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覓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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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費了點周折,松霞君才把穆懷誠從那骯臟的館子里贖了出來。 他只說自己姓穆,“懷誠”二字,是上官松霞給他起的。 所以說穆懷誠是頭一個跟在松霞君身邊的人,也是陪著上官松霞最久的人。 松霞君從來潛心修道,不懂情愛,也不知世間之情,但她收了穆懷誠為“弟子”,那弟子兩字拆開,是“弟”跟“子”,可以說,她確實把穆懷誠看做幼弟跟兒子來疼惜。 尤其是知道他先前受過的那些非人的折磨跟苦楚,就越發(fā)地想加倍地對他好。 屏住呼吸,上官松霞看著面前昏迷不醒的穆懷誠。 手指抵住穆懷誠的眉心,指腹上一點微光探入,她皺眉,轉(zhuǎn)頭看向旁邊跟進來的謝白裊:“他的元神不在,你可知道?” 謝白裊滿面擔(dān)憂:“師尊,我先前亦察覺不妥,可一籌莫展。這才貿(mào)然做主驚動師尊前來?!?/br> “已經(jīng)多少天了?” “先前昏迷到我派人前去綺霞宗,大概有八天了?!?/br> 上官松霞屏息,轉(zhuǎn)頭看向外間兀自幽沉的天色,終于道:“替我護法?!?/br> “師尊要……做什么?”謝白裊其實已經(jīng)猜到。 “他的元神不在,我必得以元神相探,才能最快找到,”上官松霞看向那張昳麗如初而蒼白憔悴的臉:“正如你所見,他的呼吸越來越弱,倘若元神過九天不歸,那……他只怕就再也無法醒來了。” 謝白裊臉色慘然,眼圈卻驟然紅了,忍著哽咽她道:“師尊、您一定要救救大師兄!” “我知道?!鄙瞎偎上加趿丝跉猓P膝在椅子上落座。 元神出竅,憑著一絲靈識,松霞君出了嵩州府衙,一直掠過九華鎮(zhèn)。 這會兒大概是寅時將至,星光希微,上官松霞定睛掃量,望見在九華鎮(zhèn)西南方向,有一點淡淡微光,她向著這點光御風(fēng)而去。 原本明麗的層巒聳翠,在夜色里如同黑色的波浪,令人心生恐懼,更加上時不時從哪里傳來夜梟啼笑,更叫人毛骨悚然。 上官松霞掠過林間,在一處黑幽幽地洞xue前停了下來。 窸窸窣窣,黑暗中有細(xì)密的響動傳來,松霞君一抬手,身前出現(xiàn)一點靈光,靈光如燭,撕破了令人不安的無邊黑暗。 松霞君緩步在后,向著洞xue而行,才進洞口,便覺著渾身不適。 無數(shù)的聲音,嘈嘈雜雜一涌而出,就好像千百個人在一起出聲。 上官松霞止步,借著那點靈光向內(nèi)看去,依稀可見的是洞xue的墻壁上布滿的蛛網(wǎng),黑色的蜘蛛在光芒的照射下如鬼魅般急速爬開,躲藏。 上官松霞眉頭一皺,靈光珠光芒越熾,只聽“吱吱”數(shù)聲,與此同時的是刷刷地齊響,洞xue的石縫里,巖壁上,無數(shù)黑影忙不迭地躲閃。 而在所有不安的sao動里,卻有個聲音清晰地響起:“師尊!” 松霞君本正在打量那些躲藏的蜘蛛,聽見這聲,袖子一擺,如風(fēng)般掠向里間。 當(dāng)看清面前所見的時候,上官松霞驀地止步。 洞xue的盡頭,是一張極大的、仿佛能遮天覆地的黑色蛛網(wǎng),而在蛛網(wǎng)之上,粘著無數(shù)的小小繭子,那是無數(shù)個魂魄,來自于九華鎮(zhèn)以及另一個村寨的百姓們的魂魄。 蛛網(wǎng)之下,坐著一個身著黑衣之人,長長的發(fā)絲如同游絲般蔓延出去,原來那些蛛網(wǎng),竟是他的頭發(fā)結(jié)成。 他盯著面前的松霞君,眼中掠過一道貪婪的光芒:“綺霞宗的上官松霞,真的是半仙之體的松霞君!” 秀骨劍已經(jīng)飛到了手中,上官松霞卻明白,自己不能在此戀戰(zhàn)。 這蜘蛛精竟能一具控制數(shù)千人的魂魄,可見修為了得,她必須回到真身,才能放手跟他一搏。 