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絨之夜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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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悚然一驚。宋滄已經結束了這個吻。 “別怕?!彼麚崦烽念^發(fā),溫柔和強勢都分寸十足,“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路楠的背緊貼玻璃門,燥熱和寒意同時入駐她身體。嘴唇有一絲疼,是被宋滄咬破了。 第十一章 “不用管他,我以后都不會去…… 沈榕榕回到家的時候,路楠已經在客廳里呆坐。她邊換鞋邊說:“你新認識的這個朋友挺有意思,人熱情得很,事情處理完了還說請吃夜宵。他不會是喜歡我吧?” 換作平常,路楠一定會損她幾句。但今夜路楠十分安靜,自顧自地發(fā)呆。沈榕榕坐到她身邊,忽然捧著路楠的臉:“你嘴巴怎么了?” 路楠:“……” 沈榕榕:“梁曉昌親就親了,怎么還咬人???狗嗎?” 路楠遲疑:“不……不是梁曉昌。” 沈榕榕一愣,隨即興奮:“好啊,你跟梁曉昌分手了?” 路楠:“還沒有?!?/br> 說實話,要不是沈榕榕突然說出梁曉昌名字,路楠今夜根本就沒想起過他。 “那是誰?”沈榕榕想了想,“我聯(lián)系你的時候,你說你跟宋滄高宴在派出所……宋滄?”她的語氣像驚訝,更像驚喜。 路楠:“你高興什么呀?” 沈榕榕:“野啊,姐妹。怎么整這么激烈?說說,快跟我說說?!?/br> 路楠:“你想聽這個,還是想聽許思文案子的進展?” 沈榕榕蜷在沙發(fā)上抱著她胳膊:“都聽嘛!我有兩個耳朵?!?/br> …… 一晃一周過去,路楠沒再來過故我堂。高宴帶著新消息來找宋滄的時候,他正在整理一批新收回來的舊書。書的品相不錯,宋滄拿出工具準備修補,高宴一進門就左右亂看:“路楠呢?怎么不在?” 宋滄停手了:“你到我店里找她干嘛?” 高宴:“我查到那兩個孩子的信息了?!?/br> 梁栩,章棋,都是高三。梁栩和許思文同校,章棋則是附中的考生。 “附中?”宋滄皺眉,“那個附中?” “那個附中。章棋還是今年清北班的尖子生,二月底的摸底考,他全省排名第6。許思文的朋友挺厲害。” 宋滄對這兩個名字都毫無印象,尤其是章棋。他知道宋渝和許常風一直希望女兒的成績能出色點兒,但他倆也從沒提起過女兒身邊有章棋這么個厲害人物。 他把梁栩和章棋的名字和照片發(fā)給路楠,略過中學不提:【高宴查到學生名字了?!?/br> 高宴把故我堂逛了一圈,該吃的吃完該喝的喝完,回到宋滄面前,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手機。手機上是短信界面,宋滄給路楠發(fā)了不少信息,都是貓們打架、曬太陽的照片和視頻,最近一條則是兩個學生的名字。但路楠沒有回復。 “……你干什么呢?”高宴奇道,“跟人鬧矛盾了?” 宋滄正戴著口罩和手套,仔細清理舊書封面上的污漬。他頭也不抬:“我吻了她?!?/br> 高宴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為什么?” 宋滄:“……不知道。” 高宴:“你宋滄還會做自己不知道的事?” 宋滄涼涼瞥他,高宴笑得開心。他完全不怕宋滄的威脅眼神:“你完了。人一旦做出自己不理解的事情,就是失控了?!?/br> 宋滄只當他在放屁。他怎么會失控?尤其面對路楠這樣的人。她是有點兒不好拿捏,性格古怪,難以控制。但還不至于讓我失去分寸,宋滄心想,絕對不至于。 高宴:“而且你一貫都愛裝紳士,又在乎自己形象,絕對不會做讓自己評價下降的事兒。