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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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蕭宣黎給蕭景歸敷藥的手一頓,沈聽淺嘴角一彎,心情瞬間變好。 空氣中不知為何彌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息,沈聽淺歪著頭似乎是認(rèn)真等著蕭景歸的回答。 片刻之后,蕭景歸才冷冷吐出一個字:滾,沈聽淺一撇嘴,轉(zhuǎn)身離開竹屋。 走出竹屋的沈聽淺滿臉冷意,這次的鞭刑三十僅僅是報了他被當(dāng)成爐鼎之仇,而前世他所受到的傷害會慢慢地還給蕭景歸。 天色尚早,沈聽淺走在回院子的路上,看到陵陽城里的蕭氏弟子還在尋人,便加快了腳步,他在陵陽要辦的事情已經(jīng)辦完,是時候離開陵陽了。 沈聽淺拐進(jìn)院子所在的巷子,突然聞見了一股股藥味,不知是不是沈聽淺的錯覺,他總覺得這藥味比方才在竹屋那里聞到的要好聞很多。 沈聽淺原以為是這周邊才開了一家中藥鋪子,沒想到踏入租住的院子,便看到一身白衣,飄飄欲仙的楚淮蘇正坐在冒著熱氣的風(fēng)爐前緊緊盯著爐火。 沈聽淺恍惚中,覺得這幅畫面是那么地美好,簡直像是畫一般,如果沒有坐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打盹的余斂,應(yīng)該會更加好看。 沈聽淺看得愣神,直到楚淮蘇緩步走到他的跟前,他才回過神來笑道:楚楚,你生病了嗎,為什么要煎藥啊? 楚淮蘇不語,只是又走回風(fēng)爐前,揭開蓋子,盛了一碗湯藥,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吹后才遞到沈聽淺的面前。 沈聽淺滿是疑惑,這藥是煎了給他喝的? 可是他也沒生病啊! 沈聽淺不禁想起前世的時候,楚淮蘇也會經(jīng)常煎藥給他喝,而他那時卻一口都沒喝過,可是就算那樣,楚淮蘇還是會時不時地煎藥給他。 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的自己真是不識好歹。 沈聽淺思及此,眼睛不由一熱,猛地接過楚淮蘇手中的碗,放到嘴邊就要一口喝下去,可是他低估了自己承受苦的能力。 沈聽淺只嘗到了一點味道,就皺著眉頭拿下了碗,這是什么藥啊,怎么這么苦? 燙嗎?楚淮蘇以為是太燙了,便要伸手準(zhǔn)備試溫。 不燙。沈聽淺忙道:就是太苦了。 不知何時清醒過來的余斂撲哧一笑。 沈聽淺一記眼刀遞過去,余斂猛地閉上了嘴,并做了一個封嘴的動作。 阿淺,我離開陵陽會潁川那日,你去了哪?楚淮蘇冷不丁發(fā)問道。 啊?沈聽淺還想著有什么方法既不傷害楚楚的心,又不用喝這苦不拉幾的藥呢,就聽到楚淮蘇這猝不及防的問話。 我哪也沒去啊。沈聽淺不愿說他被蕭景歸當(dāng)成爐鼎的事,便準(zhǔn)備搪塞過去。 那你為何虛弱了很多?楚淮蘇又道。 有嗎?沈聽淺摸了下臉,想著自己肯定糊弄不過去了,只好隨口編一句道:可能是被泉水泡的吧。 嗯。楚淮蘇聞言,垂下了眼眸,讓人看不清眼底情緒。 ...... 咳...氣氛變得有些凝重,沈聽淺咳嗽一聲試圖緩解,隨后便聽到楚淮蘇清冷好聽的聲音從耳側(cè)傳來。 你把藥喝了。 沈聽淺皺巴著一張臉,看著面前這一晚黑乎乎的湯藥,又眼巴巴地看了一眼楚淮蘇。 楚淮蘇不為所動,就這樣用不容反駁的表情看著沈聽淺。 沈聽淺把心一橫,不就是苦嘛,也沒什么大不了,沈聽淺慢慢閉上眼睛,把碗懟到嘴邊,把遇淺劍放到一旁,學(xué)著小孩那樣,捏著鼻子,咕嚕咕嚕一口悶了下去。 