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時尚頂流的聚會

    “請等一下?！眲⒓畏畔率种械牡案猓爸袊说臍v法與西方歷法不一樣。我們是按月亮的變化……”

    沒等她說完，為首的警察擺擺手：“我知道中國使用的月亮歷與公歷差一個月左右，但是，五月與七月相差兩個月！這你要怎么解釋？”

    “相信您一定知道，公歷有閏年，每四年會在二月多加一天?！?/br>
    “那能說明什么？”

    “中國有閏月，他出生的那一年，就有閏五月，他是閏五月十二日出生的，那一天是公歷的七月十八?？墒撬嬖V我們他的生日是五月十二，居留證是按公歷登記的?！?/br>
    警察被閏月、農(nóng)歷，公歷亂七八糟的名詞繞得頭暈。

    一眼瞥見咖啡廳的老板站在柜臺后面，招手將他叫過來：“剛才你在這里，看見他們在干什么了嗎？”

    店老板抱著雙手，滿面笑容回答：“他們在笑和鬧，對不起警察先生，我聽不懂中文，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但他們確實(shí)是在過生日?！?/br>
    警察點(diǎn)點(diǎn)頭，環(huán)視眾人，訓(xùn)誡道：“就算是過生日，也不要太吵，有人投訴你們?！?/br>
    “哎哎！”冒牌壽星連連陪笑，“我們知道了，您幾位留下吃塊蛋糕再走？”

    警察搖搖頭，露出笑容：“二十塊都切不出來，再加上我們幾個，怎么切？”

    說罷，帶著身后警察一起離開。

    此時眾人才大大松了一口氣。

    為首的一個學(xué)生走到劉嘉面前，滿懷感激：“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今天還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br>
    接著他轉(zhuǎn)頭問那個服務(wù)生：“這些咖啡和蛋糕要多少錢，我來付?！?/br>
    劉嘉開口：“不，咖啡和蛋糕是我叫的，我付。”

    “你幫了我們大忙，怎么能讓你付。多少錢？”

    服務(wù)生回答：“三十七法郎二十生丁。”

    他伸手探進(jìn)口袋，臉上露出微妙的尷尬。

    “別搶來搶去啦，跟虛偽的老頭子似的?！眲⒓螐腻X夾里掏出四十法郎遞給服務(wù)生：“剩下的給你當(dāng)小費(fèi)?！?/br>
    “謝謝你們，讓我聽到了這樣精彩的辯論。不早了我先走啦，各位有緣再見?！?/br>
    同學(xué)們目送她的背影遠(yuǎn)去，有人悄悄問服務(wù)生：“你們老板人挺好，還幫我們說話?！?/br>
    服務(wù)生回答：“剛才那位小姐，在警察進(jìn)來的時候跟我們老板說今天把我們店包了過生日，當(dāng)場付了一百法郎，老板很高興，就跟警察那么說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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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錦兒似乎還沉浸在興奮之中：“小姐，我覺得剛才有個人說得對啊，國好不好，跟我們關(guān)系不大，我們都是中國人，可是我們能喝咖啡吃蛋糕，他們只喝得起白水，日子過得怎么樣，還不是要看自己有沒有本事?！?/br>
    “你還小，不懂?！眲⒓螕u搖頭，現(xiàn)在跟她說，她也不會懂，算了。

    旅館前臺有一對男女正在登記入住，看模樣也是中國人，劉嘉打量了那個男人幾眼，覺得他頗為英俊，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男人抬起頭望著劉嘉，友好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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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劉嘉換上自己最奢華的衣服，帶著同樣衣著光鮮的錦兒到香榭麗舍大街的服裝店里轉(zhuǎn)悠。

    店員以為她是帶著仆人出來逛街的大小姐，態(tài)度非常好，劉嘉在店里慢悠悠地試衣服，一邊看衣服的款式，一邊偷偷觀察其他客人進(jìn)來看哪些衣服，最終買走了哪些衣服。

    正常情況下，時尚的運(yùn)行路徑是由上而下，如同一部著名影片中曾描述的天藍(lán)色在時尚界的運(yùn)行路徑：由晚禮服，到y(tǒng)sl的夾克衫，再到八個著名設(shè)計師的選擇，最后才進(jìn)入尋常百姓家。

    但是一戰(zhàn)之后的流向卻是相反的，戰(zhàn)爭讓更多的女性可以參加生產(chǎn)工作，過去不便于行動的衣服受到摒棄，女裝向著便利自由發(fā)展，就連上流社會乃至皇室成員也改變了百年的傳統(tǒng)。

    盡管劉嘉熟知未來百年的時尚潮流走向，但對于時間細(xì)節(jié)的把握還是缺失的，畢竟她的主要工作是銷售，時尚發(fā)展史對她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可以與設(shè)計師和商人們愉快聊天的切入口。

    女裝的時尚潮流變化萬千，太早和太遲不是太前衛(wèi)就是太土，還有土到極致就是潮，二十年一輪回的說法。

    只有剛剛好踩在需求上，才能賺到錢。

    看了幾天，劉嘉對最新的流行趨勢有了一定的認(rèn)知，然后，就是需要了解巴黎那些私人沙龍里的貴婦們現(xiàn)在穿的是什么。

    劉嘉撥通卡佩夫人的電話。

    卡佩夫人的話里帶著欣喜：“明天我正好要舉辦一個沙龍，如果你能來的話，那我真是不勝榮幸。”

