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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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鵬和騰蛇面上平靜,看不出情緒,然而衛(wèi)含真的臉上則滿是不快之色。 素微一直望著衛(wèi)含真,此刻傳音道:這佛國于弟子而言是機遇。封魔池讓她的靈機增長,幾乎到了突破的邊緣。身上所負殺業(yè)越多,殺劍也越利。不赦之劍,其天地不赦,百罪不赦,更何況是她自己?她既然選擇了如此劍意,那百罪纏身,負業(yè)而行則是她應(yīng)當(dāng)走的路。 良久之后,衛(wèi)含真才傳音道:聽說天生道骨,生來便與劫數(shù)相伴。你所遭之罪,皆因替我負業(yè)吧。 素微道:這是我自己選擇的道。 極業(yè)宗中,無欲法殿,一尊三頭六臂的金色佛像栩栩如生。其下首坐著一個青年僧人,面貌妖異如修羅惡鬼。隨著他身上靈力的起伏,那金色的佛像也跟著變化,原本神圣莊嚴(yán)的佛,逐漸被血色所污,露出了那尖銳、兇狠的獠牙來。倏然間,佛像開眼,雙瞳之中宛如金輪轉(zhuǎn)動。底下的青年也緩慢地睜開了血紅色的雙眸,項上的金色佛珠盡化骷髏。 大殿之中,迦葉尊者原準(zhǔn)備組織極業(yè)宗弟子再度前往攻打凈明禪宗。忽然間,鐘聲大響,狂風(fēng)亂作,神秘的梵唱聲自各方傳出,一尊尊佛像仿佛要化作活物。 孔雀明王心中驚疑不定道:佛主出關(guān)了? 迦葉尊者沒有回答,他只是望著自佛像上走下來的惡鬼,像是墜入到了冰寒的泉水之中。一股陰寒自頸間冒起,他一轉(zhuǎn)身便望見了化作了原型的孔雀,以及那耀眼的萬丈佛光。他此刻顧不得安排對付凈明禪宗的事情,因為極業(yè)宗法殿之中眾鬼哀嚎,儼然淪為無間地獄! 師弟為何如此?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迦葉尊者一抬頭便望見了一張熟悉的面龐,瞳孔驟然一縮。 我佛化鬼,永墮無間! 雖說迦葉尊者的佛念因佛主而走向了極端,但是其自我認(rèn)知仍舊是佛,心中乃是不容妖、鬼存在的。此刻見到了化為六陰佛鬼的佛主,他便知大事不好,可為何會落入這般境地,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望著仍舊同小鬼廝殺的孔雀,他高喝了一聲:走!自己則是降魔杵一橫,悍然砸向了地面,佛門咒文化作了金光大印朝著明禪子以及惡鬼壓去,余下的力道則是將孔雀明王自殿中推出。其實尚有其他的佛門弟子在,但是迦葉尊者知曉,會去那般搬來救兵的唯有孔雀,其他人是做不到此事的。 佛主化鬼,這是一件多么聳人聽聞的事情?。》痖T修士斬殺妖鬼,以求上境??伤麄円暈樽鹬鞯姆鹬鲄s淪為惡鬼。迦葉尊者已經(jīng)無暇去想此事會在佛國造成什么樣的轟動了,只想著將六陰佛鬼攔住,使他不出極業(yè)宗。 六陰佛鬼出世,整個佛國都籠罩在一股陰慘慘的氛圍之中。 凈明禪宗的玉菩尊者已有所感,不等孔雀明王來至此處,已經(jīng)先行一步往極業(yè)宗中去。金鵬則是化作了原型,將余下的人甩到了背上,帶著他們一道前往極業(yè)宗。 金鵬在云中穿梭,巨大的翅膀掀起的颶風(fēng)發(fā)出了一道道凄厲的聲響。清蘅提著酒葫蘆,盤腿坐在沐靈心的對面,出聲道:你害怕么? 沐靈心撫了撫發(fā)燙的舍利子,莞爾一笑道:有何可怕的?清蘅嘆了一口氣,她先是凝視著沐靈心,繼而又滿是憂慮地轉(zhuǎn)向了滿臉迷茫的明光。他們其實可以不來,但是現(xiàn)在演變成了不得不來。有無數(shù)人自愿舍生,可卻也有人被洪流裹挾著,不得不如此施為。 諸位,來點酒么?清蘅灑然一笑,忽而揚聲道。 素微轉(zhuǎn)頭望了清蘅一眼。 衛(wèi)含真道:你想飲酒? 