沈聽淺一瞬間被藥苦得頭暈眼花的,此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要不是這藥是楚楚熬得,打死他也不會喝得。 楚淮蘇望著沈聽淺把藥喝完后,輕嘆一聲接過沈聽淺手中的碗,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拿出一個梅花味的蜜糖塞進(jìn)沈聽淺的嘴里。 沈聽淺還沒睜開眼睛,就嘗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沈聽淺平生除了最喜歡吃梅花糕外,還喜歡吃梅花味的其他東西。 所以,梅花蜜糖一進(jìn)了他的嘴,他瞬間便被治愈了,梅花蜜糖瞬間就沖淡了滿腔的苦味。 沈聽淺歡喜地睜開眼睛,卻見楚淮蘇一臉凝重地直視他道:阿淺,你身體本就虛弱,怎么還貪涼進(jìn)水里? 沈聽淺一愣,旋即反應(yīng)過來這是楚淮蘇誤會他去河里洗澡,被凍的。 沈聽淺看著楚淮蘇,知道他出現(xiàn)此刻這般表情就是生氣了。 而且就早上楚楚看到瑤光玉的反應(yīng),要是讓楚楚知道他是因為瑤光玉而去受爐鼎之痛,還被泉水浸了滿身,不知道要怎么生氣呢。 沈聽淺瞬間露出討好地笑容,嘿嘿笑道:楚楚,我知道啦,你別生氣嘛,我以后不會再這樣了好不好? 楚淮蘇嗯了一聲,依舊神色淡淡,不過也不再說話,只把碗放于一旁。 沈聽淺懷里的溪邊和余斂具是被沈聽淺這副撒嬌模樣驚得掉了下巴,沈聽淺剜了余斂一眼,又敲了一下溪邊的頭,才跟著楚淮蘇去了庖屋。 楚淮蘇伸手一揮,滅了風(fēng)爐中微小的火苗。 沈聽淺視線觸及到木桌上擺放得各種各樣的藥材,腦中不由萌生出一種想法。 沈聽淺想起在潁川境內(nèi)的藥仙谷,突然鬼使神差地開口問道:楚楚,你去前日去潁川就是為了拿藥嗎? 29. 第 29 章 瑯琊余氏(入v公告) 楚淮蘇動作微滯,他是特意去了藥仙谷拿藥,因為沈聽淺眼睛被治好后身體便極為虛弱,再加上阿淺不注意自己的身體,若不及時進(jìn)補(bǔ),身體一定會損耗更大。 只是,他前世從別處聽說,藥仙谷藥天的手中有一味藥,若親手弄給人喝下,那這個人便將死心塌地地愛上自己。 若在前世,楚淮蘇本不屑用這不入流的手段,可是,重活一世,他卻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每次看到阿淺和蕭景歸在一起的時候,他都忍不住自己滿腔的恨意。 所以,他在離開藥仙谷時和藥天提到此藥,藥天倒是很爽快地給他了,只不過提醒了他一句一定要想好了才能用。 楚淮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瘋狂。 余斂和他說蕭景歸受鞭刑是因為阿淺,而阿淺方才又去找蕭景歸了,阿淺是心疼了嗎? 楚淮蘇攥緊拳頭,內(nèi)心糾結(jié)痛苦,卻無法親口問阿淺,他怕得到令他嫉恨發(fā)狂的回答。 藥天給他的藥罐就放在他的衣袖中,若是給阿淺吃下去,他是不是就不會那么痛苦了。 可是,阿淺這段時間一直待在他的身邊,他本不該貪心。 楚楚,云庭大會馬上到了,我們出發(fā)去潁川吧。沈聽淺簡直迫不及待地要去參加云庭大會了,這次云庭大會,他不僅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還要破了蕭景歸奪魁的美夢。 楚淮蘇聽著沈聽淺的話,松開了緊握的拳頭,輕聲應(yīng)道:好。 叩叩叩。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院門口傳來。 沈聽淺和余斂對視,正當(dāng)眼神交流中,楚淮蘇走向了院門口,輕輕地把門拉開一個縫隙。 