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白首那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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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燕然手里長杖法寶指向前方,聲音清亮:“既如此,生死有命?!?/br> 她手捏三山印:“「紫戶青房」,上登九門?!?/br> 那紫色法寶頓時身體抽動拉伸,變成一條扁平游魚。它在空中懸浮,體表長滿綠色眼睛與大大小小的口器,有一條長尾,只是身體極其纖薄,就如紙一樣攤開,幾乎遮天蔽日,籠罩整個山門。 這魚形法寶渾身密密麻麻的眼睛,盡數(shù)凝望下面的敵人孟長歌,嘴巴更是緩緩張合,口中卻是深邃昏暗的黑色,仿佛通往另一片晦澀世界。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帶有甜膩感的腐爛味,修士們開始還覺得惡臭難忍,可一旦習慣卻會不由自主深呼吸,腦子也變得遲鈍下來。 吳奇拍了一下李宓后背,她眼睛里才恢復(fù)了光彩。 雖是龍裔,但她目前本體境界仍停留在妖將層面,面對元嬰級天魔釋放出的威壓與術(shù)法,還是太過勉強。 被天魔居高俯瞰的孟長歌則是閉上雙眼。 仿佛以此避開那詭異目光的神秘力量。 他嘴唇翕動,手捏劍訣。 锃! 背上劍匣中的劍飛入空中,懸于孟長歌頭頂,其佩劍真容第一次顯露在吳奇面前。 這劍渾身雪白,猶如玉器,劍柄由五個扁頭蛇頭團簇而成,這些蛇都朝上空仰望,仿佛在對劍身頂禮膜拜。劍身上卻是浮現(xiàn)出一個個彼此相連的黑色咒文,更像是在用某種秘法鎮(zhèn)壓劍中之物。 孟長歌的白玉劍射向空中天魔,半途中劍身膨脹,化作一頭白身碧眼大蛇,乘風而起,血盆大口將天魔一片軀體撕咬下來。 天魔受損處散發(fā)出絲絲縷縷的紫氣,但它仿佛根本意識不到痛楚一般,身體開始扭動,收縮,很快就變成了與白蛇一模一樣,只是渾身紫色,依舊長著眼睛與布滿牙齒的嘴。 它模仿著白蛇的一舉一動,雙方動作猶如鏡像,然而糾纏撕咬之間,白蛇卻明顯陷入了下風。 “師姐知道這兩件法寶是怎么回事么?”吳奇不懂就問。 呂青青猶豫了一下:“那條白蛇是孟長歌的法寶「白首那伽」,很少動用,何人煉制卻是不知??雌湫螒B(tài),倒是有幾分佛門特征,但佛兵里也沒聽過有這么一件?!?/br> “秦燕然的法寶卻是很有名,名為「紫戶青房」,本為內(nèi)煉之器,入她體內(nèi)長期祭煉?!?/br> “兩眉間下交一寸,卻入骨三分,左為絳臺青房,右為黃闕紫戶。” “加之融入天魔,眼下化形后只強不弱。” 呂青青道:“「紫戶青房」原本的能力是「碎骨」,但凡有支撐之骨,一旦被其擊中都會碎裂開來。配合秦前輩所修的‘搏命舍身流’,殺傷巨大。” “畢竟,搏命舍身流最初是在龍虎山發(fā)揚光大的?!?/br> 吳奇雙眼緊緊盯著場內(nèi)。 秦燕然臉上浮現(xiàn)出一層血色花卉紋般的咒文,顯得她面色更加冷酷。 她的動作快到吳奇根本無法捕捉,仿佛到處都是秦燕然的影子,她只是很隨意地走來走去,孟長歌就在空中東倒西歪,身不由己,被看不見的力量擺弄。 不過吳奇仔細一看,就發(fā)現(xiàn)孟長歌沒有看起來那么差。 他手里有一柄拂塵,總是能抵消不少外來沖擊,雖然步伐踉蹌,身影狼狽,但所受的都是輕傷。 不論空中法寶廝殺,還是地上兩大元嬰修士斗法,孟長歌方都顯出了極其明顯劣勢。 呂青青感嘆:“元嬰初期對上元嬰后期,還是太勉強了,這都還沒有動用神通?!?/br> 吳奇卻是覺得不太對。 按理說,秦燕然在境界上壓制孟長歌,應(yīng)該能速戰(zhàn)速決才是,不過看起來她非常謹慎,并沒有急著動手,一直在耐心試探。 