素微遲疑片刻,搖了搖頭。 師尊也是忘了,她喝不得酒。 第115章 佛主化鬼,那也是曾經(jīng)的佛主,他原先會的神通,如今自然也會。他斬下了自身的一部氣意使得修為從大羅金仙跌落至金仙境,可是經(jīng)過了數(shù)千年的業(yè)力磋磨,如今也到了巔峰。同樣是金仙,迦葉尊者卻不是佛主的對手。那原本籠罩著佛氣的極業(yè)宗只余下了漫天的殺機與血色。 迦葉尊者的身軀被一股巨力打落,金身被那業(yè)力灼燒,仿佛置身于火焰之中。他在血泊中眼睜睜地望著明禪子身后的佛身化鬼身,三頭六臂,青臉獠牙,裹挾著森森的寒氣,將極業(yè)宗變成了人間地獄。四野哀嚎痛哭,迦葉尊者腦海中不期然浮現(xiàn)了當(dāng)日攻伐十萬大山的場景,那些毫無還手之力的妖族,也是如此么?他打了個寒顫,強撐著站起身。身上的袈裟金光黯淡,已經(jīng)被血色所污,撥動了千年的念珠斷裂,一顆顆浸著佛氣的珠子啪嗒啪嗒落在地上。看著被鬼物踩在腳底的佛門弟子,迦葉尊者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的周身驀地涌出了萬丈金光,一顆舍利子自他的體內(nèi)涌出,而法身則是不住地萎縮,最后變成了煙灰消散。 佛子舍利,鎮(zhèn)壓百邪。金光羅網(wǎng)朝著明禪子身上罩去,一聲尖利的痛嚎響起,明禪子的血rou仿佛被金光侵蝕,但是繼而涌動著黑色的業(yè)火,與那金光相抗衡。明禪子的眼中泛動著邪光,他雙手合十,往前邁步:眾生悲苦,眾生皆孽。隨著他的動作,一道道黑色的光芒朝著僅存的佛門弟子身上涌去,將他們的佛念同化。心性堅韌的尚在抗衡,而心性不定的也隨同佛主化鬼,護法羅漢盡成夜叉。 玉菩尊者趕到的時候,只瞧見了一片血色的河以及沉淪在其中不得解脫的惡鬼。他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悲憫,唱了一聲佛號,又高聲道:明禪子師兄,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他的聲音宏大,夾雜著佛門清圣的咒語,那血河中的惡鬼仿佛要被此大咒語度化。一股邪風(fēng)從殿中吹出,明禪子悄無聲息地立在了玉菩尊者的前方,眼瞳中泛著妖異的光芒。 如當(dāng)初預(yù)計的一般,得到了這般結(jié)果,縱然知道整個佛世會再歷輪回,重新恢復(fù)往日的清圣,可玉菩尊者的心中仍舊是止不住的悲苦。佛世的劫,當(dāng)由佛國自身來承受,他們是佛國修為最高的人,自當(dāng)由他們將大梁挑起。師兄,我等皆不悔,你也是吧?只是可憐了明光啊玉菩尊者嘆了一口氣,他望著明禪子,可是自那雙陰冷的眼中,得不到答案。 天上傳來了大日金鵬的長鳴。 玉菩尊者手中掐住了法印,身后頓時出現(xiàn)了一尊佛相。只是此佛相與佛門諸弟子皆不同。一身袈裟破碎,看不出任何的慈悲和莊嚴(yán)。他的身后背著一只巨棺,轟隆一聲大響,巨棺落在了地上,震起一片塵煙。 大日金鵬在半空盤桓,并沒有落地。 衛(wèi)含真并不喜這沖天的業(yè)力與邪機,她的眉頭蹙了蹙,沉聲道:那是什么? 清蘅擦去了唇邊的血跡,低聲道:佛棺。當(dāng)初的佛門大能抽骨鑄棺,便是為了日后對付六陰佛鬼做準(zhǔn)備的。 圣曇唱了一聲阿彌陀佛便偏頭不再看。 六陰佛鬼自己會進去嗎?沐靈心皺眉道,心中一股不詳之感騰升。佛主化鬼,要將佛鬼化作鬼國,他的意識還在,只是當(dāng)初清正的佛念變成了惡念。他感知到了佛棺的危險,自然不會傻傻進入其中。等玉菩尊者對其動手,贏了之后再鎖入其中?不,若真的有把握對付六陰佛鬼,便不會拖到如今的時刻了。沐靈心心中想著,忽然間感知到了一股陰冷的惡念,她打了個寒顫。 他、他在看我。坐在了大日金鵬上的明光一個瑟縮,拔高了聲音,語調(diào)中滿是恐慌。他哭喪著一張臉,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只是個天仙啊。