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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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wèi)在側(cè)的朱雀和天一直接被擊飛,跌落到坍塌的建筑里,他們著急地起身,就見到氣浪和巨響從他們陰陽師所在的位置向外擴散,灰塵滾滾。 十一位御門院家主的武器和術(shù)式,可怖地爬滿了安倍晴明所在的空間,它們無聲,卻又透著沉重又壓抑的氣息,昭示著它們是世間最惡毒的詛咒,隨便一道都讓人透不過氣。 可一道道詛咒加身,被蛛網(wǎng)一樣的詛咒連接在居中的黑衣少年動作流利,他帶著萬頃之力用一把長刀,刺穿陰陽師倒下的身邊的地面,在陰陽師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九十九朝低下頭,嘴角露出一個還算滿意的弧度。 蝙蝠扇牢牢將他的刀刃錯開,格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 你有信心解除嗎,安倍晴明,這個詛咒的真正面貌,就是未來一千年里,后世之人對你的怨恨和渴求。 御門院家在千年中犯下的血債,在御門院晴明死時,都被他加諸在了九十九朝身上。 盤星教所要消滅的都是非咒術(shù)師的普通人,御門院家為了復(fù)蘇和長生,所殺死的都是血親與術(shù)師。 九十九朝花了十年,才在沉睡中聽夠了這些人們的咒怨和廝殺,他撐了過來,成為了妖怪口中的行走的人禍。 夏油杰目前所經(jīng)歷的纏身怨恨,對于九十九朝本身所攜帶的詛咒來說,不過是一滴水滴入了汪洋。 所以他從來不懼怕夏油杰所壓抑的殺意和瘋狂。 安倍晴明見到囂張的少年瞳孔下移。 要從哪里開始說呢?九十九朝想了想,問,安倍晴明,你聽說過籠目歌嗎? 時間步入深冬,雖然惡鬼已經(jīng)喪失了寒暑冷暖的感覺,但他能從幼小的御門院朝身上看出這間院子中溫度的吝嗇。 他沒有辦法影響到自己看到的任何事物,只能看著小孩每天一個勁地縮在火爐旁邊。 想來和他搶位置的其他孩子都對他避如蛇蝎,他們都知道了傭人去向家主告狀,御門院朝把用來監(jiān)視的烏鴉給烤了吃。 太大膽了,簡直匪夷所思。 不過這樣的事到第十一代家主耳邊,只是懶懶一個抬眼,問清楚御門院朝的年紀(jì),就發(fā)下了提前讓他加入籠目歌儀式的命令。 說是提前,其實只要進(jìn)入神之子,又稱神稚兒年紀(jì)的小孩都會被抽取參加,只是御門院朝現(xiàn)在的個頭太小了,營養(yǎng)不良讓他看起來完全不像還有幾天就要到神之子年紀(jì)的模樣。 籠目歌,是一個極其惡毒的儀式,所有御門院后裔的噩夢都誕生于這個儀式。 蒙住眼睛的家主坐在中間哼著籠目歌的調(diào)子,哼完的時候如果說出了走到自己身后的孩子身上那個部位適合做什么素材,骨rou皮分別可以煉制成什么咒具,那個孩子的頭就會掉下來。 不想死的孩子會在游戲中作弊害死其他人,只要讓家主覺得有趣,作弊的行為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 這個儀式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答案不為人知,但院子里每個孩子都知道,去參加這個儀式的人基本都回不來了。 御門院朝得知自己要參加下一次儀式的時候沒什么反應(yīng),反而身邊的惡鬼氣息不住地翻騰,吞沒了幾個廝殺的幽魂都沒解氣。 明明未來的九十九朝擁有著想要活下去的念頭,但此時的小孩子卻毫不在意。 