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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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江落越來越熱了,熱得背后都染濕了最里面一層的衣服,黏黏膩膩地難受。江落暗中提醒自己,以后可不能再多吃人參了,太補也不好。 最后兩下抽條狠狠落在了江落的小臂上。 冷白的小臂rou眼可見地浮起了兩道紅腫的痕跡,這兩道腫起中間隔著一掌的距離,紅意帶動了周圍的一片肌膚,好像整個小臂也紅腫起來了一樣。 馮厲看到這樣的效果,眉頭不著痕跡擰了擰,他抬頭看著小弟子的神情。 江落像是疼得厲害,額頭全是細密的汗珠。他嘴唇緊抿,唇和眼尾又重新燒紅了起來。 手臂紅著,兩道微腫起的痕跡仿若有著施虐的美感,掌心之中更是可憐,比另一只手要腫了一圈。 馮厲的唇角緩緩拉直。 實則哪有什么懲罰以前弟子的規(guī)矩,那些弟子從來不敢在馮厲面前犯錯,做得不夠好也只是被馮厲關(guān)在禁閉室。 但他卻用這個謊話,懲罰了江落五下,留下了這五道印子。 察覺到他的目光,江落疲憊地撩起眼皮看向他,先生 窗外風聲呼嘯,天昏地暗。馮厲身上的酒水味道彌散,濃重醇香,將空氣也染上了幾分昏沉沉的醉意。 屋內(nèi)燈泡搖動,不明不白的燈光影影倬倬,暈染暗暗沉沉地蒙著一層灰的黯淡光線。 在這樣的燈光下看人,丑人都得看出幾分溫柔情深,變得繾綣而纏綿。 江落這不咸不淡輕飄飄的一眼,也在這說不清道不明的照片畫冊一般的燈光下徒添幾分晦澀扭曲的背德意味。 馮厲看著他,目光突然變得幽深,他倏地站起身扔下枯干樹枝,拋下一句下不為例就快步走出了江落的房間。 這一眼看得江落莫名其妙,他看著房門在馮厲身后關(guān)閉,眉心緊皺,這是發(fā)什么??? 太古怪了。 琢磨了一會沒琢磨出來,江落上前插上門鎖,又關(guān)緊了窗戶,確定一絲寒風也進不來房間之后。他扔下一張火符點燃了鐵盆里的火柴堆,站在床邊脫衣服上床。 被窩里冰涼,但還好被褥厚實松軟,很快就熱了起來。不過江落本來就很熱,這一下更是熱得掀開了被子給自己徒手扇著風,最后忍無可忍,又下床倒了半個暖壺的水拿毛巾給自己擦擦身子。 人參精可憐兮兮地站在床邊,朝他的紅色大花洋盆里擠著肚兜上的眼淚,巴巴地道:爸爸,我剛剛沒有看清是誰掐了我的須須,你能告訴我是誰干的嗎? 江落忽悠它道:馮天師干的,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果然是他,人參精抽抽鼻子,挺起圓滾滾的肚子,爸爸,我讓你幫我告訴天師用眼淚代替須須,你有沒有跟他說??? 完全忘了這件事的江落一本正經(jīng)道:說了,但天師不相信。 人參精不哭了,他委屈又憤怒,指責道:他怎么這樣啊! 江落跟人參娃娃一人罵馮厲一句,接話似地罵了十幾分鐘才停下。江落用含著人參精眼淚的水擦過身體之后,僅剩的淤青印子也很快消失不見。不僅是淤青印子,還有之前受傷后留下的大大小小的傷口也都沒了,江落覺得自己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比洗澡后還要干凈好幾倍。 江落可惜地看著自己的腹部,你這眼淚都能生發(fā),就不能讓我腹肌再多兩塊? 人參娃娃翻了個白眼,那爸爸你還是做夢比較快。 江落干干凈凈地重新爬上了床,這次總算不熱得難受了。但天色漸晚,他卻總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人參娃娃都睡得打鼻涕泡了,江落還在睜開雙眼瞪著天花板。 因為補過頭,他又開始失眠了。 江落索性再去想一遍今晚發(fā)生的事,想著想著,又想起了馮厲怪異十足地看著他的眼神。 這個眼神,總讓他感覺很不對勁。 他想了許久,想得快要睡著了,突然腦子一頓,突然了悟。 馮厲看著他的眼神,不是一個師父看著弟子的眼神。 而是一個男人看著另一個男人的眼神。 第152章 第二天一早。 紀鷂子去餐廳吃飯的時候就看到已經(jīng)坐在那吃了一半的江落,他拿了兩個包子兩個雞蛋走過去坐下,打招呼道:你今天怎么這么早? 江落抬頭,一夜沒睡著。 一夜沒睡?紀鷂子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道,因為你和池尤的事? 這么說著,紀鷂子看著江落的眼神都同情了起來。 池尤可是江落以前喜歡的情人,甚至為了池尤,江落都開始奮發(fā)向上了,他還跟池尤有了夫妻之實,想要為池尤報仇。雖然他們倆中間好像鬧掰了,但江落現(xiàn)在卻要偽裝成被洗腦的樣子和池尤戰(zhàn)斗,想也知道心里是什么個復雜滋味。 