如今極業(yè)宗四處危機,而凈明禪宗算得上安全,如明光和沐靈心這般修為,其實不該來到此處的,但他們還是來了。 清蘅閉了閉眼,將眸中的悲苦咽下,而圣曇也不開口,只是抱住了他的那一口劍。 良久之后,衛(wèi)含真的聲音響起,她緩慢道:當(dāng)初佛主預(yù)知此劫難,斬下自身一部氣意,將其送入輪回,再世為人。 玉菩尊者曾為首座,在佛主遭難后,他并未承接佛主之位,而是遠走一方,立下凈明禪宗。你們說,他是為了什么? 他們推演未來,等一個轉(zhuǎn)機,而平白落入此中的我們,皆是被算計之人。 衛(wèi)含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眉心的劍光倏然間躍出,往下方那股延伸出來的業(yè)力斬去。而素微也不動聲色地補上了一劍,斬去業(yè)力。 什么意思?明光因害怕而面色慘白,他撓了撓頭,面上滿是迷茫。最后還是清蘅開口道:明光,師父在喚你,你去吧。 我、我明光愣愣地,他往下方望了一眼,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底下的業(yè)火灼燒一切,唯有那具佛棺四周不為業(yè)火所染。玉菩尊者的佛相立在了佛棺邊,而其本尊則是與明禪子戰(zhàn)至一處,袈裟染血。 明光聽到了有人在喊他,師父要他相助。可為何師兄、師姐他們不動呢?迷茫的眼神掃過了眾人,他慢慢地也明白了。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往下落的時候,圣曇忽然間拉住了他的手,急促地喊了一聲:師弟!明光回身望著圣曇,咧開了一抹天真的笑容。啪嗒一聲響,清蘅從沐靈心那處抽出了楊柳枝,抽在了圣曇的手背上,圣曇吃痛,那抓著明光的手驟然一松。圣曇駭然轉(zhuǎn)向了清蘅,只從她那張昳麗的面容上瞧出一片漠然。 清蘅道:佛主轉(zhuǎn)生入輪回,自我封棺,這是他的命運。佛主一部分氣意轉(zhuǎn)生之后,被玉菩尊者接走養(yǎng)在了凈明禪宗之中,取名明光。他們都清楚這一日遲早要到來的。明光與六陰佛鬼氣意相連,只要明光主動入了佛棺,那六陰佛鬼也會被囚困。 圣曇一圈敲在了大日金鵬的后背上,痛苦道:可他是我們的師弟啊,他不是佛主! 金鵬出聲道:舍身成道的又何止是他一人? 明光自天上跌落,被玉菩尊者佛相所承接。那邊與正身斗爭的明禪子感知到了什么,忽然間發(fā)狂。上首的金鵬不再停頓,將背上的幾人抖落,他身上光芒一綻,也加入了纏斗之中。金仙之間的斗爭聲勢宏大,就算被余波掃到,也不甚好受。衛(wèi)含真一行人只能夠立在外圍,對付那沉淪在煉獄之中的邪鬼。 明光乖,來師父這邊來。佛相聲音清潤。 明光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他的腦海中亂糟糟的,身軀打著顫。一股莫名的情緒慫恿著他,要他快速地逃離這個地方,而不是靠近那佛骨鑄成的佛棺。他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望著佛相,似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他連連地往后退,直到觸碰到了腳下的尸體。他的瞳孔驟然一縮,繼而崩潰大哭。 明光再也不能給凈明禪宗找好東西,供養(yǎng)師兄、師姐了。 佛相一怔,卻是自眼中淌出了兩行淚。他尚未應(yīng)聲,那原本后退的明光忽然間朝著他沖來,雙手猛地壓在了佛棺上,像是跳回到自己睡覺的石榻上。他還是在哭,眼淚根本止不住。一道道佛光如絲線一般糾纏在他的身上,他的瞳孔中映襯出金鵬鮮血淋漓的樣貌。六陰佛鬼朝著這邊過來了,那股兇氣與業(yè)力越發(fā)濃郁。 明光來不及想明白自己的來處,也來不及暢想自己的未來,他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師父,封棺吧。 