說好聽了,是尊重他人、理解他人,說不好聽的,你是時時刻刻都在經營自己形象,又心機又復雜。宋十八,你也會強吻別人???”他放聲大笑。 宋滄:“……” 高宴:“我要是路楠,我就再也不會理你了?!?/br> 宋滄怕的也是這一點。 他其實后悔了,后悔自己的急進和沖動。他嘴上不服輸,心里卻不得不承認高宴說的話確實有那么一點兒道理,他稍微失去了對行動的控制。 路楠跟他道謝,這是第二次。和路楠來往以來,每一刻、每一句話,路楠怎么做怎么說話,他都記得一清二楚。他是要狩獵的,要觀察和分析獵物,再做出最準確的判斷。好的獵人當然會記住獵物的一切。 可他怎么就在那一瞬間失去了控制?路楠在轉瞬即逝的光線里看他,路楠在門前對他道謝。店里停電了,外頭路燈還亮著,燈光切割出女孩的輪廓,他看到她帶笑的眼睛,那是草食動物的眼睛,誠懇真摯。路楠對他當然是有好感的,她不抗拒宋滄的觸碰,之前束頭發(fā)時,宋滄確認過這一點。于是碰觸她的欲望,摻雜著令她愈加迷戀自己的盲目自信,讓宋滄做出了錯誤的行動。 吻上路楠的瞬間,一種警惕在他心頭生起。他在剎那間想起了自己和路楠接近的真正目的,這個害了許思文的罪魁禍首,他正吻著她。咬破路楠嘴唇的時候,宋滄無法明確地理清楚自己的心緒。他怨恨她,憎厭她——本該如此。 但他被路楠推開的時候,舌尖嘗到的血液滋味,還是讓他有了短暫一霎的躁動。 高宴啃著蘋果說:“你放棄路楠這條線吧,沒可能了?!?/br> 宋滄嫌他煩,把手里工具朝他扔去。 本以為梁栩和章棋的名字會引起路楠興趣,不料路楠始終沉默。宋滄反思中明白,之前之所以有來有往,全因路楠也對自己有莫大興趣。這種游戲,只有雙方都愿意投身拉鋸戰(zhàn),才能一直玩下去。某一方一旦決定撤離,剩下那個人只能唱獨角戲。 他必須尋找質量更高的魚餌,來彌補自己的行動錯誤。 高宴手工作忙。宋滄決定獨自去追蹤梁栩和章棋。 他記住了梁栩和章棋的長相,分別在兩個學校蹲守到了他們的痕跡。梁栩是女孩,上下課總是跟其他人一起行動,宋滄跟蹤她一次,知道了她的回家路線和居住地址。蹲章棋要麻煩一些:附中在郊外,周圍是荒涼新區(qū),宋滄的面包車太惹眼了。 他最后想起曾有一個舊客戶在附中任教,借給他送故我堂新書目錄的機會,進入了學校。 宋滄使出渾身解數(shù),那性格單純的老師又是帶他參觀學校,又是請他在食堂吃飯,甚至還想邀請他回家做客。宋滄順利問到了高三學生的作息時間。 周日中午,宋滄開了另一輛車來到附中門外。接孩子的家長一撥接著一撥,宋滄很快看到了章棋。 章棋在同學之中也算是高挑的,他戴眼鏡,是很斯文的男孩子。來接他的是他的母親,宋滄拉開一段距離,緊緊跟著,確定了章棋住的地方,一個相當高檔的小區(qū)。 章棋和梁栩、許思文的家并不接近,三人分處兩個不同的學校。他們怎么認識,怎么成為愿意給許思文復仇的朋友?讓宋滄不解的問題又增加了一個。 許思文已經離開重癥病房,但仍舊處于昏迷不醒狀態(tài)。因為疫情防控,普通住院樓只允許一人陪護,每天照顧許思文的都只是宋渝。宋滄到醫(yī)院看望她,姐弟倆也只能在樓下見面交談。學校賠償?shù)娜嗳f已經全都花在了icu病房里,宋渝再也顧不上和許常風為這筆錢爭執(zhí)。許常風賣了一輛車和一套房子,為許思文接下來的治療準備了近百萬。 “我知道你不差錢,但你不用再給我了。”宋渝對宋滄說,“治療費家里還是拿得出來的,不行我們就再賣一輛車。你收著,自己用吧。” 宋渝對“梁栩”和“章棋”的名字、長相都毫無印象。許思文和家人關系變得惡劣,是在大約五年前。父母認為那是叛逆期的開始。他們只記得許思文小學時的好朋友,中學時代跟什么人來往密切,竟是一點兒也沒聽女兒提過。 “也怪我們工作太忙,對她的關心實在太少了?!彼斡逭f著,眼圈又濕,“她在樂島學了三年的畫,我和許常風只知道學校地址,連她老師叫什么都不曉得。公司的事,家里的事,實在太忙?!?/br> 宋滄不置可否。 “思文就是太乖了?!彼斡逭f,“太懂事,從不讓我們cao心?!?