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后 第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梔子半香、重生小萌獸之后不淡定了、外室美妾、草原種田發(fā)家記、南鄰錦里(H)、夢洲(親父女 h)、爆ruyin奴(ai與欲)、將車子開上高速(總受合集/lunjian/雙xing/大量中出)、穿書游戲總是扮演欠日人設(shè)[快穿]、狗男人們每天都在火葬場(np)
他一向利益為先,若是趙歸雁沒有用處,她位份再高,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趙家送女子入宮簡單,難得是得陛下看重。 楊氏瞇了瞇眼,眼里閃過戾氣,她還指望著趙歸雁入宮前她能多折磨一下她,沒想到陛下讓她提前入宮了。 真是便宜她了! 不過楊氏轉(zhuǎn)念一想,又放寬了心。 親王這樣做無礙,可陛下選的是皇后,一國國母,這樣不按禮制來,滿朝文武百官,可不是吃白食的,定然會出聲反對。 * 兩儀殿內(nèi),程景頤看著堆滿了桌子的奏折,揉了揉眉心。 這些人吃飽了沒事干,什么事情都要跳出來反對一下。 不過是先成婚,后授禮,不過是想將他的小皇后盡早娶進宮,這么難接受嗎? 左右皇后之位是趙歸雁的,先讓她入宮有何不可? 侍立在一旁的曹公公見狀,意外了一下。 他侍奉陛下多年,深知陛下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如今他的臉上罕見地出現(xiàn)幾分燥意,他如何不驚訝。 曹善來弓著身,將地上的奏折撿起來,偷偷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這些折子都在說同一件事。 ——立后該按規(guī)矩來,不能不顧禮法。 曹善來恭恭敬敬地將折子擺放好,又往一旁站了站。 程景頤指尖搭在折子上,敲了敲,忽然沉聲道:“這事兒你怎么看?” 曹善來一愣,抬頭看向程景頤的方向。 就見帝王撐著下巴,神色倦懶,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曹善來斟酌了片刻,知道了自己剛剛偷看奏折的事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只好拱了拱手,道:“奴才粗鄙,如何能議論國事?” 程景頤耷拉著眼皮,不說話。 曹善來額頭冒出了冷汗,知曉自己的回答讓陛下不滿意了。 他咽了下口水,繼續(xù)道:“陛下向來一言九鼎,旨意已下,朝令夕改的話,有損陛下威信。且百官都說不合禮制,可奴才尋遍大魏儀制,可也沒有明確規(guī)定,先成婚是不行的?!?/br> 程景頤這才抬起眼睛,斜睨了他一眼,說:“曹善來,沒成想你還記得這所有的儀制?” 曹善來陪著笑,說:“奴才伺候人的,來宮里第一堂課就是學(xué)規(guī)矩,自然時刻記在心里,以免犯錯。” 他見程景頤終于說話了,就知道自己方才的話他很滿意。 曹善來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冷汗。 這御前侍候,也不容易??! 今上心思深沉,他伺候多年都摸不透,好在陛下寬宥,不是大錯他都不會罰。 可曹善來卻知道,溫和不過是假象罷了,骨子里陛下還是一個鋒芒畢露,深不可測的人。 他有時候只是懶得計較,他對大多數(shù)事物都冷冷淡淡,不上心。 今日這立后的事情,也是見他難得計較。 不過明日滿朝大臣就要倒霉了。 * 宮里的事情趙歸雁一概不知,她深夜被人領(lǐng)著去了祠堂,還有些發(fā)懵。 大半夜祭祖? 趙清鴻焚香沐浴,換了一身朝服,正站在祠堂門口,見了她,露出一抹慈和的笑。 楊氏也換了一品外命婦宮裝,神色恭謹?shù)卣驹谝慌浴?/br> 除了他們,旁邊還有兩人,一人是小公爺趙秀榮,另一人是德高望重的趙家族老。 一旁的奴仆沒有資格進入祠堂,這偌大的祠堂里除了他們五人,就只剩下滿屋子黑油油的牌位。 趙歸雁只覺得后背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趙清鴻見她小臉微白,笑了下,溫聲說:“今日為父喚你來,就是打算將你歸到你母親名下,以后你也就是我唯一的嫡女了。” 趙清鴻為了拉近和趙歸雁的關(guān)系,還虛情假意地問一句:“小五,你高不高興?” 第8章 這樣的姿容此刻便是禍事 趙歸雁垂目,背脊有一瞬間的僵直,她忍住想要抽出來的動作,任由趙清鴻拉著手。 她久居后院,接觸過的男子有限,有肌膚觸碰的更是唯二兩個人。 前幾日驚慌之下拉著一起躲避的那位公子為其一。 趙清鴻是其二。 