難道她眼里,孟長歌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這種策略眼下倒是不錯。 不浪,穩(wěn)扎穩(wěn)打,光是靠法力消耗的優(yōu)勢都能贏。 龍虎山已經(jīng)輸了一陣,不能再敗。 不過孟長歌似乎也意識到不妥,手里拂塵一揮,身形穩(wěn)住。 他臉上微微一笑:“秦師姐還真是謹慎到無懈可擊,在下想要偷襲都沒有辦法,看來只得硬碰硬了。” 秦燕然也稍微停手。 她卻是將手伸到腦后,從脖子上拔出了一根細到目不可視的白線,線頭上有一個小小的彎鉤,上面還帶著血跡。 “孟師弟倒是耐心,鉤子也伸得夠長。” 她手指一捏,那白線連同彎鉤碎為齏粉,隨風飄散。 “被發(fā)現(xiàn)了,可惜。” 孟長歌笑容依舊。 吳奇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孟長歌是什么時候?qū)⒁桓€刺入秦燕然的后頸——那線另一頭卻是他手里的拂塵。 看似一面倒挨打,孟長歌依舊在悄然找機會。 孟長歌一揚拂塵,臉色肅穆。 “眾生皆苦,唯有自渡?!?/br> “眾行皆愚,諸生無常?!?/br> 他輕聲一念,天地驟變。 四下再也沒有了龍盤虎踞,沒有了接天之橋,龍虎山山門,樹木山石盡數(shù)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蒼茫汪洋。 目所能及,都是沉波如海,昏暗晦澀的水下不可視物,空中依舊懸掛著太陽,只是光芒黯淡,呈暗紅色,仿佛即將熄滅。 烏云團聚,黑風颯颯,吹得水面不斷起皺,疊浪層層。 在一方恍若即將毀滅的世界中,吳奇只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尾游魚,隨著水面波浪浮沉,惶惶不安。 空中突然垂下一道光。 這光柱觸到水中,就凝固成了一根柱狀固體。 吳奇不由自主拼命朝那游了過去。 光柱周圍都游魚,有大有小,它們圍繞著光柱,瘋狂搶奪那來之不易的明媚之光。 吳奇努力穩(wěn)住心神,遠遠旁觀。 順著光柱朝上看去,光柱的另一端在天穹之上,那里坐著一個偉岸人影。吳奇看不清容貌,只是依稀能辨認出,他以黑云為袍,冷漠地俯瞰天之下的水面,仿佛打量著一群為食忙碌的蟻群。 一個冷冽聲音鉆入耳里。 “這是孟長歌神通,諸位弟子守住三寶,不要被其余威所懾。切身體會,對你們?nèi)蘸蠖山賹ふ疑裢▽⒂旭砸妗!?/br> 是殷羅浮的聲音。 與此同時,水下浮出一條龐大生靈,渾身散發(fā)出危險的氣息。 吳奇往后退了一段,這才小心觀察。 那巨大水中之物一到,周圍游魚頓時如鳥獸散。 水下之獸張開大口,將光柱全部吞入腹中。 與此同時,它軀體被一股巨力拉出水面,哪怕身體劇烈扭動也無法阻止這一過程,只是帶得周邊水域一片片漩渦。 水獸形如大鯢,皮膚濕滑,有足,它奮力掙扎,卻還是被光柱從拖入空中。 在半空時,水獸忽然身體裂開來,從其軀體里飛出一只只生有透明薄翅的蟲子。 這些蟲子飛入水世界的四面八方。 吳奇只覺得眼前一晃。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那蟲子,細小而孱弱,在水天之間翱翔。 原來是蜉蝣。 此時吳奇心情又有不同。 蜉蝣一生短暫,但依舊可寄情于天地,不再如魚一樣沉溺于水下不可知,而是坦然接受自己的渺小與無勞而功。 殷羅浮的聲音再次于耳邊響起:“這是秦燕然神通「寄蜉蝣」,與孟長歌是截然不同之道,可細細領(lǐng)會?!?/br> 兩道神通彼此斗法,就演變成了水世界中的奇景。 眾多魚兒化作蜉蝣飛入空中,朝著黯淡的太陽,對著高高在上、如造物主般的龐大人影挺進。 站在高空,俯瞰下面,此前的波濤海浪都變得很小,仿佛一切不過如此。 蜉蝣孱弱,大多數(shù)在空中就已耗去一生,再次墜入海中。 吳奇在墜落時聽到了一個聲音。 “秦師姐神通無敵,我不是對手。” 孟長歌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