冬季的風(fēng)有種滲入骨頭的寒冷,門窗被風(fēng)吹得斑駁脫落,受不了的孩子哪怕被欺負(fù),也離開了這間和室,去別的院子里擠。 御門院朝不感興趣,再度偷溜出院子,很快身上就沾了濕漉漉的雪片。 很冷。 寒冷日益劇增,但御門院朝沒想到能冷到這個地步,比以往的每一年冬天都冷,但以往火爐還能燒起,所以他對室外溫度的落差有了錯誤的認(rèn)知。 惡鬼看著他四處躲藏,水庭里的草堆,儲物室里的柴堆,靠近廚房灶臺一面的墻角。 然而今天是大晦日,深夜是要舉行籠目歌的時候,術(shù)士們白日都在養(yǎng)精蓄銳,迎接新的一年,偌大的后院四處都是空蕩蕩冷冰冰的。 孩童像是個小動物一樣越跑越快,越跑越急,稍不注意被石頭絆倒之后,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天地。 按照以往的情況,他本來可以開開心心地躲進(jìn)去看來找他的傭人有多著急,但現(xiàn)在他太冷了,直接就鉆進(jìn)了這個房屋與房屋之間長長橋廊下面,被厚草掩蓋的橋洞中。 惡鬼突然停下腳步,他突然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熟悉這個概念對于現(xiàn)在的惡鬼來說太珍貴了。 天空黑沉,視野內(nèi)的一切都像是刷上了晦暗之色,古屋大院空空蕩蕩,雜草掩蓋的橋洞下有藏有一個孩子。 御門院朝蜷縮在黑暗里面,他不怕黑,他對黑暗和光明沒有什么區(qū)別認(rèn)知,他數(shù)次沉沉睡去的時候都覺得黑暗是在懷抱他,讓他能更好的安眠,但這次不論是什么都抵擋不住拿著刀□□向他的寒冷。 御門院朝吸了吸鼻子,覺得這次睡過去可能就不會再醒過來了。 他沒有難過,四肢麻木著也沒有痛楚,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什么都沒有感受過,因此沒有半點求生的欲望。 往常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時惡鬼就算無法觸碰他也會用氣息包裹住他,惡鬼不能說清自己動作的緣由,但想做就做了。 這次惡鬼卻沒有上前。 輕輕地,啪地一聲,很悶的響音。 【里京都是一個時間錯亂的地方,即便是歷史的影子,也會有妖力影響出來的亂流,說不定就會有那個時候的妖怪伸出手在背后給你一刀。】 御門院朝睜開眼睛,有什么東西好像掉在了草叢之外。 他小心翼翼地?fù)荛_草叢,將那個東西撿了起來。 是一個糖包。 作者有話要說: 晴明是少年陰陽師的,是個老頭子,現(xiàn)在屬于靈魂出竅的狀態(tài)所以是年輕人,式神是十二神將 啵啵 感謝在20210905 22:51:48~20210906 13:35: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陌路璃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5章 065 短暫的清醒像是滴入墨水中的白墨, 夏油杰思緒回籠。 他踉踉蹌蹌地扶住墻壁,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胸口。從詛咒的污染中掙脫勢必要承受很大的痛苦的和折磨,但他抿緊唇, 思考飛快。 九十九朝重新啟動結(jié)界的目的是為了困住自己,也就是說預(yù)料到了他會變成遭受孽力回饋變成這副模樣, 那為什么是在九十九朝走之后, 他才開始有變化? 這么一推理,除了九十九朝對他隱瞞這件事之外夏油杰對其他沒什么好埋怨的, 這才是他真實的報應(yīng), 即使他忘記了過去, 也不可能擺脫掉曾經(jīng)做過的事。 