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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鰥夫十五年(科幻,1v1)在線閱讀 - 026.先考慮我(正文完)

026.先考慮我(正文完)

    聯(lián)邦軍政兩部最終與佐爾坦的主和派談攏。佐爾坦帝國會主動歸順,余下四顆主星將不戰(zhàn)而降,條件是作為數(shù)百年的自由區(qū),由聯(lián)邦提供大量資金,以及科技、教育等資源。協(xié)議私下暫定,從主戰(zhàn)派倒臺的那一刻起生效。

    不過,這都不是相月需要考慮的事。

    她拿到了烏卓的實時坐標(biāo)。

    她要做的,就是確認(rèn)他的死亡。

    以免打草驚蛇,其他軍團佯照原計劃。調(diào)度權(quán)轉(zhuǎn)交給了另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將軍,相月只帶走了第七軍團。

    烏卓狡詐,星艦位置一直在飛速變動。坐標(biāo)由主和派策反的士官提供,也無法確切到某一架星際戰(zhàn)斗機,一旦正式交戰(zhàn),很難在數(shù)萬戰(zhàn)斗機里定位烏卓。因此,最理想的還是悄無聲息摸上星艦,同時也要做好被烏卓逃走的各種后手準(zhǔn)備。

    相月打算親自帶幾個小隊潛入。主副中控室,能源室,儲存戰(zhàn)斗機的副艙,各個能獨立開啟的出入口,待速戰(zhàn)速決接管星艦,基本就能甕中捉鱉了。

    張鶴從不會對她的決策有什么異議。但這次,她讓他留在外面接應(yīng)。

    “不想和jiejie分開?!?/br>
    他坐在床沿,相月站在他腿間由他脫衣,又被他摟住腰埋胸撒嬌。

    張鶴自覺年且四十,容貌又愈發(fā)趨近于冷肅硬朗,自她回來以后,幾乎沒再這樣叫過。

    但相月仍然相當(dāng)吃這口。尤其是在床上。

    “我會給你同步定位,隨時可以看到我這邊的進度。很快的,估計只要半小時。”她耐心解釋,摟住他的脖子,靠著他,略微踮腳,將胸乳送到他口中。

    張鶴果然下意識含住,輕輕吸咬著乳尖,玫紅色的一粒都舔得水潤,像在纏綿地接吻。待相月受不住、顫抖著腿靠進他懷里才收斂,鼻尖陷入柔軟的乳rou,熱氣呼在上面,低聲道:“我想陪著你,我也很有用的……”

    他還是很怕舊日重現(xiàn)。

    相月推著他的肩膀?qū)⑺吹乖诖采?,散發(fā)垂落,讓他只能望向她,也只想望著她的眼睛。

    “你總要相信我的身手吧?!?/br>
    她說著,還將手指探入方才還含住她rufang的口腔,故意攪動,不讓他再反駁。指尖壓著他熱燙的舌,又細(xì)密地劃過牙齒,指腹按在虎牙尖尖上,像在戲弄什么被關(guān)起來的猛獸。

    “……”

    張鶴放棄抵抗,半闔著眼睛,任他的主人用他的身體玩樂。含吮她的手指,又潤濕了手掌,由她又握住最脆弱的地方褻玩,輕輕撩撥過每一顆珠子。

    待她欺身坐入,還是忍不住小聲說,“說好了永遠不會離開我的?!?/br>
    “……”相月俯身狠狠咬了一下他的下巴,“多做一次,換你閉嘴?!?/br>
    張鶴得了好處,安靜賣力。

    有佐爾坦人里應(yīng)外合,登上星艦的速度比相月預(yù)計的還要快一些。佐爾坦的星艦結(jié)構(gòu)遠沒有聯(lián)邦的復(fù)雜,相月早已對那點兒圖紙爛熟于心,迅速解決靠近主中控室入口的防守,無聲潛入。

    往里走的時候,甚至還抽空用信號閃動給張鶴報了平安。

    其他小隊順利抵達的信息也如期傳至。相月看著主中控室的畫面,略微皺眉。

    雖然不知道烏卓現(xiàn)在在哪,但好像太順利了些。

    預(yù)防守衛(wèi)傳信的B計劃沒用上,避免內(nèi)應(yīng)反水的C計劃也沒用上,準(zhǔn)備著萬一哪支小隊被發(fā)現(xiàn)的DEFG計劃全都沒用上……不對!

    相月又飛速核對了畫面和腦海中的圖紙:副艙有兩個!