佛相的手指搭在了棺蓋上,他的口中溢出了一道嘆息。身后的佛鬼一掌壓在了他的頭顱上,將那護體的金光打散。佛相仍舊像是一座屹立的山峰,緩緩地將棺蓋推動。在棺蓋合上的一剎那,六陰佛鬼身后三頭六臂的修羅鬼相頓時一消,他的身形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系著,整個的沒入了佛棺之中。 玉菩尊者一身鮮血,唯有那抹慈悲在眼中長存。 佛棺鎮(zhèn)壓不了六陰佛鬼多久,諸位小友,動手吧。 以殺劍消劫,可光是繚繞在極業(yè)宗上方的業(yè)力和邪機便不計其數(shù)。素微的瞳孔映照著血色,劍光在她的周身旋轉(zhuǎn),若她如今是大羅金仙,不,就算是成就了金仙,她的殺劍便可消去不少的劫力,可眼下以玄仙之體,無法保證在六陰佛鬼破棺之間殺盡劫力。她倏然間轉(zhuǎn)向了衛(wèi)含真,低低地喊了一聲師尊。 衛(wèi)含真抿著唇,面上寒如霜血。良久之后,她道:你要做的事情我難道可以攔么?你去吧,我與你一道承劫。素微朝著衛(wèi)含真點頭,她的劍光倏然間一收。反而運轉(zhuǎn)著混沌天章神通,她本就是百罪之體,身負劫力與業(yè)力。在神通運轉(zhuǎn)之下,那股磅礴的邪機竟然化作了一條巨龍,瘋狂地朝著她的體內(nèi)涌入。 這、這是圣曇驚駭?shù)赝匚ⅰ?/br> 沐靈心眼皮子一跳,低喃道:又是承負罪業(yè),如九州時所為,可這根本不是她該受的。她生來一顆菩提心,便是在遇到諸事時候看旁人受罪么?她能夠做什么?我佛既不渡我,又不渡人,是因佛國已沒么?沐靈心的心中倏然間涌動著強烈的不甘來。她修的是佛道,可最后都是在地獄之外,看旁人沉淪佛海?這便是菩提心么?沐靈心頓感無比荒唐。天佛子留下的舍利子在發(fā)燙,仿佛灼燒著她的肺腑。 圣曇尚未明白素微要做的事情,冷不丁又見沐靈心盯著那股強悍的業(yè)力往前走,他伸手一抓,卻只是抓了個空。 那股龐大的業(yè)力入體,素微的法身又開始寸寸崩裂,周身游走著森冷的業(yè)力,如同冷焰灼燒。衛(wèi)含真既然讓她去做,自然不會讓她一人承擔(dān)。她深深地望了素微一眼,識海中的縛罪枷鎖猛然一顫,繼而又是一松,使得那株業(yè)罪之蓮在她的識海之中壯大。森然的業(yè)力灼燒在她的肌膚,留下了難以愈合的血痕,她的神情不變,仿佛感知不到苦痛。衡定諸天,佛國亦是諸天一角,她若想成道,佛國之事怎么能夠避去? 師尊?身上的痛楚消去,素微心中一震,哪里會不知道是衛(wèi)含真插手?她的心中百味雜陳。只是眼下邪機反應(yīng),業(yè)力中混雜著諸惡,若神思不定,恐怕自身有失,故而她不再想其他的事情,而是將神思一定,專心運轉(zhuǎn)神通,吞滅此地劫力。 袈裟撐開了一道金色的光芒,使得那濃郁的業(yè)力散去。沐靈心雙手合十,一步一步走向了素微。兜帽滑落,黑色的長發(fā)在風(fēng)中飄揚,平添了幾分瀟灑。 此刻的沐靈心心境的確是松快的,像是忽然間掙脫了某種束縛。 設(shè)我得佛,國有地獄餓鬼畜生者,不取正覺。 設(shè)我得佛,國中天人壽終之后,復(fù)更三惡道者,不取正覺。* 有罪苦眾生不得解脫,修佛道者如何真正成佛? 沐靈心的話音落下,身上驟然燒起了一股熊熊的火焰。一部分業(yè)力為此火焰吸引,轉(zhuǎn)道向著她涌來。只是菩提心澄澈如琉璃,化作業(yè)火,焚燒一切惡。沐靈心朝著素微挑眉一笑道:素微道友,此回不是我佛,而是我沐靈心助你,不要錢。 作者有話說: *阿彌陀佛四十八愿。 還有一更在九點。 第116章 業(yè)火以罪孽為引,焚燒百惡。衛(wèi)含真、素微以及沐靈心三人專心對付外間的業(yè)力,可不代表著余下的玉菩尊者一行人無所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