虧他還以為是要記起來了夏油杰靠住墻壁,仰頭慢慢滑坐到地上。 接下來的分析就是,九十九朝是怎么把這些足以污染他成惡鬼的詛咒阻擋在外的, 這一點夏油杰暫時想不到,因為小狐貍在日常上沒有什么異樣,身上唯一的毛病也就是手背上的詛咒那最不可能的可能, 就是和這個詛咒有關(guān)系。 以及就是他現(xiàn)在所看到的記憶。 難以置信,一次里京都的意外中, 夏油杰走入的時間混亂的縫隙里, 居然會和過去的九十九朝有一次接觸。 不論是命運還是意外,過小的堪稱是奇跡的概率沒有令夏油杰覺得欣喜, 反而覺得毛骨悚然。 對于因果論這樣的東西,夏油杰自認(rèn)自己只是一般人的看法,可接觸到妖怪的世界之后,常識性的思考不適用于妖怪, 這里面究竟有什么用的變化,夏油杰不能理解。 他在看到那只伸出來的稚嫩的手時, 只覺得有些發(fā)冷。 毫無清醒時看到的一幕幕畫面被回憶而起,夏油杰確信自己看到的小孩就是御門院朝,在一眾御門院里清醒地活著、特立獨行的小狐貍。 卻因為什么都沒有得到過、感受過,所以可以毫不在意地死去。 但偏偏撿到了時間的小玩笑里掉下去的一個糖包。 那對于御門院朝來說,足夠引起翻天覆地的變化。 思緒產(chǎn)生的滯澀,夏油杰突然錘了一拳墻壁,表情陰狠起來。 他的內(nèi)心有不可抑制的竊喜,又突然像是某種生長在潮濕地域的苔蘚,從不見光明的陰暗中孕育出卑劣的欲望。他有些煩躁,不知道這樣的心情到底是出自他自己真實的想法還是他要再度惡鬼化的影響。 這樣的心情堪稱卑劣,之前很多時候他都在克制相似的情緒,就怕嚇到閣樓上的小狐貍。 詛咒再度席卷而來,將夏油杰這一絲清醒重重包裹。 惡鬼睜開眼睛。 那就先繼續(xù)看下去吧這是思考逐漸困難的夏油杰最后的想法。 人生第一次嘗到不是為了充饑的純粹的甘甜滋味,年幼的御門院朝嚇了一跳,然后把糖吐了出來。 味道好怪啊,不會是毒藥吧。 然后他又吃了一顆。 呸。 吃一顆吐一顆,如此反復(fù),御門院朝才能接受這樣的味道。 命運所致,這是他未來吃得最習(xí)慣的一個味道。 糖包見底時,他就被傭人抓到了,小孩子手腳凍得發(fā)麻,沒有反抗,就被提溜著走了。他是明天籠目歌的祭品,傭人也不能體罰他,拖著他走了一路只能痛罵,御門院朝一言不發(fā)。 可不想逢魔時刻恰好是御門院的陰陽師準(zhǔn)備儀式的時候,前來做客的客人經(jīng)過院門,聽到了傭人比痛罵還響的心音,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兩個腳步聲,為什么他只聽到了一個心音 傭人停下腳步,孩童抬頭看到麻倉葉王走到自己面前,看向自己的眼神莫測。 御門院朝:? 從撿到糖包開始,御門院朝的生活開始變好起來,反正也沒有什么能比籠目歌儀式再壞了。 他成為御門院家中一個透明的人。 依舊沒有靈力,但不需要呆在冷冰冰的院子里,免得哪天不小心又被打包去籠目歌。 御門院仍是不想在廢物上浪費資源,又不能放過一個可以抵抗麻倉葉王靈視的機會,多加檢查后,發(fā)現(xiàn)御門院朝并未覺醒什么力量,就把他扔到了另一個沒什么人的院子里以作區(qū)分。 院子是貼近廚室和藏書的地方,這就是后來九十九朝無比獨立還能做得一手好菜的緣由。 小狐貍開始了自由自在生長的十年。 吉原的通道被成功關(guān)閉了。 花魁們來到平安時代有一段時日,倒是真把龍神的失蹤放在了心上,離去前都還在希望九十九朝元日能繼續(xù)請神的儀式。 九十九朝無言,他一個人,啊不,一個半妖要怎么繼續(xù)??? 主掌管降雨、止雨的龍神非高龍神莫屬,平安京的貴船神社就是主祭這位神明。 