    而那個佐爾坦人提供的圖紙上,第二個副艙本應(yīng)在的位置,是高級軍官專用訓(xùn)練室。

    她來不及思索是那人故意給錯,還是等級不夠獲得這等信息,就緊握著能量槍沖了出去。路上迅速通知了各小隊,重新安排攔截,以及告訴張鶴,留意一切從星艦上離開的戰(zhàn)斗機。

    但星際戰(zhàn)斗機相較于星艦,目標(biāo)真的太小了。

    從主中控室到那間隱藏副艙,需要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再下樓。走廊上有幾個聞聲出來的佐爾坦士兵,在看到相月時都神色大變,有的迅速舉槍對準(zhǔn)她,有的在呼叫救援。相月面無表情地掛斷通訊后一路奔襲掃射,那些佐爾坦人往往還沒瞄準(zhǔn),就已經(jīng)倒下。

    還要再快一點,不能被他逃掉。必須,他今天必須死在這。

    冰冷的槍身已因頻繁連射而發(fā)燙,相月煩躁地塞回腰側(cè),從小腿靴沿抽出彎刀。

    輕按拇指緊貼的刀柄,能量束彈出。相月估量人體頸部高度同時揮臂,緊接著便收割了數(shù)個佐爾坦士兵的性命。

    揮刀和奔跑的速度太快,甚至頭身分離噴射的血跡,一滴都沒有落到她身上。

    她已經(jīng)到了樓梯口,低頭甚至能看到下面隱綽的人影——白發(fā),深紅軍服,跛腿,是他!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烏卓真人,但不妨礙已從影像資料中對他了如指掌。

    彎刀的能量束不支持這么遠的距離。相月咬牙又拔槍,半瞇著眼睛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連續(xù)射擊,沖動豪賭,奢望哪怕有一槍、能有一槍打中他也好!

    她知道自己又熱血上頭,沖怒急躁,上次就是這樣被騙進了奇點,這次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可是她無法忍受,這個人活著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因她消失的十五年而受盡委屈的張鶴,那些死在他手里的戰(zhàn)友,以及間接因他而亡的父母。

    相月眼睛通紅,反手撐著樓梯扶手一躍而下。

    這個副艙可能真的是訓(xùn)練室,訓(xùn)練艙和陳舊的星際戰(zhàn)斗機混存,戰(zhàn)斗機開走后留下的塵跡醒目,明顯是已經(jīng)逃走了一部分。

    或許備用的戰(zhàn)斗機是順便存放在這。相月無心深思,烏卓已近在眼前,她卻被人攔住。是數(shù)十個軍服制式特殊的佐爾坦軍人,顯然是所謂的“高級軍官”,身手比樓上那些強出許多。

    烏卓在進入機艙前,甚至還微笑著向她揮手示意。

    他在挑釁。

    相月咬得舌尖出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專心應(yīng)對面前的敵人。他們許是知道她就是那位年輕的相將軍,也不輕敵,并沒有一擁而上,而是配合得當(dāng)。相月橫刀接下砍過來的長刃,又反身格住背后的偷襲,能量束的光亮閃過,這次濺到身上的鮮血避之不及。有一滴血落進了眼睛,相月近乎是憑戰(zhàn)斗直覺后仰閃避,躲過了遠處直沖她腦袋而來的暗槍。

    小腿硬生生挨了一下,作戰(zhàn)服夠堅韌,她只知道應(yīng)該是沒傷口,但很痛。

    烏卓那架戰(zhàn)斗機已經(jīng)在滑行了,離出口很近。

    耳邊又傳來由遠及近的雜亂腳步聲,相月五感敏銳,靴底落地的特殊聲音對她來說差別很明顯:是聯(lián)邦軍人。

    她咬牙,毫不猶豫地決定信任那群才與她磨合了幾個月的部下。反身橫刀一掃,壓縮后殺傷力極強的能量束迸射,逼得那群包圍她的佐爾坦人撤開了一小段距離。

    這點就足夠了。

    幾十人里還活著的不算多,相月覷著薄弱的地方突圍,縱身跳上一臺訓(xùn)練艙借力彈跳,眨眼間拉近了與烏卓那架戰(zhàn)斗機的距離。那群佐爾坦人也迅速反應(yīng)過來,只是第七軍團的人也恰好闖入,見佐爾坦人就下意識開打,等注意到遠處的相小將軍,更是不遺余力地為她制造便利。