    沙龍在位于巴黎市郊的鳶尾花莊園里舉辦，滿屋衣香鬢影，高朋滿座。

    卡佩夫人身著盛裝，微笑著與賓客交流。

    看見劉嘉，卡佩夫人很高興地將她介紹給另外幾位正在聊天的女士們：“這位是與我同船來法國的中國設(shè)計師，我賭你們都念不出她的名字?！?/br>
    眾人磕磕巴巴地發(fā)出音調(diào)各異的“劉”或“嘉”之后，紛紛放棄，選擇emma這個對她們舌頭友好的單詞。

    她們都見過卡佩夫人那塊手帕，對那只栩栩如生的小貓非常喜歡。

    “我還以為是畫上去的?！?/br>
    “我讓我的裁縫照著繡一幅，唉，繡得像塊石頭。”

    夫人們七嘴八舌，都想知道那只連毛發(fā)都纖毫畢現(xiàn)的小貓到底是怎么繡出來的。

    劉嘉今天來，就是要展示真正的技術(shù)。

    她拿出隨身帶的一根黑色絲線：“你們猜，它能被分成多少根？”

    有人猜兩根，有人猜六根，最多也不過猜十根。

    劉嘉也不多說什么，先取出一盒凡士林油，在手上仔細(xì)涂抹均勻，接著她雙手靈活地來回交替著剝、抽、勾、挑。

    原本已經(jīng)很細(xì)的線，在她的手中慢慢變得越來越細(xì)，到最后，如果不是放在白色的餐布上，幾乎就看不見了。

    等她全部分完，一旁的人已經(jīng)看得目瞪口呆。

    一根細(xì)線，被她分成了64根細(xì)線。

    “我的上帝，這么細(xì)的線，要多久才能繡出這樣的小貓？”

    劉嘉將絲線收下去：“大概要六個月。一件繡品的價格，比等重的黃金還貴。普通人是用不起的?！?/br>
    如果對普通人說這句話，那就是找不痛快。

    但在場的女士都是權(quán)貴之家，戰(zhàn)爭對她們的影響并沒有很嚴(yán)重，她們的衣服款式順應(yīng)時代潮流變得比過去樸素。

    十年前花哨的及踝長裙已經(jīng)落伍，上流社會的女士們開始尋求“看似樸素，實(shí)則不動聲色的炫耀”。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面料印花，但那些印花都是平面的。

    哪像這只小貓，金色的毛發(fā)好像正在風(fēng)中飄動，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反射著太陽的光，比彩色照片還要逼真。

    要是衣服上的花是這樣的效果，那比印上去的平面花顯得有格調(diào)多了。

    女士們紛紛向劉嘉詢問是否可以為她們的衣服繡花，個個搶著要當(dāng)?shù)谝粋€下訂單的人。

    劉嘉并不急于接單，她告訴她們自己現(xiàn)在正忙于尋找合適的房子，用來注冊公司，需要正式注冊之后才合法地進(jìn)行經(jīng)營活動。

    女士們七嘴八舌給她出主意：

    “啊，我知道塞納河右岸有一家店面剛剛空出來?！?/br>
    “不需要店面，你只需要一個工作室?！?/br>
    “我也知道有一個很不錯的地方?！?/br>
    劉嘉把她們說的地址一一記錄下來，表示自己一定會去看看。

    除了卡佩夫人的閨蜜們，沙龍里還有很多其他客人。

    有幾個在火爐旁聊天的男人們聲音比剛才高了許多，他們似乎在未來的時尚走向上有些分歧。

    劉嘉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見解都很獨(dú)到，雖然方向不同，但都很有道理。

    有一個男人與她一樣，端著一杯葡萄酒倚在旁邊，像自言自語，又像對她說：“他們的看法雖然不一致，但都能賺到錢，希望我也能擁有這樣的好運(yùn)氣?！?/br>
    他說的是英語，在法國沙龍上說英語，說明他的主要活動范圍不是法國。

    出于對他身份的好奇，劉嘉搭上話碴：“看來您與他們很熟悉?！?/br>
    男人聳聳肩：“不，整個巴黎都熟悉他們，他們并不熟悉我。”

    劉嘉虛心求教：“我剛到巴黎，不知您是否可以告訴我，他們是誰？”

    男人熱心介紹道：“那位穿著灰衣服的，是路易威登先生，那位穿著黑色衣服的，是愛馬仕先生。”

    確實(shí)都是名人，也是名牌，lv是許多人對奢侈品的啟蒙，至于愛馬仕，一個限量包能賣到幾百萬人民幣。

    頂著這兩個姓氏的專柜櫥窗常見，沒想到還能見到頂著這兩個姓氏的大活人。

    看著劉嘉驚訝的模樣，男人面露憂傷：“希望我也可以早日功成名就，這樣你的驚訝就會分給我一點(diǎn)。”

    劉嘉微微挑眉：“那會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嗎？”

    “能讓你這樣美麗的小姐驚嘆，會讓努力顯得分外有價值?！?/br>
    劉嘉一怔，不是沒聽過男生的表白，但從來沒聽過第一次見面的陌生男人這么說話。

    雖然他說的是英語，但是英國人根本干不出這事。

    就算是以浪漫著稱的法國人，也沒幾個會這么浪。

    劉嘉眨眨眼睛，露出微笑：“您是意大利人吧？”

    男人露出欣喜的表情：“啊是的，我還以為我的英語已經(jīng)沒有口音了?！?/br>
    對，英語沒有口音。

    是與生俱來的說情話本能出賣了你。

    劉嘉向他伸出手：“我是emma，我的公司主要做女裝和刺繡品?！?/br>
    “你好，我叫g(shù)uccio，guccio gucci，很遺憾沒有早點(diǎn)認(rèn)識你，明天我就要回意大利了。”

    “是佛羅倫薩？”

    gucci睜大眼睛：“哦，我的上帝，你怎么連這個都能猜到？”

    “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眲⒓紊衩啬獪y一笑，沖他舉了舉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