但就在她想要退出洞xue的時候,一聲熟悉的慘叫再度響起。 蜘蛛精怪笑了聲,如鉤的五指一揮,頭頂?shù)闹刖W(wǎng)上,有一處格外地抖動起來。 上官松霞抬頭,竟然失聲:“懷誠!” 穆懷誠給吊在面前不遠(yuǎn)處,細(xì)細(xì)的蛛絲繞過他的脖子,有兩根竟從他的琵琶骨處穿了過去,便是這樣吊在半空中。 鮮血沿著蛛絲一點點地往下掉。 來不及多想,上官松霞滿心驚怒,秀骨劍上浮出一團白光,猛然向著那蛛絲斬落。 她挾怒之下出手,威煞驚人,無堅可催的蛛絲戛然而斷。 穆懷誠從上掉了下來,上官松霞一手持劍,飛身上前將他接?。骸皯颜\?” “師尊,”穆懷誠睜大雙眼望著她,仿佛完全不在意此刻的處境,而是帶一點笑意地:“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 此刻,穆懷誠身上的鮮血涌出,沾在上官松霞手上,也把她月白不染塵的道袍給染的斑斑點點。 可剎那間,那近乎黑色的鮮血卻“活了”起來似的,迅速地將她的手臂纏住,順勢向上襲去。 松霞君察覺不妙,才要運功,那血卻化成了堅韌的藤蔓似的,緊緊地絞纏著她的手臂,又攀爬到肩頭,竟要將她吞噬在內(nèi)。 甚至連她握著秀骨劍的手,也給那血藤蔓迅速纏住,無法動彈。 松霞君無法出聲,她心里清楚,倘若是元神離體,穆懷誠不可能流血,自己居然中了妖魔的障眼法,可見關(guān)心則亂。 身上的血藤蔓越纏越緊,蜘蛛精有恃無恐,迅速靠近過來:“好吃的東西就要留在最后,我不吃他,便把大名鼎鼎的松霞君引了來,這太好了,還以為我沒份兒了呢。” 它搓了搓兩只帶著尖刺的手,難掩興奮:“我先吃了你,就算不能升仙,法力大增,先奪了妖都,成為新妖皇也是好的?!?/br> 說到高興處,人面突然撕裂,重新變回了蜘蛛精的猙獰,嘴巴張開到不可思議的駭人角度,足以輕而易舉地吞下一個人。 蜘蛛精兩只尖牙暴起,向著上官松霞咬下。 生死一刻,“你是在做夢!” 淡淡一聲,秀骨劍鏗然祭起,竟直直地疾沖入蜘蛛精的大嘴。 寶劍從前方?jīng)_進,風(fēng)馳電掣般從腦后穿出,干凈利落,一氣呵成。 蜘蛛怪的嘴里出現(xiàn)一個大洞,也再合不攏。 龐大的身軀搖搖晃晃,終于向后跌倒。 與此同時,上官松霞護體金光閃爍,那些緊緊纏繞在身上的血藤蔓四分五裂。 她在恢復(fù)了自由的瞬間,單手一指,已經(jīng)飛回來的秀骨劍向前,旋風(fēng)般掠過那烏黑的蛛絲。 當(dāng)蛛絲被連根切斷之時,上頭綴著的上千魂魄都開始抖動,上官松霞雙手結(jié)訣,默念法咒,只見一道金光在洞xue中漾起,而后便向外飛出。 無數(shù)魂魄隨著那點金光紛紛向外涌出,這場景,像極了夏夜之中漫天飛舞的流螢,正活潑潑地在你追我逐。 懷中的穆懷誠也逐漸地化作一點淡光,松霞君看著那道光芒,眼底浮出了一點難得的溫柔惜憫:“回去吧?!?/br> 那點微光卻始終在她掌心不肯離開,正當(dāng)松霞君想要松開手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道猛然拍來,如同驚濤駭浪中的舟船,上官松霞整個人猛地給掀了起來。 她重重地撞到了對面的墻壁上,心神巨震。 這會兒東方天邊已經(jīng)顯出一點淡紅微光,天終將放明,遠(yuǎn)處山下原本死寂的鎮(zhèn)子,仿佛又傳來雞鳴犬吠之聲,一切都在向好。 可上官松霞知道,她的元身出事了。 嵩州府府衙,謝白裊手下的侍衛(wèi)、同府衙的守衛(wèi)們,已經(jīng)死傷大半。 謝白裊手持雙劍,立在臥房門口,聽著外頭時不時地慘叫聲,握劍的掌心都開始汗津津地。 就在上官松霞元神離體之后,不到一個時辰便生出異變。 狂風(fēng)大作,陰寒陣陣,不知何處涌起的陰云,把天上本就希微的星光遮的嚴(yán)嚴(yán)密密。 第一聲慘叫響起,謝白裊就知道事情不對,因為九華鎮(zhèn)的異事,她也知道必有精怪出沒作祟,在上官松霞來到之前,巡邏的侍衛(wèi)們也遭遇過幾次,但都不算難纏。 