    還要更快,還差一點。

    ……她這次大概是真的要沖動了。

    星艦封閉空氣的一扇扇門層層洞開,相月已經(jīng)望到了外面漆黑的蒼穹,戰(zhàn)斗機也已經(jīng)出去了半個機身。她單手持刀,另一手飛快戴上兜帽,拉下面罩保證呼吸,蹬著艦門邊緣,不假思索地飛身一躍,用能量束熔解了一小截星際戰(zhàn)斗機的外殼,將彎刀卡在里面。

    只可惜外殼太厚,沒有熔通。相月掛在外面想著,一手還在扣面罩到下頜的連接處,徹底隔絕皮膚與外界。

    張鶴從收到相月的信息時,就有些焦急。他倒不是慌烏卓會逃,他是怕相月做什么沖動的事。

    他按她的指令布置下去,也不顧對面星艦的射程,自己開了架星際戰(zhàn)斗機貼近了晃悠,實時緊盯她的坐標(biāo),隨時準(zhǔn)備接應(yīng)。然后眼睜睜看著她的定位在星艦內(nèi)一路飛跑——他猜測是在追趕烏卓——越來越接近星艦邊緣,然后跳出了那個輪廓。

    ……是搶到了星艦上的戰(zhàn)斗機嗎?可是她也沒有佐爾坦人的虹膜信息吧?

    張鶴陡生不妙的預(yù)感,飛馳趕往她的定位,很快便見到一架不同涂裝的戰(zhàn)斗機。

    和單臂掛在外面的、正努力找角度借力跳到機頂?shù)摹⒆蛞共排c他肌膚相親保證不會出事的那個人。

    “相月?。?!”

    張鶴從不與她生氣,甚至都沒叫過幾次她的全名。

    她聽不到。聲音無法傳播,通訊也沒有開啟。

    相月放棄了跳到機頂,雖然平時訓(xùn)練也習(xí)慣無重力環(huán)境,但小腿還在痛。而且,也不是機頂外殼最薄弱,她抓住側(cè)門把手,再用能量束繼續(xù)熔之前的坑,沿著門沿容易松動的地方撬,效果也是一樣的。

    只是烏卓也注意到了她。

    老舊的戰(zhàn)斗機沒有打擊距離這么近的武器裝備,他索性仗著駕駛技術(shù)純熟,試圖將她靠慣性甩脫。速度和軌跡實在離譜,相月死死握緊側(cè)門把手,彎刀也深深插進熔了一半的門縫,手心和額角一直在出汗,又被設(shè)定了自潔的作戰(zhàn)服吸收。

    她本打算快速習(xí)慣一下這個debuff再繼續(xù),沒想到烏卓陡然停住,又直直地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胸前的黑色圓牌幾乎同時開始瘋狂震動。

    ……是奇點。

    要死……烏卓不會是急了眼,想跟她一起被暫停時間吧。

    相月加快破壞外殼的速度,甚至不合時宜地想到了張鶴。

    如果她又離開那么久,他一定又會傻等,然后哭得令人心疼。

    她真是個不稱職的愛人兼戰(zhàn)友,到這時候才想起他。

    張鶴本想用殺傷力小一點的武器,擊中遠離相月的戰(zhàn)斗機另一側(cè),但又怕誤傷。才仔細(xì)計算過軌跡,那架戰(zhàn)斗機就像發(fā)了瘋一樣狂甩。

    ……是烏卓發(fā)現(xiàn)她了。

    他緊緊盯著屏幕上顯示的圖像,死咬著手背上的rou,痛恨自己的力不能及。

    他什么都做不了。

    無能窩囊的廢物。

    鮮紅的顏色浸滿了手背,染艷了雙唇。不知道捱了多久,圖像中的戰(zhàn)斗機忽然停下,緊接著朝某個方向疾駛。屏幕中相月也突然加快手上的速度,明顯是因為什么而著急。

    ……是奇點嗎?

    張鶴只覺更加腹熱心煎,手腳發(fā)冷,強撐著理智。他手邊沒有探測器,只能按飛往的朝向預(yù)估,將奇點的可能位置納入計算,重新確定最佳攻擊落點。

    不能傷到她,還得足夠引起偏航。

    敲下確認(rèn)的那一刻,連心臟都停跳了。

    相月覺得,如果她早知道是張鶴,她就算是被甩得想吐,也會忍下不罵人的。

    這一下沖擊力過強,機身被沖撞得猛一轉(zhuǎn)向,她差點像塊摔扁了的豆腐一樣拍在外殼上。胸口的圓牌終于停止震動,相月無暇顧及,緊握著彎刀調(diào)整姿勢,重新適應(yīng)同樣很不舒服的新狀態(tài)。

