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
殷娘子的兩個小菜也出了鍋,凈手后便能用膳。 李蘭瑤聞著味道已是勾起了肚子里的蛔蟲,膳廳離得近,兩人快步而去。 公主坐于正位,關明溪在右側,她忽覺白駒過隙,上次在公主府的膳廳,關子茹還是以奉恩侯府嫡女的身份,與公主一同近食。 也不過數月,先是成了階下囚,后又將自己放置在“刀山火?!敝?。 關明溪神色一凜,又難免想起將關子茹抓去宮中的李衡辭,也不知現下情況如何。 粥水燙嘴,李蘭瑤舀起來輕輕吹了吹,便淺口嘗了嘗,赤小豆已經煮軟了,元宵軟軟糯糯,帶著絲絲甜意。 火候掌握得剛好。 “好喝得很,鍋里還有么?” “還有很多。” “待七哥回來了,給他送一碗過去?!?/br> 容純吃得盡興,雖說只是清粥小菜,比不得尋常擺的玉盤珍饈,卻格外令人有食欲。 食不言寢不語,兩人低著頭細嚼慢咽起來,關明溪喝下一碗粥,吃了些青菜,已經有八分飽。 元宵漲肚,好吃,卻也不能貪多,便在這時放了碗筷,接過巧兒手里的手帕擦起嘴來。 瞧見門外有道身影,正和李公說著些什么。 不過片刻,李公便輕聲扣了門,道:“稟公主,定國公的小女前來拜訪?!?/br> 容純疑惑看了一眼關明溪,放下碗擦了擦嘴,才道:“有說是何事?” “并未,只說求見公主。” “二娘,你說她這會兒來做什么?見是不見?” 關明溪默了默,宮中局勢緊張,官員入宮上早朝,卻沒一人出宮門,看吳鳳音這樣子,興許便是來套話的。 “公主想見便見,她應當是沒有惡意的。” “嗯,帶去正廳,就說我一會兒過去。” 李公應是,匆忙走了。 尋常*姑娘他是不會親自去接待的,吳鳳音是定國公的小女,難免身份高些。 關明溪想了一會兒,道:“既如此,我便先回府了?!?/br> 公主待客,她再呆在府中倒失了規(guī)矩。 李蘭瑤將她的手按住,眼底帶了些驚慌:“二娘,七哥還未出宮,不如再陪我一會兒。” “吳鳳音你也是見過的,權當是聚在一起吃茶了?!?/br> “既如此,那我卻之不恭。” - 吳鳳音今日未擦脂粉,神色有些緊張。 要是往日,她萬萬不會只身前來容純公主府,交情不夠,她臉皮也不夠厚。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定國公府自然也聽見了風聲,京中金人被一窩端了,興許在百姓眼里無關緊要,卻是叫那些個富貴人家都心頭一緊。 再加上午時已過,宮中大門遲遲未開,難免不叫人生疑。 定國公府也算得上京中數一數二的世家,許多沒了主心骨的夫人接二連三地去往國公府,而國公夫人卻也知曉不多。 一群夫人聚在一起,難免更加胡思亂想。 國公夫人知曉吳鳳音在法興寺時,與公主那么一丁點兒微不足道的情誼,便讓她來探探虛實。 本來見到公主府外那些士兵,還以為容純不會讓她進府,好在公主還是愿意見她。 正坐立不安時,李蘭瑤和關明溪入了房門。 見著關明溪,吳鳳音有些錯愕,不過一瞬便低了頭,起身道:“拜見公主?!?/br> “不必客氣,坐。” 關明溪和吳鳳音四目相對,吳鳳音自知是前來求人的,姿態(tài)得放低,便率先開了口:“二娘也在。” “見過姑娘,午前來的。” 侍女端著茶來,關明溪眼觀鼻鼻觀心,沒再說話。 三人彼此都心知肚明,吳鳳音此行目的何在。而她不愧是世家小姐,倒也沉得住氣,開口便先點了關明溪:“二娘,這幾日街巷傳言我都聽說了。” “倒也不是我不愿替你洗凈臟水,而是……” “我明白,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吳鳳音身為定國公府嫡女,自然不可能出面為她說話,那不更是間接坐實了她和李衡辭有不清不楚的關系。 吳鳳音瞧了一眼李蘭瑤,見她并未有不滿之意,才道:“不過我聽府中下人說起,今早在新門瓦肆里,彈琵琶的兩個姑娘生得俏,便有人私下污言穢語,一來二去談到了二娘身上?!?/br> 說到此處她呷了一口茶,再抬頭李蘭瑤和關明溪都雙雙盯著她,才繼續(xù)說:“然后便有三人跳出來說漏了嘴,說此事是他們胡亂編造的,沒成想這些人這樣蠢,倒是信了?!?/br> 關明溪和李蘭瑤對了個眼,關明溪似笑非笑:“是何人?” “不知,不過瓦肆里頭向來人多,這會兒已經傳開了?!碑斎灰采俨涣岁P明溪的推波助瀾。 吳鳳音特意有些討好關明溪,是為了接下來的話做鋪墊,不過她倒是沒想到,這就是關明溪和公主一手計劃的。 關明溪沒戳穿,淡淡道:“清*者自清。” “是,清者自清。”見她們并沒有特別在意,吳鳳音有些訕訕。 “說起來姑娘來尋公主,有何要事?” 關明溪拋了個話頭出去,吳鳳音心下了然,接道:“我爹爹五更天便起身去上早朝,午時都未回,娘親著人去打聽了,說是各家大人都沒出來。” “娘親遞了牌子,說要入宮見皇后娘娘,卻被攔在了宮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