紀鷂子腦補了一下,都要他們兩個人唏噓不已了。 江落一看到紀鷂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他也不解釋,面無表情地將最后一口飯吞進肚子里,老紀,我問你一件事。 紀鷂子道:什么? 你那里為什么會有元天珠。 紀鷂子愣了愣,隨即若有所思,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問題。 他將茶葉蛋在桌上碾了一圈,慢悠悠地道:還有四天,你就要下山去庭審,等庭審結(jié)束,你還會回來嗎? 江落:你猜? 你這小子,紀鷂子又氣又笑,我不是故意轉(zhuǎn)移話題,只是你要知道,知道得越多你就卷入的越深,你真的想要摻和這些麻煩事嗎? 江落反而笑了,你覺得我還沒有摻和進來嗎? 他似笑非笑地瞥過紀鷂子,紀鷂子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蠢蠢欲動和冷靜輕蔑,靈魂的火光耀眼,不屈而堅持,不管你告不告訴我,我已經(jīng)摻和進來了。生活需要一些刺激的調(diào)味品才能過得波瀾壯闊,我雖然不喜歡把我牽扯進來的人,但對于這件事,我一定要琢磨透了。 他好奇很多事,并且想打破砂鍋問到底。池尤的秘密總感覺也和這些事有關(guān)。 既然如此,江落怎么能錯過? 更何況,他還要殺了宿命人呢。 紀鷂子手下不由一個用力,茶葉蛋的蛋殼瞬間碎了一片,他回過神,嘆了口氣,你說得對。 這顆元天珠,是宿命人交給我的,半晌后,他壓低聲音道,三十年前,宿命人為玄學界做了一次占卜,像這樣為整個未來做的占卜,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天機不可泄露,想要窺得天機,占卜者的生命和壽命都會因此而重損,甚至是死亡。在宿命人之前,從來沒有人想過占卜玄學界的未來,玄學界不比其他的圈子,雖然小,但其中每一個人都深藏不露,風水玄學更是滲透在生活之中,測算我們?nèi)魏我粋€人的未來都比普通人要難上數(shù)倍,我們也是在宿命人測算玄學界的未來之后,才知道他有多強。 如果是其他人做這樣的占卜,哪怕是你師父馮厲,也要十幾個人一起占卜,占卜后所有人做好壽命半折的準備才能成功,紀鷂子語氣逐漸復雜,他的表情浮現(xiàn)幾分恐懼與崇敬交織,但宿命人,他只白了頭。 江落皺起了眉。 他占卜的結(jié)果不是很好,宿命人告訴我們,三十年后,玄學界會經(jīng)歷一場毀滅性的浩劫,無論是六大家還是十二所高校,都會毀滅在一個人手里,紀鷂子道,這個人是誰,我們找了他三年也沒有找到。直到二十七年前,宿命人去了長白山中,池尤出生,我們才知道池尤就是預言中的那個人。 不過知道這件事的,滿打滿算也就是老一輩中的人而已,加起來也不到十個人。 江落覺得有趣,那你們怎么沒在池尤剛出生的時候就殺了他? 紀鷂子無奈笑了笑,江落,你知道宿命嗎? 江落挑眉,給了他一個繼續(xù)說的眼神。 紀鷂子道:玄學界有兩句廣為流傳的話,一句是我剛剛說過的天機不可泄露,一句是占卜者不自占。只要會占卜算命的人,就知道這東西有多么玄乎。往往就是因為我們知道了什么,因此做了什么,才會導致占卜中的結(jié)果。 江落不由想到了曾經(jīng)占卜出來的無妄卦,正是因為他知道了卦象想要避免卦象,才會最終應了卦象。 所以,我們不敢輕舉妄動,紀鷂子道,我,徐院長,甚至包括六大家族中的絕大部分家族,都無法確定是我們知道了占卜內(nèi)容因此對池尤做些什么,才會導致之后玄學界被毀滅的結(jié)果,還是池尤天生本惡。 我們有了分歧,一部分人認為應該教導池尤向善,一部分人則想當即殺死池尤,最后還是謹慎的一派占據(jù)了上風,池尤成功活了下來。而在之后的時間,池尤果然也做得很好,他溫柔善良,天賦出眾卻低調(diào)謙遜,沒有人會不喜歡他,徐院長甚至和池尤成了忘年之交,他絕不相信池尤會是宿命人口中預言的毀滅玄學界的人,許多不明真相的人也都成了池尤的擁躉,他們追捧著池尤,完全無法拒絕池尤的個人魅力,一切看起來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但三十年之期即將到來的時候,池尤卻提前死了。 徐院長悲痛萬分,他和我都認為池尤的死是當年知道占卜內(nèi)容的人做的事。那些人都是大人物,為了不讓你也被他們害死,我和徐院長才不想讓你為池尤復仇,暗中隱瞞了你和池尤的關(guān)系。 紀鷂子惆悵地道:池尤死了,我們也都認為結(jié)局被改變了,玄學界的未來不再會是占卜中的模樣。宿命人知道池尤死了之后,也從長白山上下來了。 一直安靜聽著的江落突然道:等等,你的意思是宿命人從池尤出生到死亡,一直躲在了長白山上? 