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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安撫躁動的民心,林思立散了消息出去,說官府后日會為百姓發(fā)放神醫(yī)秀山先生所制之藥。 所以我此行,必不能敗。 從豐縣到北疆,騎馬最快三個時辰。 好在前些日子和嚴栩一道從原州騎馬來的豐縣,三個時辰的路,如今對我,倒也不算很累。 臨走前,我還帶上了佩兒。 張戈護著我來到兩國邊境,便無法向前,莫旗去了大齊那邊亮明身份,守衛(wèi)的官兵卻很是謹慎,抬頭看了看馬上的我,道:“如今邊關(guān)封鎖,來者既是崇寧公主,可有證明?” “沈?qū)④娬J得本宮,只要沈?qū)④娨姷奖緦m,便可證明本宮身份?!?/br> 守衛(wèi)想了片刻,便傳了信進去。 等了一會兒,只見遠遠有一人騎馬前來,只是走近了我才看得真切,來者并不是沈?qū)④姟?/br> 這一身紅衣的颯爽女子,不是沈?qū)④娔且压实莫毰?,我四哥曾?jīng)的妃子,沈櫻雯嗎? 看我面露驚訝,沈櫻雯笑著對守衛(wèi)道:“這確實是我大齊的崇寧公主?!?/br> “家父身體微恙,知曉公主身子弱,怕過了病氣給公主,所以特讓我前來……”她接著笑笑,“公主不必太過驚訝,我……如今是這北疆軍的副將?!?/br> 隨她進了營帳,兩人坐下簡單寒暄,我才知,她當(dāng)年原是假死出宮,后來隨父追隨了五哥。 而她如今,還真是沒了過去那般小女兒姿態(tài),像是變回了我第一次見她在宮中騎射的那般颯爽模樣。 巾幗不讓須眉,所言不虛。 只是她嫁給四哥不久,我便離宮出嫁北梁,之前在宮中,實在交集甚少。 時間緊迫,我說明來意,沈櫻雯先是愣愣,隨即笑道:“竟是為了這事,我還以為……其實若不是公主親自前來,我是斷不想管北梁這檔子事的。畢竟以前,他們在北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彼D了頓,“但既是救人之事,又是公主相求,我自然要幫的。” 我道:“事情緊急,我?guī)Я算y子來,我們出三倍或更高價收購桑靈草,只求今夜能收夠三車?!?/br> 沈櫻雯笑道:“嗯,價高自然易收,公主倒是頗懂些行商之道?!?/br> 我笑了下:“和我那幾個從商的朋友比,這著實算不得什么。” 沈櫻雯喚了個將領(lǐng)進來,“傳令下去,在北疆四縣收購桑靈草,務(wù)必今夜收夠三車?!?/br> 那將士領(lǐng)命下去后,沈櫻雯對我笑道:“公主和公主帶來的人,就在這里稍做休息吧?!?/br> 她眸中微閃,我心下了然,便屏退了其他人。 如今帳中只有我二人,沈櫻雯低聲道:“臣從京城出發(fā)時,陛下曾特意交代,若公主想回大齊,北疆將士必竭力相助?!?/br> 她看了看我,又爽朗一笑:“只是如今看雅蕓公主為了北梁這般著急,怕是暫時,不需要了吧……”說著又挑了挑眉,給我倒了杯茶,“看來這位北梁二皇子,倒是有些本事的。” 我被她說得面上微紅,正欲說話,沒承想她卻拉著我的手,認真道:“公主,只是微臣,也曾深陷兒女情長不自拔……”她嘆了口氣,“但世上像陛下那般專情之人,著實甚少,也不是每人都有皇后娘娘那般幸運,可遇到陛下那般深情之人。櫻雯只可惜以前在宮中時,并未有機會和公主深交,如今也是真心愿公主是得了良人。但若日后公主想要回大齊了,北疆必助公主。” 我忍住眼角微微泛起的潮意:“好?!?/br> “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一事相求。” 便是佩兒的事。 沈櫻雯聽完佩兒的遭遇,怔了半晌,繼而慨嘆道:“經(jīng)歷了這般還能如此堅強,也算是個奇女子了?!?/br> 我喚了佩兒進來,沈櫻雯看著她道:“北疆這邊,民風(fēng)淳樸,但女子多不識字,所以我這次來,也想在北疆辦幾個女學(xué)??晌臆娭惺虑橐捕啵鴮嵜Σ贿^來,你可愿留在這邊,做個教書的女先生?” 頃刻,佩兒眼角便涌出淚來:“民女求之不得。” 看著她二人,我想,沈櫻雯是當(dāng)?shù)闷鹋泻澜苓@四個字的。 提起以前在宮中的日子,她也未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傷感,倒仿佛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佩兒若能跟著她,我想,也算是她不幸人生中的一件幸事了。 這夜,沈櫻雯本安排了營帳讓我休息一晚,但我卻如何都睡不著。 干脆起身披衣,坐在營帳口,看著黑漆漆的天空發(fā)呆。 我曾經(jīng)想過許多次,何時可以再看一眼大齊的月亮。 卻從未想過,有一日,我確實回了大齊,卻是為了北梁。 而嚴栩,此刻又在做什么呢? 思緒縹緲之際,卻聽到一個帶著笑意的熟悉聲音:“唉,說了多少次不要熬夜,可你就是不聽?!?/br> 我抬頭,宋瑾正站在我面前,我笑道:“就這一次睡不著,可又被宋大夫抓現(xiàn)行了?!?/br> 說罷我又問道:“你怎的也不睡?” 他嘆了口氣,在我旁邊坐下,“我也確實睡不著?!?/br> 他看著天空幽幽道:“我和你說過吧,我是師父撿回來的,我從不知自己父母是誰?!?/br> 我點點頭。 “其實當(dāng)時,他們給我留了個物什在身上,是一個刻著宋字的玉石,而那玉……是齊國之物?!?/br> “難不成,你的父母,是齊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