外面的人是陵陽蕭氏弟子,這幾個弟子從前并未見過楚淮蘇,所以此刻具是一臉兇狠的模樣,就要破門而入。 楚淮蘇就這樣靜立于院門口,無形中散發(fā)出強(qiáng)大的氣場來,那些原本還氣勢洶洶的人被楚淮蘇的模樣嚇得動作一愣。 雙方僵持,不知過了多久,院外突然聽到一個男子客氣的聲音:原來是楚公子,他們未見過楚公子的真容,無意冒犯,還請楚公子勿怪。 那男子說完又沖堵在門口的幾個蕭氏弟子喝道:快走, 楚淮蘇冰冷的眼神掃向那個正在說話的人,又掃了一眼那幾個離開的蕭氏弟子,那些蕭氏弟子不明所以,楚淮蘇先一步關(guān)上了院門。 沈聽淺快步走到楚淮蘇的身邊道:看來這陵陽確實不宜久留,楚楚,我們明日一早便離開。 楚淮蘇已經(jīng)沒來方才懾人的氣場,他聽了沈聽淺的話,輕輕應(yīng)了聲:好。 沈聽淺決定一件事,便會很快去執(zhí)行。 翌日一早,沈聽淺便早早地起床,帶著還在呼呼大睡的溪邊,和楚楚還有余斂,一同朝潁川趕去。 云庭大會作為一年一度的比試大會,自然會吸引無數(shù)來自世界的修士來參加。 沈聽淺他們在去潁川的路上,時不時便會遇到去參加云庭大會的各路修士。 前世沈聽淺殺過不少宗門的修士,所以,一般沈聽淺遇到這些修士時都能避則避,因為他不想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三人一獸行了兩日才出了陵陽。 原本他們可以御劍去潁川,可是沈聽淺堅持走著去,前世為了追逐蕭景歸,從未好好游歷過大好河山,這次是難得的機(jī)會,沈聽淺當(dāng)然不愿放過。 楚淮蘇自是沒有任何意見,沈聽淺想干什么他都會同意,倒是余斂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不過也沒人理會他。 又走了一日,到了潁川邊境的一個名叫月彎城的小鎮(zhèn)。 時間接近午時,沈聽淺感覺肚子饑腸轆轆的,便準(zhǔn)備尋一家客棧吃點東西再上路。 月彎城內(nèi)有好幾個賣梅花糕的小攤販,沈聽淺沒忍住去買了一個,當(dāng)然錢是楚淮蘇付的。 沈聽淺心滿意足地吃了一個后,跟著楚淮蘇進(jìn)了一間客棧。 這家客棧是月彎城唯一的一家客棧。 只是,此刻這間客棧外頭站了不少人,沈聽淺瞧著他們的衣著,看出了都是來自各個宗門的修士弟子,沈聽淺只當(dāng)他們是吃過飯剛從客棧出來,便沒當(dāng)一回事。 可沈聽淺剛一踏進(jìn)客棧,便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沈聽淺視線一掃,發(fā)現(xiàn)整個客棧里的人寥寥無幾,除了客棧老板和小兒,就剩下左側(cè)的一桌客人。 沈聽淺在別處進(jìn)的客棧,從來都是客棧小二主動上前詢問他們要吃飯還是要住店。 而這客棧的小二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沈聽淺他們主動上前詢問,怎料那小二似乎是見過不少修仙之人一樣,竟然眼神不屑地瞥了他們一眼,連眼皮子也不抬直接道:不好意思,客滿了,三位請走吧。 沈聽淺被客棧小二的態(tài)度惹毛了,立刻轉(zhuǎn)頭沖坐在柜子后側(cè)的客棧老板道:掌柜的,這就是你們客棧的待客之道? 那客棧老板的反應(yīng)竟和小二如出一轍,這倒讓沈聽淺更加奇怪。 沈聽淺頭一回在潁川遇到這種事情,稀奇得很。 沈聽淺今日的心情還算不錯,倒是想和這客棧老板還有小二掰扯幾下,不料剛擼起袖子準(zhǔn)備理論,突然聽到一句嘲諷味十足的男聲。 喲,這不是被我們瑯琊余氏趕出宗門的余斂嗎?