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她每天都在變美[靈氣復蘇] 第190節(jié)
而凌一弦和江自流…… 一弦和自流…… 剛才明秋驚在路上就做過模擬:那個山洞離隧道很近,也就是說,凌一弦和江自流一定是聽到傳訊的第一批人。 他們一定會響應傳訊的。明秋驚知道。 環(huán)顧周圍所有聚集在此的五級武者,明秋驚沒能看到自己熟悉的兩個身影。 僅剩的僥幸也被現(xiàn)實狠狠斬斷,最后一絲理智發(fā)出崩弦的聲音,明秋驚面如金紙,嘴唇顫動,表情難看地一個勁兒往里沖。 大概是他的面孔太猙獰了,幾個武者當場上前攔截明秋驚,生怕他是本次隧道事件的余黨。 三人之中,明秋驚一直是他們里輕功最為輕盈巧妙的那個,但在此時,他卻笨重得像一具僵尸。 直到被其中一名武者當場按倒,明秋驚的聲帶也仍舊像被什么冥冥中的存在摘除了一樣。徒勞地來回張合幾次嘴巴后,他才硬生生拽出一把干澀沙啞、像是他隨便跟旁人租借到的嗓子。 “我的隊友!”明秋驚抓著對方的袖子嘶聲道,“我的隊友都在里面!” ——而他的師父,他的恩師,剛剛被人蒙著白布從里面抬出! 明秋驚自己并不能注意到,他映照在對面武者眼瞳里的倒影,表情狂亂得近乎瘋狂,眼中卻蓄著一層濛濛的厚重死氣。 “……” 那個武者對上明秋驚的眼睛,有些動容地小聲說:“你等一下?!?/br> 他跑去跟上級打了個請示,示意同事松手撒開明秋驚。 給明秋驚遞去一把鏟子,武者想了想,還是低聲安慰道: “那個,歡迎你加入我們的挖掘隊伍……還有,里面生還可能性很小,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br> 這其實是一句廢話。 畢竟,剛剛連葛老的遺體都被發(fā)掘出來,其他武者自不用說。 而且,就算武者僥幸沒被砸死、沒受重傷、被活埋時又一直保持閉氣,距離隧道坍塌也已經(jīng)快到一個小時了。 健康狀態(tài)的五級武者尚且不能一口氣閉這么久,更何況那些已經(jīng)為強弩之末的人呢? 武者心知肚明,許多個像明秋驚這樣的人,即使千里迢迢地趕來,能做的或許也只是多看隊友的遺體一眼。 對于這名武者的安慰,明秋驚充耳不聞。 他瘋狂地揮動手臂,順著別人剛剛挖出葛老的洞口下鏟。 出自了解,也出自直覺,明秋驚知道,他的隊友一定就在這附近。 一弦和自流,他們一定會第一個趕到,然后堅持到最后一刻。 終于,某一鏟撥開沉重的水泥鋼筋,瓦礫下露出不一樣的衣角顏色。明秋驚不敢再用鏟子,他跪倒在廢墟里,用身為暗器流武者的雙手生生把那些雜物撥開。 他先挖出了凌一弦,又挖出了江自流。 這兩個人挨得不遠,江自流的胳膊朝凌一弦伸直著。 大概在最終的關鍵時刻,他還想用金鐘罩氣場替伙伴頂上一下。 “……” 一只冰冷骯臟的手掌,依次貼過雙眼緊閉的兩人的臉頰、脖頸、和胸口。 下一秒鐘,明秋驚猛地僵住了。 大顆大顆透明的溫熱水珠,噼啪落在雙眼緊閉的兩人臉上。 那卻并不是傷鳥的哀嚎,而是極度悲慟的色彩背景下,猛然得知了好消息的喜極而涕。 明秋驚喃喃道:“太好了……都還活著……” “是龜息功……” 第104章 莫潮生來了 凌一弦睜開眼睛,只看到一片雪茫茫的慘白。 她足足愣了半分鐘時間,才意識到自己正仰面躺在一間病房里,而視野里鋪天蓋地的白色,不過是病房中的天花板而已。 此時此刻,她渾身上下都纏滿繃帶,整個人在視覺效果上,簡直像是一根剛出土的棒槌。 至于繃帶遮掩之下,來自于肌rou筋骨的酸爽感受,更是不能深究。有那么一秒鐘的時間,凌一弦甚至錯以為自己之前被一組起重機聯(lián)合隊輪流壓過。 然后在下一秒鐘,她眨眨眼睛,后知后覺地想了起來:哦,原來不是起重機隊,是高鐵隧道坍塌了。 “——宿主?!?/br> 腦海里,熟悉的電子音響起,聽語氣,仿佛已經(jīng)這樣叫了她一萬次。 于是,斷片前那個鍥而不舍打攪凌一弦的聲音,終于和現(xiàn)在的呼喚聲對接上。 凌一弦順口答應:“誒,在這兒。” 系統(tǒng)的口吻非常嚴肅:“您知道嗎,您差點心率歸零?!?/br> “???唔,哦?!绷枰幌蚁肫饋砹?,“放心吧,我不是用了龜息功嗎?!?/br> “龜息功確實在最后關頭保住了您一口氣,但您還是差點心率歸零。” 這一次,系統(tǒng)的口吻莊重得前所未有。 “在您重度昏迷的這段時間里,我從本世界網(wǎng)絡上查閱了相關資料。據(jù)記載,至少有一半龜息功的練習者,都因為龜息程度太深,無法醒來,幾近瀕死,最后還是靠電刺激救活的,您知道嗎?” 