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秋波 第2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攻二懷了我的崽(穿越)、殷勤覓、反派病美人重生后和男二HE了、[綜漫同人]我的馬甲哪里不對、偏執(zhí)占有、成了亡國昏君的墮神男妃、[綜漫同人]最強幻術(shù)師是個鳳梨頭、媚色無雙、回到古代當皇子、我修仙者身份被曾孫女直播曝光了
裴劭敏銳察覺,問:“何事?” 李彰說:“大人要查的,已經(jīng)有了眉目。” 裴劭頓住,手指按在長桌上,隨手撥弄桌上書物,似是不在意,問:“如何?” 李彰回:“沒有差錯,依照秩山墓碑上的名字,排查是叫林晴,而林夫人確實有個堂妹叫林晴?!?/br> 那日,裴公爺為追逃犯,和林夫人在秩山遇上后,他就下令讓李彰去查。 因為林夫人的族內(nèi)堂叔在幾年前,和林夫人發(fā)生生意摩擦,后來灰溜溜搬離京城,且后來輾轉(zhuǎn)搬家,為了找到他們行蹤,李彰的人費了點功夫,這才得以調(diào)查完畢。 李彰把手上文書呈上,后退了幾步。 裴劭看著東西,過了會兒,道:“你下去吧。” 第二十三章 傷疤 一直是我給你機會?!?/br> 上午,林昭昭出門去查看京郊土地,順道回了趟蕭氏宅邸。 這回,老太君的精神好多了,拉著林昭昭說話,中間,楊蘭英進屋堂來。 楊蘭英年十四,是王氏的大女兒,因王氏和林昭昭關(guān)系不好,楊蘭英對林昭昭從沒好臉色,林昭昭自不會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 出乎意料的是,向來自視甚高的楊蘭英,竟主動與她招呼,女孩不復往日尖銳,溫和地說:“三嬸安好?!?/br> 林昭昭看了看她,點頭示意。 楊蘭英在老太君身邊的矮櫈坐下,老太君憐惜地撫摸她的鬢發(fā),對林昭昭說:“老大媳婦受重傷,這段時日,英姐兒侍疾之余,還不忘我老婆子,極為孝順?!?/br> 楊蘭英說:“□□母,娘親有難處,我自當代她好好侍奉您。” 聽情況,王氏還沒好全吶,林昭昭卻不打算過問。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看看時辰,她提出要走,老祖宗沒再留,讓李歡家的送她,甫一出門,她迎面碰上蕭氏。 蕭氏叫住她:“哎喲三嬸,你這一去,日子可還快活呢!大房那位如今又是個不頂用的,事事都落到我身上,唉!” 知曉她在陰陽怪氣,林昭昭神色淡淡,嘴上也不讓便宜:“二伯母神算,我這日子確實快活自在,二伯母要好好注意自個兒身子,伯府如今,可不能缺了你。” 蕭氏臉上笑容一僵。 不過,她不是來和林昭昭吵架,她真正想抱怨的,還是王氏,她逮著誰,都要啐王氏。 “不和你貧,王芯昏迷許久,前兩天醒過來,說慘呢,是真的慘!那日不是只燒壞半張臉嗎?結(jié)果庸醫(yī)沒治好,她整張臉都發(fā)爛了,嗓音壞掉,腿腳瘸,好好一個人變成這樣,嘖嘖?!?/br> “老太君甚是傷心,本是說要把那郎中告到衙門去,那郎中跑了,你說說,這都什么事?。∪缃袼@個樣子,也沒法出門見人,老太君就沒讓她出來。” 林昭昭記得,那場大火里,王氏被灼了臉,還砸斷腿,原來竟這般嚴重,難怪楊蘭英要刻意討好老太君,母親不中用了,她的婚事,還得指望老人家呢。 林昭昭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又說,“想來她的福氣還在后頭,但愿佛祖真能保佑?!?/br> 這倒是臨時抱佛腳,只林昭昭素來與她不和,話里也有幾分心意,已然足矣。 蕭氏接著說:“你不住這里,你是不明白,我一開始呢,是真心可憐她幾分,但她太能作了?!?/br> “才醒來幾天啊,一會兒飯菜不合胃口,一會兒又要鬧著起來走——傷筋動骨一百天,她自己身子不愛惜本也不關(guān)我事,但她臉焦成那樣還到處跑,我家哥兒姐兒都被嚇到兩次,鬧得不得安生,沒點自知之明,活像誰還疼惜她似的?!?/br> 林昭昭掐算時辰,再不走,趕不及回雪凈堂了。 她今日出門前,裴劭百般強調(diào),酉時三刻要一起吃晚食,她要是誤了時間,指不定他如何不高興。 好在這時候,林昭昭瞧見拐角處的影子,她身材和王氏差不多,但那張臉,焦得有點駭人,此時,她正陰森森地盯著林昭昭和蕭氏。 林昭昭輕咳了聲。 蕭氏缺根筋,還在說王氏壞話,沒完沒了的,林昭昭主動對那身影道:“大伯母,身子可還好?” 蕭氏猛地頓住,回頭一看,那身影已經(jīng)一瘸一拐地離去了,她嚇得直拍胸口:“我的娘呀,怎么神出鬼沒的!” 她又道聲晦氣,到底被人家聽到她嚼舌根,有些心虛,嘀嘀咕咕走了。 林昭昭回到雪凈堂,恰恰好是酉時三刻。 紅木八仙桌上擺上碗筷,四菜一湯陸續(xù)上來,一盤爆炒香辣牛rou,一碟蓑衣黃瓜,一盤香菇雞絲,并一道紅燒排骨。 