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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最受傷的,便是蕙芯。 眼前的姑娘,曾在我初來原州時,給了我堪如親姐妹般的溫暖。 蕙芯抽了下鼻子,繼續(xù)道:“云jiejie不必擔心的……就像方才哥哥說的,如若我一定要在jiejie和思楓之間選一個,那我一定是……選jiejie的……思楓他,大抵也沒那么喜歡我……如今想來,近來的幾次見面,他皆是時不時通過我打探你的消息,當時我還以為……其實我……也覺得放下挺好……” 可說著說著,她的眼圈又紅了幾分。 我知道,她對李思楓,是交付了真心的。 曾幾何時,我也替她開心,能尋到一個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人,是多么的幸運。 但卻未想到,這個李思楓,竟藏著如此深的城府和算計。 我輕輕地走過去擁住她:“蕙芯,不要顧及我,如果李思楓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只要遵循自己的本心就好。” 她頭靠在我肩膀,淚珠終于滾落:“jiejie,他不喜歡我,我知道的,我感覺得出來……” 我輕聲道:“我三年前來北梁時,五哥曾與我說,莫讓自己沒了選擇,我那時不懂是什么意思,可現(xiàn)在我知道了。不論你交出去多少心,你都可以收回來的,所以不要怕?!?/br> 這樣好的姑娘,是值得被更好的人捧在手心里的。 蕙芯抬起頭,淚珠還掛在眼角,“那jiejie呢?jiejie交出去過心嗎?” 我摸摸她的頭:“交出去也收回來過,正是這樣,如今的我,才更能看清自己的心,也更敢于再次交付真心?!?/br> 蕙芯眨著水汪汪的眼睛:“那jiejie的心……是交給二皇子了嗎?” 我嘆了口氣:“那個啊,就是個挺長挺復雜的故事了?!?/br> 陪蕙芯一道用了午飯,我想了想,讓靈犀給龐家傳了個信,便拿著畫卷先回太守府找嚴栩。 誰知至正卻告訴我,嚴栩和龐詣,正一起在后院議事。 我本想尋至后院,卻在半路碰到了從后院出來的龐詣。 他整個人和一個月前相比并無甚變化,手中一把折扇,風流瀟灑之姿依舊,讓人感覺他并不是遭了一頓牢獄之災,而只是去游山玩水歸來。 見到我,他怔了一瞬,便展露了那個我熟悉的笑顏:“小云,好久未見。” 他走近一步,眉眼雖帶笑,但神情卻略顯悵然:“也不知是不是上天聽到了我方才的心聲,才讓我這就遇見了你。” 我也許久未見他了,便笑道:“見到你還是如此神采奕奕,我便也放心了……你家的事,我略微也聽說了一些,這些日子,想必你也十分辛苦。” 他苦笑搖頭:“有些事情,只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做。龐家到了我這輩,其實已有了衰敗之勢,內(nèi)里盤根錯節(jié),混亂不堪,我若再不出手,龐家怕是,也就到這里了。”他頓了頓,“王如筠的事情我聽二殿下說了,只是我此時對她,也是一頭霧水,但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br> 我驚道:“你……不記得她?” 龐詣苦笑:“實在沒有什么印象?!?/br> 我拿出袖中那枚珍珠:“你看看,這個珠子,是她之前讓我給你的。” 他拿起珠子細細端詳了一會兒,搖頭道:“小云,說實話,這珠子,太普通了……那幾年,老爺子有了讓我接手當家的想法,為此我二叔三叔沒少算計我,我不得不一邊低調(diào)行事,一邊演出一副浪蕩公子不堪重任的模樣,那時候……不知送出去多少這樣的珠子給原州的姑娘?!?/br> 我想起那日湖邊王如筠說的話,忽然靈光一閃:“那你可曾在望熙湖救過誰?” 他仔細回想了下:“若是這個,五年前,我去望熙湖游玩,還真救下過一個想輕生的姑娘,當時為了安撫她,確實也將隨身帶著的珍珠送了一顆……難不成……” 這大抵便是了。 他搖搖頭:“若真是這樣,卻是諷刺,我當初救的人,卻險些成為害你的兇手……”他頓了頓,看著我道,“小云,對不起。” 我笑道:“你有什么對不起的?龐詣,你救人沒有錯,王如筠害我這件事情,和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你無須掛懷,更無須自責?!?/br> 此時午后陽光正好,暖洋洋地傾灑在我們身上,他怔了一下,只微微低頭輕聲道:“為什么……要這般好呢?” 我:“???” 他卻沒有說話,抬頭看著我,半晌又道:“我只覺得,既慶幸自己遇到了,又有些后悔自己遇到了?!?/br> 我愣愣問道:“遇到什么?” 他沒有回答,只繼續(xù)道:“若從未遇到,便不會有更多奢望……放手時,也不會心生不甘,難以割舍?!?/br> 他眸光微閃,面帶笑意看著我:“比喻雖不恰當,但壯士扼腕的心情,我如今……也算是體會到了?!?/br> “龐詣……你……” 他卻突然收起了方才的幾分恍惚,笑道:“準備何時離開原州?” 我想了想,道:“估計……快了吧?!?/br> 是啊,嚴栩這邊事情做完,我就要離開原州,和他一道回上京了。 他猶豫了片刻,道:“之前有個東西,一直想給你的,只是今日未帶……不如離開之前,再見一面吧,也算是我給你餞行?!?/br> 我輕聲道:“好?!?/br> 他笑笑:“剛回龐家,事情著實太多,那我便先走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