凌一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太多。 “好了,我當時也沒有別的選擇,讓我靜一會兒吧?!背聊艘恍?,凌一弦又補充道,“而且相比起來,至少我還活著。” 從醒來到此刻,凌一弦的口吻一直清淡如一幅筆觸素凈的水墨畫,和從前濃墨重彩的勃勃生機截然不同。 至少在以前,“讓我安靜一陣”這種要求,絕不可能從凌一弦口中提出來。 “……” 系統(tǒng)當然不會錯過宿主的變化,在意識到什么以后,電子音長長地嘆了口氣。 “如非您的需要,我接下來將不會再打擾您,畢竟這是您的希望?!?/br> 系統(tǒng)說:“但我仍有義務通報您最后一句——墻角的那個男人,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您看,已經(jīng)有兩小時零四十一分鐘了?!?/br> “!??!”等等,什么墻角的男人? 就算凌一弦現(xiàn)在身負重傷吧,但在這么近的距離下,她怎么一點也沒察覺到房間里還有人? 凌一弦一個猛甩頭,頸椎發(fā)出不堪重負地咯吱一聲響。 與此同時,坐在角落里、根本沒有任何遮掩意思的男人,身影盡數(shù)被她收進眼底。 一個名字喃喃從凌一弦雙唇間吐出:“莫潮生……” 名字被點到,那個穿著拼夕夕十元九條白t恤、套著阿外巴巴工廠買一送二十男士大褲衩的家伙,很平淡地對凌一弦點了點頭。 莫潮生朝凌一弦的方向拽過椅子,他的聲音比電話里更加年輕:“我還在想著,你究竟要什么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我在呢?!?/br> 凌一弦皺眉:“你臉怎么了?” “什么,我在你眼里居然還有臉?”莫潮生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非常真心實意地反問道,“我的臉不是早就被你丟干凈了嗎?” 凌一弦今天沒心情跟他打嘴仗:“你臉怎么了?” “哦,你說這個。一點小失誤罷了?!?/br> 莫潮生才反應過來,輕描淡寫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頰。 在他臉上,正橫著一道非常新鮮、深可見骨的刀傷。 這對兄妹……師徒……父女,或者說,祖孫二人四目相對,在對視了大概二十秒鐘后,凌一弦終于問出第二個問題。 “江自流呢?” “那個跟你一起被埋在底下,本家功夫是金鐘罩的男孩?”莫潮生想了想,“他傷勢比你輕很多,已經(jīng)能坐著輪椅滿地跑了。” “葛老呢?” “那位仙風道骨的老先生么,他是你在外面新認識的前輩?”莫潮生搖搖頭,“你節(jié)哀順變吧?!?/br> “那……明秋驚呢?” 莫潮生終于不耐煩地皺起眉頭。 “你哪兒來這么多問題要問。相比之下——難道你就沒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 一得知葛老的死訊,凌一弦當即心亂如麻。 再加上莫潮生并未回答她關于明秋驚的消息,凌一弦的情緒就更煩躁了。 凌一弦用掄起自己被繃帶綁成棍子的手臂,一把揮開身上的被子,光著腳就要往床下跳。 一邊跳,她一邊隨口敷衍道:“有什么事都待會兒再說吧?!?/br> 還不等凌一弦雙腳落地,莫潮生就將凌一弦一把截住。 對付眼前這個強弩之末版的凌一弦,他甚至都沒從凳子上站起來,只有一根手指就把凌一弦給戳回了病床上。 “小鬼,老實待著吧你。”將被子一直拉到她鼻梁上,莫潮生哼了一聲,“聽著,我有話跟你說?!?/br> 凌一弦隔著厚厚的棉被,被嫌吵的莫潮生連嘴帶鼻子一起捂住。她瞪大眼睛,憤憤用目光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像是察覺到兩位主人之間的火藥氣味,病床下,一條毛茸茸的紅棕色大尾巴先探了出來,友善地沖凌一弦搖了兩搖。接著,一個屁股從床下倒退出來,最后,則是一只微笑臉吐著舌頭來回哈氣的帥氣狗頭。 “汪汪汪!” “老紅?” 凌一弦這才發(fā)現(xiàn),莫潮生居然把狗也帶來了。 一聽見小主人的叫聲,赤焰獒就非常上道地湊上前去。 它兩只前爪搭在凌一弦的被被上,把自己皮毛柔順的腦袋拱在凌一弦被包成粽子的手掌底下。 “汪汪汪!” 露在繃帶外的指尖,此刻盡數(shù)埋進狗勾豐厚的毛發(f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