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她每天都在變美[靈氣復(fù)蘇] 第108節(jié)
“……”凌一弦有點含糊地說:“過一小會兒就好?!?/br> 其實她也說不好。 她領(lǐng)悟出這一招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江自流是第一個領(lǐng)受這招的人。 直到現(xiàn)在,看著江自流的復(fù)健過程,凌一弦才發(fā)覺自己做的其實不太妥當(dāng)——按理來說,她應(yīng)該先找異獸實驗,然后再找豐沮玉門的倒霉蛋實驗,最后一步才該輪到自己的隊友們。 像是這么直接在隊友身上試招,是凌一弦辦事莽撞了。 “還好我跟這種毒日夜相處的時間久,所以調(diào)動毒素時,分寸拿捏的比較精準(zhǔn)。” 凌一弦有些后怕地在心里跟系統(tǒng)說:“不然萬一把江自流毒出個好歹,那我真是百死莫辭?!?/br> 江自流跟明秋驚的情況還不一樣,他可是練金鐘罩的。 這就意味著,想把中毒的江自流送到醫(yī)院,點個生理鹽水稀釋毒素都做不到——得是什么樣的大猛針,才能刺透江自流的皮膚給他點滴啊。 想到這里,凌一弦心中一邊有些感同身受:“從小到大生了病,江自流都是靠吃藥,從來沒打過點滴吧。” 凌一弦也是,自幼就沒打過點滴,生了病都是吃藥、打坐、物理方式降溫或者硬熬。 打點滴就意味著流血,莫潮生一直防備著,盡量不讓凌一弦在有外人的地方流血。 另一邊,凌一弦還很羨慕江自流的體質(zhì)。 “到了夏天的時候,一定沒有蚊子叮他!” 因為皮實在太硬了,扎都扎不透。 哪像凌一弦啊,山中蚊子多。偶爾有一天家里的紗窗漏了,她早晨起來能在身邊發(fā)現(xiàn)一堆密密麻麻的蟲尸。 系統(tǒng)安慰凌一弦:“往好處想想,至少蟲子們也血債血償了,對吧?!?/br> 不知是江自流的生命力比較頑強,還是凌一弦天賦秉異,第一次拿捏的分寸就恰到好處。只是和系統(tǒng)說話的這段時間里,江自流就漸漸掌握了身體的主動權(quán)。 他伸伸胳膊踢踢腿,還按著明秋驚的肩膀當(dāng)場舞動,直接在半空中來了個活潑的托馬斯回旋。 明秋驚的腦袋差點沒被他一腿蹬飛,氣得差點一個攔腰抱,把江自流以倒栽蔥的姿勢給種進土里,好等明年收獲許多小江自流。 兩個沙雕男生拆了幾招又分開,明秋驚確定江自流已經(jīng)好的不能再好,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十五分鐘。” 這是從凌一弦擊敗江自流,到江自流徹底恢復(fù)的時間。 比不過江自流陷入天魔解體狀態(tài)時的最長記錄,但也可謂是一種非常簡單明快的方法了。 “一弦,”明秋驚目光一掃從地上撿起鏈槍,細細撣落上面沾上的塵土,“你這種方法,能疊加著用嗎?” 凌一弦剛剛反思過自己的不謹慎,此時一聽問題就大搖其頭。 “理論上可以,但實際上最好別,我感覺短時間內(nèi)用多了,可能對身體不太好。” 明秋驚了然。 不過,即使只能做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那也很好了。 一來是江自流未必每次都會陷入重度天魔解體的狀態(tài),二來,在凌一弦的手法起到效果以后,明秋驚也可以按照往常的處理方式,把江自流綁起來。 如此,他們這個小隊構(gòu)成,就相當(dāng)于給江自流配上了雙重保險。 揮落鏈槍長鏈上沾染的塵埃,又愛惜地拆出一包酒精濕巾,把雪亮的開刃鏈鋒擦了擦,明秋驚這才把鏈槍遞還凌一弦。 凌一弦重新把銀鏈纏回自己腰間。 這一回,她換了個纏繞方式,槍頭那段直接從腰間垂下,像是一個款式特別的小墜子。 三重銀鏈?zhǔn)隽枰幌乙话迅删毞溲?,明秋驚下意識將眼神落在那個一晃一晃的銀色槍墜兒上,過了兩秒鐘才恍然回神,慚愧地猛然撇開了頭。 像是為了掩飾什么似的,他把夾在胳膊底下的金色圓鞘——也就是撿起鏈槍時順便收獲的副產(chǎn)物,匆匆扔給了江自流。 “???” 江自流握住滾了一身土的戒棍外殼,神色茫然地看了明秋驚一眼。 倒不是說他自己不能處理,但剛剛看明秋驚擦鏈槍擦得那么細致,他還以為…… 不是,哥們兒,哪怕不幫我仔細擦擦,你好歹幫我吹兩口灰呢。 至少,最起碼……你把用過的那片酒精濕巾借我下也行啊。 趁著江自流耐心鼓弄他寶貝武器的功夫,凌一弦又躍躍欲試地對明秋驚提出了約戰(zhàn)請求。 明秋驚想了想,沒有直接拒絕:“明天吧。我們還有探查任務(wù),今天你和江自流打了一場,已經(jīng)花了不少時間。” 凌一弦一想,覺得也是。 一萬點積分早晚是她囊中之物,探索任務(wù)也不止一天兩天,所以不必太過著急。 三人花了一點時間,各自整理好身上的裝備,然后深入往異獸野區(qū)走去。 現(xiàn)在還沒到需要他們分路而行的地標(biāo)。凌一弦一邊走著,一邊在心里復(fù)盤起剛才和江自流的那場比斗。 嚴格意義上來講,江自流全程的武藝風(fēng)格變化不大。 少林武功本來就以剛猛為主,即使后來切換成天魔解體的心法,也只是在剛猛之余,多添了一份咄咄逼人的陰毒。 