紀鷂子笑了,這個躲字用的不太對,宿命人一向是旁觀者,他很少參與凡世間的事情。 江落得到了肯定答案之后,根本沒理紀鷂子的這句話。 他興致盎然地想,宿命人為什么要躲起來二十七年? 難道池尤活著,他就不敢下山? 為什么會不敢? 預言的內(nèi)容是池尤會在三十年的期限時毀掉玄學界,在三十年之內(nèi),宿命人根本就沒有必要躲起來啊。 難道是他怕池尤? 怕池尤對他做什么? 江落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他直覺認為這個預言還有沒被探究的地方,但宿命人和你們卻發(fā)現(xiàn),池尤雖然死了,但是變成了更強的惡鬼,對吧? 紀鷂子聳了聳肩,苦笑了兩聲。 但是即便他變成了惡鬼,你也不相信他會毀滅玄學界,江落自言自語,你幫我,其實更是為了幫他。 紀鷂子渾身微不可見的一僵,江落這也太過敏銳了。還好江落沒有繼續(xù)揪著他不放,轉(zhuǎn)而問道:既然宿命人這么強,他昨晚為什么不直接出手將池尤解決掉? 紀鷂子也不知道原因,但他有自己的推測,宿命人雖然叫宿命兩個字,但并不代表他脫離了宿命,他不出手,很可能是知道自己出手了也沒用,相反還會達到反效果,會順從命運的發(fā)展。 命運不命運的,江落根本就不信這個東西。他嗤笑道:我還以為你會說,宿命人是善良到不愿意奪走別人的生命。 紀鷂子抿抿唇,或許吧,誰知道他呢。 兩個人將飯吃完,往小泉池走去。等隱隱約約在樹林之中看到宿命人的身影后,江落想起什么,問道:最后一個問題,宿命人到底有多強? 紀鷂子沉默了片刻,等腳下的土壤從凜冬邁入春草的時候,他才道:他是神。 江落腳步一停,表情愕然。 什么東西? 紀鷂子也停了下來,他看著遠處的宿命人,聲音輕到被風一吹就散,恐懼無知無覺,深入骨髓,他接受我們的供奉,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 他是偽神。 第153章 江落表情裂開了。 他想要殺的人是偽神? 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 過了一會,他深呼吸一口氣,扭曲的臉又慢慢平靜了下來。 不就是偽神?池尤那身體還是邪神呢,不照樣對付過去了?大不了就弒神,反正只是個假的神,怕個屁。 他這么快就鎮(zhèn)定下來,紀鷂子不由對他刮目相看。江落用手指撥了撥攝魂墜,這東西他能瞧出來不對嗎? 紀鷂子笑了,略帶幾分自傲地道:我唯一能比得過宿命人的,就是煉器了。 那江落就放心了。 池邊除了宿命人,還有一早上沒出現(xiàn)的馮厲。一身唐裝的天師面無表情,看起來比平常還要冷漠,他的目光瞥過江落和紀鷂子,又平淡地收了回去,一副沒有波瀾的樣子。 紀鷂子覺得馮厲看起來有些不對,你師父今天的心情看起來不太好啊,臉比平時冷多了 轉(zhuǎn)頭一看,他發(fā)現(xiàn)江落的臉也比剛剛冷多了。 紀鷂子咂舌,這對師徒怎么了? 江落沒看馮厲,徑直走到了池子里泡著。泡到半途,為了引宿命人碰他的攝魂墜,江落裝出一副重傷未愈,手腳無力、泡不下去的模樣。 池邊的人果然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宿命人道:天師,去看看他吧。 馮厲的眼睛穿過熱霧,放在了江落的身上。他看了足足好幾秒,腳步往前一步,突然又頓住,語氣毫無波動,我才泡過小泉池,近日里不宜再進去。 他身上的酒氣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散得一干二凈了。 宿命人又看向了紀鷂子。馮厲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想起了紀鷂子和江落的親密,眉頭皺起,眼中沉了沉,紀鷂子也不行。 這么一看,除了宿命人,似乎也沒人能下去幫助江落。宿命人不再多說,快步下了水,走到了江落的面前。 江落閉著眼睛,眉間皺起幾分痛色,臉上的水珠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泉水,宿命人握住他的手臂,防止他滑入水里,輕聲喊道:江落,江落? 江落睜開眼,疼痛難忍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微弱,宿命人。 宿命人白得不染纖塵的頭發(fā)映入了江落的眼里。宿命人的長相頗有些禪的意味,眼皮薄薄,垂著溫柔,撩開時卻顯得無情。宿命人的冷和馮厲的冷是兩種冷,或許有人并不覺得宿命人是冷,還錯把這種冷看成了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