背叛,又同時選擇綁架了國家首腦逃之夭夭,然后一拍即合集郵似的把各個大國的首腦給綁架了個遍? 這太荒謬了,荒謬到他們連超越者們背叛的理由都想不出。 更讓他們緊張的是沒有背叛的超越者們,他們不得不懷疑里面是不是還藏著沒有跳出來的隱患。 法國的損失慘重一些,還賠上了數(shù)百人的精銳部隊和花大價錢造的人工島,英國的損失則最為慘重,丟了首相還丟了世界最佳奶爸王爾德,走之前王爾德一把火把莊園燒毀大半,收藏室里嚴密看管的畫作經(jīng)驗證多數(shù)已失去效用。 英國的異能力者日常仗著有王爾德的畫像兜底,在戰(zhàn)場上敢打敢拼悍不畏死,直接后果就是畫像差不多一年就得返修一次,給了王爾德充分的偷梁換柱的機會。 王爾德覺得英國政府得感激自己,在現(xiàn)在這種哪個國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的僵持狀態(tài)下才開溜讓畫像失效,不然沒了畫像束手束腳的英國異能力者們,可打不過火力全開準備一雪前恥的其他國家的異能力者們。 目前還沒有哪個國家或組織宣稱對這次的事件負責,幾個超越者聯(lián)合起來動作速度快得嚇人,絕不是一拍腦袋臨時決定的計劃,抓住各個國家都還摸不清狀況對外封鎖自家首腦被綁消息的短短幾天,撈走了池子里最大最肥的大魚們。 這可真厲害。 修治在心里暗自想到,忍不住好奇起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才能有這樣的魄力和膽量他這個年紀還沒辦法確切的體會國家首腦到底是什么樣級別的分量,但他想那一定是比父親還要大得多的大人物。 哎呀,我們光顧著自己說了。父親的客人突然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修治,修治覺得無聊了吧,都是些老頭子的無聊話題。 客人說著哈哈笑起來,修治沒辦法也只好扯扯嘴角露出諂笑般的弧度,用盡量活潑的語氣回應(yīng)道:英治哥給我讀報紙了,那些人我都知道是誰! 客人被逗樂了般笑得更厲害,那我考考你。 他哄孩子一樣地出了些問題,簡單到修治一邊回答一邊雙腿發(fā)麻地蜷起腳趾他看到父親露出滿意的笑容,對客人的夸贊謙虛地說著哪里哪里,說他只是個頑皮的小孩子 客人的夸獎是假的,父親的謙虛也是假的。 一加一等于二的數(shù)學題那樣,所有人的虛情假意赤/裸/裸寫在修治眼前,空洞乏味得把他的整個世界都染成灰白,一瞬間他聽不見聲音,像在看一出滑稽荒誕的黑白默劇。 他突然很想尖叫,想跳起來跑出這間會客廳,把身上累贅又沉重的和服給撕碎了才好。 這些情緒污泥一樣落在他的心里,沉甸甸的叫他難過,好像哪里生病了。 修治臉上掛著笑容,低下頭看被自己抓出褶皺的衣擺,欲蓋彌彰地用手撫了撫。他努力讓自己去想世界上其他地方發(fā)生的事情比眼前無趣虛偽的社交更有趣的,讓他的心臟可以撲通撲通跳起來的事情。 最近那個叫芥川龍之介卻是個小鬼的家伙又寫信來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讓他那么鍥而不舍地給自己寫信,明明自己的回信寫得很不客氣了,還被那個小鬼的哥哥寫信罵了一頓。 他又不是沒有哥哥 修治咬了咬下唇,心知自己的哥哥們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幫自己寫信罵回去,更沒辦法寫得跟那個中原中也似的抑揚頓挫酣暢淋漓,如同一首專門寫來罵他的長詩。 修治當然不是乖乖被罵的那種孩子,毫不猶豫模仿著寫了反擊的信,但是在要寄出去的時候又猶豫起來,至今那封信還在他的柜子最底下壓著。 萬一、萬一他罵得太過分了,芥川龍之介在也不給他寄信了 芥川龍之介最新寫來的信里說他們家去了英國,在倫敦玩了好幾天。倫敦的天氣不好一直在下雨,不過炸魚薯條很好吃,晚上還看到野生的大狐貍帶著小狐貍過馬路,燈火通明的夜景像天上的星星映在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