怎么出現(xiàn)在潁川了,難不成你還想在云庭大會上展示自己不成,就是不知道你用不用我們瑯琊余氏的修為劍法了。 余斂身子一僵,朝左側(cè)看去,便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沈聽淺也被這人說的話引得轉(zhuǎn)過頭,余光瞥到余斂僵硬的身體,沈聽淺心中大概知道是什么情況了。 我怎么聽說是你們瑯琊余氏想要用人家的修為在云庭大會上出風(fēng)頭呢,想要不勞而獲,你們怎么好意思在這兒叫囂,當(dāng)真是惡心至極。沈聽淺話語中滿滿的嘲諷意味,惹得坐在正首的少年臉色一陣發(fā)白。 那男子沒想到余斂傍邊的紅衣男子會幫他說話,更沒想到余斂會把有辱他們瑯琊余氏名聲的話說給旁人聽。 他頓時惱羞成怒了,拿起桌子上的劍就指著余斂道:好你個余斂,不知傍上了哪個宗門,如今竟然做出這等有辱我瑯琊余氏宗門的事情。 哎,說不過也別急著拿劍指人啊,你瑯琊余氏當(dāng)初做出這種事情,就別怕讓人知道,更不應(yīng)該怕別人把這件事說出來。沈聽淺嘲笑道。 你...你是誰?竟然敢這般和我說話!那男子徹底被惹怒了,若不是坐在他右邊的人攔著他,他便要舉劍上前了。 沈聽淺做出一副好怕怕的表情,心道你怎么連我這個大魔頭都不認(rèn)識。 沈聽淺看了一眼說話那桌人身上的衣服,又瞥了一眼客棧老板和小二身上的衣服,瞬間知道了他們是一伙的,都是瑯琊余氏中人。 沒想到瑯琊余氏這個小宗門,竟然敢在潁川境內(nèi)作威作福,今日就讓他這個魔頭好好教訓(xùn)他們一頓。 沈聽淺斜倚在柜子上,懶懶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瑯琊余氏不僅想空手套白狼,還想在潁川境內(nèi)耍威風(fēng),請問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你找死!那男子被沈聽淺激得再忍不住,拔了劍就往沈聽淺這邊沖過來。 余霖,住手。坐在余霖右側(cè)的男子一聲呵斥,讓余霖停住了手。 原來你叫余霖啊,你好啊,我叫魚泡。沈聽淺伸出手朝余霖擺了擺。 余霖聽到沈聽淺的話差點要氣炸了,坐在余霖右側(cè)的男子站起身朝這邊走過來。 沈聽淺看著走過來的人,問一旁的余斂道:他誰?。?/br> 余斂還未回答,那男子便開口道:我是瑯琊余氏余琛。 他是瑯琊余氏宗主座下首席大弟子。余斂在一旁補(bǔ)充道。 沈聽淺哦了一聲道:我看你也是個明事理的,月彎城內(nèi)就這一家客棧,你們來了之后直接給包場了,你讓其他參加云庭大會的人怎么吃飯、睡覺? 怪不得方才進(jìn)來的時候,門口站滿了人,原來是因為這個。 余琛淡笑道:確實不該,可是我們少宗主喜靜,不太喜歡和別人共處一室,所以我們便包了這家客棧。 沈聽淺瞥了一眼余斂,余斂視線朝前側(cè)一看,輕聲道:少宗主叫余易。 沈聽淺越過余琛看向他身后的玉面少年,想必他就是余斂所說的少宗主余易,看著就柔柔弱弱的,還想要余斂的修為靈力,當(dāng)真是臉大。 喜靜可以單獨租個宅院,自己生火做飯啊,怎么能把其他正常吃飯的客人趕出去呢?沈聽淺眨了眨眼睛,一臉不解地問。 你哪那么多廢話,我們愿意給錢包場,你管得著嗎?余霖一臉鄙夷地掃了眼沈聽淺,又狠狠地剜了一眼余斂。 余斂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雙方正僵持中,一道凌厲的聲音自客棧外傳來:何事這般爭吵? 30. 第 30 章 一章半合一 沈聽淺順著聲音看過去, 發(fā)現(xiàn)來人穿著和余琛他們差不多款式的衣服,便知道此人也是瑯琊余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