比之林昭昭平日吃的,口味重了不少,她知道裴劭不愛寡淡,專程挑他愛吃的,讓聞梅吩咐廚房。 此刻飯香四溢,卻不見裴劭身影。 林昭昭拿起筷子,撥弄盤子內(nèi)的香菇雞絲,見歸雁欲言又止,她笑了笑:“怎么了?” 歸雁說:“奶奶何不再等等?”國公爺許是有事耽擱了。 林昭昭淡淡地說:“不必了?!?/br> 他既然沒來,自不會來,真有事耽擱的話,也會遣胡天知會一聲。 只是,她默默往嘴中塞飯,卻食不知味,不知道為何,心中有一絲不安,像什么在絞緊她的弦。 飯畢,林昭昭用過香茶,屋外傳來一陣沉沉的腳步聲。 歸雁打簾,裴劭矮身進屋,他身著云白底十樣錦襕衣,腰上懸掛一塊白玉禁步,這身衣裳還是今晨林昭昭挑的,倒是襯出他幾分公子翩翩如玉。 她站起身,剛要浮上的笑意,在看到他陰沉臉色時,倏地收了起來。 二人之間,沉默了片刻。 須臾,林昭昭到底還是先開口:“這是怎么了?” 裴劭眼睫半垂,遮住他眼中晦暗情緒,俊臉上烏云密布,他忽的道:“你究竟為何嫁給楊寒?!?/br> 林昭昭怔了怔,卻聽裴劭追問:“是因為林晴?” 他知道林晴,那應當是調(diào)查過,況且他這般了解她,只需找到一個細節(jié),便能撬起一連串的事。 即使口頭不說什么,在乎還是在乎。 他們這些天的親密,就像在粉飾太平。 林昭昭下意識摳摳手指指甲,她勾了勾唇角:“裴劭,你何必調(diào)查我,過去的事為什么不讓它過去。” 她音色一如既往的清冷。 唯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努力抑制著顫抖。 裴劭在揭一塊她試圖掩蓋的傷疤。pao pao 裴劭踱了兩步,眼眶猩紅:“林昭昭,我本想著,晚上不來找你,給我自己點冷靜的時間?!?/br> 可是碰到她的事,他就和魔怔似的,此時不弄清楚,難道要一輩子糊涂么。 他朝她走近一步,帶著迫人的壓抑,道:“可我還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從沒信任過我?!?/br> 林昭昭些微發(fā)愣。 林晴是林昭昭的堂姐,庶出,不受寵。 當初林昭昭十三歲進京,在堂叔家里被孤立時,這個堂姐給過她些許幫助,后來,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向來溫吞的林晴,和一個男人私奔了。 只是,不到一年,她灰溜溜地回來,一個人。 那時候,林昭昭已經(jīng)搬出堂叔家,知曉她的處境,有心把林晴接來住,林晴笑著謝了她,卻婉拒了。 然后,林晴上吊自盡,香消玉殞。 也是那個時候,裴劭頂著靖國公府的壓力,絕不娶親,他半夜翻到林昭昭的院子里,認認真真地同林昭昭說:“實在不行,咱們就跑吧。” “天南地北,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br> 稍加聯(lián)想,裴劭便知道,當初林昭昭如何也不答應,跟他一起走的原因。 林晴在她眼中,是前車之鑒。 她不信任他,害怕自己變成下一個林晴。 如果私奔,那時的她必然對未來是憂慮的,他不怪她,可令他最為憤怒的是,她面上從來不顯,卻在他去西北整頓軍務時,轉(zhuǎn)身嫁給楊寒。 無聲無息地背叛了他。 回憶起這些事,裴劭心幾乎結(jié)成冰,呼吸急促,眼前隱約發(fā)黑,他卻死死盯著林昭昭的臉,企圖找到些許端倪。 林昭昭攥攥手,她聲音十分干啞,又一次問:“裴劭,這件事,讓它過去不好嗎?” 她還是選擇回避。 裴劭喉頭繃著,目中不無失望,說:“林昭昭,一直是我給你機會。” 林昭昭肩膀微塌。 是啊,堂堂國公爺這般紆尊降貴,她太不識好歹。 她避開他的目光,不再堅持對峙。 裴劭心底里越發(fā)涼,他語氣生硬:“你說讓我做決定?!睜T火暖光中,他面如寒霜,輕輕一哂,“那我想好了,我們之間……” “算了吧?!?/br> 林昭昭頓了下。 如果這是他的選擇的話,那她欣然接受,絕無怨言。只是,給她點時間,讓她忘記這幾天的溫存,正如現(xiàn)在,她不確定自己再留在原地,會對裴劭說什么。 她勉力提了提唇角,垂首斂袖,從裴劭身側(cè)走過。 下一刻,她手腕猛地被裴劭拽住。 “噌”地一下,林昭昭心中的弦,猛地斷裂,她掙扎起來:“放開!” 嘴上說著算了的人,卻用力捏著她的手,她理解他的不甘憤怒,可是,讓過去的事徹底翻篇,不也是種仁慈? 她真的,快撐不住了。 裴劭力氣卻越來越大,林昭昭手腕上的金腕釧,擠著她的腕骨,著實生疼。 不知道想到什么,林昭昭臉色白了白,她剛要放棄掙扎,然而怕什么來什么,裴劭一用力,那金腕釧竟然擦著她的手掌,被捋下來! 叮、叮、叮! 金腕釧掉到地上,滾了幾個圈,直到撞到桌腳,才慢悠悠停下。 裴劭意識到什么,猛地低頭,便看原來金腕釧掩蓋之下,她那截本該白皙如玉的藕臂,布滿縱橫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