    好在雖然因側(cè)面受力而不停旋轉(zhuǎn),但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轉(zhuǎn)速也規(guī)律,尚在她可適應(yīng)范圍內(nèi)。

    相月轉(zhuǎn)頭,試圖看一下這一炮是否來自友軍。但視線受阻,也只好繼續(xù)致力于熔穿外殼。她這人確實過分,脫離了奇點的威脅就少惦念了幾分張鶴,專注眼下的彎刀和戰(zhàn)斗機,以及分神思考怎么應(yīng)對里面的烏卓。

    這么久沒動靜,不會是暈過去了吧?

    ……倒是很有可能。剛剛那下實在太兇,里頭那位怎么說也有六七十歲了。

    最好還沒死,她對虐尸可沒什么興趣。

    先前咬自己舌尖那下還沒怎么愈合,口腔里都是鐵銹味,小腿也還隱隱作痛。架不住相月報仇興致高昂,沒受渾身傷痛影響,很快就豁開了門。

    通訊不合時宜地響起。

    ……是張鶴。

    后來與他雙雙坐在星艦上的醫(yī)療室,相月看著他紅著眼眶的樣子,又不合時宜地想起他救她的時候,那個糅雜了憤怒、哀怨、又愛又恨的眼神。

    “兩位,沒事了請回房,隔壁隨便刷個休息間也行。”

    星際戰(zhàn)艦上隨行軍醫(yī)寶貴,面對這兩位武力值點滿的頂頭上司也敢直言趕人。

    “……走吧?!毕嘣缕鹕恚樣樀厝ダ瓘堹Q的手。血rou模糊的手背經(jīng)過治療,還余著新生皮rou的粉色。

    等回了只有他們倆的房間,張鶴反手緊握她的手腕,將人推倒在床上。

    動作看似很兇。然后眼淚流了她滿脖子。

    “你有沒有想過我……那么危險,殺了他就比和我一起生活還重要嗎?”

    如果作戰(zhàn)服有破損呢?如果她脫力失手抓不住了呢?缺氧,失溫,體液蒸發(fā),宇宙輻射,每一樣都危險至極。

    “……對不起嘛,我確實是沖動了。殺他主要是想著之前十五年你太辛苦,想給你報仇,是我不夠清醒,當(dāng)然還是你重要的?!?/br>
    “你不要騙我。你哪怕不愛我,也想一想斯越,你昨天還和他說很快回去,今天呢?是想回去個尸體嗎?”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愛你的愛你的,不要哭啦……”

    “你說永遠愛我的,你說永遠不離開我的!你不能不要我,求你……”

    張鶴哭得比荒蕪星那夜更放肆無忌。那次是失而復(fù)得后的惶恐,這次則是差點眼睜睜失去她的驚懼,如果相月真的出事,他是一定會毫無顧忌地立刻追隨而去。

    相月被他緊緊抱在懷里,嘆著氣輕拍他的后背,整個脖頸前胸都被他哭濕。她知道這次大概要花更久來安撫他,但也自知理虧,在自家大狗身上花多少精力都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對不起,不會再有了,再也不做這些危險的事情,一定先考慮你和斯越?!?/br>
    張鶴這次哭得太以淚洗面,平日再好的自控力和演技也兜不住,聲音都是抖的,“先考慮我。”如果要在他和相斯越之間取舍,也要選擇他。

    相月心疼他哭成這個樣子,急著哄他,沒聽出來有什么不同,順著應(yīng)下,“先考慮你。別哭啦,要親一下嗎?”

    張鶴垂著通紅掛淚的眼睛看她,湊上去咬她的嘴唇,卻也不怎么使勁。

    “……你就仗著我離不開你?!?/br>
    相觸的皮膚潮濕而溫暖,張鶴小心舔舐她還帶著傷口的舌尖,吻得黏膩。

    相月眼睛彎成了月牙,親他的唇,也親他的鼻尖和扎人的胡茬,“我也是,離不開你。不要難過了?!?/br>
    舷窗外星河與來往的人群一同流轉(zhuǎn)。他們?yōu)槁?lián)邦新增的星域、為一場終于落幕的戰(zhàn)爭、為他們勇敢無畏的主帥而雀躍相慶;

    而那漫長終幕的幕后,倉促接過主演角色的人卻渾不在意地退場,卸下歸還了一身贊譽、期望、勛章。

    ——和小狗許諾過永遠,就是真的要永遠的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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