高龍神是創(chuàng)世時代,即遠(yuǎn)古神代中誕生的神明,即便后來神代結(jié)束,眾多神明升上神國高天原,這位留在世間的龍神之力也不是一般小神明能比擬的。 神明雖不會因為一時之興攪亂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時機,也不會忽視平安京祭典的盛大隆重,就算有羽衣狐不明所以的發(fā)言在前,九十九朝覺得自己這個信太之森的假貨不一定能做到給神明獻(xiàn)舞,且還被眷顧。 但他還是答應(yīng)了花魁,至少到最后,花魁抗住了點詛咒的影響,一樣用初見時的眼神看待他。 當(dāng)然他也承認(rèn)這是善意的謊言,反正通道關(guān)閉了,花魁也不知道他最后有沒有參加請神儀式。 安倍晴明知道他是這么想的之后,看他的眼神越發(fā)復(fù)雜。九十九朝也沒有在意。 吉原本就距離平安京不遠(yuǎn),從森林出來之后就有官道,大陰陽師一行牛車,不顯山不露水的從先前兩隊人馬的探索中轆轆上路。 沒人知道安倍晴明來了又走。 車外隨行的朱雀和天一無比緊張,他們不可能對襲擊了自己主人的少年坐視不理,以及少年所說的身上的詛咒,都令他們感到不解和發(fā)愁。 可昨夜的確不是一個好的談話的時機,安倍晴明其實也可以直接收回術(shù)式回到平安京,卻還是準(zhǔn)備了一輛牛車。 九十九朝問:直接回平安京?是傳送的術(shù)式嗎? 安倍晴明到?jīng)]隱瞞,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其實是魂體。 少年瞪大眼睛。 靈魂出竅,這種cao作怪不得他一直覺得安倍晴明身上有古怪的地方他還沒看出來。最重要的是九十九朝記得自己來到的時間點,四月一日說他見到的安倍晴明會是老頭子。 魂體和夏油杰存在的形式差不多,他沒看出來應(yīng)該不僅是因為眼睛的力量在弱化,也因為安倍晴明的術(shù)做得很好。 昨夜短短的交鋒他讓安倍晴明知道他是來自未來的人,所以安倍晴明認(rèn)為談話的地方不能是妖魔眾多的平安京,和已有子孫的家中,才安排了牛車,帶著他一同回行。 不愧是大陰陽師,真穩(wěn)重。 而且牛車外的神將蓄勢待發(fā),牛車周邊符咒貼滿,隨時能壓制住他。 安倍晴明語氣淡然:這是為了防止你身上的詛咒影響到四周草木。 九十九朝彎著眼睛和這位大陰陽師相視一笑,塑料味滿滿。 提到陰陽師,毫不夸張地說,不論妖怪還是人類,不論千年前還是千年后,無人不會想到安倍晴明的大名。 現(xiàn)今安倍晴明年至耄耋,子孫成群,問鼎大陰陽師之名,一生中所解決的妖異不計其數(shù),也不乏有對手與仇人。 一千年后,咒術(shù)師里有一個最普遍的說法,負(fù)面情緒會凝成詛咒,詛咒的存在就是傷害人類。妖魔鬼怪,神明靈異,其實大都出自人心生鬼。 負(fù)面情緒又是指低落、哀傷、嫉妒、怨恨等內(nèi)心。 面對大陰陽師,少年的態(tài)度毫無尊敬可言,反而平等尋常地問,安倍晴明,你知道從你聞名于世開始到千年之后,有多少人仰慕喜愛你嗎? 【你知道有多少人嫉妒怨恨你嗎?】 安倍晴明當(dāng)然聽懂了九十九朝的言下之意。 事物永遠(yuǎn)都有正反兩面,他的確是當(dāng)世無人出其右的陰陽師,自然也樹敵眾多,就更不要提未來一千年的情況。 但這些詛咒已然無法對他出手,便在世間凝結(jié)出了另一個安倍晴明,乃至發(fā)展成一個巨大的御門院。 千年之后,這些詛咒被九十九朝帶來,找到他真正仇視的對象。 想到這里,安倍晴明不得不佩服地看向九十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