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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害你,從來也不會,因為你一直是我最看好的小孩?!?/br> 陸九天閉了閉眼睛,腦中閃現(xiàn)了無數(shù)回憶,看到記憶里的寧檸時想哭又想笑,看到自己站在舞臺上時只感覺孤獨。 記憶的最后,是他的粉絲圍著他心愛的女孩,像是圍城一樣,他和寧檸誰也逃脫不出去。 “如果選擇最開始那條路的話,對阿檸是不是很不公平?” 對不起…… 第160章 貓貓也會心碎嗎? 八年以前的那個奶呼呼的小屁孩長大了。 陳紅顏看著鏡子里的陸九天安靜地閉著眼睛做造型,對著鏡子笑了一笑,心里面卻感覺有一種很沉重的悲哀在向下拽著自己。 成長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男孩要付出的代價可能就是——以后再也不敢像原先那樣熱烈地愛了,也不敢再去輕易地相信愛了。 因為他看見了,看見了那個軟弱無能的自己。 追隨了自己八年的粉絲把愛變成了利刃,又把利刃高高舉起,最后盡數(shù)刺進他的胸膛里。 明明說好要保護女孩一輩子,最后先放棄的也是他。 還是很喜歡阿檸啊,喜歡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睛,也喜歡那野蠻生長的靈魂,喜歡看她對著空中的浮塵發(fā)呆,也喜歡聽她唱見不到的清晨。 那樣美好的阿檸,他當然會一直喜歡下去,只是不能繼續(xù)做她的選項了。 他想,她可以一直討厭他了,也可以恨他,因為是他先不告而別的,以后還要把她當成一個陌路人。 陸九天不知道自己究竟枯坐在轉(zhuǎn)椅上多久,陌生的化妝師才給他做好了造型。 他沒有抱怨,沉默地接受了這一切自己本該接受的東西。 只是在睜開眼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時,陸九天也會忍不住地恍惚。 那頭叛逆的白發(fā)被染回成原本該有的黑色了,這讓他看上去更成熟穩(wěn)重了一些。 這也是陸九天嗎? “走吧,我們的大明星要復出了?!?/br> 原來這是大明星啊。 他跟在她的身后再次登臺,站在舞臺上的時候竟然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來得孤獨。 陸九天的事情鬧得那樣大,消息向來靈通的寧檸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她無能為力。 她拉不住那些想要離開的粉絲,因為那些人離開的理由是她的出現(xiàn)。 可是我又做錯了什么呢? 寧檸忍不住地去想那些無端謾罵,連同那些陌生面孔上的憎恨,可生氣之余更多的還是迷茫。 “阿檸……”謝冰站在不遠處叫她,“該拍下一場戲了?!?/br> “啊……好?!彼掏痰貞恕?/br> 下一場戲。 下一場戲大概就是啞貓故事的結(jié)尾了,最后端午還是拋棄了三七,三七繼續(xù)流浪,去了另一個城市,在下雨天的時候還是會躲在屋檐下面避雨。 活得孤單又寂寥。 其實寧檸有些不明白。 為什么端午最后還是拋棄了他視為珍寶的三七? 為什么三七總是被拋棄、在流浪? 為什么她和她那么相像? 其實跟著樂語拍電影的這些天,幾乎沒有人去質(zhì)疑寧檸她演得怎么樣,或者說像不像劇本里的三七,每一個人都在說寧檸就是三七。 人們上一次說出這樣斬釘截鐵的話,還是寧檸演阿綾的時候。 對寧檸而言,雖然阿綾和三七跟她都很相像,但阿綾更像是她展現(xiàn)在外的形象,三七則是靈魂的自白。 而這也是寧檸在啞貓劇組里總是很難出戲的原因,她每演一次三七,那被隱藏起來的脆弱靈魂便多一分暴露在陽光之下的可能。 她是三七,三七也是她。 “好,各部門準備,演員注意一下走位……” 端午和三七第一次見面是在下雨天,在躲雨的屋檐下,最后分別也是在一個下雨天。 說什么分別呢,說是拋棄才更為準確吧。 她同他在情人節(jié)的時候相遇,又在下一個情人節(jié)的時候被他拋棄。 轉(zhuǎn)過拐角的時候,寧檸下意識地回頭看去,見到謝冰和另一人肩膀緊挨著肩膀,嘴角皆噙著淡笑,明亮的眼神便暗淡下來了。 他身邊的女人也是一只貓,一只美艷的黑貓,端午大概看不出來吧,就像他看不出來她一直都是個人一樣。 人怎么會去流浪呢? 走到哪里都是可憐又可悲的樣子,一雙黯淡無光的眼睛同人對視時,別人還要疑心你是不是一個騙子。 貓貓就很好了,永遠都是那么驕矜的生物,高興時沖你喵喵叫上兩聲,不高興了還會拍你一爪子。 所以三七被人拋棄以后就變成了貓,不會說話,也不愛說話,她就是只啞貓,不然怎么會有人舍得拋棄她呢? 寧檸優(yōu)雅地走回了原來的位置,卻沒有趴下,而是用一雙琉璃般的眼睛注視著端午和他的情人。 似乎是被寧檸這樣的目光看得愧疚了,謝冰低了低頭,盯著地板對她道歉,“對不起啊,三七,我也想把你一直養(yǎng)在身邊的……” 他有著大把的話想要對寧檸說,想要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想要說他以后會常來看她的,想要說的話那么多,最后竟然一句也沒說出來。 他的情人打斷了他。 “和一個啞巴說那么多話有什么用?她難道會回應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