但是…… 從少林武學(xué)切換為天魔解體,這兩者之間的氣場改變,簡直不亞于一個天一個地。 從心性上來說,無疑是少林武學(xué)更適合江自流。 但從智力,呸,戰(zhàn)術(shù)上的改變來看……凌一弦又拿不準(zhǔn),是不是天魔解體大法對江自流更好點。 所以說來說去…… 凌一弦忍不住問道:“自流,你怎么會修煉起天魔解體大法的?” 想想就知道了,這種拿殘血和智力來換取武力的功夫,怎么想怎么應(yīng)該是明秋驚這種天資受隘的聰明人,在走投無路時的選擇吧。 江自流犯不上修煉這種武功啊。 一聽這個問題,江自流還沒回答,倒是預(yù)知答案的明秋驚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 下一秒鐘,江自流直白地說:“不是我要修煉?!?/br> 凌一弦微微一驚:“別人逼你修煉?” 不是吧,像是莫潮生那樣的狗家長,難道也是批發(fā)的嗎? 江自流猶自否認:“沒有。就是我五歲那年,從書房里抽了一本書看。” “……然后?” 江自流:“那本書就是《天魔解體大法》的心法?!?/br> 凌一弦心中漸漸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所以呢?” 江自流苦惱地嘆了口氣:“我也不想練這種邪門功夫的,可誰讓我我剛看一遍,就學(xué)會了?。 ?/br> 第一次聽到這段往事的凌一弦:“……” 瞳孔地震。 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段往事的明秋驚:“……” 他就知道。 盡管不是第一次聽江自流闡述此事,但明秋驚每每聽他敘述一遍這個過程,都有一種無語凝噎之情從肺腑中升起。 他時常覺得,江自流就是那種天然就是為了習(xí)武而生的武學(xué)天才。 上蒼在塑造江自流的時候,不但給了他極其寬闊的經(jīng)脈、極少雜質(zhì)的天資、對武功極其敏銳的領(lǐng)悟力,甚至還給了他極低的智商和情商,令江自流不必為外物所累。 要不是同時修煉少林和天魔解體兩套心法口訣,被拖慢了修煉的進度,只怕江自流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五級武者了。 淡笑著朝身邊的凌一弦看了一眼,不出明秋驚的所料,在凌一弦臉上,除了“你這經(jīng)歷太離譜,我竟不知道該說什么”的表情之外,他還看到了nongnong的戰(zhàn)意。 這是只有像凌一弦一樣,從出道以來就未曾慘敗、未曾被現(xiàn)實打擊、也未曾被同級武者來回碾壓的天才人物,才會升起的第一反應(yīng)。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個頂級天才遇到另一個頂級天才,必然要躍躍欲試、惺惺相惜,以其為航標(biāo)、伙伴、甚至是命中注定的對手。 像是明秋驚這種“別人從零起步,他從負數(shù)起步”的情況,就養(yǎng)不出這樣一腔不曾摧折過的驕傲和戰(zhàn)意。 想當(dāng)初,別人在修煉的時候,他在開經(jīng)脈;別人在休息的時候,他還在開經(jīng)脈;等別人已經(jīng)開始練習(xí)武學(xué)招式了,明秋驚還在開經(jīng)脈…… 他摸索數(shù)年才找到這一條最適合自己的習(xí)武方式,而在那時候,同齡人一般都已經(jīng)落下他很遠了。 明秋驚最開始走上武學(xué)之路時,就和大部分普通人面對自己的學(xué)習(xí)成績時一樣:雖然戰(zhàn)績有勝有負,但到底是勝得少些,輸?shù)枚嘈?/br> 沒有高歌猛進,沒有一往直前,明秋驚在這條路上歷嘗五味。 他高興過、躊躇過、自省過、也黯然過……幾番起落,幾度春秋,明秋驚終于在十幾年的挫磨以后,鍛造出一副不為外物所動的百煉肝膽。 他早已不再空然艷羨于別人的天賦。 只是,明秋驚仍會在看到凌一弦和江自流這樣從小就天賦過人,不曾印刻上外界痕跡,宛如璞玉一般的意氣和驕傲?xí)r,心中迸發(fā)出對美好之物的無限喜歡。 嘴角緩緩揚起一絲微笑,明秋驚仿佛看到虛空之中,有一大群的兔子和烏龜在互相賽跑。 有些兔子蹦蹦跳跳,有些兔子愛睡懶覺。 明秋驚不是那群兔子中的任何一個。他是那只日日夜夜,不斷往前爬呀爬呀的小烏龜。 他超過許多在路邊睡著的兔子、扭傷腳的兔子,半路棄權(quán)的兔子,和走岔了方向的兔子。 但在他前面,永遠都會有最快、最強、又不肯停下的兔子壓著的。 ——可那又怎樣呢?明秋驚含笑想道。 他的目標(biāo),本來也不是想在這場賽跑中超過哪一只兔子。 重要的只是他腳下的這條賽道,和那些他曾經(jīng)走過的路。 而且…… 明秋驚回頭望望,武者眼力極佳,他隱隱看到被自己甩在背后的g市輪廓。 那是他此行的來處。 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已經(jīng)走了這么遠啦。 轉(zhuǎn)回頭來,明秋驚沖著前面甩開一大截的江自流和凌一弦喊道:“一弦,自流,等我一下!” 那兩人同時站定腳步,回身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