又因為南華部州王朝廣招英杰的緣故,在嵩州府內(nèi)的也還有不少奇人異士,要消魔除怪不在話下。 愁就愁在,縱然每人都有一身本事,但卻無法破解九華鎮(zhèn)千余人昏睡不醒之謎,更對穆懷誠的癥狀無計可施,對謝白裊而言,后者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上官松霞趕到,謝白裊總算能先松口氣,她是很信任松霞君的能為,但偏偏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強敵來犯。 府衙的侍衛(wèi)幾乎死傷殆盡,剩下的魂飛魄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或藏或避,幾個聞訊趕來的法師也各有傷損,其他的見勢不妙,急忙遁逃。 妖物的尖嘯聲越來越近,一股妖風(fēng)自院外襲來,云霧滾滾,幾乎壓落地面,兩具血淋淋的尸首自濃霧中被丟在屋門口。 謝白裊看的分明,都是跟隨她的心腹內(nèi)侍。 此時天空中數(shù)聲怪笑,云霧散開,顯出中間一道恐怖的影子,雖是人身,卻是細(xì)長的脖頸跟一個可怕的蛇頭。 蛇妖手中握著一把長刀,怪眼光芒閃爍,口中吐著信子:“速速把上官松霞交出來。” 謝白裊屏息,她在綺霞宗的日子雖然短暫,但畢竟是上官松霞親自調(diào)理過的,自然不比尋常,但是她不管是在綺霞宗,還是回到南華州,從來都是矜貴嬌養(yǎng)的,哪里面對過這種可怖復(fù)雜的情形。 她的心中已然恐懼,但面上還是保持鎮(zhèn)定:“你、是何處來的,想做什么?” 蛇妖居高臨下:“把綺霞宗的松霞君交出來,就饒你們不死,不然,我先吞了你,再吃了這里所有人!” 它說話之時,一股濃烈腥氣襲來,謝白裊竟覺頭暈:“你、你敢!” 此時,一名躲藏的侍從因被眼前場景所驚,不慎發(fā)出了動靜。 蛇妖怪眼一瞪,長舌卷起,輕易地將那人自廊柱后拉了出來,在那人慘叫聲中,蛇妖血盆大口張開,竟咬下那侍從的頭,就如同吃瓜菜一般,連皮帶骨地嚼吃起來。 它一邊吃,一邊還看著謝白裊,仿佛下一個就是她。 謝白裊哪里見過這種情形,又覺著頭暈窒息,她伸手掩住口,幾乎暈厥,竟沒了反抗之力。 蛇怪見她嚇呆了,桀桀怪笑,紅信吞吐,降落云頭,便要往屋內(nèi)去。 就在這危急之時,一道電光似的白練從黑沉的天際飛來,無比迅捷地卷住那蛇怪,往后一拽。 蛇怪猝不及防,被拉拽的往后跌出去,它垂眸看身上,一道閃爍靈光的白索子,不算很粗,但它奮力一掙,竟無法掙脫。當(dāng)即怪叫道:“是誰傷我!” “這種丑陋妖物,也敢靠近我?guī)煾??”有道頎長的身影自門外走進來,不高不低的聲音:“不過看你長得粗壯,弄一碗蛇羹給師父補補倒是好的?!?/br> 第22章 上官:“除下衣衫。”…… 謝白裊捂著嘴, 勉力抬頭,卻見門口進來的竟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燈火光中, 映出很清俊的眉眼。 她從未見過柳軒,并不認(rèn)得他是何人,但那捆住了蛇精的靈光索謝白裊卻是知道的, 那是上官松霞所用之物。 謝白裊早就聽聞上官松霞收了一個關(guān)門弟子, 且甚是寵愛, 只是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少年, 看著并不像是道法深厚的樣子,但為何竟會使用靈光索? 這時侯柳軒瞥了她一眼, 并沒怎么在意, 他只是盯著地上那只被捆住的蛇精。 蛇精正怪吼數(shù)聲, 試著掙扎,想要脫困,它倒也并非泛泛,這般用力之下, 那靈光索竟給他掙的漲開了些。 柳軒有些驚訝,不由走近了些:“怎么, 你還能掙開不成?” 蛇精扭頭,氣喘吁吁, 蛇信亂吐:“你這小子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