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電話里很嚴肅地問自己戀愛沒有。

    得到?jīng)]有的消息后，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那會兒她不懂，還笑嘻嘻地問他是不是要給自己介紹男朋友。

    程越之沒好氣地說不是，督促她去打HPV九價疫苗，還發(fā)來大篇科普。

    那時候HPV還沒有在內(nèi)地上市，只能去香港打。

    喬稚寧感動之余又覺得覺得有些麻煩。

    后來寒假，程越之約喬稚寧去香港玩。爸爸大方地給了經(jīng)費。

    兩人又約了高中同學何倩和馮超一起成行。

    在香港，喬稚寧和何倩一起打了9價疫苗。

    再之后的兩針，兩個女生便約著一塊去了。

    想起這些，喬稚寧恍悟。

    在自己不知情的這些年，程越之一直在用朋友的身份默默關心自己，甚至是自己的家人。

    *

    夜色清冷，明月如鉤。

    喬稚寧坐在窗前，手里摩挲著程越之送行時塞給自己的卡片。

    幾個月前，程越之曾給她送了一瓶香水。

    后來兩人的關系再次熟稔，喬稚寧問過他為什么那次的花里沒有卡片。

    當時的程越之眼神深深，說之后補給她。

    這次回家過年，程越之在送行時把卡片帶了過來。

    卡片上的字體漂亮飄逸，寫的話也長。

    “高一傍晚，我出板報，你趴在桌上睡覺。

    教室很安靜，窗外的晚霞很美。

    我想叫醒你起來看，又怕驚擾你的夢。

    我等啊等，在天色暗下前叫醒了你。

    你看著天空說好漂亮。

    霞光映在你的眼睛里，確實很漂亮。

    你問我在飛機上看彩霞是不是更美。

    我說是。

    你說好想看一看。

    于是這幾年讀書，我每次坐飛機都選擇下午的航班?！?/br>
    再次看到這張卡片，喬稚寧的心口依舊重重一顫。

    她恍惚想起，程越之這幾年往返B大和宜和時，確實給自己發(fā)過不少飛行時看到的黃昏晚霞。

    天色蔚藍，云海翻涌，遠處赤橘色的光芒照射過來，將層層云朵染上瑰麗的色彩。藍橘紅交錯融合，整個畫面波瀾壯闊，美不勝收。

    企鵝里，微信上，朋友圈中。

    只是天氣航班無常，他也不是每次都能拍到漂亮的彩霞。

    這些在喬稚寧眼中報平安的照片，突然間有了另一層的含義。

    生活里這樣不起眼的瑣事很多。

    一樁樁，一件件。

    如今細細想來，才明白程越之的告白不是突如其來。

    在感情爆發(fā)之前，一切早有預告。

    萬籟俱寂的夜里，喬稚寧再次打開自己之前的帖子。

    她已經(jīng)把這個帖子當成了樹洞，時不時會更新一下進度。

    程越之生日之后，喬稚寧已經(jīng)很久沒有更新帖子了。

    有很多人在問她后續(xù)。

    喬稚寧更新了一段進展。

    “C加入醫(yī)療隊在疫區(qū)支援，希望他平安回來。”

    這個程越之不在的假期，喬稚寧卻時不時會想到他。

    “這幾年我常常會想你。在做完實驗的時候，走在學校匆匆趕路的時候，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在cao場打籃球的時候……”

    喬稚寧忽然理解了程越之生日時對自己說的話。

    原來喜歡一個人，思念是止不住的。

    第31章 Try（修） “好的，男朋友。”……

    疫情緩解之后, 喬稚寧啟程回了凌市。

    開學延遲，教學改為了云端上課。

    喬稚寧回到自己的房子，和舍友方老師開始了線上教學的生活。

    這期間, 喬稚寧很少和程越之聯(lián)系。

    他很忙, 常常晝夜顛倒, 發(fā)消息的時間飄忽不定。

    那段時間, 喬稚寧只要刷到醫(yī)護人員的視頻就會哭。

    方老師好幾次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問她眼睛怎么那么紅, 喬稚寧只好用發(fā)炎搪塞過去。

    好在隨著情況的漸漸好轉(zhuǎn)，程越之那里也沒有之前忙碌了。

    喬稚寧基本每天都能和他聊上幾句，等他報個平安。

    就這么到了三月中旬, 程越之打電話通知喬稚寧，他要回來了。

    他們醫(yī)療隊上午包機返程，下午到達凌市。

    回來后還需要集體在酒店隔離兩周。

    程越之回來那天, 喬稚寧在酒店門口等了兩個多小時。

    終于看到了掛著“歡迎回家”橫幅的大巴。

    和她一起等在這里的, 有醫(yī)護人員的家屬, 熱心的市民還有準備報道新聞的媒體。

    片刻，返程的醫(yī)護人員逐漸從車上下來。

    站立在酒店門口的人都自發(fā)地鼓起掌來。

    喬稚寧一眨不眨地盯著車門，逐一看過去。

    當程越之的身影出現(xiàn)時，喬稚寧的眼睛瞬間酸澀。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看上去瘦了一圈。

    他們的目光隔著距離交匯。

    喬稚寧看到程越之的眼睛彎了彎。

    下一秒，他拿出手機晃了晃示意。

    喬稚寧點點頭。

    整個醫(yī)療隊進去后，圍在周圍的人群也漸漸散去了。

    喬稚寧正要離開時被旁邊的阿姨叫住了。

    “姑娘你也是家屬嗎？”

    喬稚寧笑了笑, 坦然回答：“是啊, 我男朋友在里面呢?！?/br>
    --