/br> 許思文拍的照片里有大量空寂的海岸、狹窄的巷子、破敗的窗戶。宋滄不能同意jiejie的話。 但隨即,他想起了一件事。 “你們沒去過樂島,也不認識樂島的老師。那你們怎么知道誰是路楠?”宋滄問,“思文出事那天,你們剛到學校,怎么就能準確找到路楠,給她一巴掌?” 宋渝吃驚:“我沒跟你說過嗎?” 她拿出手機,翻開短信記錄。 許思文出事的那天,宋渝和許常風都收到了一條信息,【你們的女兒是被她推下樓的】,附帶了兩張路楠的照片。 宋滄立刻抓過手機。這條信息的落款是“好心人”,除了一張學校展示欄里獲得“優(yōu)秀教師”稱號的藍底二寸照,還有一張路楠的生活照:她和沈榕榕挽著手,正在逛街。發(fā)信息的人用紅色筆圈起了路楠。路楠頭發(fā)染成酒紅色,長相漂亮,很容易被人記住。 宋滄忽然想起,許思文出事的當天晚上,jiejie就已經給自己看過路楠的照片。當時宋渝轉發(fā)的是這張最清晰的二寸照,宋滄以為這是他們從學校那兒拿到的。但生活照就太可疑了。 “你們沒有跟警察說過嗎?”宋滄問。 事情發(fā)生之后,熟人陌生人都紛紛慰問、同情,或者火上澆油說些路楠相關的事情。這條最初的短信就這樣被夫妻倆忘在了腦后。而警察調查的都是許思文墜樓前后發(fā)生的事情,宋渝和許常風沒把短信告訴警察,警察也根本沒料到竟然會有這樣一條信息。 宋滄把信息轉發(fā)到自己手機上。 他對路楠的所有感受,第一次產生根本性的動搖。 路楠說過自己是無辜的,她隱隱感受到有人藏在暗處針對自己,但苦于沒有證據(jù),沒有任何線索。這話當時宋滄聽過便罷,只把它當作路楠洗脫自己的借口。 但現(xiàn)在看來,路楠的感受很有可能是真實的。 回家路上,他再次給路楠發(fā)信息:【我找到了新的線索,有人給許思文家人傳遞過你的消息。】 他很自信,這一定是最好的魚餌。 手機亮起,正煮著紅酒的沈榕榕往桌上看了一眼。“流氓又給你發(fā)信息了?!鄙蜷砰拍畛龆绦艃热?,“你怎么還不保存他號碼啊?天天都發(fā)這么多條,我都記住那串數(shù)字了。” “既然記住了,那就不需要保存?!甭烽诔磖ou醬,頭也不抬,“不用管他,我以后都不會去故我堂了?!?/br> 第十二章 路楠此人,深不可測。 路楠說得斬釘截鐵,沈榕榕瞇眼看她,暗暗地笑。倆人一個煮紅酒,一個嘗試復原記憶中宋滄那秘制rou醬的味道,但滋味怎么都不對。 手機又亮,這回是微信,梁曉昌發(fā)來的?!久魍碛锌諉幔恳黄鸪燥?,想你了。】 沈榕榕眉頭大皺:“梁曉昌跟你道歉了嗎?他不會以為這件事你不說他不說,就這樣過去了吧?” 路楠翻牛排,不語。 沈榕榕:“你怎么想的?” 路楠:“……我現(xiàn)在沒工作,但每個月還是要按時還房貸,一個月三千五,光靠積蓄撐不了多久?!?/br> 沈榕榕:“……我問的是梁曉昌的事情?!?/br> 路楠關火,嘗了嘗rou醬,味道還是不太對,但已經很好吃。她把rou醬倒進碗里,隨口道:“他沒什么好說的?!?/br> 沈榕榕倒了一杯酒,手肘頂她胳膊:“是不是因為有了宋滄,你不想要梁曉昌了?” 路楠:“跟宋滄有什么關系?” “拒絕宋滄這樣的人還是很難的好吧!”沈榕榕回憶宋滄長相,“雖然只開了個二手破書店,但活得這么自在,估計沒什么生活壓力,而且人長得帥,值得考慮啊。” 路楠瞪她一眼。 沈榕榕:“拒絕宋滄,跟拒絕從天而降的一千萬有什么區(qū)別?” 路楠:“……一千萬!區(qū)別可大了!” 沈榕榕:“那降低一點兒,物化他……五百萬?如果他是從天而降的五百萬,你能干脆甩手說,‘你很好,但我偏偏不喜歡’嗎?” 熱紅酒和rou桂的香氣混合,令人胸口溫暖,路楠有點兒想不起來自己被宋滄強吻時的心情了。和被強吻相比,宋滄咬破她嘴唇更令她莫名。畢竟這個英俊男人完全不掩飾自己對路楠的好感,雖然這好感里充滿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