可這兩人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 程景頤的手掌干燥溫暖,讓人心底十分安心。 可趙清鴻的手,明明觸手溫熱,可讓她無端發(fā)冷,有種遏制不住的危機感。 趙歸雁視線飄了飄,可他不是她的父親嗎,她是不是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趙清鴻見她垂著腦袋,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的手,滿意的笑了笑。 她再怎么怨他,心里總歸是渴望得到父親重視的。 趙清鴻親自領(lǐng)著她往祠堂內(nèi)走去,一旁的趙秀榮臉色變了變。 趙清鴻一直是嚴父的形象,對于子女,一向是不太親近的。如今這番做派,讓他難免有些不滿。 榮國公府一直以勛功在朝中立足,一個女人,能成什么大氣候?父親何必如此重視? 未免太看得起趙歸雁了。 趙秀榮想到每次早朝高坐于上的男人,心底涌上無限的崇敬,年少繼位,不過十五載,就開創(chuàng)了大魏幾百年來的盛世。 他一向眼高于頂,但他也有驕傲的資格。 他自小聰穎,明明有顯赫的家世,卻不靠家中權(quán)勢,從科舉入仕,在朝堂上混得風生水起。若無意外,未來幾十年,他定可青云直上,入內(nèi)閣,官至次輔,乃至首輔。 趙秀榮這樣出色的世家弟子,向來眼高于頂,誰也瞧不上。唯獨當今圣上,他是打心底里欽佩,從骨子里拜服。 在趙秀榮心里,誰也配不上程景頤,就連自己的長姐也是。 趙歸雁感覺到兩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抿了抿唇,當真是母子連心。 這個不曾接觸過的兄長竟也厭惡她。 好在她沒有因為趙清鴻的虛情假意而生了妄念??赡茏约焊1?,受不得親緣,這輩子都注定沒有親人愛護了。 趙歸雁眼底劃過幾分落寞,不是鐵石心腸,沒有親人愛護多少有些意難平。 趙清鴻指著上面的牌位,一一給她介紹,趙歸雁手里捏著佛香,恭恭敬敬地拜了拜。 隨即楊氏站在了她身前,趙歸雁行了禮,趙清鴻請了族老見證,將她的名字添在楊氏名下,如此,她也就正式成了榮國公府的嫡女。 儀式結(jié)束后,楊氏扯著趙秀榮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趙清鴻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趙歸雁,溫聲說:“既然是嫡出的女兒,也該佩玉了?!?/br> 趙家嫡出一脈一直有佩玉的規(guī)矩,既風雅,又代表了高貴身份。 趙歸雁接過,本來漫不經(jīng)心的眼睛滯了滯,有些發(fā)酸。 那是一朵嬌艷綻放的并蒂蓮。 她曾見過。 趙清鴻說:“這株并蒂蓮的另一半在青鸞那兒,如今也隨她葬入皇陵了,這剩下的一半就給你吧?!?/br> 趙歸雁哽咽著握緊了掌心里的玉佩,死死握著。 祠堂大門緩緩合上的時候,趙歸雁回首看了一眼,蒼白寂冷的燭光下,趙氏列祖列宗的牌位無聲林立。 阿姐,你會佑護我的,對吧? * 楊氏心里認定了滿朝大臣對趙歸雁入宮的事不會輕易松口,是以趙清鴻急匆匆地改族譜,她也只是不高興了一小會兒。 名義上趙歸雁已是她女兒,楊氏只得不情不愿地允了趙歸雁的請安。 趙歸雁為了不被挑刺,早早地就來了福正院。 楊氏還在梳洗,聽得丫鬟的稟報,眉頭一皺,但想到趙清鴻,又強壓下不喜,揚聲道:“讓她進來?!?/br> 丫鬟挑了門簾出去,引趙歸雁入內(nèi)。 趙歸雁緩步走入屋中,低頭請安:“女兒見過母親,母親萬福?!?/br> 楊氏抬了下手,冷淡道:“起來吧?!?/br> 趙歸雁站起身,眼觀鼻,鼻觀心,姿態(tài)柔順地侯在一旁。 楊氏從鏡中打量她,趙歸雁穿著月白對襟如意衫,外罩一條杏黃的襖裙,明明是厚重的冬衣,在她身上穿著卻仍是柳腰纖纖,姿態(tài)婀娜。 她本就生的漂亮,今日還略施粉黛,更是明艷不可方物。 趙歸雁長相不似趙清鴻,應(yīng)該肖似其母??蓷钍蠜]有見過她的生母,但從趙歸雁的姿容上,也能窺得一二,那必然也是個美人。 楊氏保養(yǎng)得宜的指甲摳了下掌心,壓下心底的憤恨,說道:“你第一次來我的院子,我也不好使喚你,可讓你干等著什么都不干,落到旁人口中又會說你不孝,思來想去,我給你找了個活計?!?/br> 說著,楊氏用手撐著腦袋,頗為苦悶道,“我最近總覺心悸難眠,保不定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沖撞了。” 她頓了頓,眼神似有若無地往趙歸雁身上飄去。 趙歸雁袖子下的手緊了緊,表面仍是淺笑安然的模樣。 楊氏又道:“你若是有心,替我去香積寺祈福吧?!?/br> 趙歸雁猶豫地問:“香積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